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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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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加代的兄弟中,马三自小是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小子。但是马三却很精明,智商和情商不比加代差,只是在某些方面不如加代。至于哪些方面,朋友们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马三对加代忠诚,加代对马三也绝对信任。这一点从加代把一辆劳斯莱斯给马三开,就能看得出来。

马三有一个发小,小时候马三是跟着他玩的,家中排行老二,马三称之为二哥。二哥后来去天津开饭店了,生意也还不错。这一天二哥给马三打来了电话,“三啊。”

“哎呀,哎呦,我草,这不是我二哥吗?”

“你这个小bz,你还知道你二哥啊?你有时间呢?”

“我有时间。”

“大后天啊,到天津来,二哥结婚。”

马三一听,“你结婚?你不是结过婚了吗?”

“哎呀,我不是离了嘛。这又找了一个,办一下。”

马三说:“我说实话,这事丢人吧?”

“你他妈管那事干什么?还不许找老婆了?谁规定一辈子必须跟一个人过到老啊?你来不来?”

“你结婚我能不去吗?几点?”

“下午。”

马三问:“你这几婚了?”

“三婚啊。”

马三说:“三婚应该晚上办。”

“不是,我这不就挑个下午嘛。”

“你听我的,你就晚上八点办,比较应景,你知道不?你这属于......”

“滚你的,马三,你这一天也没个正经,你跟二哥也逗笑。别忘了,后天下午四点,金龙酒店。”

“好嘞,我一定到。”

不可否认,每个人都有虚荣心。说好听一点,人人都喜欢有粉往脸上擦。二日结婚的日子,马三开着挂有五个九的劳斯莱斯,来到了婚礼酒店门口。所有人都驻足观望。车一停下,夹着包的马三走了下来,大老远一摆手,“二哥。”

二哥迎了过来,“哎呀,我的妈呀,兄弟,胖了。”

“还是那鸟样。二哥,这个地方一般啊。”

“不是。这就挺好了,大地方花钱不也多嘛。”

“差钱跟我说呀。我这一块手表够你结五次婚的。”马三晃了晃左手腕。

“这他妈一天净跟你二哥闹,还一个手表够我结五次婚。”

“不是,我这手表二百多万,不够你结五次婚呀?新娘子呢?”

二哥说:“在里边化妆呢。”

马三问:“好看吗?”

“还行。”

马三流里流气地说:“你这鸟人骚,你找老婆也不会太差。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二哥说:“一会儿你上台讲两句。”

“我讲个鸟,我不会讲。”

二哥说:“你讲两句。主持人、歌手我都请了,你来两句,你就祝愿我跟你嫂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之类的。”

“二哥,我说实话,你纯粹为了上床。”

二哥一摆手,“不不不,这个真不是。”

“上床没上床?”

二哥一听,“别说那些了,赶紧进去吧,我就不招待你了,自家 人,不少熟人在里面呢。”“我进去看看。”说着话,马三往婚宴大厅去了。

进入宴会大厅,大都数是马三不认识的,但是也有几个认识马三的。凡是马三认识的人,没有跟马三不好的。即使内心不认可,马三也能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一看到马三,认识的人都上来热情地打招呼。此时,从洗手间出来一个小子,个子跟马三差不多,不到一米七,小寸头,圆脸,大眼睛。人很瘦,显得眼睛更大。看这边一看,“三哥,是三哥吗?”

马三一回头,“哎,谁?”

“哎呀,真是三哥呀?我,小辉。”

说话间,小辉跑了过来。马三一看,“哎呀,我操,辉啊,你怎么瘦成这鸟样了?”

“三哥,我真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你。拥抱一下。”

两个人来了个拥抱。马三热泪盈眶地说:“辉啊,我是真没想到今天遇到你啊。你让三哥看看。你这些年去哪了?你说实话,你去哪了?”

“三哥,不怕你笑话,刚出来不到一年。”

三哥一听,“怎么了?因为什么呀?”

“打架呗。”

“在里面几个?”

小辉说:“在里面待了三年半。”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可以去看你呀!辉,我俩什么感情啊?”

小辉摇摇手,“三哥,不说了。说多了全是泪。三哥,说实话,这些年,我任何人都不想,我只想你。”

“不说了。辉,一会儿我俩坐一桌,我们好好聊聊,不醉不归。婚宴结束,我们换地方喝,一醉方休。”

“行,我听你的,三哥。”

马三说:“等这边结束了,我带你去北京喝,今晚好好玩一玩。三哥招待你,行不行?你也看看三哥现在的实力。三哥今非昔比了。我现在可以说是光宗耀祖了。我二舅失联了,他要是在,我肯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把他治好。”

“这些年二舅也没回来呀?”

“回不来了。据说跑河北那边了。我估计是跑到哪座山上,被天收了。”

“被天收了?”

马三说:“也许。难说,说不定被雷劈了。我二舅你还不知道吗?他就喜欢在雨天走路。不提他了,我们找地方坐。”

两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坐在了一起。婚礼仪式结束后,开始喝洒了。马三说:“你跟三哥说说,这几年到底忙什么呢?”

小辉说:“早些年离开北京之后,上了天津开了两年多歌厅。三哥,你也知道这行是本地人的买卖,外地人干不了。”

马三一点头,“是。后来呢?”

“后来就黄了。黄了之后我上建材市场倒卖建材,被人打得够呛。有一次把我打急了,我跟他干起来了,两刀把胃戳通了,脾脏摘除了。因为这事,在里面待了三年半。”

2

马三为何对小辉这么上心?

马三问小辉:“那你现在忙什么呢?”

“刚回来,我现在还在建材市场倒腾点建材呗。大钱挣不着,挣点小钱呗。”

“家里老婆孩子爹妈身体不都挺好吗?”

“还行。”

马三说:“辉,三哥这些年最忘不了的事,就是我俩在德外打架,那时候你真猛。你三哥被二十来人围圈打。我领的那帮人全跑了。唯独你提了一把大砍回去救我了。这事我一辈子忘不了。当时你拽着我跑的时候,你被人一刀插肛门里了。是插肛门里了吧?”

“没没没,插左边屁股上了。”

“哦,我记得......反正就是那一块。当时疼吗?”

“当时,三哥,我当时麻了,不知道疼。”

马三说:“我想想都觉得疼。辉,三哥欠你的。来,干杯。”

两人推杯换盏,聊的都是往事,越聊越带劲。

九点多钟,整个婚宴大厅里只剩马三和小辉两个人了,马三却浑然不知。新娘子都有点着急了,说:“二哥,让他们走吧,别耽误了我们的事。”

新郎来到身边,“三子,三子!”

“哎!”马三回头一看是二哥,“怎么了?”

二哥说:“别在这喝了,这都没人了。”

“是吗?”马三四下看了看,确实没人了,问:“人呢?”

“这都几点了?四点开始,这都九点多了。谁走来往喝五个小时酒呢?这不扯淡嘛!嫂子着急了,二哥给你找个酒店,你俩继续喝,行吧?我和你嫂子要回去了。”

马三一听,开玩笑地说:“二哥,你他妈是重色轻友,我不打扰你。我今天来参加你的婚礼我高兴,但是遇到小辉我更高兴。遇到小辉比你和嫂子上床都兴奋。小辉,你跟三哥走,三哥今天开劳斯莱斯带你到北京开心去。”

“三哥,我就不去了。”

“你跟我走,什么你不去呀?二哥,不用你管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把辉子带走。”说着话,马三拉着小辉往门外去了。

上了车,马三说:“辉,我带你换地方。三哥没喝多,一会儿三哥带你高速漂移,我让你体验了下刺激。一人小时到北京。”

“别别别,别送上天了。”

告别了二哥夫妇,马三带着小辉往京城去了。路上,马三拨通电话,“陈红啊。”

“哎,三哥。”

马三说:“你把头排最好的位置给我留着。把我常喝的路易十三、皇家礼炮什么的好酒给我摆好,我到了再选。主持人、唱歌、跳舞的给我站一排,挨个给我敬礼,问好。我要排面,能懂不?”

“明白,三哥,我等着你。”陈红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马三带着小辉到了陈红的瑞得豪士夜总会。门口站了十几个保安迎接,马三每人赏了五百块小费。小辉一看,“三哥,这钱给得......”

马三说:“这不应该吗?人要识敬,人家尊重我们,我们就得尊重他们。走,我们进去!”

陈红把马三和小辉引到了卡包,一桌上放的全是酒。陈红问:“喝什么?”

马三留了四五样比较上档次的酒。两人开始喝酒了。开始的时候,陈红在一边陪着,但是一看两个人都喝多了,陪不了,也就离开了。马三说:“辉,跟三哥说实话。生活是否遇到难处了?”

“三哥,还行,日子过得去。”

“我就问你生活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还行。”

马三说:“有没有人欺负你?”

“三哥,这不正常嘛!这社会太正常不过了。”

马三一听,“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哎,我一个电话,调几百兄弟过去把他灭了,你信吗?”

“不说那话。我们都这个岁数了。三哥,你多大?”

“我四十一。”

小辉说:“你看你比我大一岁。我们都不是二十来岁的时候了。”

“哎呀,小辉到什么时候都是好兄弟呀。真的,为人讲究,忠义,怕三哥惹祸,处处为三哥着想。陈红,陈红!”

“哎,三哥!”陈红跑了过来,“三哥,怎么了?”

“把内保都叫过来。”

陈红按照马三的吩咐把把内保叫了过来。马三说:“我让你们看看社会叫社会。尤其你们这帮小孩。不都是哭着闹着混社会,走江湖吗?你们哪个民生江湖,哪个知道义气?辉,把裤子脱了!”

小辉一听懵逼了。马三说:“你把裤子脱了,让他们看看。”

“三哥,改天吧。喝多了。”

“不是,辉......算了。我告诉你们,我兄弟两个肛门。一个是正常的,另一个是为了我,被刀扎的。你们哪个行?二十来人找我一个,你们哪个敢救?你辉哥能。你辉哥为你三哥死过。都散了吧!”内保散了。马三说:“辉,你要是有难处,你一定要跟三哥说。三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是是是,三哥。我......我全知道。”

马三说:“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三哥,你要说,有难处......”小辉欲言又止。

马三一听,“有难处怎么的?”

“三哥,我......我能跟你说说不?”

“三哥洗耳恭听。什么难处?看看三哥能不能帮你。你就直说吧。”

小辉说:“三哥,这难处你能帮,但是我不需要三哥为我去打架。三哥,要是方便的话,借我一点钱吧。”

马三一听,“我俩先把酒干了。”

“三哥,没事,别为难。”

马三说:“干了这杯酒。你就直接告诉我一个数,我都不问你干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需要多少。干杯”

3

两人一碰杯,把酒干了。马三问:“多少钱?”

“三哥,我确实有点用处。”

“你就说需要多少吧。”

“三哥,我看你现在也是真不差。你要方便,你借我二百万。”

马三一听,“多少?”

“二百万。”

陈红在边上说:“三哥,两百万。”

马三说:“我,我听到了,你忙你的去吧。”

陈红走了。马三问:“二百万,是正用吗?”

“正用。三哥,我是急用。”

马三说:“行。辉,念在你当年为三哥的付出,你值二百万。我让人给你给来。”

“不是,三哥,我这个......”

马三一摆手,“你不用管,两百万我借给你。”

拨通电话,马三说:“健子老弟,你到我房间,在我枕头下面有一张卡,你给我送到陈红这来。”

丁健一听,“你他妈指派谁呢?我是你儿子呀?”

马三捂着电话说:“来哥们了。我在陈红这里,我要个面子。健子,你半夜胃疼的时候,三哥顶着大雨给你出去买药。三哥怎么没说你指派我呢?鸟话说得,真叫你一声儿子,你答应了又能怎么样?我来朋友了。”

“你等着吧,我一会给你送去。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赶紧把卡给我送来。”

丁健到马三房间,拿了卡,开车送到了陈红的夜总会,递给了马三。马三一挥手,“走吧。”

丁健说:“喝多没?要不要我拉你回去?”

“不用。三哥能喝多吗?滚吧。俏丽娃,长得一脸横肉,吓人巴拉的。”

“行,三哥,我走了。”丁健点个头,转身往外走。

陈红跟上来说:“健哥,健哥!”

“哎,红!”丁健一回头。

陈红说:“喝多了!”

“我知道。换成别人试试!除了代哥和三哥,谁他妈敢骂我?你让他少喝点,我回去了。”“行,慢走。健哥。”

丁健回去了。马三说:“小辉,卡里二百三十多万。这三十万,你三哥多给你拿点,我怕你不够。”

“三哥......”

马三一摆手,“其他别说了。今天晚上我想住哪?我安排人给你开酒店。”

“三哥,你住哪?”

“我,我......我住......”

“三哥,我跟你住行吗?我们省点钱。”

“这钱不要省。”

“不是。三哥,我想跟你一起住。三哥,你忘了小时候天天滚一个被窝筒,那时候你经常在我家住。”

马三一听,动情了,说:“不说了,辉,你妈那人才好呢。那时候我爸打我像打畜生一样,我不敢回家,我天天睡你在。你妈给我包饺子。你妈现在身体挺好吧?”

“挺好。”

“你今晚跟三哥走,我俩同床共枕。”两人又喝了一瓶多,马三领着小辉去保利大夏了。

马三和小辉一边说话,一边开门。听到有人说话,丁健探出头,“三哥!”

马三说:“你睡你的。”丁健气得咣当把门关上了。

开了门,马三说:“进来!辉,再喝点不?”

“三哥,我喝不下去了。”

“那就不喝了,睡觉。今天晚上我们睡一张床,还是我在沙发,你在床上?”

“三哥,我睡沙发。”

“不不不,我俩睡一张床,三哥搂着你睡,行吗?”

“也行,三哥。”

“脱衣服,睡觉。”

马三喝多了,不大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吵得对门的丁健半天睡不着。

上午了,马三总算醒来了,闭着眼睛,“辉,起来吧。三哥带你去吃烤鸭。辉儿......”

没人答应,马三手一摸旁边,空的。马三坐起来,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马三拨打小辉的电话,电话关机了。马三下了床,一下子懵逼了,“丁健,丁健!”

丁健把门一推,“干什么呀?”

“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

“我链子、手表、古玩、翡翠和车钥匙哪去了?”

丁健说:“我不知道啊。”

马三说“你他干什么的呀,你不街道?”

“你别骂我啊!凭什么我知道?”

“你他妈引狼入室,我哪知道呀?”

马三说:“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人呢?东西哪去了?”

丁健说:“你再找找,会不会落在哪了?”

“能他妈落在哪?我玉石、古玩呢?”

丁健说:“你他妈别朝我吼,又不是我拿的。”

马三和丁健房间翻了个遍,也没发现所丢的物品,边楼下的劳斯莱斯都不在了。

马三一直瞪着丁健。丁健说:“你瞪我干什么呀?又他妈不是我拿的。”

“不是,就是你在对门睡觉,这他妈跟搬家一样,你一丁点动静没听到?”

“我没听到,你打呼噜吵得我半夜没睡着,我他妈后半夜才睡着的。”

“丁健,要说你这种人,到什么时候都成不了气候,人家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马三,我告诉你......”

“你别告诉我告诉他的,你鸡毛不是。”马三又拨打小辉的电话,还是关机。

丁健问:“怎么办呀?”

“我他妈哪知道怎么办?”

丁健说:“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一个哥们?”

“能是我哥们拿的吗?”

丁健一听,“那他妈谁拿的呀?这屋里他妈哪有别人啊?除了你就是我。你房间我都很少进。你说是谁拿的?都知道我俩住这儿,你说哪有别人来呀?”

马三说:“这事你别跟别人说。”

“我他妈能跟谁说?”

马三说:“尤其别跟代哥说。这二年他嘴也松了。你要是把这事跟他一说,明天整个四九城就全知道了。”

“不是,我说不说都是小事。现在怎么办啊?”

马三说:“我始终不能信是我哥们拿的。”

4

马三始终不相信是自己的哥们拿走了东西。马三说:“肯定是半夜进来贼了。”

丁健问:“那你那哥们呢?”

“没准被贼一起跑走了。”

丁健一听,“你拉倒吧。抱你哥们干什么呀?回去当儿子?再说了怎么不抱你呢?”

“我长得丑呗。”

“你可拉倒吧。就是你哥们干的,还什么来贼了?”

马三说:“他是从小和我玩到大的,他两个肛门。”

丁健一听,“啊?他为了我,多了一个肛门,你可相像这人多讲究。”

“不是,那怎么......”

马三说:“这样吧,我俩分头行动。你就你房间被人偷了。”

“你可拉倒吧,我开不了那个口。”

马三说:“你帮帮你三哥不行吗?你给北京和天津的这帮哥们打电话,就说你被抄家了,别提我。”

“马三,我丁健欠你的?”

“健子,你忘记感冒的时候,你发烧说胡话了,你一口一个爹地叫我,我一下都没答应。”

丁健一摆手,“你拉倒吧。我什么时候叫你爹了?”

马三说:“你高烧42c,你拉着我的手叫的。我那时候要是答应,你有什么办法?三哥是个讲究人,一声都没答应,冒着大雨,跑出去给你买药了,差点被雷劈了。你这时候不帮我,你不是忘恩负义吗?”

“真的吗?”

“真事,这事我糊弄你干什么呀?三哥着急,你帮帮忙。”

丁健问:“我找谁呀?”

马三说:“你先给圈王、大小刚柱和禹绍政打电话,然后再给北京的社会打电话说说。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我的车。我的车大家都认识。”

“问到以后呢?”

“让大家帮忙找啊。找到人不就好办了吗?我看到底是谁。”

丁健说:“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马三说:“你快点吧。”

丁健把电话打给了大刚柱,“喂,刚柱啊。”

“哎,谁?”

“我是丁健。”

刚柱马上语气就变得柔和起来,“哎呀哎呀,健子啊,怎么了?”

丁健说:“昨晚我被人我抄家了。”

“啊?”

丁健说:“不是打了我。是把我东西全偷走了。三哥的劳斯莱斯借给我开的,车也被偷走了。”马三大拇指一竖,“牛逼!”

刚柱一听,“我草,那丢什么了?”

“手表、链子,这小子可能叫小辉,在你们那边的建材市场和三哥合伙倒卖建材,跟我也认识。你帮我找找。”

“我马上帮你问。我再给其他哥们打打电话。”大刚柱挂了电话。

丁健又给高奔头、大象、邹庆等人打了电话。邹庆告诉了号称京城贼王的宋健友。宋健友说:“放心吧。北京的佛爷没有我不认识的。我马上组织荣门弟子来个天罗地网。”

荣门的势力不容小觑。人多而且杂,分散在各个角落。没过多久,宋健友把电话打给了丁健。“健子,有眉目了。”

“友哥,有什么眉目了?”

宋健友说:“这小子现在在丰台呢,在一家面馆吃饭呢。我荣门的一个弟子在旁边盯着他呢。其他无法确定,车牌照被卸了,停在旁边的一个胡同里。离他吃饭的地方能有四百来米。他戴的那块手表,我荣门的那个弟子认识。”

丁健愣住了。马三在边上示意接着问。丁健问:“什么表?”

宋健友说:“那手表是马三的。”

“对。”

宋健友说:“连马三的东西也偷了?这小子的手法挺厉害呀。马三的东西我都偷不到,他竟然能偷到。不知道他师傅是谁哟。”

“我他妈也不知道。”

宋健友说:“有一次马三扇我嘴巴的时候,这荣门弟子看到的,手上戴着那块表。”

丁健问:“现在人在哪个位置?”

健友说:“你别着急,我还有十分钟到保利大厦,你下楼,我带你去抓他。”

“行,我马上下楼。”放下电话,丁健说:“逮着了,我们下楼吧。”

马三说:“健子,我俩先说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呀?”

马三说:“不要打他。”

丁健一听,“三哥,他都抄你家了......”

马三一摆手,“别说没有用的,别打。”

“行。”丁健答应了。

马三叫上了小虎子和老八以及下面的二十来个兄弟。两个大哥带着二十四五个兄弟在保利大厦门口等宋健友。眼看宋健友的车开过来了,丁健一摆手,“友哥。”

宋健友下了车和丁健、马三握了握手,“健子,哎,马三。”

“哎,友哥,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丁健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健子,你在北京这么有名,东西被人偷了,传出去让人笑话呀!”

丁健看了看马三。马三说:“你看我干什么?真是这么回事。友哥说得对,传出去让人笑话。友哥,别往外传。”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往外传呢。小八戒、高奔头和邹庆马上过来了,说要跟过去看看。”

丁健一听,“谁让他们过来的?”

宋健友说:“你的事,大家都跟着着急。看到我问我去哪,我说过来找你,他们就跟着来了。你看都到了。”眼看着小八戒、高奔头和银子子庆都过来了,一个个老远就和丁健打着招呼。高奔头说:“我听友哥说发现了,去逮他呗。”

丁健一听,咬咬牙,说:“上车吧。”

马三来了一句,“健子,下回可要注意一点。”

“俏丽娃,马三。”

马三神头鬼脸地说道:“下不为例。三哥求你了。”

一帮人上了车,直奔丰台。

5

小辉点了四个小菜,两瓶啤酒,要了一碗面条正正享受着。面条还没吃完,门前三四十辆车停下了。小辉一点异样都没发觉。站在门口的马三问:“在哪呢?”

小辉一听,抬头一看,懵逼了,问:“老板,你家有后门吗?”

“我们这总共就三十来平方,哪有后门呢?”

小辉嘴里嘟囔,这他妈不完了嘛。老板问:“你怎么了?门口是过来找你的?”

小辉没有吱声。老板喊道:“哎,人在这呢!”

小辉一看,“不是,你怎么落井下石呢?”

“我看你就不像好人。来这么多人,要是把我店砸了怎么办?”老板朝着门外喊道,“哎,人在这呢,你们快来!”

马三走了进来,面馆老板立即上前讨好地说道:“兄弟,我......我是开面馆的,跟我没关系。他在这吃面条,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一进来,人看他就不像好人样,哪个好人吃面条能点四个菜?哪个发好人能这么浪费呢?”

马三手一挥,“滚滚滚!”

老板去吧台了。马三把其他人支了出去以后,坐在了小辉的对面,丁健怀里揣着五连发站在门口。要是以丁健的脾气,见面就是一响子。但是马三有言在先了,丁健才没有下手。马三说:“健子,你出去呀!”

“我去哪呀?三哥,我就这么告诉你,这种人打他都算轻的。一辆车多少钱?你还给他拿么多钱。这是找着了,要是找不着呢?三哥,这种人就是欠打。”

马三说:“你等一会儿。”看着小辉,“辉,你能看出来。三哥带了多少过来,个个都是茬子。要是在这儿把你废了,或者销户了,一点事都没有。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三哥,你把我打死吧。”

马三一听,一把薅着小辉的衣服,“俏丽娃,你说得是人话吗?三哥差那些吗?我是觉得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感情。小辉,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有钱舍不得花,你给三哥。三哥那时候被人砍进了医院,没钱看病,你把你爸的摩托车偷卖了,给三哥做手术费。打死我,我也不能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啊。你跟三哥说句实话行不行?哪怕你就骗我呢。你说三哥不是我拿的,是别人打的,被我给拦下来了,我把东西给你抢回来了。你说这话我都信。你跟三哥说实话行不?三哥想听听。”

丁健说:“别说了,我给他一响子。”

马三急了,“你他妈疯了?等一会不行吗?整天就知道放响子。我在说话呢。”

丁健一听,“不是,我他妈......”

小八戒赶紧过来,把丁健拉走了。马三看着小辉,“你能说说吗?”

“三哥,我对不起你。我是没办法了。”

马三一摆手,“我不想听这个。你就告诉我怎么回事。”

“三哥,全是我拿的。”

“为什么呀?没钱,你就跟三哥说呗,三哥不是给你拿了吗?”

“不够,三哥。”

马三一听,“你干什么鸟事啊?二百多万不够?干什么呀?你一个换一个女人也够了啊。”

“三哥,我家里出事了。我其他话不说了。被你堵着了,兄弟我一句话没有,我把东西都还给你。兄弟我也懂规矩。三哥,出门不远有一个胡同,我到那边给你跪下,你也别下不了手。你要是下不了手,我自己来。”

马三问:“你要干什么?”

小辉说:“我把自己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全掐了,我向你赎罪。三哥,这么多兄弟看着,我不能让你下不了台。我不解释,也不去说他。我以后是废人一个。我要是死了,那是我命贱。我要是能活着,我也不恨你。我是自作自受。”

马三说:“别说那没有用的,打你特别容易。我一句话,就把你销户了,还废你干什么呀?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干?是三哥没把你交下,还是三哥对你不行?你可以在北京城打听一下,谁花过我马三的钱。哪个不是给我拿钱?就我知心换命的大哥加代也没花过我的钱啊。代哥对我那么好,我还偷他的烟酒和衣服呢,家里的小黄鱼我也没少拿。你一张嘴,我给你二百万。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辉说:“三哥,我欠高利贷了,还不起了。孩子和爹妈在人家手里。尤其是我妈被扔在他亲戚家的一个小诊所里。钱不还上,他不放人。我妈身体不好,我被逼没办法了。”

马三问:“你欠了多少钱?”

“我还不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利滚利。”

马三说:“你在跟我撒谎,你说得不是实话。”

“三哥,信不信随你便。我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解气。就是你不拿我出气,我也对不住你。三哥,我会找个地方,把自己废了。”

马三说:“那你告诉我,你欠谁的钱?”

“不说了。”

“你告诉我!”

小辉说:“姓于,叫于爱祥。”

“哪里人?”

“天津的。”

“有电话吗?”

“有。”

“把电话给我。”

“三哥,我不用你管。”

马三说:“我管你个鸟,我问问,我看你他妈有没有撒谎,看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说了实话。你要是不把电话给我,就说明你在说谎。”

小辉把电话给了马三。马三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6

马三拨通了于爱祥的电话,“喂,你姓于,叫于爱祥啊。”

“对是我。你有什么事?”

“我问你点事。有一个叫小辉的欠你钱啊?”

“你是谁呀?”

“我叫马三。我是他亲戚。他欠你多少钱?”

“你什么意思?你要替他还钱啊?”

“对,我替他还钱。多少钱?”

“那我得看看账本。”

马三说:“我不用看账本,你就说多少钱吧。”

“那哥太多了。你要是替他还,你就拿来呗。”

马三说:“不给了,一分都不给了。听懂没?我现在给你设定个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下午两点以前。你把我兄弟小辉的家人全给我放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反恰饭的买卖全砸了。”

于爱祥一听,“真他妈精神病!”说完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了。马三问:“小辉,你是三哥的兄弟吗?”

“是!”

“你怎么把三哥家搬空了呢?我给你的钱不够,你可以跟三哥说呀。三哥再给你不就可以了吗?你为何抄了三哥的家?”

“三哥,你说我了解你吗?”

“什么意思?”

“三哥,你从小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你兜里有五百,你能告诉只有五块。我说实话,你能借给我二百万,我很吃惊。我估计再跟你借,你也不会借给我。但是我确实不够,否则我不会抄你的家。”

马三一听,“这事我帮你办。这钱就他妈不给他了。他想怎么地,我找他。你抄三哥家这事翻篇了。我既往不咎,行吗?三哥做得够吗?”

“三哥,我......”

“就这么办。你先坐一会儿。”马三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马三,丁健问:“怎么样?打不打?”

马三说:“你带大家回去吧。”

“啊?这人不打呀?”

“健子,你过来,我跟我你说。”马三把丁健拉到了旁边,说:“我对不住这哥们。你也知道三哥小时候没人管,一个人在社会上转悠,总挨人打。我有好多时候饭吃不上,我去他家吃饭。他爹妈拿我当自己的孩子。多少回你三哥被人打了,回不去家,跑路去外地躲事,没钱了,没地方待了?我都是在他家度过的。尽管这兄弟今天这么对我,三哥也不忍心对他下手。健子,三哥求你把这帮小子带走,按我俩的套路,就说是你的事,你不办了。”

丁健说:“三哥,他小时候再好,人长大不会变吗?你听我的,打他!”

“健子,你赶紧走,人要知恩图报。他父母对我太够用了。我今天是有这些钱,你觉得他拿我的钱多了。反过来说,如果你三哥今天是个穷光蛋,兜里只有一千块钱,他因为高利贷所逼,把我的一千块钱偷走了,你还会这么生气,还会要废了他吗?”

“那是一回事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什么他妈事不事的?谁他妈还没有个关键的时候?健子,他为我换过命,你走吧!”

丁健说:“三哥,我第一次看到你心软。”

“这有什么的?他不容易,挺难的。你看他瘦的,学有人形吗?”

丁健说:“我可以走。我看你的意思是要帮他呀?”

“那我肯定要帮他啊。我不帮他,谁来帮他?你看他那个惨样,家人全在人家手里。我不管,谁能管他?”

丁健说:“那我不得陪着你吗?你帮他,不得有个能打架的吗?我把其他人支走,我过来陪你。”

“健子,你这人也讲究。”

“拉倒吧。马三,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你进去吧。”转过身,丁健说:“友哥,闹误会了。”

宋健友一听,“什么误会?”

“是别人偷的,被这小子抓住,把东西抢下来了。”

“不会吧?”

丁健说:“真是这样。你们都回去吧。这事我们自己来解决。”

宋健友说:“那不用我们了?”

“不用不用,你们走吧。八戒、奔头,谢谢你们了,你们回去吧。”

邹庆说:“健子,我分析了一下,这事不对。”

“什么不对?”

“你想啊,即使是他拦下了,能拦这么齐全?一样没少?他一个人还能拦下车啊?”

丁健说:“你......你他妈听不懂啊?”

邹庆眼睛一转,“明白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丁健手一挥,“滚吧。”

一帮人被支走以后,丁健回到了小面馆,挨着马三坐下了。看着小辉,丁健说:“我叫你兄弟吧,我告诉你,我没见过我三哥这样,我从来没见过三可心软的时候。将来你要是好的那天,你别忘了三哥,三哥对我都没有对你好。三哥,我在门外,需要去哪里,你说话。”

“哎!”

丁健转身出了面馆。马三对小辉说:“辉,我能说什么呀,我什么也不用说。因为这一件事,我可以让我们的感情破裂,我可以挑你理,我可以恨你,可以忘却我们的情义,但是我忘不了你父母的恩情。你父母的恩情三哥永远忘不了。你那回把摩托偷卖了,你父母一句话没说,还找亲戚借了一千块钱给我看病。我用什么来回报?我用事来回报吧。我带你去把人接回来,钱一分不给。”

小辉无话可说。出了面馆,上了车,三个人往天津去了。

路上,马三拨通了大刚柱的电话。“刚柱啊。”

“谁?”

“我是马三。你没存我的号呀?”

“呀,哎呀,三哥,你好。”

马三说:“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于爱祥,你认识吗?”

“认识,我们这边放高利贷的,专门放高利贷的。”

“哦,跟你关系好呀?”

“不接触。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

7

大刚柱认识于爱祥。马三说:“如果我要打他,你能帮我吗?”

大刚柱一听,“三哥,你跟他还有矛盾啊?他也惹不着你啊。”

马三说:“他怎么惹不着我呀?他差点没把我一个兄弟欺负死。把他爹妈都扣下了。老娘身体不好,被关在他亲戚开的诊所。说不还钱就不放人。什么东西啊?这不是畜生吗?”

“三哥,你听我说,你要说前两年打这小子......”

“你不用跟我前两年前八年的。我就问你,现在我要找他,你帮不帮你三哥。”

“三哥,你把事情跟我说一下,我帮你协调一下。”

马三说:“现在他把我兄弟的爹妈和孩子扣下了,你想办法把人给我找回来。”

“行。我帮我问问,三哥。”

马三说:“你要能帮就办。不能办,我就找别人。不行的话,我就过去打他。你马三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行,三哥,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给你问问,行不?我看看什么意思。”

“你尽快吧啊,这边我听你消息。你要行的话,我就不去了。你要不行的话,我立马带人杀过去。”

“行行行,三哥,你听我信。”

“你快点。”马三挂了电话。

小辉说:“三哥,找的大刚柱啊?”

“嗯,怎么的?你认识呀?”

小辉说:“够呛。”

马三一听,“大刚柱都够呛?”

小辉说:“我说实话,这于爱祥我也不了解,他肯定不是浪得虚名。这几年干得相当冲,职业放高利贷。很多人欠他钱。再找以前圈王都欠他钱。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他特别给社会人放高利贷。”

“那他不怕收不回来吗?”

小辉说:“说来也怪,所有这帮痞子欠他的钱。他全都收回来。”

马三一听,“那这是有白道背景啊,要么就是哪个大哥罩着他。”

“不知道。反正他就不怕借给社会人钱,做买卖的借钱他还不借,他专借给社会人。谁有名,他借给谁?小刚柱有一年搞工程,从他手里借了三千万。他二话没说就借了。后来打了两场仗,小刚柱璐跪地求饶了。”

马三一听,“这样啊?刚才你怎么没说呢?”

“你也没问我呀。我也不知道你找谁。”

马三说:“要是这样,我他妈就不能找刚柱了。”

“三哥,那你还是......”

马三说:“那我就得找阿代了。”

“找谁?”

马三说:“你不认识。也是我一个老弟,叫加代,四九城的。应该能比他牛逼吧?”

小辉说:“这人我可没听过。”

丁健在前面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三哥,找代子行。还是找代子吧,稳妥点。”

马三说:“我他妈来找他。我这一听刚柱是办不了。健子,你调个头往回开吧。”

丁健调转车头,往北京回了。马三拨通了加代的电话,“哎,哎,哥,在哪呢?”

“你有正事没?”

“问你在哪呢?”

“你有事啊?你要没事,就赶紧挂电话。整天没有正经的。”

马三说:“呃,我有点事跟你说说。是到你家找你,还是到八福酒楼找你?”

加代说:“你到八福酒楼吧。我马上过去吃饭。”

“那我给你炒饭,给你炒两个菜行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加代说:“你他妈肯定有事。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事?”

“我就想对你好。我对你好,还有毛病了?哎呀,我给你炒几个菜,行不行?你喝什么酒,喝茅台,还是喝什么?我给你倒上,你过来慢慢喝,我跟你边吃边聊。”

“马三,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快来吧。我到八福酒楼等你。”挂了电话,马三说:“健子,阿代不会了,头皮发麻了。”

马三是八十年代德外第一个做买卖的生意人,开饭馆的。到了八福酒楼,马三亲自下厨炒了四个菜。加代一进门,马三一摆手,“请进。”

看到了丁健旁边站着的小辉,加代问:“这是谁呀?”

马三说:“我兄弟。小辉,叫代哥。”

“代哥,你好!”

马三说:“坐吧。”

加代坐下了,吃了两口菜,喝了一杯酒,问:“什么意思?”

马三说:“哥,求你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马三说:“我兄弟因为欠高利贷,爹妈被人扣了,现在要不回来了。我找刚柱都没有用。”

国哈斯问:“哪里的?”

“天津的。姓于,叫于爱祥。哥,你帮问问呗。”

加代看了看,说:“就这事呀?”

“嗯。”

“欠多少钱?”

马三说:“我也不知道。管他多少呢,反正不给他了。”

加代一听,“为什么不给呀?”

马三说:“不是,以你的面子,我们的.....我们能还高利贷?”

加代说:“我想问你,你哥是阎王爷呀?叫谁死谁就死啊?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不是,哥,我是说你牛逼。”

“我就他妈再牛逼,我就能派黑白无常,派判官出去,欠钱也得还给人家啊。社会人讲理,你凭什么欠钱不还呢?”

马三说:“不是,可能是我话没说明白。怎么回事呢?我跟你细说。健子,你陪辉去旁边坐一会儿。”

丁健和小辉去旁边的包厢里了。加代说:“马三,你别胡乱揽活,你哥是有点名,那也是你哥维人做出来的,跟这个好,跟那个好,人家给点面子,那是你哥人情做出来的,不是可以胡来的。你一张嘴欠钱不用还,为什么不还呢?”

“不是,你听我说完。”

“你说吧。”

马三会怎么忽悠?

8

马三说:“把他一家老小都扣下了。”

加代说:“你把钱还给人家,人家不就把人放了吗?”

马三有点急了,说:“你怎么听不明白呢?高利贷!”

“什么贷不要还钱呢?”

马三说:“加代,你还有情义吗?”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加代。”

“马三,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我还是你哥吗?”

马三说:“你这时候说是我哥了。我为你刨人家祖坟的时候,你怎么叫我三哥呢?你求我的时候,你一口一声三哥叫着。我求你一点事,就不行了。”

“不是,马三......”

“加代,你能听我说完吗?你还讲情义吗?我是因为你讲情义,才跟你的。你要是不讲情义,我不跟你混了。”

加代一听,“就因为这么一点事,你不跟我玩了?”

“我跟你殖什么呀?你都不讲情义了。你是仁义大哥,你讲义气吗?”

加代说:“来,你说说,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理。”

“你听着,这兄弟现在一家老小被扣了。我和他是从小一起玩的......”马三把曾经的过往跟加代说了一遍。加代听得直点头。最后,马三说:“这回你明白了?”

加代说:“那你欠人钱,你不得给给人家呀?”

马三说:“本金早就还完了。这他妈是利滚利。”

加代一听,“本金还完了?”

“可不是吗!”

加代说:“那你没告诉我呀!”

“我没告诉你吗?”

“没告诉我呀。”

马三说:“那怨我了。本金早就还完了。现在是利滚利,还不起了。”

加代说:“那还给他鸡毛啊?不给他了。”

“我不就是找你办这事嘛!”

加代说:“马三,下回你别跟我来吓人倒怪的一套,给我炒菜,给我做饭的。你就正常一点,直接给我发短信,代哥什么什么事,帮谁,怎么怎么回事。你他妈一给我打电话,一说给我菜,我他妈头皮发麻。我他妈以为你打田壮打死了。”

马三一听,“直的假的?”

加代说:“谁他妈能相信你能给我做饭?就这事,没其他事吧?”

“没其他事。”

“我找他。你把电话给我。把哥们喊下来,一会儿我跟他认识一下。没事,我给你办。”

马三把于爱祥的电话给了加代。加代电话拨了过去,“你叫于爱祥啊?”

“你是谁呀?”

“我北京的,我叫加代、”

“加代?东城那个?”

“对。”

“哦,哥们儿,我听说过你,在北京挺豪横。你有事啊?”

加代说:“有这么个事,兄弟跟你说一声。马三是我朋友,小辉也是我朋友。你看能不能说把他的账记到我名下,你把他家人放了。兄弟,江湖也好,社会也罢,讲点道理,讲点仁慈。男子汉做事哪能绑人父母呀。祸不及家人,是不是?你把他家人放了。多少钱由我来担。。加代呀,你知道他欠我多少钱吗?”

“多少钱?”

“他欠多八百多万。下个月就得到一千多万。”

加代说:“一个月涨二百万啊?”

“那当然了。他在我的局上借的钱,按天计息。一个月就滚出很多钱了。所以说哥们儿,你想好。”

“行,这个月八百万,我担下了。”

“加代,你可是有名有号,站着撒尿的。”

加代说:“我一口唾沫一个钉。你把人放了。”

于爱祥问:“我怎么相信你呢?”

“我打这个电话还不值这个钱吗?我加代至于因为几百万丢名丢口碑吗?兄弟,你要是真人听说过我,就当给我个面子,把他家人放了。他老娘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说实话,你这么做是作孽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拿老人作筹码啊。”

“你是加代吧?”

“我是加代。”

于爱祥说:“你话哥是你说的。”

加代说:“八百万,我给你。你要不信,你现在来北京东城八福酒楼,我现在就给你。”

“好。你是不是找大刚柱或者谁作个担保?哥们不是信不着你,毕竟数额挺大,你得找个本地人担保,我找不着你,我会找他。”

加代说:“我给大刚柱打个电话,我让他跟你说,我让他担保。我要是不给,让他给你,行不行?”

“那行,你叫他跟我说一声吧。”于爱祥挂了电话。

加代转身要给大刚柱打电话。马三说:“哥,钢柱不会管的。一是刚柱精明,二是他不可能拿钱的。他跟那边井水不犯河水。”

“是吗?”加代拨通大刚柱电话,“刚柱,你给于爱祥打个电话,我从他那担了八百万,你给当个担保人。你跟他说,如果我不给,你会替我给。”

大刚柱说:“没问题。”

“行是吧?”

“怎么还行不行呢?马上就办。你的话就是圣旨。”

“谢谢啊。”

“谢什么?没事,我马上就办!”

马三一听,“我俏特娃,这个鸟人。丁健,你听听。”

丁健说:“听什么呀?这不正常吗?这个社会谁不现实?代哥在人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随后,大刚柱把电话打给了于爱祥,“八百万,我担保。你把人放了。”

“你说的?”

“我说的。不行的话,我写欠条。”

于爱祥说:“那倒不用,你说就行。”

两个小时后,于爱祥安排人把小辉的家人送回了家。小辉的父亲打给电话告诉了小辉。马三一把接过电话,“老叔,还记得我是谁吗?你听我的声音,我声音没变。能想起来我是谁吗?”

“你是小八戒吗?”

马三一听,“那算个鸡毛啊?我是马三,德外的马崇月。老叔,还记得我吗?”

“哎哟,马三呀?这些年我以为你不在了呢。”

9

知道什么人能交,什么人可以得罪,是成大事者必备的素质。很多人是分不清一二三,不知道眉高眼低。

小辉的父亲说这么多年没见马三,以为不在了。马三一听,“老叔,你这说话跟小油子的老叔一样了。”

“三子,你现在怎么样?”

“老叔,我晚一点去天津看你和我婶,我真想你们啊。三子这些年挺好,命挺硬。我的命是王八壳做的,硬!老叔,你等我去看你。”

“哎,来吧。叔也想你了。”

放下电话,马三说:“老叔是好人。小辉,你爸真是好人。”

于爱祥把人放了以后,也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加代,我把人放回去了。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

“你看我的钱怎么说?”

加代说:“我现在就往天津去,我把钱给你行吗?”

“那你过来,我在这天津等你,好吧?见面再说。”

“见面再说。”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侯正东,“正东啊,有个叫于爱祥的,你认识吗?”

“于爱祥?哥,我认识。”

加代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哥,你说事吧。”

加代说:“你得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

侯正东说:“他以前带过我,带我混过两年。我也是看他混得挺好,我才开的典当行。我这边不也往外放钱嘛。我很多都是跟他学的,他比我大六七岁,跟你岁数差不多,比我玩得早。哥,他是一个挺聪明的人,社会混得比我明白,净跟老痞子接触,挺厉害的。”

加代一听,“行。你替我办个事,我一会儿让我一个哥们接电话,让他告诉你他家在哪,你把他一家老小接上送北京来。其他事我再跟你说。”

“行行行。”小辉接过电话,把家庭地址告诉了侯正东。放下电话侯正东带了十几个兄弟就出发了。

小辉家楼下,于爱祥手下的兄弟大旭领着三个小子在一辆捷达车旁边抽烟。侯正东来了,一看,“哎呀,旭哥你在这干什么呀?”

“呀,我草,正东啊,祥哥叫我把人送回来了,让我在这看着点。钱没打过来,这不得看着点嘛。”

“旭哥,我俩关系好不?”

“还行吧,谈不到好。”

侯正东一听,“旭哥,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用解释什么了。”

旭哥问:“什么意思?”

侯正东啪地一下把响器顶在了旭哥的太阳穴上。身后的十几个兄弟也把响器举了起来,“都别动!”四个小子猝不及防,被支上了。

侯正说:“旭哥,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有一点感情。我问你我俩好不好,你说还行,谈不上好。那我就不解释了。人,我要带走,送到北京去。你先别动。动就打你!”

侯正东让手下几个兄弟上楼把小辉一家请下来,上了车。侯正东一摆手,“你们往北京开!”

载着小辉一家老小的车往北京去了。

旭哥一看,说:“正东,你玩大了。”

“是吗?怎么玩大了?”

“你看祥哥找不找你。这是八百万,你等于抢了祥哥八百万,你得死。”

侯正东问:“那怎么办呢?”

九旭哥说:“你把人给我带回来,我替你跟祥哥求个情。否刚,不用祥哥说,我都要打你。”

侯正东一听,“拉倒吧。你要打我了,我害怕了。那就不等你打我了,我先打你。”说完,侯正东朝着旭哥的大腿上哐的一响子,把旭哥撂倒了。接着朝着另外三个小子各放了一响子。四个人当场被放倒。侯正东说:“都是玩社会的,吓我?我他妈被你吓住,我还玩社会?呸!”

一挥手。“上车!”

几个兄弟一上车,唰地一下,走了。侯正东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哥,我反愉抢出来了。”

加代一听,“抢?抢......”

正东说:“楼下四个人看着,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跟爱祥怎么谈的,但是我觉得你能叫我来把人接出去,肯定谈得不是很好。”

加代说:“挺聪明的。”

“所以说我也没管那些鸟事,我把那四个小子放倒了。”

“行。你亲自去的吗?”

“哥,我必须亲自去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了,我能不亲自去办吗?”

“行,那你过来吧,等你吃饭。”加代挂了电话。

紧接着,于爱祥电话打给了加代,“加代,玩邪的啊?”

“什么意思?”

于爱祥说:“我做梦都没想到。兄弟跟我说,我都不敢相信。四九城一把大哥能办出这样的事?江湖上说你义薄云天,忠义无双,仁义大哥。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你想说什么呀?”

于爱祥说:“不是我想说什么。加代,你挺不是人的。对于你来说,八百万不至于这样吧?”

“对于我来说,八千万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就不能给你。你他妈太操蛋了,我什么人什么对待。”

“你可别跟我说大话了。还包装,还在立人设啊?”

加代说:“那我干脆就不包装了,也不跟你解释了。姓于的,你听好了,这钱就是不给你。一家人都被我接到四九城来了,将来也不回去了。你要是有本事,有能耐的话,你来找我。”

于爱祥一听,“你当我不敢找你呀?”

加代说:“我劝你这事就此拉倒,本金给你了,你要是再没完没了,等我找你了,这事就大了。到时候你想摆这个事,别说八百万,八千万都摆不了。”

于爱祥气坏了,“哎,你挺会讲笑话呀!你是没睡醒在说梦话?我俩比划比划,你让我见识见识?加代,我就这么告诉你,我要是收拾不了你,我就收拾大刚柱。反正你俩有一个要倒霉。

10

一顿叫嚣,于爱祥说:“你最好把给钱给我送过来,现在不是八百万,是一千万。你打了我四个兄弟,每个人五十万。你要是不送过来,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掐刚柱。”说完,于爱祥挂了电话。

八福酒楼里,马三说:“哥,大刚柱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马三说:“这不把大柱玩了吗?”

“怎么叫把刚柱玩了呢?”

“于爱祥不找你,不得找刚柱吗?”

加代说:“刚柱要是连掐他的本事都 没有,就别在那边混了。”

马三说:“我听他那意思,刚柱掐不了他。哥,我们是不是要帮帮柱?再说了,刚柱是为了我们。”

“马三,你记住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就怕逼。刚柱的潜能是无限的,适当地逼他一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你不逼他,他不知道。你不逼他,他自己也要逼自己一下。”

马三一听,“哥,你于爱祥都操蛋啊。这事都让你办出花了。把人骗出来了,正东打了于爱祥的兄弟,你把刚柱扔里面了。你比流氓还流氓呢。”加代哈哈一笑。

小辉一家老小被送到北京了。加代和马三把小辉的妈妈送进了东城医院。马三跪地给老婶磕了三个响头。等医院这边处理差不多了。老叔和小来到了加代身边。小辉说:“代哥,这钱我先欠着,将来我还你。”

马三一摆手,“还什么呀?不用还。要还也不是你还,三哥来还。”

话间刚落,刚柱给加代打电话了,“哥啊,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

刚柱说:“于爱祥找我啊,要跟我定点,说时间定在五点钟,现在还有三个小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了?我问他,他说差钱差事,要打我。”

加代问:“你怕他吗?”

刚柱一听,“哥,我......我谈不上怕,但这事我冤枉,我没得罪他啊。”

加代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打他?”

“我听你的。哥,你说什么意思吧?”

“你别听我的。你要敢,你就打他。你要是不敢,你告诉我,我过去。”

刚柱想了想,说:“行,哥,我跟他干。我还让他给吓住了?我跟他干。我不能怕他。哪怕打不过他,我也要跟他干。”

“行。刚柱,等我这两天忙完了,我过去看你。”

刚柱一听,“你......你一会儿不来吗?”

加代说:“我一会儿不一定能过去。我这边的事没处理完呢。刚柱,你自己先办吧。”

大刚柱挂了电话,小刚柱问:“他来不来呀?”

“他不来。叫我们自己打。”

小刚柱一听,“加代什么意思?这不是玩我们吗?”

大刚柱想了一会儿,说:“把人备上,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俩往四九城跑,到四九城找加代去。我就不信我们到四九城了,加代能不管我们。他就是碍于面子,都不能不管。”

小刚柱说:“那还打鸡毛呀?直接去呗。”

“直接去不行,直接去丢人。”

小刚柱说:“打输了去也丢人。”

大刚柱说:“那也比直接去强,没有那么丢人。最起码我们跟他交手了,不是没敢打,只是没打过。”

小刚柱说:“把圈王叫上吧。”

大刚柱说:“没用,圈王不会管我们,圈王跟于爱祥好。”

小刚柱说:“行。哥,我听你的,我们比划比划就跑。往四九城跑,加代不可能不顾我们。只要加代管了,我们说不定就把于爱祥掐了,还出名了。把他踩了,拿他立威。”

“没毛病。兄弟,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加代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加代对侯正东说:“正东,我带人过去。我跟你说实话,这回我就不捧你了。”

“没事,哥,我无所谓。”

加代说:“不是哥想怎么样。这事没法再捧你了。这是你三哥的哥们。这事我既然管了,我就得帮你三哥办。你三哥一直看沣呢。”

“没事,哥,应该的。”

加代叫来马三,说:“调人,你带队。哥在后边陪着你,我们去一趟,帮刚柱也好,为了其他也罢,我们把这事解决了。”

马三说:“对,这么做就对了。我们不能把刚柱坑了。”

“那你带队吧。正好让你这哥们也看看。你本身好面子,这事我要出头直接打于爱祥也不好。这事你来办,直接过去帮刚柱去。调人吧!”

“行。”马三点了点头。

马三几个电话,召集了加代身边的兄弟以及鬼螃蟹、高奔头、小八戒、虎子、老八等人。不大一会儿,一百多人聚集在了一起。马三一挥手,“出发!”一百来人直奔天津。

于爱祥和刚柱定好下午五点,就在刚柱公司的门口开打。于爱祥的想法是,如果把刚柱打败了,就手把他公司砸了。如果打不过刚柱,算你刚柱牛逼。

四点多一点,刚柱已经召集了一百多人在公司,准备应战。

加代一行往天津来的路上,鬼螃蟹说:“代弟,你给武爷打个电话。”

加代一听,“什么意思?”

鬼螃蟹说:“大小刚柱在门口,肯定打不过对方。他要是能能打过的话,就不至于找你。你一个电话找五爷,把他们两伙全抓了。”

马三一愣,问:“什么意思?”

“还问什么意思?不是摆势力,看谁硬吗?让武爷给他俩两伙全抓了,然后你去救人。这多有面子!”

社会大哥都是有头脑的,谁也不傻。能吃社会这碗饭,哪有傻子?能在江湖能点上四菜一汤,堪称人中龙凤。

11

中国有句古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长者走过的路,积累的人生经验和见识,哪怕是吃亏的教训,都是一种财富。

鬼螃蟹认为即使去把于爱祥围上了,把他的人全部放倒,也不能把人全打死,还丢名气和口碑。如果换一种方式,把武爷找来,把人全抓进去。到时候任何人说话也没有用,只有马三能办。鬼螃蟹说:“三哥去说两句话,先把大小刚柱捞出来。大小刚柱出来就行感谢我们。如果我们去帮他打架,他会认为我们是应该的。因为他是为我们办事才和人定点的。但是如果他被抓了,我们把他救回来,那就不一样了。代弟,你比我聪明,这感觉你能分析明白。”

加代说:“有道理。那姓于的呢?”

“他想回来不?想回来,没有不想回来的。让他服软,再拿钱。他得摇着尾巴服软,还要给我们拿钱,最后还得欠我们人情。这么做,我们名声和口碑还没丢。不管是农八师,还是回来以后,这些年我白玩了?英哥七十年代就混社会了,头脑不一般!社会人不得这么玩,事不得这么办吗?”

加代一点头,“有道理。英哥,你到底是老江湖。”

听了鬼螃蟹的一番话,加代拨通了武爷的电话,“武爷。”

“哎哟,我的妈呀,你可别这么称呼我,叫武哥就行。”

“武哥,主要是不敢喊。”

“别别别.。”

加代说:“五哥,跟你说个事,实名举报。”

“谁呀?”

“我呀。”

“你是谁呀?”

“我是加代呀。”

“你实名举报?”

“对呀,我实名举报。”

“举报什么呀?”

加代说:“五点,在大小刚柱的建筑公司门前将要发生一起械斗。双方都备了不少人,长短火器都有。”

武爷一听,“明白了。不管是吧?”

“我实名举报。什么你不管?这事你不管啊?这事不管,勇哥不得找你麻烦吗?”

“谁?”

加代说:“我勇哥特意跟我说的,有人向他反映了,说你的能力多少差点意思。勇哥问我说武子关系怎么样,我说挺好的。勇哥问我你能力行不行?我说能力挺强的。”

老武一听,“这是你勇哥问的啊?”

“亲口问我的。他底下的那个涛哥也问你能力行不行,我都说行。这不就发生这事了吗?今天晚上五点这事,你可得好好办。勇哥知道这事。”

老武问:“哎,这里面有你认识的吗?”

“没有我认识的,我一个都不认识。”

老武发威说道:“俏特娃!我把他们灭了。”

放下电话,老武就开始布置了,四点四十的时候,老武已经布下了网,随时收网。

四点五十,大小刚柱的一百多个兄弟站在了门口。于爱祥带着二百来人也到了。

于爱祥站在队伍前面喊道:“刚柱。”

“怎么的?”

于爱祥说:“你我都是天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真不想帮你怎么样,但这事没有一个说法绝对不行。听懂没”

“你说吧。”

于爱祥叫嚣道:“你是给我拿钱,还是让我打你,带砸你公司?你选!”

“放你驴妈屁!你打我试试。趴下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俏丽娃,你还不服。”爱祥一挥手,“干他!”二百来人上来了。

小刚柱一回头,“给我上!”一百多人迎了上去。

附近一家酒店,正好能看到刚柱公司门口的房间里,加代夹着小快乐,稳如泰山,轻轻地说了一句,“动手了。马三,你过来看看,打起来了。”

马三和鬼螃蟹过来一看,“我草,马上距离就能够着了。”

突然,寂静的天空呯的一声。“都他妈别动!站住!”

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大批全武武装的阿sir,把两伙人包围了。武爷背着手出来了。大小刚柱和于爱祥腿肚子都抽筯了。

武爷来到中间:“认识我吗?”

大刚柱麻了,说:“认识。武爷。”

武爷转身看向于爱祥,喝道:“你认识我吗?”

于爱祥叫了一声武爷。老武一挥手,“全部带回去!谁敢反抗,就地送一路!”

武爷的气场非同一般,对付社会的手段也闻名遐迩。三伙人没有一个敢跑的,全都老老实实的,被带了回去。这一切,加代尽收眼底。

大小刚柱和于爱祥一人一个笼子。随后开始了问话。

三个小时以后,加代觉得差不多了,说:“马三、英哥和小辉,我们四个过去。其他人在酒店等消息。”

四个人来到市总公司,推开武爷办公室的门。加代一摆手,“武哥。”

“哎呀,代弟,你好。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来不行啊。”一回头,加代对站在门口的马三说,“把门关上。”马三关上了门,加代说:“武哥,这几个怎么收拾?”

“马上就送走。这三个底子都潮,马上就送进去。谁也别想回来了,最少十年往上。谁也别想把他们捞出去。”

加代问:“他们知道吗?”

“知道。小刚柱刚才都哭了。”

加代一听,“哭了?”

老武说:“哎哟,我俏特娃,拉着我的衣服说武哥,我求求你了。哎,还提到你了。”

加代问:“怎么提的我?”

“说我跟代哥好。我说我他妈不认识。”

加代又问:“还说什么了?”

“别的没说什么了。要给我米,我没要。这事毕竟有人看着,你勇哥看着,我能瞎来吗?”

加代说:“现在这事出问题了。”

老武一听,“出什么问题了?”

加代说:“这几个人放了吧。”

“放了?不是你说的......”

12

加代让老武放人。加代说:“怎么回事呢,大小刚柱和于爱祥有点别的问题,勇哥身边的涛哥要狠狠收拾这三个人。一直在追踪他们。这一下被你截胡了,你让涛哥怎么想啊?”

“那不一样吗?到我这儿把人扔进去就是了。”

加代说:“那不一样。武哥,涛哥那人心眼小,你还不知道吗?他心眼多小啊,好多心。他想的是你是不是有意帮他们,是不是有意跟涛哥作对。你最好让涛哥自己去办这事,对不对?你说你这一截胡......”

“不是,当时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加代说:“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我知道以后,立马就过来了,赶紧跟你说一声。”

老武问:“那现在怎么办?”

加代说:“现在我把人带走吧。毕竟也没打起来,就是发生了矛盾,争执一下,一人罚点款吧。”

“那这......”

“你放心。武哥,下楼之后,我跟他说,我会说。我不让他瞎说话。”

老武说:“真是你说的这样吗?”

“武哥,我能忽悠你吗?如果这事将来露馅了,你不得埋怨我呀,我能吗?我也不敢啊。五哥,你就听我的吧,我是为你们着想。将来要是让勇哥知道了,他嘴上不会说你,心里不得过一遍啊?还有涛哥,可会记仇了。去年有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把他那一只螃蟹吃了。今年我去他家,上了二十只螃蟹,一只都没给我。”

老武问:“到底什么事要找他们?”

“具体什么事,涛哥也不能跟我说呀。关键是你他妈截胡了,很容易让他联想地方保护主义。你不趟这浑水,本身也没多大事,也没打起来。勇哥也看到你的能力了,没等打起来,你说制止了。但是你要是再往下办,不太好了。”

武哥问:“那你勇哥那边怎么说?”

“我勇哥只是提到这个事儿了,他没说别其他的。”

武哥说:“那你下楼说说。”

“武哥,那我下楼说说。你放心,涛哥和勇哥那边,我给你圆好。”

“那倒没事,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是吧?那你去吧。”

“谢谢武哥。”

下了楼,加代让马三去办。马三说:“哥,我不去了,你去吧。我怕我办不明白。哥,大小刚柱的事,你去办最合适不过。”

会议室里,大小刚柱已经吓傻了。加代把门一推开。“哎呀,代哥,哥。”

加代一摆手,“别多说话。刚柱,你们兄弟俩怎么这么胡来呢?”

“哥,他打我。”

“别说了。武爷跟没跟你说?”

“说了。说最少十年以上。”

加代说:“你听我说,我替你跟五爷求的情,找了很多人说的话。以后可别这么做了。我知道这事的时候,都急坏了,立马就过来了。我跟你们就差那么十分钟,你们前脚被带走,我后脚带人到了现场。我一看,人哪去了,我到处找你们呢。再一问,才知道被抓走了,我他妈赶忙过来救你们。”

“什么话也不说了,我们哥俩谢谢你了。”

加代说:“其他话不说。这事儿办完,回去一个字不许提,明不明白?”

“明白,哥,这你放心。”

加代说:“该交点罚款就交点罚款。懂吧?”

“懂。”

“走吧。”一摆手,加代让大小刚柱走了。

于爱祥戴着手镯来到会议室。加代问:“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吧?”

“你是干什么的呀?啊,你是谁呀?”

“我是加代。”

于爱祥一听,“你是加代?”

“不服气啊?不服气的话,就别想出去了。”

“是你找的人啊?”

加代说:“我电话开免提,你听着。”

“谁呀?”

“你听着。”

电话接通了,加代说:“钢柱,到家了吗?”

“我马上,再有十分钟到家。”

加代说:“到家给武哥打个电话,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明白,代哥,你放心。”

“好嘞。”挂了电话,加代说:“别等我说,自己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姓于的,你也是在江湖走的人。如果脖子硬,低不下头,那只有一个结果,掉脑袋。你自己想好。”

“代哥,我服了,你把我弄出去吧。我绝对没想到我能落在武爷手里。我不怕任何人,但是我怕武爷,他能让我消失。代哥,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兄弟,要是论起来,这事代哥也对不住你......”

“没有没有,你没什么对不住的。”

加代说:“我就说一句话,我加代走江湖一辈子,就凭两个字,仁义。还是那句话,祸不及家人。扣人父母不讲究。”

“是,我明白,我都懂。”

加代接着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八百万我给你。”

说话间加代开始掏口袋,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嘴里嘟囔,“俏丽娃,放哪了?”

于爱强一看,“不是,代哥,要是找不着就别找了。”

加代说:“我差你他妈这两个钱?我可能放车里了。”

“哥,我不要了,你给我也不要了。我服了还要什么钱?”

加代说:“一码归一码。”

“哥,我求求你了,我服了。你要是能帮我,就当我花钱化事了,行吗?哥,你给我弄出去吧,将来我也不敢跟你怎么地了,我服气了。”

加代问:“那刚柱呢?”

于爱祥说:“我跟刚柱没有矛盾,就因为这事,就是因为钱的事。钱都过去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加代又问:“小辉呢?”

“没问题啊,家里人不都回去了嘛。”

加代说:“其他话我不说了。给你提个醒,侯正东也是我弟弟。”

“我全服!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加代说:“我对你还算挺吧?”

“那还有话说?代哥绝对仁义。”

加代一看没有往下说的必要了,因为于爱祥已经看明白了。加代拨通王瑞的电话,“武哥。”

“哎,弟弟。”

“武哥,人我带走了。”

“好!”

“谢谢五哥。”

于爱祥听得一愣一愣的。加代手一指,“把手镯摘了。”

阿sir上来把于爱祥的手镯打开了。加代一伸手,把于爱祥带出了会议室。双手没有了束缚,于爱祥感觉一身轻。加代看了看说:“走吧。”

“代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加代一听,“哪有什么意思?走吧。”

“代哥,我服气了。服气的同时,我也明白,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呀?”

“哥,你放心,出去以后,不管谁问我,我都说代哥讲究,代哥仁义。代哥,你是这意思吧?我全懂。任何人问,我都说是代哥帮了我,代哥对我够用。”

加代一挥手,“走吧。”于爱祥出去了。

当天晚上大小刚柱请加代一行吃饭,对加代感恩戴德。老武各打五十大板,让钢柱和于爱祥各交了五十万的罚款。

回到北京,马三把小辉手里的钱和物品都拿了回来。马三花了三十万给老叔和老婶买了一套房。马三说:“小辉,我不冲你,我是你老爹老妈。我要冲你的话,我应该打你。你对不住你三哥。”马三又给小辉买了一个门面房,让小辉开超市,给小辉十万块钱作为周转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