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孩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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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啊，还在恨我吗？
恨我利用你的无知，得知你的真名，将你拖入深渊吗？
恨我曾经将你完整的双翼挖去，无法振翼高飞吗？
恨我曾经将你包庇的敌人抹杀，亲手喂你，他们尚未冷却的「美梦」吗？
恨我曾经对你无休止的囚禁，成为一只断翼的笼中鸟吗？
恨我曾经派你去杀死那些曾和你有过些许友谊的敌人，亲自用手掏空她们的心脏吗？
恨我将你们一族奴役，榨干你们一族特有的好斗嗜杀的本性吗？
……
哼哼哼……
是的……没错！
就是这样的表情！
无休止的恨，再到无休止的惧！！！
没人告诉你吗，我的孩子？
你那稚嫩俊美的表情，不适合露出杀戮，其实我更愿意你露出让我神魂颠倒的恨，以及恐惧！
不过，你们夜叉一族，明明血脉是如此扭曲。
但诞生初的灵魂，却是比真正的玉还要纯净。
尤其是你，我的孩子！
你的天赋，你的容貌，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代表了你们杀戮一族的顶尖！
我虽为神明，但见到你的一瞬间……
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我要将你，堕入我的怀里！
感受我这窒息的掌控……
我会将以人类母亲的方法告诉你，我的理念。
看吧，我的孩子。看这无畏的英雄被恐惧啃啮，无私的王者卑躬屈膝。
看呀，我的孩子。看那立下海誓山盟的情人，如何被背叛和谎言折磨。
看呐，我的孩子。看你这双比明玉还白的手，是如何掠夺别人的幸福。
……
告诉我，我的孩子，你的颤抖的手是在喜悦吗？！
告诉我，我的孩子，你落泪的脸颊是在欢庆吗？！
告诉我，我的孩子，你咽下「美梦」是甜蜜吗？！
我教育你，我的孩子，疼痛是你的快感，锁链刺穿你的躯体，扯动你的血肉，是我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教育你，我的孩子，囚笼是你的自由，羽翼的自由会扭曲你的灵魂，扯碎翅膀，是我对你自由的呵护！
我教育你，我的孩子，「美梦」是你的食粮，腥甜的滋味会让你在地狱和天堂之间徘徊，是我给你的战利品！
这提瓦特还有谁会这么对待你？
这提瓦特还有谁会这么器重你？
这提瓦特还有谁会这么……
爱——你——
……
梦的碎片重新组合。
是美是恶都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
“我的孩子……”
“我回来了。”
黑暗里，少年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千年来无论身处什么样的险境，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他的心从未如此强烈……
恐惧……
这个本不可能出现在夜叉中的情绪，如同滋生的黑暗，将他的一切都吞噬。
“不欢迎我吗？”
眼前那个梦之魔神的另一个自己，少年的身材也逐渐变化……
血色的的衣裙如同她那扭曲的理念，明澈看穿人心的美眸中透露的是肆无忌惮的贪恋。
和梦一样的梦幻色彩的眼睛，在少年眼里只有疯狂与压抑。
最后，少年面前，出现的是刻在记忆中忘之不去的高挑身影。
如同被毒药浸染的玫瑰，神装下的她，勾人心魄，如魔鬼一般的身材，可倾国倾城的面容却是如此神性，知性。
她赤足而来，少年想后退，可是恐惧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我的孩子，千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小小一只呢……”
微微倾身，胸前那抹白艳呼之欲出。
玉指挑起少年的下巴，话语间如同少女怀春般的感叹。
“我还以为你会成长到和那岩之神那般令人心生臣服的地步……”
“是我千年前对你的囚笼，对你的教育……导致你的身体进入不可逆转的损伤吗？”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流汗呢？你们夜叉一族的汗对我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呢，蕴含的仇恨恐惧愤怒……让我上瘾呢！”
她伸出一指，勾勒少年那无可挑剔的脸颊，沿着下流的汗迹轻轻一抹。
眼眸如春，将那手上的液体往自身娇唇中一送。
“嘶溜……嗯哼，真是久违的滋味呢。”
“离…离我远点！……”
终于，少年心里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他向那女人发出饱含恐惧与愤怒的攻击。
刺啦——
被女人被贯穿的胸膛如同镜子碎裂。
最后，整个人都化作无数碎片掉在地面上。
呼……
少年颤抖地呼吸着。
可是，下一秒——
“我的孩子，我叫你杀敌的手段不适合用在你的母亲上呢……”
肩上突然感到一丝沉重，耳畔，是她那魅语柔言。
“「魈」……这是那个岩神赐予你的名字吗，我的孩子。”
“哼哼……千年过去，就连真名都不愿告知别人吗？我知晓你的真名，利用「梦」来奴役你……可不代表别的魔神知道你的名字就会和我一样呢？”
她贴着少年脖颈，如同变态一样不断索取他身上一切的气味体温。
“我的孩子，正如人类的母与子。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从来都是我呀！”
在少年背后的她将少年紧紧抱住，哪怕自己身上的柔软被挤压，哪怕少年感到窒息。
在少年疼痛与失去意识的交界处，她轻咬少年的耳垂，期间不小心咬湿了他的一缕发丝。
她带着温和地低喃：
“该睡觉了，我的孩子，让你的母亲，替你见一见外面的景色了……”
她那温和的表情在少年无力地陷入黑暗沉睡后消失。
“正如我的理念……我的孩子。”
“崛起的败者向实力不再的胜者发起的复仇……”
“也是我追逐的欢愉。”
强烈的扭曲的杀意爆发，利用千年积攒的魔神残渣，滋养自己在死亡前藏在孩子核心最深处的权能……
败者，也能在无数败者的破碎神格下，再度重生。
……
“嗯……没想到，你这疯女人倒是藏得很深呢。”
被云雾包围的男人看着这逐渐主导少年身体的意识，语气显得耐人寻味。
“你……是……雾之魔神？”
“少年”睁开眼，和方才凌冽的气势不同，平静中又藏着一丝忌惮。
和自己借用权能找将孩子体内积攒的魔神残渣拼接成的意识神格不同，眼前这个完完全全只是被那杀神一枪镇压的魔神不同。
“……倒是和魔神战争前的梦之魔神大相径庭了。”
“……”
她表情微皱，然后身体变化成自己的模样。
“掩耳盗铃吗……在我眼中，你那侵占的夜叉的身体，我一览无余呢。”
那男人依旧有恃无恐。
“你将我的孩子引导……把我唤出来……”
“是想做什么？”
她知道眼前这魔神，一定是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否则，与其让她复活，祂还不如将自己的孩子连同身上的魔神残渣一并吞并。
那样做的代价是失去理智，但得到的是力量再一次增强。
并且，缩小与那饱经6000余年磨损的最强杀神的差距。
“很简单……复仇啊。”
男人寥寥一句，接着这浓烈的雾气沸腾爆发。
可怕的怨气，以及不甘如同潮水扩散。
“他妈老子千年前苟得好好的，在沉玉谷偷偷吸收那个原本的神明散落的神格碎片，那杀神感应到我，二话不说就一枪把我钉死在这里！！！”
“要不是老子命硬，早就被那杀神给一枪戳爆了！”
“你踏马知道多憋屈吗？啊！！！”
就连祂的封印都开始动摇。
“……”
“额呵呵呵——”
闻言，她先是沉默，然后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的花枝乱颤，在男人面前很是刺耳。
“妄图在魔神战争中苟且……只会比参与战争的下场更惨呢。”
“看样子……和我一样，你也是祂的败者呢……”
“不过你天真以为，就凭我们两个就能打败祂？哪怕祂现在实力暴跌？”
败者永远是败者，神明之间也有差距。
在祂们面前，那个杀神如同高山一样，难以仰望。
曾经的杀神是有多么强……
一对一，那杀神一枪秒了。
二对一，那杀神两枪秒了。
三对一，那杀神绰绰有余。
四对一，那杀神稍许认真。
五对一，那杀神优势在祂。
……
哪怕如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杀神实力已经降低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
万一现在的祂还是能一对一碾压呢？
有权能，是神明不代表实力像那杀神一样变态啊。
攻防天下无双，只要在陆地上，祂爆发权能，那能让凝固的千山万壑如海啸狂暴翻涌的力量足以消灭陆地上的一切生命。
若非这陆地上的万千孱弱生灵，花草树木……以及攻击下的土地会被饱含岩元素以及法则污染难以让生灵生存，那杀神怕不是一己之力把全提瓦特都给弄得面目全非！
只有海上的那些家伙才能占一点便宜。
但，怎样都打败不了祂，就从祂保护的，结盟的，在敌人看来很是轻松的软肋中进攻。
对他无效的权能，对他无用的力量，可以用在祂的战友，祂的盟友，祂的子民上——
魔神战争本质上是天空对诸魔神的屠杀！
“正面进攻……怎么可能正面进攻！！如今身为七执政的祂，受那信仰加成……怎么可能被击垮！”
“所以……摧毁祂的国度，摧毁祂拥有的一切，杀光祂那些死去的战友盟友拼尽全力保护的子民……”
“老子就不信祂历经6000余年的心还这么坚如磐石！”
“……”听到祂的话，她沉默了片刻。
“怎么，你不想复仇么？！这璃月境内，到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败者，磨损下，和我一样，只想着对祂的复仇！！”
“已经有人……开始这计划了！！！”
“祂不是摧毁了你的一切吗？击碎了你的美梦吗！！！”
“所以，一起？？！”
男人向她发出了邀请。
见状，她沉默了片刻。
作为「梦」之权能的她，早就体会梦里那种仇恨愤怒不甘的滋味，所以没有过多被这磨损以及残渣附着的阴暗意志所动摇。
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
复仇，失败者向胜利者的复仇，不就正合她的口味吗？！！
只见她甜甜一笑。
“我会让我的孩子亲自挖掘品尝祂的「美梦」的。”
话语后，是无尽的疯狂。
“很好……这么说定了。”
男人语气有些愉悦，然后这空间所有的雾气全部回归到这个封印的缺口体内。
“将我放出来……杀光这沉玉谷的——”
忽然，一道让她娇躯一颤的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咳咳——”
第三者的声音在她耳中如同梦魇。
“谁！！！”
将梦境的权能发挥到极致，形成一个巨大的领域充斥这数百米的空间。
一旦进入，便会被坠入永无止境的梦境里。
“派蒙……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