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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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在西郊乱葬岗投下斑驳的光影,季婉踩碎半截白骨时听见脚下传来冰晶碎裂的脆响。
楚逸将霜花阵沿着坟茔外围铺开,十六道冰棱在残碑间折射出幽蓝光晕,像极了前世她在魔树王冠上见过的星屑。
\这次用七成力。\楚逸的食指在她掌心画了个倒三角符咒,指尖残留的霜花蹭得她腕间星纹微微发烫,\你左臂经脉还有三道暗伤未愈。\
季婉刚要点头,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楚逸指尖凝出三枚冰锥的瞬间,她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是活人气血。\前世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感知力顺着新生星纹流转,竟比测灵罗盘还要敏锐三分。
三十步外的槐树后,吕姓猎人握紧的猎刀正在鞘中震颤。
他分明看见那蓝衫公子转身时,腰间玉佩闪过和三天前荒庙血案现场相同的霜纹——但此刻那紫裙少女突然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发间银铃无风自动。
\出来。\季婉的软靴碾碎了一枚风干的眼球,这个角度恰好让袖中暗袋漏出星砂,在猎人视线死角凝成半道消音结界。
当楚逸的冰锥抵住猎人喉结时,她指尖正有血色昙花在星纹里徐徐绽放。
\路过!
我就是个挖坟掘墓的!\吕荒郊梗着脖子往后仰,后颈却撞上不知何时凝结的冰墙。
他看见少女腕间星纹突然暴涨,紫金色流光顺着她扬起的袖口倾泻而出,荒坟间所有残骨都开始发出共鸣的嗡鸣。
楚逸突然撤了冰锥:\劳烦见证。\他打了个响指,猎人腰间的酒葫芦自动飞到季婉脚边。
当琥珀色的液体淋在星纹上的刹那,七十二道坟茔同时喷出幽蓝光柱,将方圆十丈照得如同白昼。
季婉在能量爆发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前世魔树吞噬三百修士的场面在识海里闪回,那些哀嚎与此刻骨骼的震颤完美重叠。
新生力量在经脉中奔涌时,她突然抓住某个熟悉的波动频率——正是昨夜在密室被霜花阵掩盖的猩红能量。
\婉婉!\楚逸的惊呼被淹没在能量潮汐里。
季婉的紫裙化作燃烧的星焰,发间银铃炸成齑粉的瞬间,她看见自己左手正在虚化,五指尖端生出半透明的金色根须。
二十步外的猎人惨叫一声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黑血。
霜花阵在千钧一发之际裹住失控的能量场。
楚逸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佩上,本该用来净化的冰晶突然逆向旋转,将外溢的毁灭性能量尽数吞入季婉的星纹。
当乱葬岗重归死寂时,两人脚下的土地已经琉璃化,映出漫天星斗诡谲的排列。
\百分之...二百?\季婉盯着掌心尚未消退的金色根须喃喃自语。
方才失控的瞬间,她竟吞噬了霜花阵储存的三成灵力。
楚逸沾着血的手掌覆住她手背时,那些根须突然温顺地缩回星纹,化作一圈精致的花萼纹路。
躲在残碑后的猎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颤抖着举起猎刀,刀刃上映出的右眼已然变成灰白色,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与季婉如出一辙的金色光点。
当楚逸转头查看时,那把刀\当啷\一声掉在琉璃地面上,惊起藏在坟茔深处的磷火虫。
\西郊的烟花果然别致。\季婉笑着往楚逸怀里靠了靠,尾指悄悄勾走他袖口暗藏的测灵石。
冰蓝的灵石内部,有道猩红色细线正沿着她刚才吞噬能量的轨迹缓缓游走,像极了一条苏醒的毒蛇。
楚逸低头吻她发顶时,霜花阵残留的冰晶突然齐齐转向北方。
那里有座无字碑正在渗出黑雾,碑底隐约露出半截缠着金线的指骨——正是季婉前世被魔树吞噬时,亲手斩断的左手小指。
琉璃化的地面突然震颤起来,楚逸揽住季婉腰肢的胳膊骤然收紧。
方才吞噬过能量的星纹如同活物般在她腕间起伏,将天际垂落的暮色撕开狰狞裂口。
吕荒郊猎人扒着冰墙的手指深深陷进琉璃层,被他血液浸透的土壤正渗出细小的黑色结晶。
\你的星纹在共振!\楚逸话音未落,十八道龙卷风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
裹挟着碎骨与磷火的飓风将霜花阵残余的冰晶绞成银雾,季婉束发的缎带应声而断,三千青丝在狂风中化作流淌的星河。
吕荒郊的惨叫声被风刃削成碎片。
他右眼的金色光点突然暴涨,竟在身前形成个半透明的屏障。
季婉瞳孔微微收缩——那屏障上的纹路竟与魔树王冠的脉络如出一辙。
\别动。\她按住楚逸结印的手,任由风暴撕开肩头薄纱。
前世被魔树贯穿心脏时领悟的吞噬法则在识海轰鸣,新生星纹突然扭曲成漩涡状。
当第一缕风刃触及皮肤的刹那,她周身爆开的紫金色光晕竟将飓风染成琉璃色。
楚逸的玉佩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眼睁睁看着少女踏着风眼逆流而上,发梢扫过之处,狂暴的能量流如倦鸟归巢般没入她背后的星纹图腾。
吕荒郊的屏障砰然炸裂,右眼淌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诡谲的符咒,又被季婉张口吞入腹中。
\疯了吗!\楚逸的霜花剑插进地面试图稳住身形,剑刃却在琉璃层上擦出猩红火星。
那些火星沾到季婉飘落的衣袂,竟化作跳动的符文没入她脊背。
当最后一道龙卷风被她徒手撕开时,荒郊上空残留的云涡突然坍缩成光点,暴雨般坠入她张开的掌心。
季婉落地时足尖点出圈金色涟漪。
被吞噬的风暴在她经脉中发出呜咽般的回响,腕间星纹已然变成流动的液态金属,隐约可见其中封存着微型飓风。
楚逸的测灵石从她袖中滚落,冰蓝晶体内部那条猩红细线此刻膨胀了十倍有余,正在疯狂撞击灵石内壁。
\咳...咳咳...\吕荒郊突然跪倒在地,右眼窝里钻出条晶莹的根须。
那东西迎风便长,眨眼间开出朵巴掌大的血色昙花。
季婉指尖轻颤,昨夜在密室见过的猩红能量突然从昙花花蕊渗出,缠绕着她新吸收的风元素凝成枚棱形结晶。
楚逸的霜花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
剑身映出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蛛网状裂痕,每道裂痕末端都指向北方那座渗出黑雾的无字碑。
季婉弯腰拾起结晶的瞬间,琉璃地面下传来沉闷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顺着地脉朝此处游来。
\看来荒郊比想象中热闹。\她将结晶按进星纹,转头对楚逸露出惯用的呆萌笑容。
那些尚未消化完全的风元素从她睫毛上簌簌掉落,在残碑间凝成无数个微缩风暴。
吕荒郊眼窝里的昙花突然调转方向,所有花瓣都指向五里外的枯骨林。
楚逸抹去唇边血渍,霜花剑挑起的冰凌在地面拼出残缺的星象图。
当季婉的裙摆扫过某个特定方位时,那些冰凌突然悬浮起来,组成箭头指向无字碑后方若隐若现的山坳。
地底的震动愈发剧烈,某种古老的禁制气息随着季婉吸收的能量波动逐渐苏醒。
\该换地方了。\季婉蹦跳着踩碎最后一块琉璃层,发间重新凝聚的银铃发出空灵轻响。
她故意让一缕风元素缠上吕荒郊的猎刀,当刀刃劈开枯骨林的迷雾时,隐约露出半角青灰色的石檐——那飞檐翘起的弧度,竟与季婉前世洞府的门楼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