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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七皇子殿下?贱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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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皱着眉,努力消化着刚才沈晚说出口的话。

对,对啊...

是他低贱!!

是他肮脏!!!

是他用这这双脏手碰了沈晚,还妄图用这副卑贱的躯体染指她这样金尊玉贵的人。

所以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

是他自己活该,他应该被打...

只要她能够消气...

萧越猛地抬头,跪着将鞭子举到沈晚手边,“打。”

沈晚不禁愣住。

系统:宿主,愣着干嘛,他都让你打他了。

“打呀!!”萧越眼眶赤红,低吼出声。

如果打我能够让你不再生气,那就狠狠地打...

沈晚接过萧越递来的长鞭,将朱红的唇咬得苍白。

“啪——”

白色的衣衫上洇开一条红色的血线,横在萧越的胸前。

“啪——”

萧越被抽得鬓发散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洇湿的发丝狼狈地贴在面颊上。

沈晚发觉萧越看向她的目光没有憎恨,仍旧是迷茫,还带了些若有若无的期盼。

沈晚扔掉手中长鞭转过身去,恶狠狠丢下一句话。

“从现在起,你就滚到柴房去吧。”

沈晚纤细的身姿消失在回廊尽头,也消失在萧越的视线中。

身上的伤口滴着血,将地上粉色的落花染成绯红。

为什么不打了...

她消气了没有啊...

沈晚回到寝殿的步伐越来越快,步摇飞快地晃动着。等坐在铜镜前时,沈晚从恍然中回过神,放任刚才一直憋着的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

沈晚颤抖着伸出双手,清晰的血色指甲印赫然出现在掌心中。

系统:宿主,你这样痛苦,不如就选第二条线吧。我倒也很好奇,血淋淋的bE结局能有多牵动读者的心。

沈晚摇摇头:“不,我不会选第二条。对你来说,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你笔下的文字。可他们在我面前,喜怒哀乐都是生动的,他们都是鲜活的人。我只是...需要适应。”

系统:那便不要自责,宿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系统: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知道。”沈晚理了理鬓发。

“春夏 。”

“奴婢在。”

“去将浣衣局还没有过水洗的衣服都取来。”

......

正午的阳光透过柴房的破洞,照在满是灰尘的干草上。

萧越蜷缩在上面,感受着粗粝的干草与柴枝摩擦着伤口,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紧紧地盯着回廊。

在看到飘扬的粉色裙摆出现在视线中时,他不顾伤口又一次撕裂,几乎是立马坐起来。

她来了。

是她不再生气了么。

沈晚在萧越带着期盼的目光中踢开房门,而后嫌弃地看着满屋飞扬的灰尘,捂住了嘴。

“我来是来提醒你,作为一个奴隶该做什么!”

沈晚说完话,身后的一排侍婢将脏衣服摞在地上。

“从今以后,你上午就浣衣,下午去承天门擦地砖。”沈晚偏头看一眼萧越,语气轻蔑起来,“别让我发现你偷懒,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晚接过春夏提前准备好的一碗盐水,对着萧越破下去。

血肉模糊的伤口遇到盐水,痛得萧越立即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狼狈地喘着气。

沈晚轻哂一声,“南樾的七皇子殿下?贱种罢了。”

萧越的伤口仿佛是在沸水中翻腾一般,盐水和着血水顺着沟壑流到各处,将疼痛放到最大。

沈晚垂着眼睑,看着在地上颤抖着,忍着痛一声不吭的萧越。

“今日浣衣已经晚了一个时辰了,若天黑之前没干完活,你的晚饭,便不用吃了。”

语毕,沈晚对着身后的内侍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装死偷懒。”

裙裾从视线中抽离,萧越的双肩颤抖着,生出一只血手,对着沈晚离去的方向徒劳地抓着。

这个举动换来内侍一脚踢在胸口。

“发什么疯,起来干活。”

萧越猝然起身,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内侍,眼底尽是杀意与狠戾。

那内侍被吓得后退一步,“看...看什么?公主殿下的命令,你岂敢违抗?!”

萧越蜷缩在袖中的手缓缓地松开又放下,默默走到那堆脏衣服旁边将它们拿起走到水井旁。

为了不弄脏衣服,萧越先将自己身上与手上的血迹洗了洗,正当他坐下来准备浣衣时,两个内侍抬了一桶冰走到萧越面前。

其中一个内侍掐着嗓子道:“可别说殿下不会心疼人。如今已经快要入夏,这里的冰是殿下特意吩咐的,就怕你热着。”

冰块被倒进浣衣的盆中。

萧越伸手浸入其中。

冰凉的水立马刺痛着每一寸皮肤。

被皂荚水折磨的血肉和冰凉刺骨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将萧越脑内的思绪变得混沌。

三大盆衣服洗完,萧越白色衣服上的血迹铺开得更多,手上的伤口早已经在长久钻心剜骨的痛感中红肿起来。

萧越提着水桶,拿着帕子,一步一步迈向承天门。

斜晖脉脉,残阳西沉。

东芜的朝官陆陆续续放衙,路过承天门看到跪在地上擦石砖的萧越时,都毫不掩饰自己言语中的鄙夷与嫌弃。

“这等货色也配在这里干活,别把我东芜的地砖弄脏了。”

“杜大人所说有理,这可是承天门,在这里看见他,真是晦气。”

萧越对一切充耳不闻,只低头擦着砖。

一抹蓝色衣纹停在萧越面前,恶狠狠说了一句。“没看到本官要过路吗?不要像只狗一样挡在路上。”

萧越头也不抬,往左挪动了一步。

那人也往左边迈一步,一脚踢在水桶上,污水立时溅到萧越的衣物与脸上。

萧越手上青筋毕现,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在他准备出手时,一抹青色衣纹出现在视线中。

“张大人,今日在殿中说的事,本官还有一事不明,劳烦你再仔细说给我听吧。”

清润的声音入耳,那人侧过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修长身形,脸上变了一个颜色,立马笑起来。

“原来是江大人,大人这边请,能为江大人解惑,下官不胜荣幸。”

江辞神色平静地看着萧越,眼中既无鄙夷也无怜悯,转身将方才那个为难萧越的朝官带走了。

萧越抬头看着纤尘不染的江辞,方才心里坚守的防线的猝然崩塌。

狼狈啊,真是太狼狈了,萧越。

像一条没有尊严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