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厌食的金木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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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战绩”可不只是金木零一人的成果，神代伊生也有份，他在躲避金木零的攻击时可没考虑过要保护这些家装家具。
或者说，他在一开始没有制止金木零而是迎合着对方打起来时，就清楚这栋房子要重修了。
二楼这幅场景已经是两人克制的结果，神代伊生没有用赫子回击，金木零更是没有攻击房子的外墙，都是不想闹出更大的动静。
即便刚刚的动静也绝对不小，但他们要动真格的话，这栋房子还不够他们拆的。
两人对视着，都默契地同时收起赫子，敛起赫眼。
神代伊生直径走到金木零面前，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把脑袋凑到他的脖颈处嗅闻了几下。
“你回来前没把实验室里的食物吃掉？”神代伊生偏过头疑惑地询问道。
他在成为喰种后得到的嗅觉天赋独特到能大致闻出一个人身上的Rc细胞数值，不过要靠得十分近才行，基本上要像现在这样贴近皮肤闻。
而神代伊生所闻到的金木零的Rc细胞比他以往的平均值低了不少。
金木零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太好，淡淡回道：“我不想吃。”
神代伊生微微蹙眉，对金木零厌食的态度颇为无奈。
金木零的意志远比他预想的要坚韧，在被告知他已变成要吃人肉的食尸鬼后，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绝食，因极度饥饿丧失大半理智时，他也没有去吃神代伊生故意放在不远处的肉块，而是咬上了自己的胳膊。
“真是的……”神代伊生轻叹了口气，将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男人抱入怀中，掐住他的双颊把他嘴中死死咬住的胳膊移开，然后划开自己的右手手腕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犹如沙漠中的旅人觅得绿洲，男人下意识吸吮起从神代伊生手腕处流出的血液，在伤口逐渐要愈合时，会无意识地用牙齿再咬开，却一口没咬手腕上的肉。
喰种吃人是为了要补充体内的Rc细胞，这种细胞喰种本身无法合成，唯有人类的体内能合成出，因此喰种不得不捕猎人类或选择同类共食。
Rc细胞多是储藏在肉内，血液中的含量并不多，但神代伊生这个Rc细胞值上万的赫者体量在这里，没一会男人苍白的脸色就红润了起来，胳膊上被自己咬出的伤也慢慢恢复。。
神代伊生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扫了扫男人额前的黑发，非人的右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他抬起左手放在了唇边，唇齿轻启，从大鱼际（手掌正面拇指根部下至掌根的部位）上撕咬下一块肉条，没有吞下，两指成筷夹着，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可事情并未如他所想，即使意识不清，男人在感受到嘴里的异物后仍下意识地偏头呕吐着，喝进去的鲜血早已消化，胃里又没有其他食物，除了将那口肉条吐出嘴外就再吐不出其他东西，只是机械性地干呕着。
“浪费食物……”神代伊生半阖着眼眸小声道，手指再次夹起掉在男人胸前的肉块，利落地扔到了自己的嘴里，直接吞咽了下去。
黑发男人在干呕几次后昏迷了过去，神代伊生收回右手，右手手腕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左手被咬的部位也恢复如初。
他用手指戳着昏睡男人的脸颊，语气听起来无奈又怀念：“真是温柔又固执……”
神代伊生没再强迫金木零，而是根据金木零还是人类时的样本弄出了他的克隆人肉。
那些克隆人肉在研究上毫无意义，只是一团需要浸泡在营养液维生、长势十分缓慢的肉团，每日耗费金额要几十万日元，成长一个月还不一定够金木零饱食一顿。
这种方式积年累月后耗资巨大，根本无法在喰种世界普及，但以神代伊生的财力养金木零这一只喰种足够了。
至少这些肉是金木零能够接受并愿意食用的。
尽管他的厌食仍旧存在，可定期少量地进食终于让金木零免于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将自己饿死的喰种。
神代伊生在不止一个实验室里培养着金木零的克隆肉，就是为了以防这人将自己饿死，金木零在美国负责的组织实验室内同样也有，可从他闻到的数值来看，金木零在回国前显然没有把那食物吃掉吃完。
养孩子太难了。神代伊生在心中叹气，深感当父母家长的不易。尤其是在养了个厌食的孩子后。
金木零心底闪过一丝心虚，他的Rc细胞数值低不是因为厌食，而是他瞒着神代伊生提前跑回日本，怕暴露又不敢去实验室找食物，半饥饿到现在。
当然，这个真相可不能告诉神代伊生。
金木零对神代伊生的感情很复杂，神代伊生无疑把自杀的他救了回来，却不是用他想要的方式。
就算神代伊生把他变成了同类，也没有完全隔绝他的过去。
甚至在金木零明确做出抉择后就再未限制过他的人身自由，也不怎么过问他的行踪。
金木零不确定神代伊生是否有在暗中监视着他，不知道神代伊生是真对他放心，还是毫不在意他的行动。
或许是自信于那些能对金木零要挟的信息，又或许是因为那单纯的“儿子”二字。
金木零实在搞不懂神代伊生把他视作为“儿子”的执着是哪来，明明从年龄上来算他也只比神代伊生小了一岁不到。
他曾一度以为这是喰种的繁衍方式。
“怎么可能。”神代伊生在听到金木零的发问后失笑：“在我看来，除了食物与赫包外，人类与喰种并无什么差别。”
神代伊生停顿了片刻：“不，其实从食物上来说，两者也没有差异。”
“要知道从古至今人类同类相食的也不少啊。”神代伊生的嘴角勾出一抹如往常一样的温和笑意，金木零却莫名从中看出了讥讽。
以前看到神代伊生这副笑容时，金木零是真心同其他人那般尊重着这位医术精湛、救人无数的医生，如今才发觉那人皮下是只以人为食的怪物。
而他，成为了怪物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