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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叫什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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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的讲眼随手走,李锐先看到对方的手和刀片,才看到对方的脸,这是个同龄人,看着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短发,头皮里面隐藏着一些细长的疤痕,细眉细眼地,穿的衣服松松垮垮,人有点瘦,个子不高,但眼神挺凶,不认识,应该不是寻仇,李锐不说话,等着对方什么反应。

周围人没看到这个小年轻手里地刀片,只是意识到可能要打架,都远远的躲开,杨悦然听到周围忽然一静,紧接着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想转过身看看李锐在哪里,结果看到李锐膝盖压住一个男生的肩膀,把他的脸摁在地上,那个男生一脸狰狞,脸在地上摩擦沾了很多灰尘,一条胳膊被李锐锁着,另一只手则胡乱挥着,擦到李锐的衣服上,羽绒服破开几条长长的口子,羽毛从里面飘出来,搞得周围地上到处都是,就在李锐考虑要不要先把刀片卸了时,这个少年嘴里嚎叫着喊了一声:”二毛!二毛!嗬——”

“咳咳——,快来!”

杨悦然吓得捂住了嘴。

李锐耳朵抽了抽,周围的人几乎都停住脚步在远远围观着,一个脚步声如果节奏散乱,落地作响,在这个环境中对李锐来说还是比较明显的,所以当一个身影扒拉开周围的人群,从后面向他冲过来时,他很及时的脚下一拧,转过来顺势身子缩成一团,但手掌却高高举起。

看到对方手里攥着小匕首之后,他放下心来,亮刀就不需要留手了,还未等对面的人近身,他直接向前一个大跨步,本来靠后的重心向前一蹿,整个身体蹬成一条直线,身子蹬直了,右手却落下来,这是熊形塌掌,也有点像八极拳的劈山,正经练家子练习的时候经常会用这一式来劈树。

一掌劈下去落到这人肩膀上,对方身子一歪,就要跪到地上,被劈到的肩膀一侧胳膊垂下去就抬不起来了,匕首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下意识地,李锐就要掐住对方的脖子给他来个“猴挂印”,这一膝盖顶进去,鼻梁骨就得折了。

咦,等等,这张脸好像有点熟悉……

脸微微胖的青年眉头紧皱跪在那,恐惧地紧紧闭着眼,完了!这下栽了!一股轻微但急促的气流停到他脸上,脖子上捏紧的手一松,终于透过一口气来,嗬——。

“是你?”李锐缓缓撤下膝盖,这特么不是上次躺在地上装死被我用电棍电了好几次那个青年吗?

二毛听到声音,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然后整个身子都有些战栗,娘的,又是他,又栽到他手里了!他一时紧张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李锐一个侧闪,后面偷摸过来想要抹刀子的那个短发少年一下扑空,李锐一脚落地的同时另一只脚蹬在对方腿弯处,蹬得他一下跪在地上,跟这个叫二毛的微胖青年四目相对,没有尴尬,二毛只看到了他的凶狠,刚想叫他放弃动手,而少年再次不要命地扑向李锐。

李锐没有给他机会,一只手掐住他的锁骨直接提了起来,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挂在铁钩上,一股剧烈的钝痛和酸软从锁骨处扩散到整个躯干,刀片从指间掉落,再也无力去捡,但他双眼圆挣,只惨叫了一声就咬紧牙关,拼尽全身气力,强忍着酸软想要掰开李锐铁箍一样的手。

这时候二毛跪坐在地上,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一条胳膊已经不能动了,用另一只手拉着李锐的裤腿,惨兮兮地喊:“别……别打了,狗蛋,你别动。”就差抱住李锐的大腿了。

说时慢,其实很快,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周围人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三个年轻人好像打起来了,又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杨悦然不明白李锐为什么突然跟人打起来,她看到那两其中一个跪坐在地上拉着李锐的裤腿,另一个被小李子提在手里,咦,他怎么这么大力气?

狗蛋?杨悦然想笑又不敢笑,想去拉架又有点迟疑,弱弱的喊了一声:“小李子,不要打架——”

李锐扭头应一声好,一松手,叫狗蛋的少年跌到地上,疼得脸色发白,想起身却一时半会起不来。

李锐用脚踢了一下呆滞的二毛,用下巴示意他扶起来那个叫狗蛋呢少年,说:“别装死,扶上他,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二毛踉踉跄跄起身,想捡起那只匕首,结果匕首被李锐一下踢到杨悦然脚边,想起来光头大波告诫过他的话,直接放弃挣扎,用能动的那条胳膊架起狗蛋儿,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挤了出去,李锐环视一圈,确认没有别的危险之后,拉着杨悦然把她送到门口保安处,跟她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这边的事。”

杨悦然手里拿着捡起来的那只小匕首,有点着急地说:“你别去,我有点害怕。”

李锐摇摇头,从门口出来跟了上去,如果今天是张明那次事情的尾巴,想要断掉这个尾巴,恐怕得打断那些人的黑手才行了。

前面那个叫狗蛋的瘦削少年过一会儿缓了过来,不时回头盯李锐一眼,眼神中折射出一股戾气,二毛则歪着一边膀子,踉踉跄跄地走,怕狗蛋又要拼命,还得小心翼翼地拉着他,两个人身上粘的都是土,路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三人进了小胡同里。

“打电话叫那个秃子过来。”李锐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狗蛋的少年听到这一句转过身来问:“你认识波哥?”

“不认识,但是那个秃子不来,你俩走不了。”

已经缓过来劲的狗蛋儿捏着拳头一松一紧,后槽牙咬的崩崩地,显然心里不服气,二毛赶紧拿那条抬不起来的膀子挡住他,他只觉得半边身子越来越沉,膀子上疼得他直冒冷汗,想起来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的大毛,还是老老实实掏出手机打了老大的电话。

大概靠墙在胡同里等了十来分钟,大波带着两个少年从拐角处大步走出来,看到李锐的瞬间下意识摸了摸腰上别的匕首。

李锐看出来的三个人应该是都带着家伙,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只铜制指虎。

“二毛!”

“狗蛋儿!”

大波抬手拦住两个捏着刀片的小弟,也把二毛和狗蛋挡在后面,阴沉地盯着李锐说:“兄弟,上回的事儿了了,不能这么缠着不放吧?”他人虽然精瘦矮小,但口音中厚干脆,透着股子悍勇。

李锐一愣:“不是张明和李庆丰叫你来找我?”

大波咽了口唾沫,这个高中生看着平平常常,但自己兄弟还在床上躺着养伤呢,如果不是老中医开方汤药伺候着,人就废了,后面专门找人问过,这是内伤,遇到高人了,这种伤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打的,说出去也没人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自己这边五个人,他也不得不谨慎。

“不是他们,我带几个小弟兄在这一片混口饭吃,来了也有一阵儿了,咱木有旁的仇,这是因为什么?”大波拉过来二毛,提了提他那条垂着的胳膊。

“你叫什么波?”李锐把戴好的指虎又揣进兜里,反问道。

“杨波,我林北的,认识的都叫我大波。”

李锐指指大波身后的狗蛋儿,说:“你这弟兄估计是想偷我钱来着,没偷着,看他面相有点不服。”

大波听得脸色拉下来。

“还有你这位弟兄,拿个刀子是想捅我来着?”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之前明明跟你们说过,遇见这个人绕远点!

大波骂了一句,挨个踹了二毛和狗蛋一脚,狗蛋梗着脑袋不看大波,二毛则窘迫地解释说:“老大,我这,我一开始离得远,没看清……”

搞成现在这个局面也不好再追究什么,李锐挠挠头,问道:“那就这样?”

“兄弟,别忙走,你看这……”大波拎着二毛的胳膊,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李锐一挑眉:“还想讹我呀?”

”不是,你抬抬手,不能叫他这条胳膊废了呀……”杨波也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江湖事江湖了,做贼的被人打断手也是应该,但他当老大的,眼看着小弟胳膊要废了,也得拉下脸来求情。

“脱臼了,没断,上次那个纹身的哥们儿找谁看的伤,这回他就找谁看,走了。”

李锐把羽绒服的口子上冒出来的羽绒往里面塞了塞,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波黢黑的脸上也看不出脸红来,只是大家都觉得挂不住面子,这活干的不漂亮,给人抓住了,也就罢了,还得求人,人家真要追究起来,二毛和狗蛋儿都得进局子,不是罚款就是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