第29章 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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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素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她小心地上前一步进入阴雾，见没什么危险，便大步进入其中：“果真是宝地！这下我很快就能晋升到凝神高阶！”
曾杏儿连忙跟上，不解道：“可是郑师兄呢？”
她们身后的一个入灵境道：“师姐，这里如此奇异，说不定有什么宝物，郑师兄大约是先去找寻宝物了。”
韩素略一迟疑，想到郑池，还是道：“走，我们进去。”
穆渔一直保持沉默，闻言道：“韩师姐，我实力低微，便留在这里吧。”
此时穆渔也没有了用处，韩素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
五人深入其中，穆渔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管此处有没有阴谋，她来此只是为了杀死韩素。
而韩素定不会离开此地，那她大可以先晋升凝神境，确保万无一失。
穆渔试着进入阴雾，走了两步，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迫着她的精神，而且越深入，压迫力越强。
但只是晋升凝神境，外围的压力也足够了。
穆渔在边缘找了一块地方，用灵石布下警示阵法，然后闭上眼睛。
凝神的第一步，寻找识海，或者说，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
这一步穆渔尝试过很多次，都毫无进展，此番，她不断默念凝神决，然后静心感受那虚无缥缈的精神力。
那凝神诀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穆渔的思维渐渐放空，慢慢丧失了对外界的感官，原本到了这一步，她总是混混沌沌，偶尔还会睡着，但有了阴雾的压迫，她觉得自己的精神无比清晰。
她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精神之力。
然而，只是感受到了还不够，穆渔慢慢观想自己的头部开辟出了一片识海，那识海无边无际，亦无声无息，像是天地初开，万物未诞。
这死寂的天地突然进入了一丝外来的阴雾。
穆渔恍惚觉得一道闪电劈进识海，那静默中突然出现一丝白光。
灵识诞生！
无处可寻的精神力突然变得可控了。
穆渔睁开眼，夜色深沉。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日，而穆渔眼前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她复又闭上眼，但黑暗中的所有事物依旧纤毫毕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泥土下的甲壳虫六条腿反复齐动，向远处逃遁。
穆渔闭着眼，双脚离地。
她漂浮在了空中。
然后灵气一乱。
“咚！”
穆渔吧唧栽了下来，趴在地上。
穆渔：……
她被自己蠢到了，爬起来嘿嘿笑了一下，凝神初级灵识有限，她的水平还差得远。
而凝神境可以漂浮，正是因为灵识对灵气的精细控制。晋升至凝神境，并没有灵气的提升，但对灵气的控制力会大大提升。
穆渔从前发动灭煞，就是按部就班地按照法决发出，法决说能发挥一百的力量，她就只能发挥一百的力量，除非灵气增多，而到了凝神境，她可以靠着自己控制，把力量发挥到一百五。
穆渔伸出手，试着操控自己的赤乱魔气变成一个南瓜，最后她只变出了一个黑色圆球。
穆渔无奈地想，看来在灵气操控这方面，自己也没什么天赋。她便快乐地操控灵气，漂浮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远处飘去。
她准备一边熟悉漂浮，一边寻找韩素。
我飞！我飞！
我出息了！竟然都会飞了！话本里，可只有厉害的灵修才会飞！
穆渔初入凝神境，只能飘起一寸，飞得一点也不潇洒，周围刚化形的魔物们默默围观这个愚蠢的人类。
韩素他们去寻找疑似阴雾起源的宝物了，穆渔便往阴雾中心前进，只过了一刻钟，穆渔的灵气就全部耗尽，她只得咽下一枚化魔丹，走走停停。
终于，她远远看到了一群灵修。但为首的灵修相貌丑陋，似乎与韩素提起的郑池不符，穆渔心中警惕，看来这里还有其他灵修。
那群人并未靠近她，穆渔便继续往前飘。越靠近阴雾中心，那股莫名的压迫力就越强，哪怕穆渔并未刻意修行，识海中初生的一缕灵识也渐渐粗壮。
真是修行的好地方啊。
静谧突然被打破，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穆渔停下脚步，前方有人战斗？
她想要靠近一探究竟，却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魔气。
是那只七阶的魔物！
穆渔毫不犹豫，转身就跑，漂浮术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水准。
即使她晋升凝神境，她也没有半点把握，能抵抗住那只怪物的攻击！
穆渔跑了半刻钟，身后的尖叫声已经归于平静。一般来说，魔物吃了一个人，进食欲会暂时减退，穆渔的灵气不足以长时间漂浮，她便藏在阴雾角落。
那人形魔物应当是靠声音和血腥味来确定目标的，并不能直接感受灵修的气息，不然灵荒秘界的灵修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完蛋。
只是穆渔发现自己选定的藏身处有一具腰腹几乎断成两截的尸体，她怕血腥味引来那人形魔物，习惯性地用了一把偷天手，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偷天手得到的画面却让她停下了脚步：“自己”跟随师兄，探索产生阴雾的宝物，然而，到了阴雾中心，那人形魔物却突然冒出，一口咬死凝神境的师兄，再追杀他们。
他的几个同伴都死了，魔物也在他腰上撕开了大口，但魔物没有继续追来，“自己”拼命逃窜，却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死亡。
穆渔只觉得浑身发寒。
那人形魔物在阴雾中心埋伏灵修！
七阶的魔物没有神智，怎么会用宝物诱捕灵修？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记忆的主人重伤，必死无疑，不屑追杀？
除非那魔物有人操控，那人知道这个灵修重伤难治，没有活路，又看不上入灵境灵修的尸体，才没有让魔物追来。
这灵荒秘界中，有人在操控那人形魔物。
而且那不会是魔物原本的主人，内门长老至少也是渡法境的尊者，不需要诱捕就能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是那内门长老的弟子？不太可能，若是操纵者真的能完全指使人形魔物，就不需要陷阱，足够直接大杀四方。
穆渔本能地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还有五日，灵荒秘界就要关闭，这是短时间内她最后的报仇机会。
穆渔沉吟片刻，转身往回走，她得先确认韩素是否还活着。
她运气很好，不到半刻钟，就遇到了少了半截手臂的韩素。韩素因为惊慌，灵气不断起伏，很是好找。
穆渔故作惊讶：“韩师姐，你不是去找宝物了吗？怎么受伤了？刚才是不是有七阶魔物出现了？”
韩素显然受惊过重，神思不属：“那个地方是陷阱！那魔物就等在那里！若不是我推了曾杏儿一把，我也就死了！郑池……郑池大概也死了……”
穆渔知道，那人形魔物八成不会放过韩素这样的凝神境，吃完曾杏儿很快就会追来，她没有废话，只是轻声道：“师姐可还记得石庙村？”
“什……”
穆渔一掌击在她心口。
韩素甚至来不及用灵气防御，镇邪的白光就击穿了她的心脏。
穆渔轻轻收回了手。原本即使她晋升凝神，也与凝神中阶的韩素有差距，但韩素受了伤，又神情恍惚，完全没注意到穆渔已经晋升了凝神境，放任穆渔近身。
穆渔来不及收拾战利品，转身就要跑。
然后她瞳孔猛得一缩，灵识中传来了剧烈的危机感。
她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袍灵修，那灵修悬在半空，兜帽下露出一双诡异的黄色蛇瞳。
乔自心！
乔自心身后，跟着一个长瘤的灵修。
操纵魔物诱骗其他弟子的莫非是乔自心！
穆渔勉强平复下擂鼓般跳动的心脏。这下倒是不用费心去找乔自心了。
只是，自己的小命似乎也难保啊。
她故作慌张：“乔师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就走……”
乔自心看着她表演，慢悠悠道：“那畜牲只顾着吃曾杏儿，我才亲自来追韩素，没想到却看见了你。”
他的嘴角渐渐上扬，弯成一个异常夸张的弧度：“我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你是如何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凝神境灵修的？”
穆渔猛地睁大眼睛。
乔自心认出了自己！他还记得石庙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