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妙手医女,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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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时节,烈日炎炎。
正值一年中最热的酷暑,阳光炙烤着大地,裂痕斑斑。
家里人和四方邻居都去地里忙活,何皎皎在家准备饭食,中途照看了下晾晒的药材。
纤白手指拨弄着簸箕里的熟地黄,才露天站了半炷香的时臣,嗓子像是要冒烟……还好她备下了绿豆。
“《医经》有云,绿豆性寒,可解烦躁闷乱、咽干口渴,素体阳虚、脾胃虚寒者慎用……”
何皎皎摇头晃脑品味着何家太爷留下的医学知识。
不远处萧索失修的木门被人推开,她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颀长身影屹立在门前,还有一团血淋淋的肉包挂在他身上。
若不是那肉包颤声呼救,何皎皎还在欣赏玄衣男子的英姿。
“幺妹救我……哎哟要死了——”
何皎皎回神,连忙提裙跑过去,“大兄这是怎么了?出门时还好好的呀。”
这坨肉包就是何家大郎,名唤何庄,家里人习惯叫他“大壮”,生来五大三粗,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蠢货,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爱调戏美貌小娘子,何家太爷在世时为他操过不少心。
如今太爷含冤而死,没人管束了,他倒是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何庄嘶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倒是一旁的玄衣俊秀公子沉声解释:“里正派人把他打了一通,伤势不轻,姑娘可有办法?”
何皎皎对上他沉黑如墨的眸子,心弦仿若被素指拨动,隐居四里屯数年,这偌大的村庄何时藏了这样一位俊秀郎君?
她弯唇浅笑,“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救我大兄于危难。”
“不敢承姑娘的谢,随手之劳罢了。”
何庄疼得要死要活,瞧见何皎皎竟柔情似水望着陌生男子,心里憋着好大火气。
“何皎皎,你大兄我要死了!”
何皎皎垂眸,轻瞥过去一眼,“大兄,你前些时日便想方设法接近里正家的小姐,我好言相劝过,那里正并非好招惹的主,你是把我的话吃肚子里去了?”
落得一身伤,能怪谁?还不是怪他管不住下半身,还当自己是太医院院判家的嫡长子么?
何庄的眼神心虚地飘忽起来,“小妹,这还有外人在呢,给自家兄长留点颜面。”
何皎皎无奈叹了声,转身去里屋拿她前些日子才制好的金疮药。
不等她找到敷药,外面又传来闹腾的吵叫声。
在一片喧哗之中,何皎皎敏锐捕捉到苏里正嘹亮的声音,他手下的人回去禀告,说何庄中途被人救了,苏里正护女心切,二话不说抄了家伙亲自登门。
“你便是那何庄?看着长得像球似的,仗着身材魁梧想欺凌我女,谁给你的胆子!”
他手里的铁锹差点给何庄开了瓢。
“里正且慢——”
纵使她也觉得大兄活该,可若是何庄的小命交代于此,她那一双父母指不定多么伤悲。
何皎皎终于正色,出去给苏里正施了礼,“苏里正,我家大兄确实行为欠妥,但您找人私自殴打他,亦是违反公序良俗。”
对上何皎皎不卑不亢的目光,苏里正有些恼火地收了手。
“你便是何家的幺女?”
他端详着何皎皎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年纪,出落的却亭亭玉立,眉眼细长,红唇小巧,盈盈笑着的姿态清丽秀美。
他家碧儿已经生得足够出挑了。却也赶不上这女子的半分美貌。
苏里正咳了声,拿出身为里正的威严来,“你既然知晓何庄的所作所为,那他调戏我家碧儿之事,你说该如何论断?”
何庄义愤填膺地辩白道:“我干什么了?我只是搭讪了苏小姐,怎是调戏?喜欢不行啊?她那般柔弱模样,若我存心为难,又怎会安然无恙回归家中?”
“你还有理了,就你这肉球模样还妄想勾搭我女儿,你也不照照镜子!”苏里正怒击骂道。
这庄内谁人不知,苏里正老来得女,对苏碧儿爱护有加,其他庄户的男子可望不可及,谁有胆子去肖想里正家的小姐?也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何庄了。
何皎皎无奈,今日这事,必要给苏家一个交代,否则他们一家人都要受牵连。
何皎皎垂眸思忖着,苏里正见她沉默,也不想为难一介小小女子。
“既然何小姐给不出苏某满意的答复,那今日我便提了这小子回去!你们何家最好也给我个交代!”
何庄的哀嚎声又起,何皎皎攥紧手指,急声阻止:“等等,或许我有法子解决苏小姐的痼疾!”
苏里正挥手,让手下的人暂停动作。
他为了苏碧儿的病求医问药多年,都没能根治,“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倒很会审时度势。就是不知,你是空有一张说大话的嘴,还是真有本事!”
何皎皎松懈下心弦,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本想隐藏本事,不再人前显露任何医术,在这四里屯中安稳度过余生,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出手了。
何皎皎微微笑道:“苏大人不妨信小女一回,左右我们家也逃不了,不是吗?”
苏里正瞥了眼鼻青脸肿的肉包子何庄,又看向亭亭玉立的何皎皎,实在不明白一家人怎会如此悬殊。
他抚掌大笑道,“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我知你何家有些家学。”
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既然如此,请何小姐过府。”
何皎皎慢条斯理地笑了笑,“苏大人稍等,请容小女先为大兄上药,他日后还是要外出行走的,挂一脸的伤总归不好。”
苏里正也不急这一时,就先回府了,留下了两个看门的手下。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后,何皎皎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那玄衣男子已不知去向了。
她把何庄安置好,取出瓦罐中精心配制的药,“大兄你且忍着些,这药有些痛。”
何庄看着她指尖乌青色的药草,颇为嫌弃地撇撇嘴,“你这药怕不是有毒吧,你快些去药房买点贵重药材,我可不想年纪轻轻毁了容……我这还没娶亲,万一小娘子们都看不上,那咱们何家的香火可不就断了!”
何皎皎委实无语,都什么关头了,还想着传宗接代呢。
她挖出一块药草,冷着脸摁在何庄鞭痕狰狞的背上。
“啊啊啊啊啊……何皎皎你谋杀亲兄啊——”
“这药草的方子是祖父亲传的,宫里的娘娘都用过,你为何用不得?”
闻言,何庄龇牙咧嘴地驳斥道:“老太爷用过,那他还不是出了事连累了全家?都说了行医没有前途,你一女子就该规矩待嫁!”
何皎皎的眉眼间布满霜色,“何庄,身为何家人,你难道也觉得是祖父的问题?”
身为太医院的院判,老太爷的医道四海闻名,若非这一手好医术,何家昔日怎会如此风光?
何庄嘴唇蠕动了下,无话可说了。
“好了,你静养三天,这些伤痕便可恢复如常,里正也算是留手了。”
何皎皎搬起椅子到柜子旁边,踩上去,拿出顶部她藏了许久的木匣,视若珍宝地拂去上面的尘埃后,“我去苏府了。今晚……不必等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