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疆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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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个孩子都已熟睡。叶全趁着夜色偷偷潜回了长平王府。以叶全的修为,普通御林军士卒是发现不了他的踪迹的。叶全见世子的屋子还掌着灯,便敲门进去了。世子和老王爷都在屋中,世子一看是叶全,忙问道:“全叔,你怎么回来了?多危险!云海和肖晓呢?”
叶全缓缓地关上了房门,又轻轻的坐了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说道:“王爷和世子爷放心,二公子和肖晓在城郊的一个小客栈,都很安全。王爷,世子爷,可知因为何事围了我们王府?”
长平世子摇头无奈道:“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沉默了一阵后,叶全说道:“我带王爷和世子爷先离开王府吧?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老王爷不计思索的挥挥手说道:“不行,我哪都不会去的。长平王府向来行得正坐得端,现在逃走的话,反而坐实了罪名。”
世子说道:“父王所说在理,目前只有静观其变了。”
老王爷又对叶全说道:“你还是回到云海身边吧,照顾好他!”叶全没有办法,只从府中带了些银钱出来,就匆匆地回到了城郊客栈。
次日,刑部大堂之上,大理寺卿肖有志和刑部尚书陈康正中端坐。天圣帝似乎觉得不放心,临时又派了司礼监大太监刘公公堂上旁听。陈康和春桃昨晚的会见,使得今日的堂审变成了走过场般失去了意义。尽管如此,刘公公的突然旁听还是使得二人有些惴惴不安。肖陈二人首先传唤了那晚发现春桃的小太监和一些其他人证,又将物证雷公藤的汁液当场让御医验了验,一切都如那晚所说一模一样。
紧接着就是提审主犯春桃。陈尚书说道:“春桃,将那日之事仔仔细细讲与本官。如有虚言,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春桃面无表情的将那套言语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一口咬定就是长平世子指使她给皇后下的药。
肖有志怒喝道:“犯妇春桃,长平老王爷乃是当今陛下的兄长,兄弟感情甚好。长平世子为人宽厚,京城上下皆有口碑。长平王府有何理由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春桃冷笑道:“东宫无主,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陈康暴怒道:“大胆!口吐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来人!给我用刑!”
一炷香过后,可想而知,春桃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再次被架到了堂上。陈康再次开口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谁指使你迫害皇后娘娘的?”
春桃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张开了嘴巴说道:“长平世子,别无他人。”说完就昏死过去了。
记录官拿起春桃的手,狠狠地在口供上按上了手印,然后呈给了二位大人。肖陈二人看过口供后,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刘公公也顺势起身离座,和二位大人告辞后,回宫里复命去了。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理所当然。
荆州望佛山的陡峭,远近闻名。不仅是大众百姓,就连普通武夫都难以攀爬。在望佛山连绵起伏的众多山峰中,立剑峰是最高的一个,显得十分鹤立鸡群。立剑峰之险,顾名思义,就像立着的宝剑一样陡峭。在立剑峰悬崖的侧壁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山洞,里面大洞小洞环环相扣,好似一座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地下宫殿。南疆剑林的总堂就坐落于此。
身为武林十大宗门之一,南疆剑林在大辽国南方的势力十分庞大,在很多州县都有分堂。不仅如此,剑林所到之处,皆开设武馆,广收门徒。时至今日,剑林门下弟子少说也有万余。剑林宗主独孤志远乃是旧南诏国皇族,十年前就已是通玄境。虽说这十年,独孤志远从未与人交过手,但是据说已经摸到了天人境的门槛。
正午时分,太阳当空,山上的花花草草们都沐浴在阳光之中。然而在剑林总堂的漆黑山洞里,宗主独孤志远却向另一个姓独孤的人缓缓下跪。此人正是旧南诏国皇子,独孤宏。自从旧南诏国覆灭,独孤宏侥幸逃脱,就来到了这立剑峰藏身,一晃已经十多年了。当年逃走之时,还是二十多岁的血气少年,如今虽已年近半百,但复国初心从未改变。
独孤志远缓缓跪下,对独孤宏说道:“禀告主上,婉儿已经动手了!”独孤志远所说的婉儿,就是化名春桃的李小婉,也是旧南诏国遗孤,父母亲人都已死在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中,是由独孤志远抚养长大的。独孤志远接着说道:“婉儿动手的时机掌握的很好,趁着长平王父子都在京中,可以一网打尽,不给他们回旋之余地。”
独孤宏缓缓起身说道:“我苦心经营十几年,好戏终于开场了。我们第一步似乎进行的很顺利啊!”独孤宏又问道:“无心那孩子怎么样了?”
独孤无心也是旧南诏国皇族,今年十二岁,是独孤志远的关门弟子。一说到独孤无心的情况,独孤志远骄傲地说道:“回主上,无心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先天剑坯,我定会全力栽培。如不出我所料,无心八年内有望一品境界,十年内破通玄境,二十年内有望成就陆地神仙!”
独孤宏满意地点点头,十分感慨的说了一句:“希望我还能看得到!”
独孤宏缓缓地走出了山洞,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他仰起了头,闭上了眼,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养心殿中,天圣帝坐在摇椅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天圣帝最近茶饭不思,憔悴了许多。皇后看着天圣帝的身体日渐衰弱,甚至有些后悔做过的这些事情。
天圣帝不止一次的想召见长平老王爷,兄弟两个当面对峙把话说清楚。但是每次有此想法后,瞬间都放弃了。并非天圣帝无情,见了以后又能如何?难道会因为老王爷的当面否认就一概既往不咎了?
毕竟天圣帝继位十几年,一直没有嫡子。虽然天圣帝嘴上不说,但是在天圣帝心中,此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真要见面,恐怕只会乱了心智,对弄清事实真相毫无益处。
此时,小太监快步走进养心殿,跪地说道:“启禀陛下,长乐王求见。”
长乐王名为叶洪乐,是天圣帝兄弟三个中最小的一个,年仅26岁。叶洪乐基本不理朝中政事,先帝此名号长乐,就是希望这个小儿子能富贵一世,享乐一生。叶洪乐也不负众望,天性好吃好玩,身材虽然不如礼部侍郎蒋晨那样臃肿,但也不遑多让了。长乐王玩到22岁才娶妻生子,世子名为叶安胜,今年四岁,倒是一个机灵乖巧的小孩儿。
天圣帝考虑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长乐王迈着大步,气喘吁吁的走进了养心殿。人还未到,声如洪钟的大嗓门已经在殿内响起来了:“二哥,为什么要派人把大哥家府邸给围了?究竟发生何事了?”长乐王自小就称呼两位哥哥为大哥二哥,至今也未改口,天圣帝也从来未跟他计较过。
天圣帝不愿再提及此事,便示意身旁的张皇后将事情经过说与长乐王。听完长乐王大惊道:“二哥,此等事你也相信!”
天圣帝缓缓抬起眼皮,无奈的说道:“三弟啊,朕也不愿相信此事。但如今堂审已过,朕还专门派了信得过的人前去旁听,人证物证具在。哎!朕现在也有些吃不准了。”
好一阵子,兄弟二人相对无言。长乐王不知如何为长平王开脱,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不管有什么证据,反正我是不信大哥会做出此等事的!”
天圣帝本就不愿提起此事,被他这么一搅,心情更加烦躁,不耐烦地说道:“此事目前就你一人知道,不可说与旁人,这是旨意!没啥事你就回去吧!别在这烦朕了!”
长乐王应了声诺,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不情愿的出了养心殿。
自从春桃被擒之后,张首辅为了避嫌,就没有来过正阳宫。但是最近,庭审已过,还是不见天圣帝动手,张首辅实在忍不住了,来到正阳宫与皇后商议。屏退左右后,张首辅连忙问道:“陛下这几日如何?为何迟迟不见对长平王府动手?”
皇后有些幽怨的说道:“哥哥还说呢,陛下最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身体都要熬垮了。我都后悔和哥哥行此不义之事了。”
张首辅连忙说道:“娘娘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功亏一篑啊!”
张首辅思虑了一阵说道:“看来还是需要给陛下添一把柴呀!”
当晚午夜,张首辅的会客厅里再次迎来了那位楼兰阁的黑衣女蒙面人。张首辅拱手道:“上次的事情,有劳贵帮了。当下还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可能需要柳姑娘你亲自跑一趟了。”这个女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新晋的京城花魁,柳如烟,同时也是楼兰阁的天字一号杀手!
柳如烟先是惊讶于张首辅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后很快又释然了。她缓缓地摘下面罩,露出了那张绝美精致的面庞,微笑着给张首辅施了一个万福说道:“小女子柳如烟,见过首辅大人。”不再故意压低嗓音的柳如烟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悦耳。她接着笑道:“首辅大人果然好手段,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张首辅虽然已是一把年纪,但也难以抵挡柳如烟倾国倾城的容颜。首辅大人赶忙避开柳如烟的眼神,笑道:“柳姑娘果然绝代风华,当的上花魁之称。”
柳如烟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张首辅接着说道:“既然已经摘了面具了,那姑娘就请坐下喝一杯茶吧。”
张首辅给柳如烟倒了一杯茶,说道:“姑娘可能不知,我不仅是中书令,内阁首辅,我还身兼多个职务。绣衣卫指挥使就是其中之一。否则,我怎么能联络上远在西域的楼兰阁?”张首辅所说的绣衣卫,是大辽王朝一个庞大的谍报组织,对内负责监视朝臣的举动,对外负责打探各国情报。
张首辅不急不缓的接着说道:“我还知道柳姑娘你原叫刘燕,进京后化名柳如烟,乃是燕州人士,自小父母双亡,后被人贩子卖到了西域,机缘巧合下被楼兰阁主贾夫人收养并传你本领。是也不是?”
“首辅大人调查我?”柳如烟不悦的说道。
“柳姑娘别急,调查嘛,肯定是需要调查的。如果连合作之人的底细都不知道,那我岂不是白干了这么多年的内阁首辅。但是恐怕有一事姑娘还不知道,那就是你的双亲可能并没有死。”
柳如烟大惊,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张首辅一脸真诚的说道:“我们目前调查的结果确实如此,但也仅是可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如有消息,定会让柳姑娘知晓。”
柳如烟的内心泛起了巨大的波澜,表面却强装镇静,慢慢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张首辅想让小女子做何事?”
张首辅指着旁边放着的一袋子雷公藤道:“这有一物,需要姑娘趁着夜色偷偷放进长平王府,并找一隐秘处把它藏起来。”
“首辅大人可否告知小女子,具体发生了何事?”柳如烟好奇的问道。
“相信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仅需你将此物藏于王府即可,对你来说并不难。”张首辅答道。
柳如烟告辞走出房间。她不知道的是,首辅让她去陷害的,正是让她一见误终身的长平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