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它们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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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慕一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上玄也把火全灭了，却迟迟没有过来找她，肯定是被不得已的事情绊住了脚。
思及此，赶紧联系了上玄。
“阿玄，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主人，你要不还是过来一趟吧，我嘴笨，一时半会儿怕是哄不好这个伤心欲绝的小萝卜了。”
从上玄回答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的无措和煎熬，想必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还好，不是遇到了危险，其他的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过去看看就是了。
只是……小萝卜？
他说的是阿圆，莫非他受伤了？
“慕一，你感觉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快下来我们看看。”
看见钟离慕一立于空中没动，溪吾担心她会不会是受伤了，忍不住喊她。
精神师之间的战斗，他们插不了手，也不知道钟离慕一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没事，刚刚阿玄说他那边需要我过去一趟，好像和阿圆有关。”
“阿圆？”
溪吾这才想起来，一直没看到阿圆，之前他们被困住了，也没办法去找他。
“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好。”
这里有墨越在，也不用担心神族还有没清理干净的余孽，而且她已经检查过了，万重山外方圆百里内都没人。
钟离慕一和溪吾也不敢耽搁，快速赶到了上玄所在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他们，坐在焦黑石块上的阿圆。
他头顶的叶片被烤糊了，全身被烟熏得漆黑，只有一双眸子还能看见点儿白色。
“阿圆，你受伤了吗？”
“呜呜呜~”
阿圆转身抱住钟离慕一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很伤心，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可怜。
“不哭不哭，你这是怎么了？”
钟离慕一柔声询问，同时伸出手，准备去摸摸阿圆的脑袋，以示安抚之意。
“你看啊！我的山都没有了，那可是万重山啊！一座都不剩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呜呜呜——”
“呃……”
拉长的呜咽声惊得钟离慕一僵住了手，久久无法落下。
看着呼吸愈发急促，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的阿圆，她很想告诉他，“混蛋”就在你面前，你还抱着她的大腿。
但，这是可以说的吗？
阿圆的山本来还剩几座的，最后反攻的时候被钟离慕一彻底碾碎了。
她没注意收着力。
溪吾和阿玄明显也想到了“罪魁祸首”是谁，虽说并非全是她干的，起码也是半个“罪魁祸首”，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钟离慕一原本想伸去摸阿圆脑袋的手尴尬地缩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阿圆不知道这些，还在埋头痛哭。
“你说怎么办啊？我是万重山的山灵，它们就是我的家，现在它们都没有了，我还算什么山灵啊？”
“火烧已经很惨了，但是只要我还在，就可以把它们修复好的，只不过是时间长一点而已，这又没什么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是……可是……”
阿圆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肿得像两个红色的水晶球，让人不忍直视。
“它们没有了，一点儿都没有了，全部变成灰了，我没有家了，大家都没有家了，我要怎么办……”
上玄很想安慰阿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说的他适才全部都说过了，根本就没有作用，反而让他越哭越伤心。
“主人，我过来的时候阿圆在灭火，自己都怕得要死，还是拿着一根树枝，闭紧眼睛，胡乱地拍打着，手里的树枝被烧光了都不知道。”
“我把火灭了之后他很开心，说修一修就好了，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干的，这次严重一点儿也没关系。”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呢，你和神族的那个就打起来了，阿圆想留下一座山，没想到一个小土坡都没剩下。”
钟离慕一看着阿圆的眼睛，还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一股脑全招了。
她也不是怕阿圆对自己怎么样，只是怕他承受不住，万重山毁在敌人手里和毁在自己人手里，是两码事。
“阿圆，对不起啊，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混蛋，万重山是被我毁掉的。”
阿圆怔住了，哭声戛然而止，流下来的鼻涕也忘了吸回去。
溪吾也害怕阿圆伤心过度，急忙在一旁解释道：
“阿圆，慕一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是为了救大家，和神族对战的时候不小心才……而且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还有那个神族，不过他已经死了。”
精神力会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阿圆，战争哪有不损失一些东西的，只要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家，你不要怪慕一，要怪就怪我吧。”
阿圆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使劲儿在钟离慕一衣裙上擦了一把鼻涕。
“……”
“我哭是因为万重山没有了感到伤心，跟是谁毁掉的没有关系，所以我不怪你，谢谢你救了大家。”
要不是湿了一片的衣裙上那绺晶莹剔透的鼻涕，钟离慕一险些就相信了。
“你身为山灵，如今万重山没有了，你……会怎么样啊？”
这才是钟离慕一和溪吾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万一……可如何是好？
“不会怎么样啊，会比以前虚弱一点，倒也没什么大事。”
“当真？”
“当然是真的啊！”
阿圆肯定地点了点头：
“自从修炼成为山灵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脱离了万重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受万重山的约束。”
“现在万重山没有了，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力量来源，并不会随着万重山的毁灭而消散，我还可以吸收仙气来修炼。”
“你没事就好。”
“我有事啊，为了扑火，我手都快轮冒烟了，走不了路咯~”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钟离慕一。
“我抱你吧。”
钟离慕一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抱起阿圆，替他擦去未干的泪痕。
“看在你这么殷勤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反正都已经没了，即便知道这个结果，你也避免不了。”
“和神族的事情结束过后，大家还可以找个新的地方住，换个不一样的环境，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嗯，你说得对。”
不管阿圆说什么，钟离慕一和溪吾都在点头附和。
阿圆甩了一下焦黄的叶片：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