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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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云在家人出门上工后也紧跟着出发，她要搭坐苏康的自行车到镇上再坐客车去县城。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和苏康聊天，漫天闲扯，等到镇上客车停靠点时看到苏康的心情显而易见放晴之后，才偷偷的吐出一口气，终于把她三哥哄好了！
苏康看到她的小动作，心里暖洋洋的，一早被田芳气的肝疼也慢慢缓解。
还是自己小妹贴心，怪不得那么招人疼！
“小妹，去县城不要只顾着买书，也得给自己买些好吃的，这有2块钱还有1斤粮票你拿着。\\\苏康怕小妹推辞，把钱塞到她手里后，着急忙慌的踩着自行车走了。
然后就听到风里传来：“下午我在这里等着你，带你回家，注意安全啊！”
苏云云看着手里的钱和粮票哭笑不得，都说了自己有钱了，三哥还把她当成小孩子给她钱让买零嘴儿吃，估计在他心里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吧！
罢了，到时候给家里多买些吃的回来！
原地等了一会儿，远远的看到有车来就扬起胳膊挥手，等车停下后上车买票，再环视了车上位置，因为是麦收时节，外出的人不多，车上空位很多，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一路因为陆续有人招手上车，客车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县城，下车后便开始闲逛，毕竟都隔了很久了，这县城熟悉又陌生，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衣着干净整洁，少有补丁，还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出行，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于农村，皮肤也白净很多，拿县城和农村对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怪不得村里的知青都对回城念念不忘，尤其是李文轩和王淡菊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毕竟回到城里不用风吹日晒，地里刨食，只要家里找关系托人或者接父母的班就能去当工人，端着铁饭碗，过着人人尊敬羡慕的生活，这诱惑力太大了！
想到这里，苏云云摇了摇头，城里再好，却没有苏家人，就不是她的归属，等她帮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不会比城里人差。
逛了会儿，她看了下手表，虽然表盘破旧，看时间不是很清楚，但也能依稀知道现在是上午九点了，再看到路边有人在卖箩筐，问了价钱，5毛钱一个，就买了一个，然后往身上一背就快步离开，得赶紧去黑市，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她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巷子拐角，进入空间，换了一身之前特意备好的衣服，等她再出现在巷子拐角时，就见到一个头戴绿色头巾，脸上像是被土沾满一样发黄，身穿灰色破旧衣衫的中年妇女后背背着一个箩筐，筐子上面用些绿草覆盖着，别人从外面也看不出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换装后的苏云云到了黑市里，观察着身边走来走去的人，个个低着头神情紧张，和人攀谈的时候也要四下张望小心翼翼，谈妥成交后双方快速交换，然后买房拎着东西径直走开，卖方手脚麻利的把钱或者票点好，一把揣在口袋里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苏云云只是知道黑市，却从来没有下场交易过，看着别人交易成功也不好意思上前打听交易的价格，尤其是自己这筐里还背了15斤面粉、15斤大米、40个鸡蛋、6个苹果，也不知道对方是否需要，贸贸然上前去问，也不合适，而且自己还是有些发怵。
正在惆怅时，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60岁左右女人从自己眼前走过，听到她在念叨,“这下怎么办，小孙子生下来娘没奶，想买点精米熬点米糊都买不到，唉，我的大胖孙子，可怜啊！”
苏云云眼睛一亮，小心跟上去嘶哑着嗓子小声问：“这位大姐，我这有大米，你要不要？”
女人忽地转身，一副你别骗我以及带着点期待的表情十分复杂，让苏云云想笑，但忙忍住一脸真诚说道，“大姐，我家亲戚有路子搞来了一批粮食，我想着拿来换一些钱、票据备着给自己儿子存点钱好娶媳妇儿。”
“成色怎么样，我得先看看。”女人感觉眼前的苏云云忠厚老实，便相信了她，但是要先看下大米的成色，毕竟是要给大孙子吃的，差的她可看不上。
“行，大姐你跟我来。”苏云云带她走到一个大树后面，把筐放下来，再把上面的草拿开，解开米袋子，抓了把米给女人看。
女人一看大米在阳光下晶莹透亮，走近一些就能闻到扑鼻的米香，惊喜的忙点头，“这米可是一等米啊，你有多少？”
苏云云一看有戏，毕竟空间出产，必属精品嘛！
“我这次来就带了15斤，只是这价钱……”苏云云也不知道要卖多少，想着之前听三哥说镇上供销社的大米2毛1斤，很多人还都舍不得买，既然是自己空间里出产的，量大保够，1毛8也是可以的。
“我都要了，供销社的要2毛1斤，但是你这不要票，就给你按照一斤2毛2算吧！”女人忙不迭开口，生怕买不到，但是又对她筐里的其他东西有些好奇，“你那筐里还有啥，我好像看到红色圆圆的东西了。”
\\\还有面粉、鸡蛋，红色圆圆的是苹果。\\\苏云云看到女人一次性要了15斤大米，开门红呀，心里放松了一些，就立即回复她。
女人闻言呼吸粗了起来，“我看看，”上前就去扒拉箩筐。
苏云云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拦住她，好在女人翻看一番后就说了一句：“你这些我全要了！”
女人内心非常的激动，这可是有面粉呀，一看雪白雪白的，还透着股麦子香，肯定是新粮，鸡蛋个大又圆，苹果透着股子香气，在当下可都是稀罕货呢。
有了这些，自己儿媳妇就能好好补一补，接着大孙子也有奶可以吃了。
“我这面粉有15斤，鸡蛋40个，苹果也有6个，你都能要完？而且这价钱？”苏云云故作迟疑。
“我全包了，至于钱，放心，不会亏了你的，”女人拍拍胸口，“你这面粉一看就是好的，跟供销社的富强粉一样，他们1斤卖1毛8分，都是过年或者五一十一才有，凭票也才能买上2斤，还经常买不到，我给你按2毛1斤算，鸡蛋金贵，供销社卖8分1个，我给你1毛，苹果看这个头1个都快1斤了，3毛1个吧，我算算得多少钱。”
只见女人手指掰来掰去，口里还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大米15斤，3块3，面粉15斤，3块，鸡蛋40个，4块，苹果6个，1块8，一共12块1，大妹子，你看可行？”
苏云云看着女人一顿操作，就把钱算了出来，看来还是个有文化的人呢，既然她干脆，那么她也适当让步一些，“行，也别12块1了，就12块吧，还有这个筐也是新的，就一并送给你吧，不然这么多东西你也不方便拿回去。”
女人看苏云云这么大方，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忙数了12块钱给她，\\\第一次遇到买东西还送筐的人，你这人真实诚，对了，刚才听你说你亲戚有路子能搞到这些粮食，是吗？\\\
“是的，家里还有不少，以后还得来卖呢。”
“大妹子啊，我住钢厂家属院，姓李，我儿子是车间主任，姓王，家里想尽办法都买不到这些，可家里的媳妇孩子现在还就缺这些东西，你看你下次来卖的时候呢能不能直接卖给我呢？”
苏云云看着女人一脸焦急，生怕这是一锤子买卖，想着钢厂家属院的人铁定都有钱才对，兴许还能多卖一些，“成啊，李大姐，只是我年纪大了，后面就让我闺女来送吧，我闺女姓苏。”
“那让你闺女下次来的时候，去家属院找王主任家属就可以了。”女人心满意足的背上东西离开了。
苏云云在人走远后，连忙去刚买箩筐的摊子一次性再买上10个箩筐，付了5块钱后，摊主开心的又赠送了一个挎篮给她，因为她这一上午的买的都快赶上他过去一周卖的了，送个挎蓝给她，希望她下次还来他的摊子上买箩筐。
等走到无人角落时，苏云云进入空间把箩筐分别装满，然后再按照之前的操作去黑市，反复几次，等手表显示11点的时候，第二次买的箩筐全部都被自己随着别人买东西一并送出去了，然后她从黑市走了出来。
走着走着发现有一个男人，从背影后面看很像是韩森，但是她知道肩膀受伤，手里的钱还都被家人搜走，他来黑市能做什么呢，就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她是想他了，要不然怎么见个有点相似的人都会认为是他呢!
她找了一个无人角落又进入空间，等再出现的时候就恢复成早上出发的打扮了，然后算了算今天的收入，因为在交易过程中，特意说明也收票据，所以现金一共收了90元，布票、粮票等票据一大堆，剔除买箩筐花了5块5，手里的现金不包含李文轩还的200块、苏康给的2块，就有84.5元。
就这上午几个小时她就挣了苏康3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一些！
看来她以后得找机会多来黑市，毕竟发家致富就在眼前啊！
苏云云乐滋滋的到国营饭店点了一碗猪肉饺子，10个大肉包，10个白面馒头，饺子5毛1碗，肉包1毛1个，白面馒头5分1个，这一顿午饭又花了2块钱还要加上粮票，直让苏云云肉疼，钱可太不禁得花了。
她吃完饭拎着包子馒头离开国营饭店，趁人不注意把包子放入空间后直奔新华书店，先挑了四年级的资料，然后在书架角落发现有少量数理化丛书，直接拿了2套。
接着又去废品站，亲切的喊着看废品站的老头大爷，又塞了一个馒头给他，这大爷一改生人勿近的冷漠，知道她要找书后，便指引着她去对应的地方翻找。
不一会儿，她就翻到了2套比较完好的初高中书本，看了时间还早，就又翻了翻堆在对面的书籍，走上前去，发现都落了灰，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人翻动了。
她就左看看又看看，无意中看到了一本纸张发黄，封面上书写着“千金方”的书，忍不住好奇心打开一看，发现书里面汇集了各种疑难杂症的描写，以及可供参考执行的治疗方式，并有药方相对应。
捡到宝了！
苏云云果断把书拿起来并夹在了自己挑的初高中课本中间，抱着去给人称重，看门的大爷称重后算了算是8毛。她把钱付过后，和大爷说自己还想买一个装东西的小箱子，大爷就让她把书捆好放一边，指引她去另一头自己去翻去找。
她走过去看到很多木制的家具都被刨去了表面雕刻的花纹，但有的没刨干净，还有一些印记在上面，当下破四旧，极少有人愿意用这种代表封建残留的家具，所以买的人非常少，导致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慢慢的翻找着方便拿的箱子，毕竟一个女生要是挑些大件回去，即使有空间可以存放能带回村里，但是把大件拖出去也太招眼了，而且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放入空间也非常困难，对比之下觉得还是小箱子方便，而且以前的人用料实在，用上好些个年头都不会坏，拿回去装点小东西还是挺好的。
忽然有个箱子跃入她的眼帘，古朴厚重，箱子一些边边角角感觉都有些包浆，箱盖上面的雕刻已快刨没了，露出了底下黄色的木纹纹理，看上去色泽黄润、材质细密、纹理柔美，拿起来还能闻到香气泌人，这难道是后人追捧的黄花梨？
她拎起来来看着大小很合适，就抱着出去找看门大爷，大爷也没多收钱，7毛让她拿走。
可太划算了！
她愉快的把钱付了，拿起放在一遍的书把书放进箱子后，抱着箱子走出废品站，找个无人的地方收到空间中。再看了下时间快到下午两点了，而在这个点医生也该上班了，她就往县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挂好号后就去找医生，面对医生的询问，回复说是家人肩膀受伤，很严重，不方便来医院，所以自己才单独来，让医生开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以及可以外敷的膏药，等取了药出来，心里担心韩森的石头放了一些下来。
她终于可以给韩森治疗肩膀了。
兴高采烈的她走出医院，没有发现医院门内一侧有个人在很诧异的看着她。
这个人就是韩森，在黑市苏云云看到疑似韩森的背影其实也是他。
韩森已经计划要加快都脱离韩家的进程，所以一早就上后山打猎，虽然肩膀受伤，但依然不影响他灵敏的反应及敏捷的动作，没多久就打了2只野鸡，藏好后回家把水挑满，就带着鸡去走着去镇上搭坐客车去黑市，也就因为出发晚了一些，没有和苏云云碰在一起。
野鸡在黑市按照1块钱1斤成交，2只野鸡一共卖了8块钱，他拿着钱，加上从之前藏钱的地方拿了一些，一共带了30块钱去县医院看医生。
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能治好肩膀，毕竟他想给苏云云更好的生活。
在医院看到苏云云实在是意料之外，她去医院做什么呢？她也没生病没受伤呀！是给家人看病买药吗？还是说是给他看病才来医院呢？
韩森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可等他从医院出来时，心若冷灰，医生说他的肩膀上的伤在医术先进的军区医院都束手无策，那么在这小小的县医院自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给他开一些消炎止痛的药，聊胜于无。
这个答案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又心存侥幸呢？韩森心里越加的沉寂。
但是想起苏云云，他沉寂的心有了一丝鲜活气儿，何必心伤呢，他是军人，面对困难从不言苦，相信自己即使肩膀废了，照样能让苏云云过上好日子。
他脚步坚定的去供销社买了一瓶雪花膏，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计划等回去送给苏云云。
其实镇上供销社有卖雪花膏，但是他不方便去买，毕竟她的三哥在那上班，而且时有村民去买东西，如果被家人知道自己去供销社买东西，就会知道他还有钱，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自己脱离韩家的计划肯定会受影响。
想到苏云云经常给他送吃的喝的，自己却什么也没送给她，口袋里的雪花膏便沉甸甸的。
回去就找机会送给她，不能让她单方面的付出，要让她知道自己也是很在乎她！
双向奔赴才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