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崛起之卷 第五章：亏钱事小,面子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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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舰名：象牙塔号
船长：阿杰利斯
日期：圣历496年，同阿卡德历3691年，夏一月
始发地：克里阿尼斯城东部港口
目的地：北德纳司港
途经地：阿尔杜克镇
船员与乘客情况：
船员定编20人，实习成员1人。船上载客41人，乘客整体状态良好，除部分客人反映燕麦饼干受潮外，暂无其他投诉。已安排厨房检查食品储存情况，并更换了部分受潮物资，确保后续饮食质量。
新船员布罗比，19岁，职位为副瞭望手，目前由老船员老马负责带教。布罗比工作态度积极，学习能力较强，与老马的配合也十分默契。老马对这位新徒弟赞不绝口，甚至破天荒地以“收了新徒弟”为由，请全船人员喝了一杯。这是我与老马共事二十年来首次见到他如此大方，可见他对布罗比的认可。
航行情况：
船况良好，物资充足，仓内货物检查无误。航行至今，天气平稳，风向有利，未遭遇异常海况。根据当前航速和航线推算，预计三天后抵达安杜科森林西面的阿尔杜克镇。
昨晚瞭望台报告称，西北方向出现了一群海豚，伴随船舰游弋了近半小时。这一景象让乘客们颇为兴奋，尤其是几位来自内陆的旅客，纷纷表示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海豚。这种小小的惊喜为航行增添了不少乐趣。
其他记录：
船员状态：全体船员士气高涨，工作井然有序。新人的加入为团队注入了活力，老船员们也表现得更加积极。
乘客活动：部分乘客组织了小型音乐会，在甲板上演奏了几首流行民谣，吸引了众多听众。这种自发的娱乐活动有助于缓解长途航行的单调。
航行安全：已安排值班人员加强夜间巡逻，确保航行安全。同时，瞭望台继续保持高频率观察，以防突发情况。
结语：此次航行至今一切顺利，船员与乘客相处融洽，航行计划也在稳步推进。愿风暴之神德米特里继续庇佑我们，愿此次航行圆满成功。
——阿杰利斯，象牙塔号船长
船长室里，阿杰利斯船长正坐在他那张略显陈旧的办公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羽毛笔，专注地书写着航海日志。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他的桌面上，映出他略显沧桑的面容。他的胡须浓密而整齐，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智慧。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轻轻放下笔，正准备伸个懒腰，忽然听见船长室的木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阿杰利斯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浑厚的嗓音邀请来者。
门缓缓打开，瞭望员老马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动作显得有些踌躇，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鼻涕”的水手，阿杰利斯不太记得他的名字，反正大家都这么称呼他。鼻涕的鼻下总是挂着一抹不明的液体，时不时用手背擦去，看得人直皱眉头。
“船长，哎……”老马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阿杰利斯眉头一挑，心中暗自猜测。上一次见到老马这种表情，还是在船舶靠岸的时候，老马在港口的酒馆里输掉了全部家当，迫于无奈找船长借钱。当时阿杰利斯还调侃他是不是连底裤都输掉了。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昨晚老马还在餐厅请大家喝酒，显然手头并不拮据。而且，昨晚饭后是阿杰利斯和其他几个水手玩牌，并没有看到老马参与。
“什么事？别藏着掖着了。”阿杰利斯直截了当地问道。
倒是鼻涕先开口了，他习惯性地用手背擦了擦鼻子，然后说道：“船长，老马被几个小鬼给设计了！”
“小鬼？”阿杰利斯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没错，一大一小，小的那个女孩子，穿着华贵，看上去六七岁，大的那个比较寒酸，看着像是那小姑娘的家仆，大概十七八岁。”鼻涕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阿杰利斯摸了摸鼻前的浓须，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的一幕。那两个孩子确实来过他的船长室，自称迷路了。当时，那个大一点的孩子问东问西，还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显得十分奇怪。而那个小女孩，似乎叫做“多多”。
“嗯，我有印象，前几天他们还自称迷路，然后跑到我船长室里来了，进来以后，那大点的孩子便问东问西，还奇奇怪怪的在我这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小的那个家伙，好像叫做什么多多，对吧？”阿杰利斯回忆道。
老马懊恼地点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两个小鬼。”
阿杰利斯倚靠着船长独享的那张沙发凳，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示意老马继续说下去：“说说看，他们怎么把你坑了。”
老马双手的指头不住地互相绞盘在一起，神情显得既怀疑又焦虑。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号角，我那个号角被他们骗走了。”
“骗走了？他们怎么可以从你手里把那玩意给骗走？”阿杰利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老马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其实，是花了一百欧拉给买走的。”
阿杰利斯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难怪你这家伙昨晚有钱请大家喝酒。”
“对对，昨天下午就是太得意了，想着我也能阔绰一次，所以就请大家喝一杯。”老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悔。
阿杰利斯又摸了摸胡须，问道：“首先，你那用了几十年的号角我们都见过，为什么他们突然花这个高价买下来？”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我越想越不对劲。最近你也知道，黄金航期雾淡风轻，我在桅杆上也可以看到甲板上的情况。以往这个年纪的小孩也就是在甲板上打闹，但是这两个家伙我观察过几次，就像是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昨天中午，新来的领航员，叫什么来着，我的小徒弟，就是顶替上个月摔死的皮尔斯的那个家伙，自己拿了一个号角爬上来接替我。”
鼻涕这个时候贱兮兮的笑着说道：“那小子肯定是不愿意跟你共同一个号角，嫌弃你的口水吧。”
阿杰利斯瞪了一眼鼻涕，示意他闭嘴，让老马继续说下去。
老马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想着也好，我那个破号角挂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洗过，于是这一次就别在腰间下到了甲板上。没想到我刚到，那大一点的臭小子就盯着我的号角，然后走到我面前说想看一看。”
“然后呢？他们就开价一百欧拉买了下来？”阿杰利斯问道。
“我看那小子比较有礼貌，那号角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拿给他看看。结果这小子和那丫头非说这号角像极了他们家大人几年前遗失的。我觉得这两人肯定是看错了，或者根本就是编的鬼话来骗我们，因为自打我上这船的时候，这号角就已经在船上了，对吧？而且随便找一个码头，只要十五慕达就可以买一个新的。于是我就撒了个谎，说这号角是专门请人祈福过的，要卖他们一百。”
阿杰利斯点了点头，说道：“那他们买下，的确是你赚了呀，你怎么会说是被骗呢？”
老马的表情变得更加焦虑，他低声说道：“其实我这个时候，也怀疑，我怀疑我这号角是不是真的是什么宝贝，毕竟咱们接手这条船的时候，它就在了，没人知道它的来历。可是这俩小鬼就开始诈我了，他们说身上没有那么多钱，算了，不买了。我心里想着一百欧拉就这么没了，心里有不甘，还打算松松口，便宜点卖了。没想到有个高个子圣武士听了他们俩人的对话，表示愿意借钱给他们，然后号角就卖给他们了，还立下了字据。”
阿杰利斯眉头紧锁，问道：“为什么说他们使诈？”
鼻涕这个时候又开口说话了：“老大，关键就在这里了。”
老马接道：“昨天晚上我喝舒服了，鼻涕问我怎么突然发财了，我一时没憋住，就把这事情告诉了他。结果鼻涕跟我说，他想起来了，那圣武士跟这俩小鬼是一伙的，最开始那臭小子是昏迷的，还是那大个子圣武士给抱上船的。”
阿杰利斯转向鼻涕，问道：“是这样吗？”
鼻涕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说道：“千真万确！上船的时候就是我给他们带的路。”
阿杰利斯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隐隐感到事情并不简单。他朝着老马说道：“来，把你那立下的字据拿给我看看。”
老马从兜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小心翼翼地递到阿杰利斯手里。
阿杰利斯展开羊皮纸，仔细阅读起来。这是一份购买协议，内容详细，条款清晰，甚至连违约的责任都写得明明白白。阿杰利斯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抬起头，问道：“这个一式两份是什么意思？”
老马立刻解释道：“是那个臭小子提出来的，说一人一份，这样任何一份有遗失或者被篡改，都以另外一份为参考。”
阿杰利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这小子看起来是个行家。”
老马点点头，道：“对，而且就是这小子，拿着号角看了好久，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鼻涕也补充道：“对呀老大，我也看到了，那俩小鬼，这几天把整条船上上下下逛了个遍，还到处去别人客房里搭话聊天，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奇怪得很。”
阿杰利斯听罢，沉默不语。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这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大一点的少年，显然不是普通人。他们不仅对号角感兴趣，还在船上四处打探，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那个圣武士的出现，更是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老马见船长沉默，心中更加不安，哀求道：“老大，别的我不说，我就想知道，那号角到底值多少钱，不然这一百欧拉，我也花的不安心。”
阿杰利斯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一百欧拉是你的？你把船上的重要物件变卖，我还没有责罚你呢。”
老马本意是打算说自己失手把号角掉到了海里，结果经鼻涕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万一将来这号角真是什么宝物，传到了船长的耳朵里，肯定不好交代。索性趁着这帮人还在船上，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他也料到船长会训斥自己一顿，前前后后想了一夜，决定还是来跟船长说明情况。
“都怪我鬼迷心窍，但是老大，趁着人还没下船，东西还在船上，咱们要不要……”老马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杰利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咱们二十年前入了正规军，就再也做不得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不能就这么丢了。”
老马着急道：“难道就这么放他们下船？”
鼻涕也说道：“被人传出去的话，会笑死的吧？”
阿杰利斯站起身来，又摸了摸胡须，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那也没问题，只要不传出去，不就行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显然已经有了计划。老马和鼻涕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阿杰利斯走到舷窗前，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心中暗自盘算着。那两个孩子和那个圣武士，显然不是普通的乘客。他们上船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那个号角。而那个号角，或许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个叫鼻涕的，接下来安排几个人，给我盯紧那三个可疑的家伙。”阿杰利斯转过身，语气平静地说道。
“而老马你，你现在把大副和船医他们两叫过来。”
老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船长室。他心里想着，莫非船长打算明抢，要知道这船上身手最好的家伙，就是大副和船医，特别是阿杰利斯最信赖的副手，他可是会施展三环的法术。
鼻涕也跟在他身后，准备去舱底物色几个闲着没事干的船员，开始监视这几个设计诓骗老马的家伙，临走前还不忘用手背擦了擦鼻子。
阿杰利斯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带着号角轻易离开。一百欧拉事小，但是这号角的秘密，和那几个可疑家伙背后的秘密，更加让自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