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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狩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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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梅花鹿已分开奔跑,蚱子追上了一只,他两脚站在马镫上举起右手匣枪朝梅花鹿射击。

子弹擦着鹿的脊背而过,被擦伤后背的梅花鹿受了惊吓一路狂奔。

蚱子紧紧追赶,这次他站在马镫上举起了双枪,朝鹿的头和尾分别开枪。

也不知道是哪颗子弹击中了梅花鹿,那鹿向前跳起老高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蹄乱蹬,蹬着蹬着不动了。

冯淑兰此时离鹿是越来越近,她没有急着开枪,而是打马疾驰,和鹿并驾齐驱。

这时,冯淑兰贴着马的肚子向左侧倒下,右小腿勾住马鞍,从马脖子底下伸出左手的匣枪朝梅花鹿射击。

那只快速奔跑的鹿应声倒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众人被冯淑兰的精彩技艺惊呆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厉害,太牛了!

蒋正涛看到这精彩的表演,骑在马上呆呆地发愣。妈妈手下这些人也太厉害了!

只有赵玉娘沉默不语。在她看来这一切很正常。

蚱子和冯淑兰骑着马并肩而归,他们的鞍前都横着被打死的梅花鹿。

二人把死鹿扔在地上,众人又呆住了。

蚱子的子弹是打在鹿的肚子上,而冯淑兰的子弹是从鹿的左眼打入从右眼出去的。

打“对眼穿”不伤动物皮毛是猎人的最高境界,以前都听说过但很少见过,今天见识了,而做到这些的是一个小姑娘。

共荣军这些队长和头目不是猎人就是绺子里混出来的,各个见识非凡。但,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身手确实少见。

人们用随身带的牛耳尖刀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只鹿一只狍子扒了皮,大卸八块。用干燥的松树枝子点起了火,用树枝穿上肉放到火上烤。

肉被烤得“滋滋”冒油,大家狼吞虎咽地吃着。以往兵营里是不准饮酒的,但今天为了自己的儿子,把气氛整得热烈些,让他忘却痛苦和忧伤,赵玉娘允许他们带酒。

人们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气氛欢乐、温馨、甜蜜。

蒋正涛不像来时那么愁眉不展,但也不是很快乐。

他起身向树林子走去,走到树林边他解开裤袋尿尿。

这时,一只黑熊从树丛中蹿出,俩前脚掌立起,有两米多高。

黑压压地扑向蒋正涛,这要是扑到了蒋正涛,脑袋碎不碎不好说,但肯定是面目全非。

蒋正涛吓得“妈呀!”一声瘫倒在地。

人们听到叫声都抬头看向蒋正涛的方向。看到黑熊的人心里想的就是——这下子蒋正涛完了。

“砰砰”两声枪响,黑熊没有扑到蒋正涛,自己却重重地摔倒在地,笨重的身体扭动几下不动了。

这时人们才看到赵玉娘的两把匣枪的枪口都冒着蓝烟,枪是赵玉娘开的。

这时人们又惊呆了,他们的司令出枪怎么那么快,人们都没反应过来,枪响了,黑熊死了,蒋正涛得救了。

人们疑惑的是刚才还看她啃肉呢,怎么枪就响了,还打得那么准!

其实赵玉娘也没那么神,蒋正涛站起走向树林她就注意他了。

当妈妈的肯定是时刻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所以,她没像其他人那样只顾大吃大喝。

她看到树林里的灌木树叶在动,没有一丝的风,树叶在动肯定有野兽。她就摸到两把匣枪握在手里。看到黑熊扑向蒋正涛她就开火了。

回去的路上,冯淑兰问赵玉娘:“司令,你怎么那么神?太厉害了!”

赵玉娘扭头微笑着对冯淑兰说:“等你有了儿子,你也神、也厉害!”

赵玉娘和蚱子等贴身警卫的马是在她家西跨院里的马棚喂养。

其它的是在兵营的西侧新建的大马棚,那里养了一百六十多匹马。

赵玉娘把马给冯淑兰,自己随着冯宝等人去了大马棚,蒋正涛也在后边跟着。从山上往回走他是寸步不离他的妈妈。

赵玉娘非常重视马的繁殖和饲养。

虽然有卡车和摩托车,但赵玉娘轻易不用,因为保养烧油都费钱。

胡啦县政府每个月拨给的军费就那么多,她不但要让她的手下吃饱穿暖,还要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并且遇到谁家有个为难招窄她也要抚恤。

军费就有些紧张,她又不能像贾德金吃拿卡要、强取豪夺,富得流油。有了点余钱还要供给抗联。

她清楚,不让手下觉得你值得依靠,他们就不会给你卖命。

而养马是最简便最划算的事,马可以哪里都跑。可是卡车摩托车只能行驶在宽敞平坦的路上。

养马费用还低,夏季可以放牧,秋季预备好羊草和谷草,再加上点豆饼就可以过冬。

大马棚里有草棚子,就是储存草料的地方,也有饲养员住宿的地方。

两排马槽像两条平行线,两边的马对着头吃草。

养马的都是共荣军的正式编制。

马棚外边一个年轻的饲养员正在给马配种,一匹沙栗子课马已发情,但儿马子却怎么也不往课马身上爬。

气得他用马鞭抽打儿马子,儿马子被打得“恢恢”直打响鼻,可是任凭他怎么抽打,儿马子就是不上。

赵玉娘过来看明白了,她大喊:“你干啥那?”

饲养员气愤地回答赵玉娘:“这个儿马子不往上爬,怎么打也不行,气死我了。”

赵玉娘指着他说:“你啊你,太笨了,它不会爬的,那是它妈妈,马不欺母。你没听说过?”

饲养员瞪大眼睛说:“有这事?”

赵玉娘告诉他:“你进马棚换一匹发情的马看看。”

那人进了马棚,不一会儿牵出一匹课马,刚到儿马子身旁,儿马子撒欢地蹿上了马背。

“真神了,有这事儿!”饲养员看着他们的司令感叹地说。

马号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饲养员的肩膀,说:“以后多学着点!”

晚上蒋正涛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白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

妈妈和共荣军的叔叔大爷们,担着汉奸的名声,暗地里和日本人对着干。

不但要面对日本人,还要和贾德金这类铁杆汉奸斗。更要防着那些被他们剿灭的胡子和家属。

他们虽然干着刀头舔血的营生,但他们达观、执着,对生活和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们的身手、技能和勇于面对艰难险阻的气概……

蒋正涛越想越惭愧,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无能,那么的不堪一击。

想到这里,他“腾”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