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见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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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闵感受着腹中孩子的一举一动，整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娘娘，大王今日被王后殿下请走了。”

姜闵没说话，她知道这是王后再给她思考的空间。

“大王对我好吗？”

侍女微微抬头，四下无人，看来是在问自己了。

“自然是极好。”

侍女顿了顿又道“只是...”

“放心说，我不怪你。”

“只是，若换做婢子，这般是承受不住的。”

“为什么？”姜闵入了夏宫，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都没有问过侍女的名字。

“婢子从前是姜国人。”

“你是姜国人！”

国仇家恨，所有痛苦的记忆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姜王城破时的血流成河，归降之后的家家丧礼，这些无不提醒着姜闵对待夏启她应该也只能有恨。

“明日一早你便去请王后娘娘前来吧。”，

夏启担心姜闵安危，所以限制了她的出行，这份爱确实要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姜闵答应了配合王后，她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报仇而已。

“其实做了那么久的王后，我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或许我便这样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了。”

“如果不是王后娘娘，或许我也要妥协了。”

“你可想好了？你腹中可还有孩子。照他对你的宠爱，若是个男孩肯定便是将来的大王。此举若是不能成功，恐怕他甚至来不及看看这人间。”

姜闵轻轻抚摸肚子，那么明显的感受到了生命的雀跃，可还是强忍着眼泪说“夏启，交给我。其余的你来。”

王后震惊于姜闵的决绝，颤抖着说“好。”

“王姬，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便只许胜。”

这是侍女第一次称呼姜闵为王姬而非姜妃，两个人想忽悠依偎着取暖。

“嗯。”

兵变的时间订在了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姜妃以心悸为由将夏启留在了宫内。

“孩子啊孩子，你快些出世，省得你娘亲受苦。”

他越好，姜闵心中越是煎熬。

“大王，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值不值得寡人心里很清楚。”

夏启握紧姜闵的手腕，直直地盯着她。

“不求你爱我如我爱你，但求你莫恨我，莫背叛我。”

这句话是恳求，亦是警告。

“如果，如果我背叛了你...”

“就算你真的背叛我，我也不会舍得伤你半分，比如今日。”

夏启话锋一转，姜闵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下隐藏的杀机。

姜闵干脆利落地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夏启的脖颈上。

“为什么非要背叛寡人！？”

“你当初兵临城下之日便注定了你我二人结局。”

夏启抬手抚摸姜闵的肚子，那里孕育着两人的孩子，承载着他的所有深情。

“你非要这样做吗？”

“你难道真的要将你我所有过往全都毁掉吗？你难道真的丝毫不顾及孩子？”

“放下匕首，我们还能重新开始。放下匕首，我们的孩子会成为未来的大王。”

姜闵叹了口气，却依旧没不肯放下匕首。

“大王！”

蜂拥而至的侍卫包围了寝宫，一队侍卫拉开了弓箭，随时准备杀了姜闵。

“任何人不准伤害姜闵！”

众人知道夏启对待姜闵的深情，自然不敢贸然出手。

“放了王后。”

夏启冷笑，似乎没想到姜闵的要求。

“这是你唯一的要求？”

“是。”

“寡人不会放了她！更不会放了你。”

“夏启！何必呢？啊？你明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根本不爱你。你”从前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姜闵也不得不哽咽起来。

“你何必，何必...”

“闵儿，你在寡人心里是最好的，也是最值得付出一切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切的故事都要迎来结局。

“你赢了。”

夏启以为姜闵心软了，以为她愿意放下一切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满心欢喜的想要拥抱她。

转过身的那一刻，夏启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

姜闵自刎了，脖颈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是那般刺眼，卫兵一哄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杀气腾腾的刀剑这一刻对准了躺在地上的姜闵。

“闵...儿？”

“闵儿。”

“闵儿！”

夏启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着急传唤太医，只是姜闵割的是大动脉，再无转圜余地。

“这样，我便再不对不起任何人。”

“闵儿。闵儿你别吓我，我放了王后，我放你走。好不好？”

姜闵不能再给出任何回答了，夏启抱着姜闵的尸体一动不动，眼神阴冷，面如寒霜。

后来，王后被斩首，头颅挂在城墙上警告那些意图谋反的人。

而姜闵，大概除了夏启，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的存在。

混沌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不禁发出疑问：这真的是挽凰的恶神识吗？

龙华眼角浸湿，越发不愿相信挽凰会那般残忍地对待自己。

“是不是我误会了她？”

两人收到了脱身的恶神识，并以此找到了另一半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