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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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严妗被掳走还有一个小时。

最后他们看了烟花。

热闹了一整晚，终于到跨年的时候学生们反而显得有点安静了。幕布放在操场正中间，学生们围着篝火坐成一团。

“在承为最后一年了。”欧阳三换了衣服，是一套和张明礼同品牌的西装，他盘腿坐在宋玉旁边，颇为感慨。

“新的一年加油呀，欧阳。”宋玉伸手烤火，对他说。

“您也是。”欧阳三心间微动，“会长大学想去哪个城市？”

宋玉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京城吧……大概。”

欧阳三沉默一瞬，低头轻轻哦了一声。

十秒倒计时开始了。

学生们又激动起来，大家振臂跟着屏幕上的数字高声念着，火光照亮他们青春的面庞，是只有青年人才有的活力味道。

坐在课桌前时，总觉得时间过得慢。一道题能讲半节课，一篇课文用半天也背不完，心里便想着什么时候熬到高三，考过高考，上了大学就好了。

如今坐在一处，仔细想想，似乎也没学过几道题，背过几篇课文，时间就过去了大半。

总会离别的。

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同的重量，走向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道路。

“3！”

“你不要停下脚步，我会追上你的。”严妗突然说，耳边倒计时依然持续，但仿佛成为了背景音，“年少博士，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她几乎在表白。

17岁的暗恋青涩稚嫩，她甚至不能确定这份感情到底是对张明礼的崇拜还是喜欢，一如十年前的她不懂自由，如今的她也不懂爱情。

张明礼的路很难走，现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帮助到张明礼什么，如今说什么喜欢实在是太自私了。

她总会回京城的，她们本质上来说，并不是同路人。

他不想卷入那些漩涡中，他只想坚定的走他的路。可是严妗自知，自己就是那漩涡中心的人，只要牵扯到自己，总不能独善其身。

“2！”

张明礼侧头。

“在跟我说话吗？”耳边太嘈杂，且她说的内容跟自己仿佛对不上号，他不确定的问。

“1！”

少年们喊下最后一个数字，屏幕忽暗，第一束五千响的烟花在天空炸开，一年落幕，新的一年开始了。

严妗也看向他。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她说。

紧接着就是无数炫彩。漆黑的天绽放着刹那芳华。

眼中倒映烟火，她的声音平静而又温和。

张明礼看她嘴巴张合，耳边却只有炮火的呼啸爆炸声。

“你说什么？”他凑近了些，声音也放大了。

“我说！”严妗贴在他耳边，大喊，“新年快乐！！”

“你明明说了很多字！”

“我说的是！祝张明礼新年快乐！！”

此刻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溪流，不再是漆黑的深海。她笑的眼眸弯弯，眼中倒映的全是张明礼的脸。

“对着烟火许个愿吧！”她又喊。

属于她的温热气息流入，张明礼又要空白。他似乎有所感应，但始终抓不住飘散在空中的那抹暧昧，他呆呆地看向天空。

烟花真好看呀。

严妗已经在闭眼许愿。

祝张明礼心想事成，平安顺利。

“许愿呀，”严妗看他一动不动的，催促他，“许愿自己身体健康，许愿自己学业有成，对着烟火许愿很灵的！”

“我希望——”张明礼依然抬头看着天，他顿了一下，随后学着刚刚严妗的姿势，双手握住闭眼，“——”

是了，她是严妗。

她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我与她，或许会有离别，或许在某一天之后再也不会相见。但她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存在。

不过，我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谁，我们绝对不会有真正分别的那天。

“我希望严妗同学平安顺遂，天天开心。”

严妗怔住，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张明礼睁开眼，对她展开一个笑。

最后一簇烟花绽放于承为，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

是最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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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问一遍，真的要抓？”眼镜男依然坐在副驾驶，“这个小孩资料这么普通，在这个学校是不是不太正常？”

“怂蛋，”伤疤男一如既往的暴躁，“咱哥四个什么人？我们的主目标就是那个小狼崽子，把人抓了然后交差，直接逃到东南亚去，就算得罪了总统儿子又能怎么着？”

“他一直在暗处，把他逼急了我怕……”

“哦哟大哥你小娘们啊？”这人已经有点抓狂了，“你马上要把我逼急了你知道不？抓不到那个小狗逼我们马上就死懂不懂？手牵手上天堂懂不懂？”

“我们上不了天堂。”后座的汉子闷声说。

“……”

“要来了。”电脑男突然道。

远处高楼，张明故架狙冷眼盯着那辆许久不动的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