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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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能力都是有代价的，这样看来上次穿梭时空的代价就是让你的能力变得难以控制。”
电话里，太宰正给亚纪解释水壶反重力痛击某个人一事。
“还记得乱步对你说的话吗？”
亚纪第一次去武装侦探社的时候，那位拥有超推理的名侦探对她说过一句话。
‘它是按照你的内心想法来的，能力是不会说谎的。’
......
原来之前让斋藤教练鞋带散开的竟是她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亚纪又做了一些小小的尝试来试探到底有多不可控。
比如看到幸村又不好好穿外套的时候在内心默念‘外套飞走’。
看到切原的满头卷毛后尝试着用他的头发打个蝴蝶结。
再比如让棒棒糖自己飞进她嘴里。
经过以上尝试，亚纪知道了，只要是她刻意为之的，通通不好使。
没有在切原脑袋上看到蝴蝶结，也没能实现棒棒糖自动入口，有点失望。
言归正传，现在是集训的第三天。
集训的第二天留下的二十五名国中生在今天与各个球场的高中生进行了个人洗牌战，以国中生的大获全胜告终。
U17分为了十六个球场，一号球场实力最强，十六号球场实力最弱，以此类推。
每跨越一个球场，实力上都有飞跃式的提升。
明天鬼十次郎就将带领新进入五号球场的国中生们与三号球场入江奏多带领的高中生们进行团队洗牌战。
这两位带领人都有进一号球场的能力，但为了提升其他选手的实力，自愿停留在三号和五号球场。
此时是东京时间晚八点，亚纪拉着结束了一天训练的手冢国光站上了网球场，旁边围着一水凑热闹的人。
手冢国光也是五号球场的一员，并且亚纪知道，他有前往德国接受职业训练的打算，所以今天就拉着他来一场临别前的比赛。
“说起来，我们也有很久没一起打过网球了吧。”
亚纪抓了抓纯白的拍线，脸上漾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与对面的冷峻少年进行赛前寒暄。
“啊。”手冢国光眼睫下垂，镜片后的茶色眼瞳里闪过怀念。
之前不二问过他和亚纪的比赛结果是什么，答案是有胜有负，偶尔平手。
那个时候的亚纪打网球时是笑着的，没有现在这样精准到分毫的控球，也没有这样远超乎年龄的经验与技术。
她很有天赋，远比他有天赋，成长速度快得不同寻常，但比起比赛结果，她更在乎打网球的过程。
和她打网球是很容易被那份纯粹的情绪感染的，不管是作为和她对打的人还是旁观者，都能感受到血液流动的兴奋与颤动。
而那时的亚纪，小小的一个，白发蓝眼，抱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球拍说着“要成为世界第一的网球选手”，因为那样就能和更多的人打网球了。
“啪！”
网球砸在了手冢国光的脚边，他抬头，对面的黑发少女正挥舞着球拍试图让他回神。
“15-0了哦。”
与平时的她不同，网球场上的亚纪虽然看起来温和，但眼底满是沉静，蓝眸里承载着对手的身影，像耐心的捕食者时刻等待着将猎物拖入网中。
这局比赛一开始就是势均力敌的拉扯。
两个互相熟悉对方球路的人将第二球打得十分漫长，几乎是其中一个人击球的动作刚出来，另一个就同时开始跑动。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默契吗？”芥川慈郎粘在丸井文太身上打了个哈欠，这样的拉扯看得他有些无聊。
“刺激。”被芥川慈郎靠着的丸井吹了个泡泡，视线在亚纪和手冢身上来回穿梭。
这种青梅竹马决斗的场面莫名让人兴奋啊。
球场上的两人在开始比赛前就不约而同脱掉了外套，这也昭示着两人都做好了打持久赛的准备。
但是，千石清纯感到疑惑，“教练她有打持久赛的必要吗？”
先不论男女生理上的差距，熟悉mia风格的人都知道，她向来精准打击速战速决，非必要不拖长比赛，现在这是在干嘛，对竹马的偏爱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接着往下看就是了。”忍足侑士的平光眼镜闪过亮光。
有耐心的捕手当然要细心做好撒网工作，这样才能让入网的鱼挣扎不开。
他们或许在小时候打过很多次比赛，彼此都非常熟悉对方的网球，但如果是经历了较长一段时间的分离呢？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网球也一样。
从手冢国光陷入回忆而依靠对亚纪小时候的了解开始，这场比赛的节奏就已经掌握在亚纪手里了。
“砰——”网球接连落在手冢的场上。
他保持着挥拍的动作，却连续几次判断失误，跑向与网球落点相反的方向。
“1-0。”幸村为他们报分。
交换场地的时候，手冢国光的耳朵里飘过来一句话。
“你真的了解我吗？”像轻声的叹息，又像平静而温和的质问。
他真的了解她吗？
知道她过去的样子，曾参与过她幼时的生活，就一定了解现在的她吗？
方才击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消失得一干二净，脸上的笑容不再，眼里没有从前对于网球的热爱，轻轻瞥过来的时候会让人坠入寒冰般无法动弹。
现在的黑发少女，已经与最开始笑着与他寒暄的模样截然不同。
发过去的网球被以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角度回击，零式削球被封印，手冢领域需要的旋转被强势化解。
力量、速度、技术、耐力、包括从小时候就很强大的精神力，都和他、和他们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似乎在他错过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
“3-0。”
丸井文太吹破了口中的泡泡糖，现场的讨论声消失了，所有人都看到手冢国光仿佛丧失斗志般闭上了眼睛。
“手冢他……被心理战术影响到了吗？”不二睁开眼睛，露出冰蓝的眼眸，严肃的神情中透露着对手冢的担忧。
手冢国光不是会被轻易影响的人，会产生动摇，只能说明场中的另一个人对他有这种影响力，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场比赛是残酷的。
知道内情的迹部景吾垂下眼睫，手指敲击着环抱的手臂。
被心理战术影响？或许吧。
但只怕影响他手冢国光的，是亚纪转变背后透露出的信息。
“4-0。”众人屏住了呼吸，沉重的气压从球场上往外扩散，让人感觉呼吸不畅。
‘你真的了解我吗？’
这句话不是手冢国光第一次听见，幻境中的亚纪也曾对他说过，对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向他展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她。
凶狠、冷酷、浑身带刺。
就像是在故意告诉他，平日里的夏川亚纪只不过是在展示能被大众接受的一面，但真正的她还有许多隐藏起来的阴暗面。
和现在的情况多么像啊。
稍微不同的是，现在的亚纪在向他展示世界的另一面。
她闭口不谈过去的经历，却用直观的事实让他明白，世界是残酷的，追寻梦想的路途是需要觉悟的。
可是Aki，你所经历的又比表现出来的多多少呢？
明明只是个14岁的少女啊，却在用过去的经验为他、为在场所有人敲响警钟。
真正想展现残酷的人，又怎么会不让他用会对肩膀有害的零式削球。
如果可以的话，手冢国光现在就很想冲过去抱紧她，但是……不行。
过去的黑暗与沉重他不能参与，而现在正被立海大的大家一点一点拉入阳光下的她也不再需要他的参与。
“4-1。”这个比分一出来的时候，场上的观赛者仿佛能重新呼吸了一样。
“呼——真是可怕的压力啊，这就是世界级选手的压迫感吗？”不知何时赶到的入江奏多向旁边的德川和也感叹。
球场上，睁开眼睛的手冢国光突破了亚纪的封锁，重新打出了零式削球。
而亚纪也从对方坚定的眼神中得到了他的答案，她收敛视线，捡起落地的网球朝对面抛过去。
接下来，手冢不断凭借零式削球得分，赢下一局后又被亚纪再次封锁。
与之前不同的是，众人不再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刚刚那个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的黑发少女也变换了风格。
全程都没有花哨的招式，全是基础的击球与回球，却更让人直观地感受到世界级选手与他们的差距。
与她对打的手冢国光也自觉放弃了零式削球与领域，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发球接球。
“不知道为什么……”白石看着场上不断跑动的两人，伸手捂住心脏。
“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呢。”不二替他补上剩余的话。
现在是晚上十点，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但场边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离开。
在浓郁的夜色中，那柄纯白的球拍一次次击打着黄色小球，发出的碰撞声也一下下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弦上。
“好像明白，为什么岳人前辈会那么喜欢mia了……”凤长太郎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被夜色笼罩的两位选手。
不止场边的人看不清球场上的情况，就连身临其境的两位选手也只能凭借经验分辨网球的来向。
因为速度非常快，再加上夜晚的加成，只能看见时不时闪过的黄色球体，很快就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声碰撞的落下，有什么身影拿着球拍朝另一边飞奔了过去。
手冢国光只看到纯白的球拍在月色下闪过皎洁的光芒，然后他就被飞奔而来的少女抱住了。
心跳在对方靠近的动作中悄然加快，熟悉的音色闯入耳朵。
“世界赛场见。”她说。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低低扎起的发尾，于是他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世界赛场见。”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