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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郎银海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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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上在成长的过程中进社会大学是很正常的事。也可以换句话说,没进过社会大学的社会人凤毛麟角。但是社会人因为在哪里上过社会大学,而发生相当于出身问题的冲突,却让人匪夷所思。

1

四九城的社会在城内按东西南北城划分,东西南北城只代表出生地或者居住地,社会人没有形成地域的抱团;按进过的社会大学划分,可以划为二类。一类是重犯,从新疆农八师出来的,以哈森、鬼螃蟹和郎银海为典型,包括黑宝子、旱鸭子等。基本上只会混宿舍,其他不会,也没有钱。二类是轻犯,从四九城的飞地—齐齐哈尔的双河农场出来的,以宋健友、邹庆为代表,包括吴春华、吴春来、郭帅等。人多、有钱而且抱团。

农八师看不上双河,双河更瞧不起农八师。双河的认为从农八师回来的人,只知道打架,不会挣钱,一个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农八师的觉得双河的不够男人,一打就跑。就因为这样的不服气,农八师的哈森和郎银海出头,双河的宋健友领衔。双方在前门饭店门口展开了一场打斗,结果农八师这边伤了七八个,双河的伤了十多个,未分出胜负。双方约定次日再战,决一胜负。

鬼螃蟹虽然也是农八师出来的,也是最能打的,最好干的。但不得不说他是个聪明人。鬼螃蟹认为这样的争端毫无意义,不涉及到具体的人,所以选择不参与。而且鬼螃蟹认为双河的话虽然难听,但说得是事实。

金昔认为鬼螃蟹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也是后来能在四九城平安无事的原因之一。

决战即将开始。下午四点钟,哈森和郎银海把农八师的一百多号人召集到了哈森的场子里。此时的郎银海已经远离社会,安心做天外天烤鸭店生意了。哈森心里实在没有底,把电话打给了代哥。

代哥一接电话,“哈森啊。”

“哥,你在哪呢?”

加代说:“我在家呢。听语气有事啊?”

“哥,你赶紧奔场子来,这边出大事了。”

“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儿了?”

哈森说:“你赶紧来吧,哥。具体细节,等你到了再说。快点吧,哥。”

加代一听,说:“好嘞,好嘞,好嘞。”

在等加代到来的时候,哈森的电话响了,拿起一接。“喂。”

“哈森,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宋健友。”

宋健友说:“哈森,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我这回冲的是郎银海,不是你。我们都是四九城的。不管怎么说,平时我们也有接触。你在南城,我在海淀,我和郎银海都是海淀甘家口的,我俩从小就不和。你往前凑干什么呀?”

哈森一听,说:“什么叫我往前凑呀?我是从农八师出来的,你骂农八师的选手,就是不行。你他妈不知道我跟郎银海好呀?”

“哈森,我们之间没有必要......”

“你少说没有用的。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宋健友,昨天晚上我没赶上,我要是要赶上了,你看我扎不扎你。你他妈欺负郎银海?吹牛逼!你试试!我不管你今晚找谁,八点前门饭店,来,我等你。谁不去,谁他妈是狗!”

宋健友说:“你的意思就是今天晚上你铁定帮郎银海了?”

“废话少说,人随便你找!”

宋健友一听,说:“你先别撂,你等会儿,来哥跟你说话。”

宋健友把电话递给了吴春来,吴春来说:“哈森啊,老哥跟你说句交心的话,没必要。我们跟郎银海之间也没有其他事,晚上就是谈一谈。那最起码来说,你看昨天晚上那一架打得,我得要个说法。你一掺和,这个事就乱套了。你一掺和,南城得有多少人上?东城那帮人能不上吗?加代他们能不上吗?”

哈森说:“我们说那没有用。听没听懂,老哥?不是不给面子,郎银海和我是从小的哥们。谁不帮他,我得帮他。”

吴春来一听,说:“你要这么说,行,一会儿老哥也过去,就见面说话吧。”说完挂了电话。

双河人多,放眼望去全是老社会,在四九城知名上号的就得二十多个。其中包括大象、高奔头、吴春来等,还有号称三剑客的宋健友、贺海英、邹庆。而且把边作军请来了。

边作军说:“健友,你他妈干什么呀?”

“老哥,不是我干什么,这不是因为小权嘛。”

“哪个小权?”

宋健友把远亲侄儿,和加代同一年代的,从双河回来的沈泉,叫了过来。边作边一看,也是自己认识的,说:“你怎么毛糙呢?”

沈泉说:“老哥,mLGb,把我气死了。”

“怎么把你气死了。”

沈泉说:“昨天晚上,我和郎银海在天外天吃饭,闲聊的时候,农八师的那帮鸟人骂我们双河不行。我也就骂他们。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边作边问:“打起来之后呢?”

“打起来之后,他们人多,我没叫人,我们就十多个哥们儿,被他们给干了。我今天难受,给友哥、庆哥打个电话,大家活动活动。”

边作军又问:“那边都有谁呀?健友,那边找谁了?”

“那边哈森来了。”

“还有谁呀?”

“没有谁了。我听说那边一百来人。我们比他人多。”

边作军一听,说:“走,我们过去看看。”边作军跟着农八师的往前门饭店去了。

2.

边作军愿意为双河的人出面,也是出于对自己人设的维护,巩固自己社会大哥的地位。哈森和郎银海坐在办公室内,郎银海气坏了。

郎银海说:“哈生,我什么也不说了,反正这个事我肯定不能服软。”

哈森说:“用不着怕他,一会等代哥到了再说。”

说话间,四个六的白色蝴蝶奔过来了。也是因为着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加代一个人开车过来了。车往门口一停,下车就往场子里跑。蓝毛和老金在门口给代哥开了门,“代哥,别着急,都在里面坐着呢。”

加代一看场子里坐得全是人,问:“怎么回事呀?怎么来这么多人呢?”

“别提了,哥。昨天晚上郎银海和宋健友的一个叫沈泉的兄弟因为维护双河和农八师的名声,互相对骂,互相埋汰,最后打起来了。”

加代问:“郎银海是哪的?”

“他是农八帅大学回来的。”

加代问:“现在又怎么了呢?”

“现在定点了。刚才在电话里还骂呢。”

加代一听,说:“犯不着的事,又不是大事。我进去看看。”

代哥往里边一进,所有人都和他打招呼,代哥摆了摆手。郎银海一看,“哎呀,代哥来了。”

加代问:“怎么了?定点了?”

郎银海:“心里难受。mLGb,丑化我们。”

加代说:“海子,犯不上。人嘴两张皮,说什么的没有啊?玩社会不得接受这些东西吗?”

“不是。我接受倒行,他不能当面骂我吧?刚才电话里还跟哈森唧唧歪歪呢。”

加代一转头,“哈森,那边有人去了呀?”

“去了,他们往前门饭店去呢。”

加代问:“多少人?”

“我看不少人,哥。”

加代说:“走,我跟你们过去看看。”加代随着农八师的往前门饭店去了。

前面饭店门前,老边手里夹着烟站在最前面,身后第一排站着的是一帮大哥,再后面是兄弟,声势浩大。

农八师的车队过来了,哈森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里抽出一把大砍砍,朝着宋健友的方向一指,“cNm,宋健友,一会儿送你上路。”

对面一帮老社会一听,哈森说话不着调,没大没小的,跟谁说话呢?也不搭理他。

郎银海也站在了哈森的身边,其他的兄弟做好了随时拿家伙的准备。

边作军一看,说:“你他们俩吗?”

宋健友说:“对,哥。就他俩。你看怎么办?是给他喊过来,还是怎么做?哥,你拿主意。”老边一招手,说:“郎银海,你过来,过来!”老边旁边吴春来、穆春华手一指:“郎银海,叫你过来!”

哈森一伸手,拦在了郎银海的身前,“不用动弹。”

边作军一看郎很海没动弹,说:“不是我说你们,小bz,你们哪个不认识我呀?打什么架呀?给你们他妈能耐的了,我在这站着呢,我看你们他妈谁敢动手?郎银海,我叫不运输我呀?过来!”

哈森和郎银海在老边面前,论段位和辈分不行,谈实力更不行,人脉上差得更远。加代从车上慢慢悠悠下来了,哈森一比划,“快点呀,哥!”

加代手里夹着烟,“没事,我在这呢,我主要听听他说什么。”

人多,边作军也没看见加代,又一次喊道,“郎银海,我他妈叫你过来!”

加代往前一来,挥了挥手,“老哥,叫什么呀?”

加代一显身,对面前排的一半大哥,心里咯噔一下,我操,加代来了,加代怎么来了?

宋健友也一愣,一摆手,“代弟!”

老边抱着膀,“哎呀,我操,我没看着啊。哎,我的老兄弟,你怎么过来的?”

加代说:“我没有事,我正好跟哈森在一起,他让我跟过来溜一圈。我是纯过来看看,你们该怎么谈怎么谈,我不吱声,我在这站一会。”

老边心想,这话说给谁听?不是说给我听的吗?加代不管,不吱声,只是跟过来溜达一圈,站在边上看,那我怎么管呢?

邹庆一摆手,“代哥,我......”

加代一摆手。“没事,你站你的。”

邹庆说:“不是,我也是来溜达一圈。一会儿我打电话跟你说。”

加代说:“你站你的没事。”

加代看着对面说:“我看来了不少人呀。大象,你也过来了呀?”

大象一挥手,“哎,加代,是哎。”

加代又说道:“哎,来哥和春华也过来了呀?你们谈你们的。哈森,郎银海,你们跟他们谈谈,把事谈明白了,你们谈你们的。”

边作军说:“老弟啊,让他们谈,我们听听,看看是怎么回事。健友,你跟郎银海之间的事我也不了解。你打个电话给我叫过来了,希望我帮你露个面。我露了。具体事不得你们谈吗?你们谈你们的。”

宋健友往前一站,一摆手说:“代弟,肯定没什么事。”

加代说:“不,有事没事你们谈吧,我听听。”

宋健友说:“哈森,我也冲你。郎银海,今天晚上我把话放在这里,代弟在这,我老边大哥也在这,说实话,这场架肯定打不起来,但最起码你得当大家的话给我一个说法,给我一个交待吧。我们是不是应该讲更大呀?你那伙人昨天晚上把我侄儿打了,手底下十多个住院了,其中四个腿折了,一个脑袋给打开瓢了,你们嘴巴还丑化我们双河的,我是不是得要个说法?我也不多要,我们谁也不差钱,你就给一百万,再给我们道个歉,你就说双河哥们也挺好。你就服个软,这事就拉倒了。郎银海,这样你是占便宜。我跟你说,要不看代弟和哈森在这待着。我你看我打不打你,我还惯你这病呢。”

宋健友的话让人觉得有理,而且心里先是舒服,但是明显是在给郎银海下套。

3.

宋健友的话让人觉得他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郎银海的社会语言不行,根本不会应对社会语言。在冲突中,郎银海这边也有五六人受伤。这个时候,郎银海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郎银海问哈森,“我该怎么说呀?”

哈森一摆手,加代一把拉住了,“哎,你干什么?”

“不是,我帮他说话呀!”

加代说:“你傻啊,这话你能说吗?”代哥觉得,如果哈森出来说话,无疑是站在宋健友以及对面一大帮社会的对立面,无形当中给秘书竖了很多强敌。

哈森不知所措了。加代说:“海子,哥们再好,不是说没好到位啊,你得明白对面有我朋友,也有哈森的哥们,你自己决定。代哥就告诉你一句话,一百万太多了。你愿意给,你拿个一二十万;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在这儿僵着,但是不能道歉。这话哈森没法说,你自己说。”

郎银海一听,说:“我最多给你拿二十万,但是别指望道歉。我这边兄弟他妈也倒了五六个,现在还在医院呢。”

宋健友说:“郎银海,我发现怎么今天晚上没完了?你要这么做,谈不了了,只能换地方了。”

哈森说:“代哥,他说不明白。”

“说不明白,你也不能说。这话你能从你嘴里说出去吗?随便他怎么谈。哈森,我跟你说,你自己心里边得有个数,毕竟郎银海不是你社会上的哥们。如果那边讹他,我们可以帮他。但是谈判的话,你不能说。”

哈森想了想,没有吱声。郎银海说:“我反正就是二十万,多一分没有。”

宋健友说:“老边大哥,你看怎么办?”

老边一抱膀,说:“我认为钱不钱是次要的。都是四九城玩的,总共就这么大个圈子,哥们儿之间别伤和气。具体多少钱,你们自己协商,我就不参与了,我怎么参与呢?说句不好听的,都比我小,都是我弟弟,在场的哪个不是我弟弟?我老边说句话,肯定都给面子,包括代弟都得给我面子。我能说那话吗?这话我就不说了。老弟们,老哥说得没毛病吧?都得给我面子。我的话我能说吗?我不能说,你们自己协商。”老边的一番话不但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而且把自己换装了一下。

加代没有说话。邹庆是个聪明人,对宋健友说:“要我说呀,他给二十万,你就拿二十万,要了吧。”

宋健友说:“我要这二十万怎么算啊?我找了这么些人,要了二十万,多单啊,让人笑话不?”邹庆说:“我告诉你啊,这钱你要是不往回拿,你就看今晚的形势,将来你还能要回来钱吗?别说二十万,二万都要不回来。不管怎么说他给了你二十万,将来往外传也好,怎么也好,最起码我他给你赔钱了。如果说这事今天晚上分不出个究竟,你一分钱要不来,你更丢人。”

“那我宁可不要。”

邹庆说:“两码事,我跟你实话实说,哈森虽然一声不吭,但是也表明了帮郎银海的立场,加代也在旁边站着。你能怎么样?”

“海子,我俩之间什么也别说了,我让小泉决定。”宋健友把沈泉叫了过来。

身高一米七左右,胖乎乎圆脸上四五道刀疤,小眼睛的沈泉跑到了宋健友的跟前,“叔!”

宋健友说:“二十万,你看行不行?”

“那肯定不行,肯定不合适。二十万他妈能行吗?”

宋健友说:“先拿二十万回来再说。你先听老叔的,老叔以后再帮你办。”

老边在旁边说:“差不多得了。我是不建议你们打架,一点好处没有。”

宋健友说道:“海子,小泉在这站着。二十万可以,你给他二十万。你能不能当着我,当着我侄儿的面说一声,泉弟,你海哥不对。行不行?你说一句话就行。给二十万拉倒了,也别打了,就过去了。”

邹庆一听,说:“健友,你真是见缝就钻。嘴上占便宜有什么意思啊,纯粹过嘴瘾。你他妈叫小泉老侄,让郎银海叫小泉老弟,没必要啊、”

老边也说,健友这人怎么这样啊。

加代朝着老边一摆手,“老哥。”

“哎,哎哎,兄弟。”

加代说:“这架也打不了了。一会儿我安排大家,换个地方吃口饭。哪天呢?老哥,我家里有两瓶好酒,我给你拿过去啊,我俩喝点。”

老边说:“没问题,兄弟,随时都可以。健友,拉倒吧,过去握手个,拿二十万拉倒吧。”朝身后一挥手。“散了吧,散了吧。”

代哥这一做法其实是给郎银海打了一个圆场。不然郎银海没办法接话,道不道歉呢?加代的一句话,老边也是老社会,给了一个台阶,让兄弟们散了。

宋健友看了老边一眼,邹庆拽了拽健友的衣角,“行了,拉倒,拉倒吧。我过去打个招呼。”邹庆几步跑到代哥跟前,说:“大哥,tmd,这种事我......”

“没事没事,我们之间说那种事不是见外了吗?都 是好哥们,健友跟我关系也挺好。”

加代对哈森说:“回去让海子给他二十万得了。因为这点事打场仗,不值得。今天晚上如果干起来,先不说谁吃亏,就这种仗要不干死一二个,那他妈都没有打,那他妈就不叫打仗。”

兄弟们都上车以后,加代朝着大八戒走过去,和旁边的吴春来一握手,“来哥!”......

来到老边身边,边作军一拍加代的肩膀,“老弟呀,不管什么时候,你记住一句话,老哥必须捧你,只要你加代在四九城,老哥必须捧你。将来你在四九城的是这个!”老边竖起大拇指。

加代说:“老哥呀。”

“啊,老弟,你什么事都可以跟老哥说。”

加代说:“这话我不敢听。”

“为什么呀?老哥实心实意的。”

加代说:“老哥在四九城人脉大,圈子广,捧谁都能给捧起来。”

“你还用我捧起来呀?你现在都超越老哥了。老哥以后得靠你罩着呢。”

加代说:“一般听到这样话,我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为什么呢?我怕我他妈将来没了,你说这吉恒现在不就不敢回来了吗?你说是不是?”

“老弟,你就喜欢跟老哥开玩笑。吉恒怎么回事,我都不到吉恒哪去了。吉恒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听说的。”

“你看我都不知道,一点儿不知道。老哥指定捧你,你别再说其他的了。到哪吃啊?”

“老哥,到我八福酒楼吧。大伙儿都过去吧!先喝点,然后我再安排。”

老边说:“用不着,第一场你安排,第二场我安排。”

4.

喝酒吃饭,有心结的人最尴尬。

加代张罗的饭局大象和高奔头知趣没有参加,吴春来因为给吉恒帮过忙,也找了一个借口没有去。沈泉一转身就要走,宋健友一把拉住,问:“你干什么呀?”

“我不去。”

宋健友说:“这事过去了就拉倒,你别往大闹了。今天晚上挺好的,老哥都说话了。”

“叔,你去吃你的吧,我回家了。”一摆手沈泉回家了。

八福酒楼一楼酒桌排开,三十五六个社会大哥一落坐,加代端起酒杯,站起身说:“今天到我这里了,我早就想和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借此机会,我加代就一句话,圈子不大,大家要往一起融,好好处。哥们之间最怕的就是斗心眼,算计来算计去,你看不得好,我不希望你强,这样不好。我没有什么能耐,我希望身边的哥们都好,都是我哥们。我先干为敬。”

老边说:“代弟说得没毛病,这种想法和我一样。我陪一杯,在家一起来吧!”......

在八福酒楼喝完酒后,加代没有去第二场。第二天晚上,郎银海把二十万送到到了宋健友的手里。宋健友说:“海子,我什么也不说了,我希望从此以后你别再骂我们了。如果再骂我们,我们可能就结仇了,那可就不是二十万的事了”

“行,我知道了。但是你也别骂我们。”

宋健友说:“我不存在骂你们。我骂你们干什么呀?我不会骂你们的。”

宋健友拿到二十万以后,给了沈泉十万块,自己留十万。宋健友觉得自己留十万块钱要请当天出场的大哥吃饭和开销。沈泉心里很不舒服,告诉手下兄弟说找到下手机会一定要收拾郎银海。

把钱给了宋健友以后,郎银海告诉了哈森,加代也知道了,都说过去就过去了。第三天,郎银海把电话打给了哈森,“你把代哥喊来,晚上我们在天外天喝点?我要当面感谢他。我给他买点烟酒。”

哈森说:“用不着。你不知道他的为人。”

“他不来,你得来呀,我得谢谢你呀,你得过来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说你好明白。”

哈森说:“我们之间还用扯那个吗?”

“我们就喝点酒谈谈心。我有一点心里话想跟你说。我一直没想明白社会大哥之间对话。你来一趟,我们喝点酒聊聊天,涮点锅子,再来只烤鸭不是挺好的吗?”

哈森一听,说:“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过去。”

晚上八点,哈森独自一人来到了海淀区甘家口郎银海的天外天烤鸭店,俩人在包间开始喝酒了。

这一幕被沈权的一个兄弟看到了,把电话打给了沈权。“权哥,我看到郎银海了。”

“在哪儿?”

“甘家口天外天,他车在门口停着呢。”

“里面有人吗?”

“一楼一个人没有,就两三个服务员收拾卫生,现在是九点,屋里没有什么人。”

“能在那吗?”

“肯定在,我看见的。车在门口停着呢。”

“我过去,我过去。”放下电话沈泉带了四个兄弟出发了。

来到天外天烤鸭店门口,那个兄弟说:“哥,在里面呢,我一直在门口盯着,没出来。”

沈泉安排了两个兄弟在一楼把守、放哨,带着三个兄弟进入天外天了。

包间里哈森说:“海子,你在四九城不用认识别人,你遇到我就行,我管你一辈子,兄弟......”

咣当一声,包间的门被踢开了。郎银海吓一跳,靠近门口,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哈森一回头看到沈泉提着枪刺进来了。沈泉说:“喝得挺开心的吧?”

哈森和郎银海都没说话。沈泉说:“郎银海,我问你话,是不是喝得挺开心?”

“我喝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泉说:“mLGb,你给我说话老实点,上回我老叔是不是没整明白你?给我跪下。cNm,今天跪下扇自己一百个嘴巴。不然你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你不是他妈农八师回来的牛逼吗?不是骂我双河的吗?跪下!”

哈森站起身,哈着腰往提着枪刺的沈泉面前一凑,两人相距一米远。哈森说:“ 老弟,干什么来了?”

“打架来了!什么意思?我认识你,你不是哈森吗?”

哈森醉眼朦胧地问:“会打架吗?打架就这么打呀?扯淡。听哥的,出去,赶紧走。不然......”

沈泉朝着哈森的肚子噗呲一下扎了进去,把枪刺拔出来,朝着郎银海走了过去,哈森抬手一拳打在了沈泉的太阳穴,没有一点防备的沈泉咕咚一下撞在了墙上,脑袋嗡地一下子。

沈泉后面的三个兄弟也冲上来了。其中一个兄弟举起片片朝着哈森的脑袋过来,哈森胳膊一抬,胳膊上挨了一片片,哈森一个直拳又怼倒一个,另一小子朝着哈森的胳膊又来了一片片,哈森一个人在对付对方四个人。郎银海已经吓傻了,哈森大喊一声音,“快跑!”

郎银海这才回过神来往包间外跑。沈泉站了起来,要去追郎银海。哈森一把薅住沈泉的衣服,朝着郎银海说:“快跑,快跑!”

沈泉回身朝着哈森的肚子噗呲又是一枪刺。哈森一手薅着沈泉的衣服,一手攥着沈泉的枪刺,嘴里喊着,“海子,快跑!”

郎银海从窗户跳了下去......哈森脑袋挨了一酒瓶后,倒在了地上。沈泉指着哈森说:“你等着,我还会找你。”转身沈泉领着兄弟走了。

郎银海从窗户跳下去后,顺着胡同跑了,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场子里的老金。“老金,你们赶快来天外天,哈森让人扎了。”

听到楼上有声音,一楼的服务员没敢上来。当看到沈泉带着兄弟跑出去以后,服务员才跑上楼来,发现躺在地上的哈森,赶紧打了120。

在等120的时候,郎银海又跑了回来。看到哈森挨了四刀,浑身西瓜汁,哭着说:“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120过来把哈森抬上车以后,郎银海开车跟了过去。

5

手术室外,郎银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感觉非常愧疚。哈森的兄弟老金、崔虎和蓝毛等人也从场子里赶到了医院。

老金叫了一声海哥,“森哥怎么样啊?”

郎银海泣不成声,“我他妈对不住他......”哭出了声音。

老金一看,“问大夫去吧!”等了半个多小时,主任医生出来了,说:“还行,西瓜汁止住了,现在昏迷当中,一会儿送IcU观察,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崔虎问:“海哥,你知道是谁干得吗?”

“沈泉干得。ctm,他今天晚上奔我来的,哈森太讲究了,他拽住沈泉让我跑,结果自己被扎成这样,我他妈对不起哈森!”

老金看郎银海一直在器,说:“海哥,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照顾,我们肯定会找他的,你先回去吧。”

“不用你们找,我他妈再怂,我兄弟为了我被扎成这样,差点送了命。老金,你等着看,我这回不把他弄没,我就不叫郎银海。”郎银海说完,自己走了。

兄弟们一商量,大晚上,不给代哥和其他哥们打电话,等明天白天再说吧。

郎银海到家之后竟然拿起电话打给宋健友了,“喂,宋健勇。”

“你是谁呀?”

“cNm!”

宋健勇一愣,“你想死的?”

“你想死!我告诉你,宋健勇,你想死,你给我告诉沈泉,这话是我郎银海说的,我无论想什么招,我都要把你信一锅端了。我给你们全干废,你等着。你们竟然打哈森!”

“你他妈说什么呢?”郎银海已经把电话挂了,宋健友一脸懵逼。

想了一会,宋健友把电话打给了沈泉。“不泉啊。”

“老叔。”

宋健友问:“你把谁干了?”

“我,我那什么......”

宋健友说:“你说实话,怎么回事?”

“我把哈森扎了。”

宋健友问:“在哪呀?”

沈泉说:“就在天外天,他跟郎银海在一块吃饭,我要干郎银海,他拦着我,不让我干,跟我大呼小叫的,那我不扎他呀?”

“你扎了他呀?扎哪了?”

沈泉说:“扎肚子上了呗。”

宋健友问:“人呢?”

“我不知道啊,扎完我就跑了。”

宋健友说:“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儿呢?”

“我跟你说什么呀,叔?上回那个事办得,说实话,我心里不舒服。郎银海根本没瞧得起我。今天晚上没送他上路,算他便宜。哈森算是点背,让我扎了两下。”

宋健友一听,“你知道哈森是谁的人吗?”

沈泉说:“我不管他是谁的人,能怎么样?瞧不起我,我还不干他呀?难道我不是爹妈生的?我他妈怕什么呀,我缺点什么呀?”

宋健友说:“小泉,你他妈你惹祸了。我跟你说,这事整不好,别人得找你,你知不知道?”沈泉:“谁找我就让他来吧。操,我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郎银海这些年做生意,钱没挣太多,但是结交了不少的人脉。为了给哈森报仇,郎银海来到了发小老袁的楼下,打电话:“你别睡了,我到你楼下了,你下来,我出钱,你帮我找人。”

“等我一会。”

老袁带到郎银海的车上,发现郎银海身上有西瓜汁,而且眼睛明显哭过,“怎么了?”

郎银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现在在四九城雇二百个小孩要多少钱?”

“你要干什么呀?”

郎银海说:“我不干什么,我问问。”

“那得花不少钱。看打谁,再加上摆事等等真要不少钱。”

郎银海说:“行,你给我找吧。”

老袁一听,说:“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是出事了,你跟我说。”

郎银海考虑了一会,把哈森挨打的事详细说了遍。老袁一听,问:这事别人知道吗?”

郎银海说:“知道不知道能怎么样?哈森是我兄弟,从小的哥们,我能不帮他吗?”

“没说不让你帮。你真打算花钱办事呀?”

郎银海说是。老袁问:“你准备花多少钱?”

“一百万,二百万,三百万都行。”

老袁一听,说:“你要这么说,我就帮你找。只要钱到位,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支个招,你花钱把他废了,一是报了仇,二是给哈森帮了忙,三是消除了后患,四是你立棍了,五是你有名了。有了这几点,你以后再做买卖没人敢惹你了,甚至有人主动帮你做事。这钱花得值。”

郎银海一听,觉得有道理,问:“要多少钱?”

老袁说:“你照二百万准备吧。我帮你办。”

郎银海问:“能办下来吗?”

“差不多,最多不超三百万。”

郎银海问:“什么时间能办?”

老袁说:“你把钱备好,我们明天就给你办。这不是找朋友找关系。明天我把那话一说,不管是五百还是一千的,从外地找人,人有的是。”

郎银海说:“找一千的,岁数大一点敢干的,别找小bz。我马上回去张罗钱,明天一早钱到位。这么多年了,二三百万我还是有的。”

老袁说:“那行,我们分头行动。你张罗钱,我联系人,预计明天下午人到。你把钱给我,我把钱一发下去,晚上就动手。”

“行!”郎银海一点头。

第二天早晨八点半,郎银海提着钱来到了老袁家。问:“人准备怎么样了?”

“你别着急,现在确定下来的有八十来人,我现在才找了三伙人,人多着呢。”

海子问:“我先给你多少钱?”

老袁说:“你先一百个吧。”

海子说:“老袁,我们从小的哥们,我就信你的了。”

“你就信我的吧。”

一上午陆陆续续就有人到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到了五十来人。郎银海踌躇满志把电话打电给老金,“你别着急,你告诉哈森,海哥给他办事呢,肯定把仇给他报了。放心!”

老金说:“海哥,不用。我们自己的兄弟都到了,还有哥们也来了。”

郎银海一听,说:“老金,你跟大家说,这个事其他人不准办,必须是我郎银海办,我欠哈森的,你海哥特别讲义气,你们不能跟我抢。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事情办完,我让你们都震惊。”

郎银海农八师大学是白上了,而且也不看金昔的江湖故事。但凡他能读一点金昔的江湖故事,也不会干这种糊涂事。金昔相信,看了这篇文章的朋友,不会办出这样的事。

6

听到郎银海在电话里歇斯底里,蓝毛问老金,“怎么了?”

老金说:“不知道。不知道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的,说这事非得他办,还让我们震惊一下。”

蓝毛瞧不起郎银海,认为郎银海只是有点钱,社会方面狗屁不如。蓝毛嗤了一声,“他是干什么的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了!”

中午十一点多,加代和鬼螃蟹过来了,身后跟着马三、二老硬、孟军、大鹏、大志等人。

加代问:“怎么搞的?”

老金说:“代哥,昨天晚上我没在,森哥跟郎银海一起吃饭的。”

鬼螃蟹透过IcU门上的窗户看到哈森插着呼吸机,旁边放着监测仪,说:“怎么打成这样呢?接到电话,我他妈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马三对着IcU里面喊道,“哈森,哈森......”哈森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把旁边的医生惊动了。

加代问:“知道是谁干得吗?”

老金说:“宋健友的侄儿沈泉。”

鬼螃蟹一听问:“是以前站前的小偷沈泉吗?”

老金说一摆手,说:“我不知道。哥,我以前不在那边。”

马三说:“我觉得是。哥,我有印象,沈泉以前是站前的小偷。”

加代说:“是什么都无所谓了。郎银海呢?”

老金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昨天晚上哭着走的。刚才给我打个电话说这个事谁也不用管,他要让我们震惊一下。”

“他这是要出钱吗?”

“那我不知道。哥,我听他说话很激动。”

加代说:“他能不激动吗?我告诉你们,哈森就是傻。图什么呀?这要是死了呢?马三,你认识呀?”

“我认识。他以前是站前那边的小偷,宋建友手把手教的手艺。”

加代一听,惊讶地说宋健友以前是小偷呀?马三说:“哥,宋健友以前号称京城贼王,你不知道啊?”

鬼螃蟹说:“这我都知道,你都不知道啊?以前邹庆也是跟他学技术。”

加代一听,想了一会。没有吱声。鬼螃蟹说:“直接问问宋健友,如果实在觉得不对劲,就抓他,为哈森报仇。代弟,你要是不方便出面,我去,我不管,也不计较那些。”

加代一摆手,说:“我有什么可计较的?我来打电话。”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宋健友。“健友,我是加代。”

“唉,唉唉,代弟。”

“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吗?”

“知道,我知道昨天那个事吧,你看......”

加代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看是我找他呀,还是你把人给我送过来?”

“代弟,他既是我侄儿,也是我徒弟,我俩在一起十多年了,感情肯定是有的......”

加代问:“你什么意思?”

宋健友说:“代弟,我肯定是不希望你们对他怎么样。但是这个事儿呢,我肯定是对不住哈森。代弟,你提个要求,让我侄儿道歉服软,哪怕下跪,剁个手指。他手欠,剁他的手都行,另外友哥给你拿赔偿,你只要能说个数就行。代弟,我没求过你,我求你一回行吗?代弟,友哥求求你了。”

加代说:“行。他在不在你身边?”

“在我这呢,而且老边大哥和其他一些哥们都在呢。把他骂得够呛。代弟,我也生气,哪有这么做事的,这不是丢我的脸吗?事都过去了,他还找人家,我挺对不住你们的,真的,代弟。”

“行。友哥,你是在茶楼还是在家呀?”

宋健友说:“我在茶楼呢。”

加代说:“那行,知道了。没事儿,让我来想一想。”

“友哥我就谢谢了。真的,代弟,我就不多说了。”

“行了,行了,好嘞。”加代放下了电话。大家一看都懵了,没想到代哥会这么说话。鬼:“代弟,你跟哈森关系最好,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呢?”

加代掏也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说:“我应该告诉他,你别跑,等我来干你啊?我要这么说吗?我不去了。马三,你去一趟。他屋里有不少人。”

马三一摆手,“代哥,这事你就不要露面,你不用管了,你看我的吧。哥,我就带一个人去,我不管他有多少人。”

孟军说:“我去!”

马三说:“你不行,你不会说话,你去容易把事办砸了。大志,你跟我去。你弄点东西,你跟三哥去一趟,敢不?”

大志眼睛一瞪,“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我他妈哪都敢去。我跟哈森关系也好。走吧,我回家取什么东西去。”

马三开着凌志470,带着大志回家了。到了大志家门口,马三特意关照大志多拿一点,大志点了点头。大志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二十分钟,找到了六根小管管,捆成了两捆,往兜里一揣,出来上了三哥的车。大志说:“三哥,走!”

马三和大志往宋健友茶楼赶的时候,郎银海和老袁忙着招呼已经到位的一百四十来个社会人,不亦乐乎。老袁把刚收到的短信给郎银海看,说:“海子,你看看关系我都给你找好了,海淀分公司的二把手,办完事告诉他一声就可以了。郎银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笑容。

老袁说:“预计晚上五点人能到齐。”

郎银海一听,说:“那我就五点半约宋健友。我问问他什么意思。md,老子不服气,我非得出这个名不可。”

马三把五个九的凌志470往宋健友的茶楼门口一停,从副驾驶的扣盒里拿出了一把枪刺,往后腰一别,和大志下车就往茶楼去了。

7

大志跟着马三往茶楼一进,一楼坐着海淀和北城的二三十个小弟,都认识马三,一个个站起来招呼道:三哥,三哥,三哥来了。马三一摆手,“都在呀,挺好。宋健友呢?”

“友哥在楼上呢,跟不少大哥喝茶聊天呢。三哥,有事啊?”

马三说:“你们坐你们的,改天三哥安排你们吃饭,我上楼办事。”

一帮小弟没敢吱声,不知道三哥来会发生什么事。也有兄弟认识大志,知道大志是代哥的兄弟。马三和大志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宋健友和一大群人坐着。邹庆也在。邹庆不脸不高兴地说:“这么做,你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一样吗?你说我是帮你,还是帮谁?”

边作军说:“健友,你这事做得不对啊。小泉,你怎么想的呢?你砍了哈森,加代不找你们呀?你说这事怎么圆?你让这些大哥怎么做?”

宋健友说:“老哥,这事我做得......”

正说话问,马三和大志进来了。马三说:“兄弟们聊天呐?挺好的吧?”

宋健友一看,陪着笑说:“哎,都挺好的。三弟,你怎么过来的,加代过来了没有?”

“我哥没过来。我今天没有事,过来聊聊天,找你们谈点事。沈泉,你还认识我吗?”

沈泉看了一眼,说:“认识。你是马三。”

“你认识我就行。兄弟,一会找你说话。”

马三又看向老边,“老哥。”

“哎,哎哎哎,兄弟,坐下喝茶。”

马三说:“不坐了。老哥,我来办点事儿。废话我就不说了。健友,我们评个理吧。你跟我代哥之间什么关系,我管不着,对不对?”

宋健友说:“这话说的,这不白扯吗!”

马三说:“一点不白扯,我马三说话,大家给评评理,我得先把话说明白啊。沈泉,你坐着。”沈泉也懵了。“怎么的,我怎么的?”

马三说:“你坐一会。我再说一遍,友哥,你跟我代哥是朋友。对吧。”

“啊,那对。那你看怎么说?两个事,加代让你过来的呀?”

马三说:“跟他没关系。在坐的各位,基本都认识我哥吧?加代年龄上比我小,但是他照顾我,我马三叫他一声哥,你们都是跟我哥好的,那么,我在你们面前属于老弟,对不对?我都得叫声哥哥。我就把这话先说明白,免得一会儿挑礼我。”

老边一听,说:“兄弟啊,怎么了?哪个气没顺呢?谁欺负我三兄弟了啊?谁惹我三兄弟了?”

马三说:“老哥,你先别吱声,你把你先闭上。”

老边说:“你这小子,我操......”

马三喊道:“你把嘴先闭上,你他妈的。”

老边说:“不是,你等会儿。其实......”

马三说:“我不管你们跟郎银海什么关系,郎银海是郎银海,我马三是马三,我没骂过你们双河的吧,宋健友?”

“马三,你什么意思?”

马三说:“你回答对就行。第三就是我今天要办的事儿。沈泉,今天我要送你上路。其他人不许出声,你们就当不认识我。我一会儿打沈泉,你们谁要是敢上,就是我的仇敌,我连他一起干。我把道理说清了。我是帮哈森报仇,哈森还不知道,就这么个理,都听懂没?”

宋健友一听,说:“马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这意思,你没听明白呀?你要是没听明白,自己想去。”

沈泉说:“马三,你别乱来。”

“cNm。”马三拿着枪刺冲了过去,抵着了沈泉的动脉。

老边冷着脸,说:“老弟啊,你说的话我听明白了。那你要是把自己这么往外摘,你不是我们自己圈里的兄弟,也不是我们的哥们。那你今天打沈泉,你就是吹牛逼了!你动一下,我看看。你真把他怎么样,你看你能出了这门吗?马三,我们是哥们也好,是朋友也好,冲你哥也好,冲你也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要把这份关系完全......”

大志从手里把小管管拿出来了,走到老边跟前,小管管顶着老边,说:“mb,再说一句,炸死你!”

老边看着疯子一样的大志,说:“兄弟,我不说了。”说话的时候身体往沙发里面缩。大志追着不放,说:“tmd,别动!”

“老弟,我我我那什么我我我不动,我不动,我不动。”

大志手里拿着两捆少管管。马三说:“你们不要动啊,可别和大志耍花招,你们可以问问顺义的二胡。你要再不信的话,邹庆知道,他连我代哥都炸过。”

大志瞪着眼说:“我连代哥都敢炸。”......

马三枪刺顶着沈泉的脖子,问:“知道错了没?问你话,知不知道错?”

“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马三说:“既然你说知道错了,我就放你一马,我这人讲道理,今天留你一条命。”

......马三卸了沈泉的两只胳膊,挑了一条腿筯。

马三把枪刺擦了擦,说:“老哥,还有各位哥哥,三儿对不住了啊。但是这事我谁也不冲,我就冲沈泉来的。我的话完了。友哥,你打120吧,我走了。”

马三和大志走出了茶楼,宋健友等人跑到沈泉身边一看,沈泉肯定是废了,宋健友赶忙打了120电话。刚把沈泉抬到一楼。宋健友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郎银海打来的。

8

沈泉被打还未送往医院,宋健友又接到了郎银海的电话。

“宋健友,我告诉你,二十分钟我会带二百人到你茶楼。满四九城的,你随便找人。”

“你找我干什么呀?”

“我要去打你,你等着。”放下电话,郎银海领着二百来人朝着宋健友的茶楼来了。

老边问:“什么意思?郎银海要干什么?”

“不知道,说要围我茶楼。”

老边一听,“你别管他了。健友,等120来了,你小泉送医院去。我等着,我看他能怎么样。tmd,没完没了了。你去吧。

宋健友带着几个兄弟陪沈泉去医院了。老边和几个大哥的春来、春华、路争、路遥在一楼门口等郎银海。眼看浩浩荡荡的车队过来了,往茶楼门口一停。郎银海嘴里骂骂咧咧从虎头奔上下来了,一看边作军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手一指问:“宋健勇呢?”老边没有搭理。

后面车上的人也下来了,有几个四姝城郊区的大哥一看边作军站在门口,喊道,“老哥,哎呦,我操,老哥。”郎银海回头一看,几个大哥跑向了边作军。老边摆摆手,说:“你们他妈干什么来了,你们来打我呀?”

“没有,我操,老哥。”

“你过来,来,过来。”边作军一比划,一共十二三个小大哥,跑过去了七八个。老袁也认识边作军。边作军朝着老袁一招手。“你过来。你他妈是谁呀?”

老袁乖乖跑了过去,叫了一声老哥。老边身边围着一圈人。老边问:“你们干什么来了?”“我不知道啊,老哥,我操,郎银海找我们的。”

老袁一招手,“海子,你过来,过来谈谈怎么一回事。”

郎银海走了过来。路遥从车里把五连子拿了出来,啪地一举。郎银海一看,连忙说:“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怎么还拿火器呢?”

有几个一看和自己同来的一大半大哥跑对面去了,知道打不起来了。路争、路遥把五连子往郎银海脑袋上一顶,说:“你要干什么?打谁?说话!”

“没有,我找宋健友。老哥,我不是冲你来的。”

老边问:“你找宋健友干什么呀?”

郎银海说:“他给哈桑给打了,这个......”路遥朝着郎银海的脚下哐地一响子。郎银海吓得直达往后退,老边往前一步,朝着郎银痴线的脸上啪地一嘴巴。路遥拿五连子往郎银海脑袋上一顶,“你要怎么样?你要上来啊,你还要上呀?”

“没有没有没有,老哥,我不上。”

老边手一指,“我告诉你,郎银海,这事过去就拉倒,听没听见?这事我他妈也不收拾你们,赶紧滚蛋,以后我要再知道你他妈敢欺负宋健友,我不把你废才怪。滚!”

老袁在边上拉着郎银海说走走走,回头对老边说,“老哥,我们回去了,老哥,你别生气。”

老边说:“tmd,我告诉你啊,我让你黑白两道随便找,我打个电话全给你们抓起来。你跟我这一套。滚。”

老袁拉着郎银海说:“海子,走吧,先回去。”

郎银海说:“打我一嘴巴,我的名呢?”

“你已经挺有名了!来了这么多人,已经挺有名了。”

“我被打了一嘴巴。”

老袁说:“先走吧!再不走,还得挨打,先走吧。”

路遥朝着老袁的脚下又哐地放了一响子。老袁吓得叫了一声,连声说:“我走,马上走,我走。”

路遥说:“快走,我数三个数,不走就把你销户。”

老袁把郎银海推上车了。两伙廊坊的四五十人跟着他们回去了。其他一百四五十人都站在老边周围。老边一挥手,“一会一起吃饭。”

郎银海看着老袁,说:“我这一百多万白花啦?”

“你也不能怨我呀,我帮你把人找来了。你没跟宋健友约好呀?怎么老边下楼了呢?”

郎银海说:“我也不知道呀。你不是告诉我说这帮人行吗?真行的话,跑对面二什么呀?”老袁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找宋健友吗?我也没想到,把老边叫来了。老边子肯定能治这帮人呀。”

郎银海无奈地说:“什么事办的?钱能要回来吗?”

“那他妈怎么要回来,钱都他妈给人家了,怎么往回要啊?要,人家不打你呀?”

郎银海说:“那我仇不报了?”

“你再找宋健友吧。这不是还剩这么多人吗,要不我们今天晚上抓沈泉去。”

俩人正正讨论,老金把电话打过来了。“海哥呀,你去哪儿了?你赶紧回医院吧。这边事办完了。三哥和大志俩人去过了,已经把沈泉废了,仇已经报了。你回来吧。”

“什么时候去的?”

“就刚才去的。”

郎银海问:“俩人就给办了?”

老金说:“就三哥和大志去办了,给他废了。那你这边整得你......”

郎银海不相信地说:“你们俩人就把事给办了?老边没在场吗?”

“在场啊,都在啊,他也没说别的。你办什么事了?海哥。”

“没有,没有,我到医院。” 放下电话,郎银海让老袁先把兄弟带回去,自己往医院来了。

来到医院大家正在听马三讲述办事的过程,加代对结果非常满意,鬼螃蟹连连称赞。

郎银海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老金问:“海哥,你要干什么呀?说那事不那什么,你不是说你要给整吗?”

“我这边出了一点岔子。 哈森怎么样了?醒没醒过来呀?”

加代看一了眼没说话。鬼螃蟹说:“郎银海,当哥们的,我这个人嘴直,我就不说别的了,哈森因为你被扎这样,哥们再好,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也知道你是做买卖的,不是玩社会的,也不需要你干什么。最起码......”

郎银海直点头说:“英哥,我我我应该的。”

“哈桑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也要讲义气,对不对?”

“对,我明白,我这不就给送钱来了嘛。”郎银海把准备摆事的五十万掏了出来,说:“老金,这五十万是给森哥的,你收一下。等他好了,再细谈。代哥,我先不打扰了。我先回去,我那边还有别的事儿呢。”郎银海象是身上被剐了一块肉一样,离开了医院。

9

郎银海给了哈森五十万,心在滴血一般,跑去找老袁了。老袁也打听到沈泉被干废了。

俩人见面以后,老袁说:“海子,你要听我的,就别找宋健友了。第一,老边发话了,如果再找宋健友,他肯定收拾你说。再一个,已经把沈泉干废了,还要怎么干?如果再干,宋健友不得拼命啊?即便是他不打,他报阿sir,你不也不好受吗?这还怎么干呢?”

郎银海说:“不是,那我的钱,我的一百多万我花哪去了?”

“这个就看你自己怎么想的了,孩子。当兄弟的我没法跟你算这个账。”

郎银海说:“你昨天不是还给我算账的吗?告诉我这需要多少钱,那部门需要多少钱,这活需要多少钱,你给我算算我的钱花哪儿去了啊。”

老袁一听,说:“回去再算,行吧?海子,今天你心情也不太好啊,那回头再说吧。”

“行。”一摆手,郎银海告别了老袁。

回到家中郎银海感到非常憋屈,挨了边作军一嘴巴。宋健友听说后,要抓郎银海。老边说:“拉倒吧。”

当天晚上十点来钟,满四九城社会就传开了,郎银海带了二百来号人,结果被边作军扇了一个耳光。传得邪乎的是领了二百来人,结果二百来人站队老边,打郎银海和老袁俩人,最后郎银海赔钱走人。

加代、鬼螃蟹、老金、马三、蓝毛等人一听,真是震惊了。老金说:“我操,这人钱多得没地方花呀?”

鬼螃蟹急得直咬牙,说:“我要知道有这买卖,我提前三天跟郎银海交哥们。真的,我堵他家门口,我管他叫海爸,海爷都行呀。”

马三说:“我操,我提前半个小时,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一起去,不给我一百,给我十万都行,这白得的钱呀,我操。”

加代说:“这钱花得硬实,佩服。”大家震惊得懵逼了。

宋健友他们那边说:“郎银海真是人才呀!花一百万挨了一个嘴巴,脚底下被放两响子,没敢吱声。”花一百万买一顿打,厉害!

哈森为了保护郎银海被沈泉差点扎销户的消息同时也传了出来。哈森的人设一下子爆发了,哈森真讲义气,南城第一仁义大哥,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

社会上的传言,让郎银海的心里产生了不平衡:我花了一百五十万,被打了一个嘴巴,我是想出名的,结果把哈森抬出名了。

郎银海唉声叹气,这是怎么做的事呢?哪能这么做事啊!钱花的也太窝囊了。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说,“海子,你捡条命啊。要不要哈森义气,你不被销户了呀!”

郎银海心里是接受的。但是时间长了,郎银海心里产生了抵触情绪。后来郎银海跟人解释说,“我他妈给他拿五十万呢。”

“拿五十万是应该的。”

郎银海说:“那我他妈还找人呢!”

“你找人他妈你还挨打了,你又没办事。你办得什么事呀!”

久而久之,郎银海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心理:我花了一百来万,我找的兄弟,让加代给截胡了。结果是马三出名了。哈森牛逼了,成了江湖仁义大可。我郎银海出了冤大头。

这不行,绝对不行!事情发生一个月左右,郎银海终于爆发了。

郎银海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哈森,我是大海。今天是不是好点儿了?”

“大海,比往常能强点了。”

郎银海说:“我下午去看看你。你想吃什么啊?”

“不需要。你来就行。”

郎银海说:“我给你买点水果吧。好嘞好嘞好嘞。”媳妇看了看他说:“你可别瞎来,哈森为你做得够多的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考虑。你在家待着吧,我去看看他。”

哈森住院期间,老金、蓝毛、崔虎轮流照顾。郎银海从家中出来买了五百块钱的水果,来到医院看望哈森了。病房门一推开,崔虎一看,“海哥,怎么今天饭店不忙啊?”

“还行,那边有经理在,我看看哈森。”

“你坐,海哥,我出去抽根烟。森哥,海哥来了,你们说说话。”

哈森憨笑地看着郎银海说:“今天饭店不忙啊?”

“再忙也得过来看看你呀,我们是兄弟。那个......肚子上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了?这一晃都一个月了。”

哈森说:“还行吧,就是现在不敢下地,上厕所费点劲。要不然,没什么大事,你用不着多想,我们是从小的哥们儿说,我替你挨几刀无所谓,谁要他妈我们好呢?”

“是,我我我明白,我知道。那个......这一天的,那个......”郎银海支支吾吾地了。

哈森一看,说:“你是不是有事啊?你要是有事的话,你就说。”

郎银海说:“最近那什么,手头不太方便。我没别的意思,哈森,我知道你这一天挺那什么的,但是你说我这事跟谁说呀?我也就能跟你说说。”

哈森说:“你怎么了?碰见难处了?你要是碰到难处,你跟我说。缺钱了吗?”

郎银海说:“也不是缺钱。我侄儿管着沈阳那边的店,出了点岔子,差点钱。你也知道这几年我确实攒了点儿,但我给你办事,花了不少。最近这手里钱不太够,我在想从哪里张罗。你别担心,你现在是养伤期间。”

哈森问:“你用多少啊?”

“不少呢,怎么也得一百来万。”

哈森一听,说:“你也知道我手里没有太多,你别看我跟代哥的场子挺好,但是我存不下什么钱。我把你给我拿的那五十万,我给你拿回去行不行?你先用着。”

郎银海说:“哈森,你这什么话呀?我这不是跟你要钱来的,我可没有那意思,哈森。”

哈森说:“你看你这人真是的,五十万我给你拿着。”

“那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有什么的,我让崔虎回去取去。”哈森说道。

郎银海说:“那就算我借的。”

郎银海的这一招谁能想到呢?

10

哈森让兄弟崔虎回去到财务取了五十万,递给了郎银海。

郎银海说:“森哥,你可别跟兄弟们说我借钱的事。我可真的烦啊。兄弟,等我能转得开,我立马就拿回来,给你拿六十、七十都行。”

哈森说:“行,你拿走。这够不够啊?”

郎银海说:“够不够,我先用着吧。不够的话,再找你。”

郎银海把五十万拿起了,哈桑一点也没多想。等郎银海走后,崔虎问:“森哥,这什么意思呀?”

哈森说:“你可别多想啊。海子那边的买卖就转不开了,我和他之间不分。你别往外传,海子人脉也挺广的,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

“我不说,我不说。你快躺着吧,森哥。”

郎银海属于典型的见不得哥们好。你可以好,但是你不能比我好。他认为这一次是和哈森合作办事,自己花了钱,虽然自己事没办成,但是哈森的名声起来了。那么钱就应该由哈森出。哈森不主动给,自己就想办法要。总共花了一百六七十万,才要了五十万,还差不少。

刚过四五天,郎银海又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哈森啊,怎么了?疼啊,吱吱呵呵的?”

“没有,我刚换完药。怎么了?”

“我没事,谢谢你啊,上次借了我五十万,顶大用了。”

哈森说:“没事,事儿过去就行。”

“不是啊,事没过去啊。”

哈森说:“没过去,这是什么意思呢?”

郎银海说:“我借了好几个哥们儿,他们都不借给我。你也知道我这人真正实打实从小的哥们就你一个,没有别人了。我跟别人借不着,我就能跟你借,你再借我点吧。我这边的事还没过去,还差点儿。”

哈森问:“你还差多少啊?”

郎银海说:“我最起码还差一百万。哈森的,从小我们就是哥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对你绝对一份真心。我遇到事了,别人不管我,你得管我呀,你说对不对?”

“让我拿出一百万,我现在我手里也没有啊。”

郎银海说:“你帮我张罗张罗行不行?你人脉广,社会上哥们也多,而且你认识的哥们都有钱。你把我张罗了,我这边确实有急事儿,不然我不会跟你张嘴。”

“那行,那我给你问问,你听我消息吧。”哈森放下了电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天负责照顾哈森的老金怀疑哈森把郎银海当兄弟,但郎银海未必把哈森当哥们。老金说:“森哥,郎银海干什么呀?前两天不是借五十万吗?这怎么还要拿一百万?”

哈森说:“他有事。我能说不管他吗?”

老金说:“森哥,我说句不好听的。郎银海什么意思啊?他自己花了一百多万找人打架办事,他是不是心里不得劲,不平衡啊?是不是想把一百多万往回收呢?外边对他的传言可不太好。他是不是想从你身上把钱要回去?”

哈森一听,说:“不会吧。我觉得不会。老金,你想多了,大海挺实在的一个人。”

“实在什么呀,哥啊?我们分析分析。你受伤了,郎银海如果想拿钱办社会上的事,为什么不找代哥和我们呢?这边现成的兄弟他不找,他从外地张罗一批社会来,很明显他为了什么呀?”

“为出名啊?”

老金说:“哎,他这名没出成。我没有别的意思。哥,你俩好,我知道,但你我兄弟之间,我不能眼看着他给你下圈套,你没看明白,那可不好。他这么做,真不是讲究人。森哥,你为他挨了好几刀,他却这么对你。”

哈森一听,似乎有道理,说:“我问问他。”

老金说:“哥,你听我的,你别问。你给他回过去,你告诉他没借着,你告诉他没有钱,你看他怎么说。”

“行。我他回过去。”

哈森听了老金的建议把电话回给了郎银海。“大海啊,我是哈森。”

“兄弟,怎么样了?挺快呀,跟谁借的?”

哈森说:“我打了一圈电话,没借着啊。”

“你怎么会借不着呢?加代不有钱吗?包括你这哥们,那哥们不都有钱吗?你张罗张罗,一百万你都借不着?”

哈森说:“海子,如果能借着,我会说借不着吗?老铁,我真借不到。”

“你帮我琢磨琢磨呢!我这钱不够,我这不是碰到点事吗。哈森,别人不帮我,你还不帮我呀?”

哈森说:“我不是不帮你啊,兄弟。我不是给你拿五十万了吗?我不是一点没帮你。我借不到一百万了。”

郎银海一听,说:“哈森,我不说别的,哥们之间我说句话,你别挑理行不行?”

“什么话呀?”

郎银海问:“那我问你,我因为谁呀?”

哈森一听,说:“什么叫因为谁?”

郎银海说:“我为了谁,我花了一百多万二百来万呢?我自己挺大的买卖都不管,我七拼八凑二百来万,我雇兄弟,找关系,我为谁呀?我钱给谁花了?”

哈森说:“你的意思给我花的呗?不是,你是这个意思吗?”

郎银海说:“我这么说不对吗?哈森,我现在钱不够了,我跟你借点,你却不管我了。我当时不帮你好不好啊?要是不帮你,我现在就够了,我跟你借什么呀?掉过头,你还不帮我。这哥们这么处的?”

哈森一听,气坏了,说:“不是,我他妈是给你脸给多了,郎银海,我他妈现在说话伤口都疼,你知不知道?哎,我们是兄弟,我帮你帮错了?我他妈为了谁,躺在医院动都不能动,我命都差不多没了,因为谁呀?”

郎银海也不服气地说:“你别跟我说这话。不管从哪方面讲,你为我付出了,但是我也为你付出,你随便找人评理。我郎银海是不是也为你付出了,别说谁多谁少,我对你也够用。你一百万能不能借我吧?”

哈森一听,说:“我借你个屁,我欠你的呀?郎银海,你要这么说,以后能处就处,不能处拉倒。你他妈和我在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拉倒就拉倒。”郎银海啪地挂了电话。哈森气得直发抖。

11.

哈森和郎银海从小就是哥们,哈森为了保护郎银海自己挨了几刀。郎银海不懂得感恩,完全站在自我的角度看问题,迟早会得到报应。只要遇到一个吃生米的,郎银海变样的人就要完蛋。

哈森叹了一口气,说:“老金啊,我心里难受。你说我这哥们......”

老金说:“哥,我不会对外说的。你放心,这事就我俩知道。”

哈森对老金说:“别往外说。这五十万你回去跟大伙说一声,我们不要了,我哈森不欠他的。如果认真起来,他欠我的,我不欠他的。这五十万我不要了。”

老金说:“行。哥,我们不要了。”

哈森认为,五十万穷不了自己,也富不了郎银海。哈森说:“让他自己玩去吧,不耽误他了。”郎银海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出了问题,花了一百六七十万,才要回来五十万。郎银海两天没有和哈森联系。哈森以为郎银海会反思,也许过一段时间会来道歉,赔个不早。到那时候俩人还是哥们。

郎银海在家里闷了两天,走了出来,把电话打给了哈森场子里的荷官李芳。

“李芳啊,我是你海哥,海淀甘家口的郎银海。”

“啊,啊啊,海哥呀。”

“你在不在场子里呀?”

“我在呢,海哥。”

郎银海说:“李芳,二十分钟以后你到场子门口,我接你,我安排你吃饭。”

“海哥,是有什么事吗?”

郎银海说:“没有别的事,就是想你了,我请你吃饭。”

“啊,那你来吧。”放下电话,四十来岁的李芳简单收拾了一下,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场子门口。

郎银海开着白色的虎头奔过来了。车往李芳跟前一停,“芳,上车,哥安排你吃饭。”

“海哥,你有事就说呗,不用吃饭。”

郎银海一招手,说:“走吧,上我车,我请你吃顿饭。”......

来到饭店,点了菜,李芳说:“海哥,你有事就直说,你跟森哥还是朋友,我们之间没挑的。”郎银海四周看了看,说:“不是那个。现在没有外人,海哥跟你交个实底,我知道你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有外债吗?”

“海哥,你是这什么意思?”

郎银海说:“你有三十五万的外债,对不对?”

李芳点了点头。郎银海说:“事我来做,你配合我就行。我也不多搞,我就搞二百万。你帮我做扣,这个钱出来之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钱是我搞的,回头我给你五十万,行不行?你一点风险不担,你就在台上帮我做点扣就可以。”

李芳一听,瞪大了眼睛说:“海哥,这要是让森哥知道了......”

郎银海说:“谁能知道啊?那还是你做得不够到位。我俩从小就是同学,海哥能骗你吗?海哥告诉你一句话,任何时候,打工都挣不了几个钱,还得自己干。五十万到手,三十五万债一还,剩十五万买个房子或者买台车,将来跟海哥做点买卖。我沈阳的大店,将来你去入点股,跟海哥干买卖去,干这个能干一辈子?没准场子哪天就黄了,对不对啊?我早就知道你不想干了。”

李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郎银海说:“你还考虑什么呀?这事我担着,我跟哈森什么关系啊?我给你担着,你怕什么?钱都是我搞的,你什么也没说做。你就听我的,什么你也不用管。我一天去一次,几把牌,也不是一天去,每天弄个二三十万。一个礼拜二百万就套出来了。谁也看不出猫腻。”

李芳一听,说:“那行,海哥,你你答应我的数字......”

“五十万,一分都不带少的。我要是不给,你就告诉哈森。”

李芳一点头,说:“行,那我干了。但这五十万你可不能不给我。”

“我还能不给你吗?你听我的,什么问题没有!”

“行!”李芳答应了。吃饭的时候,俩人制订了一套完整的,看似天衣无缝的方案。

当天晚上郎银海就来到场子里了。一进大厅,老金上来招呼,“海哥,过来玩呀?”

“铁子,好。”

老金看了郎银海一眼,郎银海笑着说:“老金生我气了?”

老金说没有。郎银海说:“我跟你哥之间闹点别扭,还能不处了?今天海哥拿点钱来玩两把,输了我认。就当我给你森哥赔不是了。”

老金一看,真像森哥说得,迷途知返,良心发现了讲究了。郎银海先是随便找了几个台子玩了几把,输了二三万。装模作样嘟囔手气不好。老金说:“海哥,输了啊?”

“输了两三万块钱,没事。一会儿我换台子玩,你忙你的。”

“那行,海哥,我过去了。”老金说。

郎银海看似随意地来到了李芳的台子,往桌边一坐,李芳也看到了,俩人心知肚明。

李芳一个信号,郎银海故意大声说:“老金,我他妈这一把梭哈,输了走人。”

老金说:“海哥,你玩你的。”

牌面一开,郎银海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赢了。郎银海故作欣喜若狂。老金过来一看,“我操,海哥,你行啊!”

“哎呀,我他妈还有这运气!”郎银海赢钱后回家了。时间有的是,来日方长。

第三天,郎银海又来了,同样的套路,到手二十多万。老金和蓝毛没有发现猫腻,场子里总体平衡。哈森也听说了这事,说:“赢就赢吧。”

崔虎说:“哥,他不会搞鬼吧?”

老金想了想,说:“他会吗?他不是蓝马子吧?”

哈森一摆手,说:“不会不会不会,郎银海不会,他根本就不是蓝马子,他就是好玩儿,确实好玩,但是他不会搞鬼。他打扑克都玩不过我。”

兄弟们一听,“哦,那是我们多心了我们多心了。”

第三次,郎银海又弄了三十万。到了第四次,郎银海发现一点问题没有,没有任何人有不正常的表现,决定多来一点,准备搞他个五十万。就在郎银海刚坐到李芳的台子上时,加代来了。加代的后面跟着马三、大鹏和袁宝璟。

12

袁宝璟和一帮老板在一起玩牌时总是输。袁宝璟让加代把金相叫来了,想让金相指点指点。加代等人往大厅一进,老金上来一一招呼。金相一摆手,“老金!”

郎银海一回头,“呀呀呀,代哥。”

“哎呀,海子在这呐,什么时候来的?”

郎银海说:“哎呀,我操,哥,说我那什么,我这是可能是你干两把”

加代问:“输赢啊?”

郎银海说:“输了,输他妈好几万了。”

加代说:“行,也没输给别人,输给自家兄弟了。你玩你的,我这边哥们玩两把。”

“行行行,哥,一会儿我过去找你们喝酒。”郎银海不认识金相。

加代和袁宝璟是喝了酒过来的,俩人先喝茶,待醒醒酒以后再玩。金相没事,叼着眼在场子里随便转悠,看看哈森的场子怎么样,无意中站到了李芳的身后。李芳看到金相进入场子,但是不知道此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李芳的手艺在号称赌王的金相面前屁都不如。李芳和郎银海作扣的过程,让金相看了个真真切切。金相有一个特点,脸上始终带着笑,运作比较女性化。金相来到加代身旁,笑着坐下,屁股朝着加代一拱,加代吓一跳,“呀,干什么?”

马三说:“金相,代哥的取向是正常的。”

金相白了马三一眼,“你说什么呢?”兰花指摘着加代的衣服,“走,旁边跟你说个事。”

“有事呀?”

金相说:“有事。”

袁宝璟乐坏了,说:“你俩把事办了再过来吧。”

加代把金相的手拿开,俩人进了哈森的办公室。

加代问:“怎么了?”

“刚才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小子,个不高,挺胖的,认识吗?”金相指了一下。

加代一看,金相指的是郎银海,说:“是,我认识。怎么了?”

金相说:“他和那个女荷官做扣,赢了二十万。”

加代一听,说:“你看准了?”

金相腰一扭,媚笑着说:“我是干什么的呀,我还能看不准。你瞧不起我呀?嗯,代哥。”

“你别别别,你别这样,相,你真喝多了啊?”

金相说:“我再才几杯啊?真的,你过去问问去。你回去坐着去。”

加代一招手,“老金,老金!”

老金跑了过来,“代哥,怎么了?”

加代问:“郎银海什么时候来的?”

“最近常来,每隔二三天就来一次,连续四五回了。”

加代问:“他是不是总赢?”

“今天我不知道。前面几次都赢,总共赢了七八十万了。”

加代一听,说:“刚才又赢了二十来万,加在一起一百来万了。”

老金说:“我不知道。怎么了?哥,有什么事啊?”

加代说:“金相告诉我了,他和那个荷官作扣,俩人搞鬼。”

老金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话。加代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啊?”

“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哥,但是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出来。我想来想去没想出原因,所以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加代说:“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半个月以前,郎银海跟森哥借钱,森哥没借给他,电话里俩人吵起来了。郎银海就不高兴了,说森哥怎么怎么的。”

加代一听,说:“这不他妈明显往回骗钱吗?” “对呀,我就说这个事。他自己也承认了。他肯定就是来骗钱来了。”

加代说:“老金,这些话我没法说,你也别说。他赢钱,让他走。”

老金不能理解,加代说:“对你听我的,你什么也别说,让他走。我和哈森是哥们,你是哈森的兄弟,对吧?”

“那对呀!”

加代说:“让哈森自己处理。我们和哈森是哥们,是兄弟。有些时候吧,别隔着锅台上炕听懂没?让他走。荷官扣住,今晚不能让她走,问明白。”

“行,那我现在过去。”

加代说:“你别着急,盯着,一会儿郎银海走了,你把她拽到你办公室去。”

“行!”老金点了点头。

大家都不动声色,加代陪袁宝璟玩牌去了。两个小时过后,郎银海赢了三十来万。临走到代哥那桌打了招呼,“代哥,我回去了。我回饭店一趟,还有事。”

“你走吧,海子,我不送你了。哪天到八福酒楼吃饭去。”

“行,我走了,哥。”

“哎,慢点啊。”

郎银海开开心心地地了。加代一个眼神,老金走到李芳身旁一拍肩膀。李芳一惊,“哎呀,金哥。”

“走,到办公室坐一会!”

“怎么了?哥,我这边还没完事呢!”

老金叫了另一个荷官过来,接替了李芳的位子。李芳问:“金哥,干嘛呢?”

老金说:“没事。上个月不是欠你半个多月工资嘛,给你结了,跟我取钱去。”

“谢谢金哥!”

老金拿住了李芳的胳膊。不知是因为心中有鬼,还是本身就比较敏感。李芳的印象中,老金从来没有这样过,“金哥!”

“走,跟我走!”

李芳跟着老金进了办公室。门一关,老金让李芳坐到沙发上,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对面,点了一根烟。老金说:“ 最近挺好的吧?”,。

“哥,你看......”

老金说:“我问你话呢,最近挺好吧?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尤其干这个买卖,心得正。心不正,这个人就该死了,你不是吗?老妹儿。 我什么也不说,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你自己说!”

李芳没说话。老金拿起对讲机,“蓝毛,把斧子给我拿进来。”

李芳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老金说:“我是不是脸给多了,站起来!”老金一把薅住李芳的头发,往起一拎,扔在了沙发上。李芳此时已经吓破了胆。

蓝毛拎着斧子进来了,问:“怎么了?”

老金说把门关上。蓝毛把门关上了。老金说:“现在屋里就我和你毛哥俩人。你说明白了,什么事没有。你要说不明白,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蓝毛把斧子往李芳面前一扔。

李芳懵逼了,哭着叫了一声金哥,老金说:“别说没有用的,你知道怎么回事?你别等我说出来。你自己把话说明白,什么事没有。快点!”

蓝毛一脸懵逼,问:“怎么了?”

老金说:“你别吱声,听她自己说。”

13

李芳是一名荷官,经历和头脑绝对不是一般的。面对真相被戳穿,会怎么说?

“金哥,我没有办法。”

“你怎么没有办法?啊,谁逼你了?李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看你是个女的。你要是敢跟我撒谎,我照样给你剁了。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说。”

李芳哭着说:“金哥,我有三十五万的外债,我没有办法了。金哥,我老公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一点家也不顾,家里老小全靠我一个人养,孩子结婚他也没有钱。我真是没有办法,金哥,我借钱给孩子买房子结婚,我欠很多的钱,我还不上了。郎银海找到我,跟我说,让我做局,只要能帮他赢二百万,他给我五十万。就这样,金哥,我这没有办法了,我帮得他。”

蓝毛一听,说:“李芳,你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们怎么做的?给你出车,又上你家帮忙去,你他妈玩这个,你他妈是人吗?”

老金把蓝毛一拉,制止住了蓝毛。老金说:“ 行。你告诉我,你怎么和郎银海做局的?”

李芳把设局的暗号说了一遍。老金问:“他总共赢了多少钱,你知道不?”

李芳说:“我大概算了一下,一百来万了。”

老金问:“你自己说怎么办?是把钱拿回来,还是你给补上?”

“金哥,我真没那些钱,我补不上。要我拿这个钱,跟要我命一样,我外边还有三十五万没还上呢。”

老金一摆手,说:“别说了。不管怎么说,认识一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我不能说一点不照顾你。”

李芳低头哭泣,老金把斧子拎起来,背在了后面。蓝毛和李芳从小就认识,而且关系不错。蓝毛拦着老金,说:“金哥......”

老金眼睛一瞪,“你想怎么样?”把蓝毛往门外一拉,把门关上。老金说:“有这么做事的吗?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场子还开不开了?还有,其他的荷官怎么管?”

蓝毛说:“金哥,不管怎么说,她在这边待两个了。”

老金说:“待二十年也不行。兄弟,有的时候心不能软,知道吗?荷官是最不好管的,他们哪一个头脑不精?有一个例子,其他都会有歪心。一旦镇不住,以后就没法管了。”

蓝毛说:“她毕竟是个女人。”

“她是我妈也不行。蓝毛,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森哥去。我为了森哥 ,为了场子,这事我要办。”说话间老金往办公室走。蓝毛抱住老金,老金一甩手,把蓝毛往边上一推,自己走进办公室,啪地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李芳一抬头,“金哥......”

老金说:“李芳,家里孩子结婚还缺什么吗?”

“金哥,我错了。”

老金站到了李芳的身边,说:“我知道。你听金哥说。老妹,我也想了,这事不怪你,主要是郎银海,你说对不对?”

“金哥,其实真不是我的事儿,你说我这边也是没有办法。”

“是,金哥也理解你。哎,手镯新买的呀?我看看,金手镯呀?我一直想给你嫂子也买一个,这是新款吗?我看看来......”

老金把李芳的手从手腕处......李芳一声惨叫。蓝毛在门外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

李芳在沙发上惨叫着。老金指着李芳说:“你长长记性,我就看你是个女的,你在这边干两年半了,换作第二个人,两只手一样的下场。”

老金把门一开,看到蓝毛愣在那里,问:“怎么了?”

“不怎么。”

老金叫了两个兄弟,把李芳的手包着,架着往外走,西瓜汁流了一路,李芳疼得直打颤......

这一幕场子里的所有人,荷官和客人都看到了,但是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加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金相不经意地笑了笑。老金说:“所有的荷官都停下,李芳在这里干两年半了,今天晚上让我抓了个现行。我老金没有别的本事,我把自己人都办了,我不图别的,我让你们长点记性,弦绷紧一点。这不是你们的买卖,这是我们的买卖。我们对你们也够意思,谁要是在这儿坏了我们的规矩,下场一个会比一个惨。所有的玩家,放心来玩,我们的场子是干净的。我没别的话了,你们继续玩吧。”所有的荷官和客人都从心里过了一遍。

蓝毛在旁边直喘粗气。娈伟问:“怎么了?”

“金哥一点面子没给我。”

崔虎问:“你怎么了?”

蓝毛说:“不用你管。”

崔虎一听,“你看你这人不识好人心。”

“不用你管不行啊!”

崔虎打了一个圆场说:“别管他,没准他和李芳有一腿呢。”蓝毛没有吱声。

老金来到加代身边叫了一声代哥,加代一抬头,老金说:“哥,你看我这事......”

“过去说。”

加代和老金来到一边,老金问:“哥,你看这郎银海怎么处理呀?”

加代问:“老金,你怎么想的?”

“要是依我的话,我今天晚上他家去,我把他做了。反正已经砍一个李芳了,也不差多砍一个了。”

加代一搂老金,说:“你上医院,你跟你森哥说。”

老金说:“我跟他说,他得被气个好歹。”

加代说:“老金,你记住,即使今天晚上气死哈森,你也得跟他说。你可以办李芳,她是你场子里的人,但郎银海是哈森的朋友,你是他的兄弟。你作为哈森的弟弟,你去郎银海,你首先就坏规矩了,是你不对了。我和哈森是哥们,我不能多说话。但是有一句话,你替我转告哈森,如果郎银海差事,我们打他,骂他都行;如果是差钱,这一百万不要了;他赢走了。让他自己往后走,用不上一年他得把自己玩臭,在四九城呆不下去了。”

老金一点头,往哈森住的医院去了。

14

加代说,玩社会,玩的是口碑。人都有眼睛和耳朵,郎银海的所做所为用不了三天就得传出去,谁都不会和他交往了。郎银海把自己路走窄了,慢慢地堵死了。人越往高处走,越得让自己心胸广阔。

老金来到哈森病房,气呼呼地往床边。哈森问:“怎么啦?”

“森哥,我把李芳的手剁了。”

哈森一听,惊讶地问:“为什么呀?”

老金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哥,你看怎么处理郎银海吧?”

哈森问:“李芳呢?”

“哥,你还管李芳干什么呀?”

哈森提高声音说:“我问你李芳呢?”

老金说:“送医院了。”

哈森问:“谁做的?”

“我做的。”

“你直接给做了?”

老金说:“哥,你要认为老金做的不对,你把我手剁了。”

哈森说:“我说你不对了吗? 你怎么没把郎银海给剁了?我问你为什么不能把郎银海给剁了?”

老金一听,有点出乎意料了.哈森说:“郎银海不想活了!”说着就把打电话。

老金一把拉住哈森的手。哈森说:“怎么了,你还有话说呀?”

老金说:“我就说一句话,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代哥说的。他让我一定要告诉你,如果是差事,可以骂他,也可以打他;如果差钱,不要了。代哥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越做越大,越来越高。郎银海这么做事,把自己的口碑弄没了,路越走越窄,最后会被堵死。森哥,我知道你心疼,但你看这事......你要不行的话,觉得难受,你拿我出气都行。 ”

哈森点了一根烟,说:“ 老金,我为了郎银海,我命都不要了,那把d还在我肚子里插着呢,我还没出院呢, 他这么对我呀?”

“哥,你看......”

哈森说:“我钱不要了。我打个电话,我问问他行吗?我问他还缺不缺钱,还需要多少?我把钱给他。”

哈森把电话打给了郎银海。“ 喂,大海呀,我是哈森。”

“怎么了?哥们,还能想起我呀?”

哈森说:“别说那没有用的了,兄弟。要是缺钱了,说句话。兄弟都能为你去死,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真要是缺钱了,就说句话吧。我把房子卖了都行。怎么能打我脸,坏我的买卖呢?”

“说什么呢?喝酒啦?我怎么听不懂呢!”

哈森说:“真不明白啊?我还没出院呢,兄弟。我这一百来万好花吗?”

“不是,你这......”

哈森说:“我就问你好不好花?够不够花?你要说不够花,差多少,说个数,你告诉兄弟。”

“你跟我来这一套,哈森。你什么意思?”

哈森说:“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大海,我就跟你说一个事,李芳的手让我剁了,你还不明白呀?”

郎银海一惊,说:“我,我明白什么呀?”

哈森说:“你不明白是吧?”

“我一点不明白。你这什么意思?哦,你的意思是在你场子赢钱了?我不就是赢了点钱吗,怎么了?”

哈森说:“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大海,你明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我什么也不明白。哈森,你不用跟我说社会语言,我听不懂。我赢点钱怎么了?开场子怕人赢啊?”

哈森说:“你要不明白,一会儿我让兄弟带着李芳找你去。你要说明白,这钱我给你了,你要说不明白,大海,你把这钱得给我还回来。我再问你一遍,你明不明白?”

郎银海大声说道:“你来一套这一套!我凭什么还你呀?我不明白!钱我赢的,我给你干什么呀?不给。”

“行,那你等着。”哈森啪地挂了电话。

哈森说:“老金,你去一趟。”

“森哥,怎么做?”

哈森说:“你去了什么也别说。你让他把钱给我还回来。把钱要回来,什么也别说。”

“哎,行,行。”老金一点头,一个人从医院开车自己去了郎银海的天外天烤鸭店。

往屋里一进,看到了郎银海,身边坐着七八个小子,其中两个老金是认识的。老金冷着脸,叫了一声海哥。郎银海问:“你干什么来了?是哈森让你来的吗?

老金说:“海森,话不我说了。你跟森哥之间的感情,我这一个当老弟的什么话也不能说。你把钱拿过来。森哥也说了,钱拿回来,什么事没有,我们也不找你,包括代哥也说了,说都不找你了。以后你玩你的,我们玩我们的。但是钱我们要拿回去。”

郎银海一听,“什么钱?我问你什么钱呀?”

“哥,什么钱你自己知道。我都不好说,你看这一百万......”

老金话没说完,郎银海抡圆了手掌,给了老金一个嘴巴。老金一点防备都没有,眼睛瞪着郎银海。

郎银海指着老金说:“你敢还手啊?老金,你是老弟,知道不?我跟你大哥哈森是兄弟,你敢打我呀?你是弟弟。怎么说也轮不着你来问我!你有资格问我吗?你不懂规矩呀?”

老金说:“ 这样,海哥,你要不解气多打几下,要不你给我两刀,但是这钱我得拿回去。这事也就罢了,我大哥让我来的。”

郎银海一听,说:“你跟我玩社会是不是?装横呢?”

老金说:“那你就看我社不社会呗!”

郎银海说:“你要哈森自己来跟我说。滚,不然,哼哼,你看看。”

老金一听,“你还敢打我呀?海哥,你还敢打我呀?”

“我他妈还敢打你?”郎银海朝着那几个酒蒙子说,“揍他!”

那几个小子往前一来,老金咣地打了一个小子一拳。郎银海一看,“你还敢还手?打他!”

虽然老金身手挺猛,但是毕竟五十来岁了,抡倒了两个。但是对方毕竟人多,郎银海找准机会,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了老金的头上。

此时的郎银海心理已经完全变态,开始恨哈森了。自己从小和哈森是哥们,现在哈森竟然派一个老弟过来要钱。

老金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头上一道大口子,西瓜汁直流,直翻白眼。郎银海指着老金说:“我告诉你,你让哈森自己来找我,你也不用拿你森哥吓我,你要让他自己来找我。”

郎银海让那七八个小子把老金拖到了门外,往地上一扔。

老金睡在地上二十来分钟后,挣扎着爬上车,打着火,往回开了。在路上的时候,老金想打电话给代哥,但是想到自己毕竟是在场子里上班,不能坏了规矩,每个月的工资还得指望哈森,自己也没有资格找代哥。老金决定直接告诉哈森去。

15

哈森把蓝毛、崔虎和娈伟叫来了医院,询问发生的一切。正在说话,满头满脸西瓜汁的老金进来了,哈森吃惊了,三个兄弟更不用说了。

老金说:“哥,钱我要不回来,他让你自己要去,他说我不够格。”

哈森说:“赶紧去给老金脑袋包上,快去快去。”

三个兄弟过去了,哈森一个人低着头,感觉一点脸面也没有了。哈森拿起电话打给了代哥。“哥。”

“兄弟,好点没?”

“我就什么也不说了。这个事,不管你听到什么,不用你管,我自己办。那毕竟是我哥们,我自己办。”

加代说:“哥明白。”

“那好嘞。”哈森放下了电话。

三个兄弟陪老金包扎的时候,蓝毛问老金,“脑袋疼不疼?”

“不疼。没事儿,你们上楼陪森哥去吧。”

蓝毛说:“我先上去。虎子和娈伟,你们陪老金,我上去陪森哥。”

蓝毛刚准备推门进去,透过门上的小窗,发现哈森正捂着脸抽泣。哈森和杜崽翻脸都没有这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用手扇自己嘴巴。钱给人骗了,兄弟被人打了,场子的名声坏了,这一切却来自于自己的哥们,自己舍命相救的哥们。

蓝毛一转身,打了一辆车去了海淀天外天烤鸭店。半个小时往对面一停,没有看到郎银海的车。蓝毛和司机打了招呼,让司机在门口等。蓝毛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老金打来的。电话一接,就听老金说:“赶紧回来。森哥刀口崩开了,马上要重新缝针。”

蓝毛一听,“怎么回事儿啊?”

“自己在那哭的,掉地下了,伤口抻着了。”

蓝毛啪地把电话挂了,把枪刺拔了出来。往店里一进,经理迎了上来,“哎呀,毛哥。”

“郎很海呢?”

“回家了。”

蓝毛问:“家不还在那里吧?”

经理说:“嗯,有事儿啊,毛哥?”

“没事,走了。”蓝毛回到出租车上,直接去了郎银海家。

蓝毛一敲门,郎银海在里面问:“谁呀?”

“我,蓝毛。海哥,开门有点事跟你说。”

郎银海知道哈森的脾气,也知道蓝毛是哈森手下最能打的,最敢干的,甚至还有命命在身。想到自己刚把老金干了,很明显来者不善。郎银海说:“等会儿!”进入房间,从床头柜旁边拿出了一个一摁就弹出来的家伙,别在了腰里。到门口通过猫眼一看,只有一个人。门一打开,蓝毛进来了,叫了一声海哥。

郎银海问:“有事啊?”

“来看看你。一个人在家呀?”

“嗯,一个人。”

蓝毛说:“我想把钱取回去,那一百万给我吧。”

郎银海说:“蓝毛,你听我跟你说,这个钱......”

蓝毛把枪刺一把顶在了郎银海的脖子上,“我听你说个鸡毛,我听你说。你打老金,你玩森哥呀?你知道我蓝毛是干什么的,把钱拿出来,快点。”

郎银海说:“你先放下,我凑凑。”

蓝毛说:“我押着你,快点!”

郎银海一边说着不动,不动,一边往后退,进入房间,蓝毛回身关门。就在这一瞬间,郎银海噗呲一下扎了蓝毛的肚子。蓝毛一看,回了一枪刺。双方都拼了命地扎向对方,蓝毛的胸脯挨了四五下,郎银海挨得比蓝毛多二下。突然间,蓝毛刺向了郎银海的脖颈,郎银海倒下了,当场上路了......

蓝毛挣扎着走出了郎银海的家门,倒在楼梯上,陪着郎银海一同去西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