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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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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茵刚哄着孩子睡着,自己也打算洗洗睡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家院门被人敲响了。

困意一扫而空,心猛地提了起来。

临山村人淳朴热情,虽然喜欢八卦但没什么坏心思,没人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就欺负她。

但总有个别看他们孤儿寡母的,生出歪心思。

她定了定呼吸,转身去厨房拿了把菜刀走出去,喊道:“谁啊?”

“刘女士,你好。”

“晚上打扰了,只是有些关于您丈夫王志平的事儿,想找您聊了一下。”

听到自己丈夫的名字,刘茵脸色一变。

她朝着门边缓缓靠过去,若是平时,她可能还不会开门,但刚才说话的是个女声,而且听着年纪明显不大。

况且现在才晚上八点多,家家户户都还没睡呢,真有什么事儿她吆喝一嗓子。

这样想着,她一手拿着菜刀,一手将门锁打开,拉开了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女孩的脸。

刘茵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之前出去时听村民提到的外乡人。

什么“漂亮的跟天上下来的一样”“外国人,眼睛是绿的呢”“那皮肤白的跟牛奶似的,一看就是城里娃娃”。

这里的村民好多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夸大其词是常有的事儿,刘茵刚开始没当真。

但眼下见到本人,着实被惊了一跳,后知后觉不是夸张。

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会认识她男人。

瞥一眼纪念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收回了眼神。

“进来吧。”

刘茵跟她儿子住的地方很小,厨房在外面,走进屋子里家具很多,但很挤,只有一个房间,关着门。

注意到纪念的视线,她解释道:“我儿子,他睡了。”

看着纪念半点不拘束的找地方坐下,刘茵脸有点烫,心想着早知道就不要偷懒把椅子擦擦了。

“不用倒茶水,我就说几句话。”

明明是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但不知怎么,一开口就让她刹住了动作。

“哦哦哦,好的。”

刘茵讪讪的坐下,明明是自己家,不知怎么,她却不自在起来了。

纪念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很年轻,扎着低马尾,身上穿着家居服,身材清瘦,个子也不高,看上去很老实,但想到刚才开门时看见她手里的菜刀。

遇到事还是能狠下心来的。

“刘女士,我想问了一下,王志平有多久没回家了。”

听到自己男人的名字,刘茵抬头都不用算,直接说:“快两年了。”

“之前还能往家里寄钱,但一年前突然跟我说让搬家,等我按照他的吩咐搬到这边后,他就没消息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我还去他干活的地方找过他,但是也没什么消息。”

“你……你是知道他在哪儿吗?”

年轻的脸庞,眼神却异常疲惫苍老,热切的看向纪念。

纪念注视着她,声音平静道:“他死了。”

“中毒而亡。”

刘茵脸上空白了一瞬。

其实,这个答案她也猜到了,只是回想起那人对她的好,始终不肯往那个方向猜。

如今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大脑还是免不了受到一记重锤,震的她手脚发麻。

“…………这样……这样,这样啊。”

她张张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纪念以为她会崩溃,但刘茵一滴泪都没流,也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

“那他有留下钱吗?”

说来也可笑,刘茵第一个只能想到这个了。

“没有。”

“还有一件事儿,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王志平这个名字是假的,他的真名叫孙孝,你跟王志平的结婚证也是假的,事实上你们是没有夫妻关系的。”

刘茵听着这些话,跟做梦似的,甚至都反应不过来这些话是对着她说的。

纪念观察着她的反应,低声道:“他的死因有问题,所以我查到了你的所在地,是想来问问,在你跟王志平相处过程中,他有什么隐性病或者身体上不对劲的地方吗。”

刘茵迟钝地摇摇头。

纪念又问:“那他有留下东西给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刘茵却沉默了。

纪念心道,那就是有了。

“我……我要睡觉了,你们走吧。”

她双眼混沌的站起身,竟是直接转身进屋了。

纪念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右二适时发问:“需要我……”

他最擅长的便是审问了。

纪念站起身,摇了摇头。

得到了想要的线索,纪念带着右二回去了。

门一关,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幽幽的笑:“右二叔叔,你带了人来吧。”

右二一僵。

纪念慢悠悠的道:“爸爸不可能真的只让我带你一个人来的。”

她又不傻,能用得到都赶紧利用起来。

虽然她不嫌弃,但不代表她喜欢在没空调的地方住太久,而且还要赶紧回去上课。

“是……”

见她都猜出来了,右二直接承认了。

纪念打了个响指:“那很好啊。”

墨绿的双眸在夜里泛着幽幽的光,不知在盘算什么。

...

刘茵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虽然猜到王志平死了,但没想到他连身份都是假的。

通常来说,她应该怀疑一下那个小女孩话中的真实性,而不是直接笃定枕边人真的骗了她。

但什么都无所谓了,若是他还活着,她还可以一拳头捣他嘴里,但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用。

“妈妈,妈妈!”

突然,儿子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木然的抬头去看,却见她年幼的儿子害怕的抓紧了她的胳膊:“妈妈,有声音。”

刘茵摸摸他的脑袋,不想让儿子发现自己的异样,低声道:“可能是野猫,妈妈去看看。”

从炕上下去,刘茵踢上拖鞋,刚打开房门——

一把雪亮的刀擦着她脖颈割了上去,血花溅出,孩子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