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悠悠和野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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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数学课下课后,白染背上小水壶,再戴上大草帽线手套,取了自己的农具后,就开始了面朝黑土,背朝天的辛勤劳作中。
摘着豆角,白染的汗珠子从脸颊顺着下巴脖子往领子里钻。
恨不得汗珠子摔地上分八瓣。
这个时候,白染就想起来那些现代的农业设备,觉得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曾经,她觉得洗衣机才是解放了人类,但是现在她想说no,农业的机器才是。
忙碌了两节课,白染和伍楠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恢复体力。
“好想吃冰棍儿,但是咱们学校附近咋没杂货铺呢?”白染抱怨学校附近连卖冷饮的地方都没有,不像后世那么方便。
“咱们学校附近有第二百货商店,但是没冰棍,要不买瓶啤酒喝吧?”伍楠眼睛亮晶晶的提议道。
“你有票?”白染有些惊讶,酒票可是特批票,大姨是咋搞到的?
“嗯,我妈给的,她新收的徒弟送的。”伍楠从一个补丁摞补丁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沓子钱票,面额都不大,但是数量可观。
“那你拿票,我拿钱,咱们俩去买啤酒去。你能卖给我一张啤酒票吗,我想给我爸也买一瓶啤酒。”白染想到前两天老爹看见自己拿奶回家时,被猜成啤酒,肯定是馋酒了。
“你爸是我小姨夫,啥买不买的,这票我也用不完,咱小孩喝一点酒就得了,天天喝那不成酒蒙子了。”伍楠挎着白染的胳膊,拉着她去了第二供销社。
酒品区的售货员看见伍楠来了就笑着打招呼:“小楠来了,咋这两天不来大舅妈这里玩儿?”
“大舅妈这是为人民服务,我咋能影响你上进?”说着拿出白染事先给她的钱,和预备的酒票:“大舅妈,我要三瓶啤酒。”
“呦,票咋搞来的,盼章能耐啊。你等着,大舅妈去后面给你拿一早上就开始拔着的啤酒,冰拔凉的,拿回去喝正好。”
伍楠的大舅妈张晓慧是她妈堂哥的老婆,平常见人就笑,是个爽利人。
拿啤酒的张晓慧在心里感叹,这隔房的小姑子也是个能耐人,离婚带着闺女回娘家,邻里邻居说的那叫一个难听。
后来进了国营饭店,成了大师傅,现在连这特批的票都能搞到手,这女人就得这么活,啥时候活的都是一口气。
至于这票是咋弄来的,张晓慧好奇,但是也不想打听,咋就那么讨人厌呢,别人家啥事都非得知道,做人,就得懂分寸。
“你拿住了,别把瓶子打了,喝完后把瓶子给我送回来知道不,还能退钱。”张晓慧看着白染和伍楠往外走,在后面嘱咐着。
“知道啦!大舅妈,有空来家里玩噢~”
看着这熟悉的冰城啤酒,还没喝,白染就能想象到它滑入喉管透心凉的感觉了。
两个人拿一瓶啤酒分装到各自的小水壶里,然后分道扬镳了。
白染把两瓶啤酒,还有那个空啤酒瓶放在自己的书包里,十多分钟后走回了家。
这会儿正赶上白近玮在做午饭,苏落月喂鸡。
以前家里想养猪的,反正苏落月上工割猪草,顺便就能把家里的猪食解决了。
但是苏落月提出,她管猪的口粮,那猪的四分之三都得归她。
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爸妈,我回来了!”白染把书包放回屋,出来洗手就开始帮着打下手。
锅里炖的豆角,呼的苞米,没啥要干的活了,再洗点蘸酱菜就行。
二十多分钟后,一家人开饭,白染用筷子插了一跟玉米棒子咔咔咔的啃。
这会儿的玉米很嫩,甜滋滋的,水分很足,珍惜这段时间,过段时间就是粘玉米,水分没那么多但也好吃,等再过段时间就老了,啃起来塞牙。
一家人正吃着饭,饭桌上的王大花丢出了一个消息。
“今早老三提醒的对,小阳也到了相看的年纪,我已经托人找合适的人家了,几天老大媳妇就别上工了,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小阳也在家里捂捂,捂白点。”
白小阳今年快满20周岁了,按照虚岁算都21了,早该相看了,但因为家里的钱一直不凑手就耽误了。
要说家里一点钱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白小阳是长孙,老两口自然想把喜事办的漂漂亮亮的,找个条件好的孙媳妇,所以自然得多准备一点,多存点钱贴补。
白近玮低下头撇撇嘴,这才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亲儿子,自己是捡的吧。
当年要不是有苏落月追求他,他就真有可能和村里的李寡妇过日子,养别人儿子了。
为啥要给白近玮许配李寡妇,因为李寡妇放出话只要和她结婚,她就孝敬二老五十块钱。
就算是男女对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年纪大还脾气不好乱搞男女关系的老鳏夫吧。
白近玮可是见过有好几次李寡妇和不同的男人钻苞米地,每次的男人都不一样。
谁和她结婚,那不就得戴上各种款式的绿帽子了吗?
那时候的苏落月,就是解救白近玮于水火之中的女神。
苏落月放话,要是阻止白近玮和她好,她就去市里举报老白家一家,是封建残余,违背子女意愿搞包办婚姻。
老白家拿这俩人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这也幸亏了大队长韩建业是个公道人,不偏帮村里人,要不然老白家根本不会吃这一套。
吃完午饭,一家三口回屋后,白染掏出来两瓶啤酒。
“哪儿来的?”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我大姨徒弟给的票,楠楠送了我两张,没要我钱。”
白近玮拿了自己和媳妇的搪瓷缸子,用凳子起开一瓶啤酒倒了进去。
“闺女,来点不?”白近玮晃着酒瓶问。
“不了,我回家的路上喝了半瓶,我现在喝奶就行。”
一家人咕咚咕咚的喝着\\\饮料\\\觉得舒坦极了。
下午,白染在家里闲着没事,背着小筐和亲妈一起去上工。
她就是去玩的,看见有啥好吃的带回家。
不止白染,还有个叫赵胜男的小姑娘也跟着表姐上工了。
“那你咋来了呢?不去上学呀?”
赵胜男开心的说:“上学有啥好玩的,我不想去,可算我爹同意了,我终于能上工挣工分养活自己了!”
白染:这……和我以前的想法,如出一辙。
大家都在割猪草的时候,白染看见了一些悠悠(龙葵果实),立马就往自己的筐里摘。
等大家发现这里的时候,白染已经都快摘干净了。
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谁摘到是谁的凭自己个的本事,要是真搞平均分配,那大队里得天天打架。
摘完小半筐的悠悠后,白染的自信心膨胀了,开始搜寻她心心念念的树莓。
结果,树莓没看见,倒是看见了冒着红尖尖的野草莓,这都七月份了,估计这野草莓是今年最后一批了。
想到那酸酸甜甜香气十足的味道,白染不自觉的咽口水。
然后悄咪咪的往筐里摘。
不多大一会,这一片都被收割干净,筐里也是满满登登。
“妈,我先回家一趟,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苏落月看白染那小模样就知道采到好东西了,摆摆手说:“回去吧,一会也别来了,干活挺累的,你去给你爸泡壶茶晾晾送地里去。”
既然都已经收货满满了,就别来这山上陪自己了,虫子这么多,万一被咬了又得心疼。
白染点点头,觉得已经收获满满,这些水果再加上昨个爸买的苹果够一家三口可劲吃两三天。
确实来不来山上都行了,还是给爸送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