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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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杨问心听到沈殊玉的笑声，感慨道：“哎呀，好久没听过小姐的笑声了。”
陆乙出去巡逻了，只有伍甲环着手臂站在他身旁。
“真是委屈小姐了，自己还没孩子就先当娘了。”
“我倒是有些担心姑爷那边，他们俩新婚燕尔，可别因为这孩子有矛盾才好。”
杨问心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忧虑。
伍甲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有什么，咱们小姐又不指着他活，过不到一起就和离呗，小姐还能为了他委屈这孩子不成？”
杨问心忍不住“呸”了他一口，“你可闭嘴吧，就不能讲点好的。”
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有惊无险地到了云州附近，沈殊玉终于松了口气。
这次能把这个小家伙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大约也是杜信芳夫妻在天有灵一直护着他们吧。
天色已黑，夜间不适宜赶路，再加上离云州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了，沈殊玉便吩咐就地扎营休息，明日再启程。
饭吃了一半，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虽然听上去只有三四骑，但众人还是如临大敌。
杨问心立刻命人把沈殊玉连同奶娘和孩子一起围了起来，自己则拎着刀站在了前头。
骑马来的三人还未到近前便翻身下马，高声问道：“对面可是二夫人？”
沈殊玉自后方走出来。
夜色昏暗，她隔得远一时没看清那人长相，但身形却有些眼熟。
“夫人，在下是二爷帐下亲卫，名唤文朗。”那人冲沈殊玉抱拳行礼。
沈殊玉恍然大悟，“你怎么来了？二爷知道我回来了？”
文朗答道：“二爷一直算着时间，说夫人大约会在这几日回来，于是命我们日日来此等待，刚刚远远地看这边有车马火光，小人便猜到或许是夫人在此地。”
沈殊玉点点头，“辛苦诸位了。”
杜鹤鸣这会儿已经睡熟了，沈殊玉也不欲把所有人折腾一通重新上路，于是对文朗说道：“我们人困马乏，就在这暂且休息一夜吧，明早再赶路，你们先回去吧。”
文朗自然没有胆子催促沈殊玉继续赶路，但留他们在这里休息又十分不放心。
思前想后，他派了一人回云州城送信，自己则带了另一人留下来陪沈殊玉明日一起进城。
沈殊玉这会儿心情好，招呼道：“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杨问心看出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很干脆地拿出两个馒头塞到两人手里，让他俩坐到火堆旁暖一暖。
文朗接过馒头道了声谢，又对沈殊玉说道：“夫人，咱们明早还是尽量早些启程，看这天气明日要下雪，走得晚了搞不好会被困在路上。”
沈殊玉点了点头，“好。”
文朗拿着馒头，似是还有话要说，犹豫了半晌后小声说道：“夫人，明日二爷可能不会来接您……”
沈殊玉正拿着一根树枝扒拉火堆，“哦？他气还没消啊？”
“没没没。”文朗连连否认。
他随即解释道，“二爷这几日被大帅召去梧城了，军务繁忙，一时抽不开身，所以才让小人在此等候，二爷就怕夫人误会，还特意要小人见到夫人后跟夫人解释解释。”
文朗有些心累，舞刀弄枪他很在行，可他又不是老妈子，哪里会懂怎么调停夫妻矛盾……
沈殊玉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赶忙恢复了一副正经模样，“知道了，那现在云州城谁在主事？”
“是秦尧将军。”
沈殊玉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天果然落起小雪，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银装素裹的云州城静静地矗立在飘摇的风雪中。
马蹄飞速掠过，带起一阵气浪卷起地上的雪花，裴含章带着两个人一路飞速进城回府。
到了府门前，裴含章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丢给身后的人，进府后恰好看到正站在廊下张望的裴夫人。
裴夫人一见是他，赶忙招呼他进去。
“哎呀，没想到是你先回来，快过来把身上的雪弄干净。”
一旁的两个丫鬟赶忙上前伸手为裴含章除去头上和身上的雪花，裴含章解下披风递过去。
“大嫂，阿殊还没回来吗？”
裴夫人一听这话，立时笑了起来。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心有灵犀，昨夜有人回来送信，说阿殊已到了云州城附近，今天再赶小半天的路就能回府了，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你去一封信，可巧你就回来了。”
“真的？”裴含章的双眸顿时亮起来，“梧城那边暂时不需要我留下，大哥就让我先回来了。”
他搓着手在廊下来来回回地走，“大嫂，我坐不住，要不我去接阿殊吧？”
裴夫人好笑地看着他，“我一早就派人去接她了，你不必再跑一趟。”
她上下打量了裴含章一番，嗔怪道：“还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让阿殊看到你这么不修边幅，小心她回来后真的不理你。”
裴含章这几日吃住都和其他兵士一起，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多，哪有闲心收拾自己的仪容。
这会儿听到大嫂数落自己，他也回过神来。
“那，那我赶紧回去梳洗一下，然后再去接阿殊。”
说完逃一般地回了跨院，别说是裴夫人，连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裴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他笨吧，读书习武上阵打仗样样都拿得出手，可说他聪明吧，这副毛手毛脚的样子到现在也改不过来……也不知阿殊当时是怎么挑中的他。”
翠环笑着扶她坐下，“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几个人正说笑，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喊道：“二夫人回来了。”
裴夫人惊喜地站起身。
裴含章简单梳洗了一番，又从柜子里挑了套银月暗纹的干净衣裳换上。
推开房门，天上的雪花愈发密集起来。
裴含章担心沈殊玉穿的衣服不够多，想了想，准备回去为她取件大氅。
还没等他回屋，就见翠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离裴含章老远就停下来抚着胸口喘粗气。
“二爷，二夫人回来了，夫人让我喊你过去呢！”
“真的？”裴含章满脸喜色。
“真的，二爷快去吧。”
说完，翠羽又一溜烟地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