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鬼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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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神语者，取“可与神灵交流沟通的人类”之意，可以与守护神对话的他们，也在以某种方式守护着人间万物。
鬼神盯着面前这个女孩儿，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样，她似乎有点儿过分放松了。
除非……
“也、也许你从、从来没有打算……打算成为过叛、叛神，对吗？”
常空眼神中多了些怜悯和同情，她似乎……自始至终只想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妈妈。
面对着鬼神一直波澜不惊的温诺此刻一下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也不想和常空对话了。那勾魂索上“噌”地冒出红色的火光，温诺的表情有些扭曲，那被勾魂索牢牢封住的厉鬼怨气居然又有冒出来的趋势。
鬼神轻轻地鼓掌：“不愧是堪比地级的厉鬼。”
“你们也是混蛋……”温诺紧咬着银牙，看着鬼神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李东龙和路为这俩杂碎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为什么他们反而能在人间逍遥快活，而我！只能成为孤魂野鬼这样的存在，四处东躲西藏，想好好看一眼妈妈都不行！”
“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常空看着这个浑身颤栗的女孩儿，她被机长李东龙和空少路为折磨、凌辱致死的画面历历在目。
温诺是厉鬼，可犯下累累罪行的他们又比厉鬼好到哪里去？
“我是不是早就说过……”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温诺，语气很平静，“我是来帮你的？”
温诺一愣，一时间没明白鬼神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空好像猜到了什么，将右手高高举起：“我、我也要一起来。”
“好。”鬼神嘴角上扬，左手一挥，那温诺身上的勾魂索尽数收回到她身后黑色的卡片中，接着卡片在空中“打了个滚儿”，回到了鬼神手中。
他头微微偏向一旁的常空：“之前有跟你说过……我的鬼神帖和阎罗王的阎罗帖是不一样的，对吧？”
常空依然高高地举着手，轻轻嗯了一声。
只听“哧”的一声，那黑色卡片窜出一道紫金色的火苗，那漆黑的卡片上骤然亮起细小的紫金色纹路，卡片背后的那句“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也融入其中；正当中的“阎”字也在紫金色火焰的作用下，逐渐地成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
鬼神帖！
即便是在地府中，众神也只是闻其声名，从未见过阵容。谁又能料想到，这鬼神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那最为普通不过的阎罗帖呢？
屈指一弹，这还带着火焰余温的黑色卡片来到了温诺面前。
“想守护你妈妈么？”鬼神的语气温柔起来。
温诺看了一眼这明显和之前相比大变样了的卡片，点点头：“想！”
“想守护人间千千万万的生灵吗？”鬼神又突然变得严肃。
万千生灵于我何干？
温诺的眼神有些迷茫，觉得鬼神此刻好像有点儿那个中二大病。
但……这万千生灵是父母、是儿女、是朋友、是兄弟，和自己的妈妈一样，这些情感上的联结好像他们和自己又有了那么点儿关系。
“想！”温诺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起来。
“能忍辱负重，不管外人如何谩骂、误解，都坚定着自己的初心吗？”
温诺好像猜到了一种可能，她没有回答，看着面前这个眼盲的男人，此刻的他身上好像有着说不出来的威严和可靠。
女孩儿含着泪：“我能。”
“很好。”鬼神点点头，“拿好面前的鬼神帖，能蹚得过忘川河，来六天宫找我。”
常空此刻有点儿尴尬，他觉得这里自己好像略显多余。
鬼神转身拍了拍常空的肩膀：“这个交给你练练手，我先带她去把那个机长收了。”
嗯？这个是哪个？
还不等常空想明白，鬼神的导盲杖轻轻叩击地面，他和温诺已然不见了踪迹。
但是自己还在这个黑白灰的世界里，不知道怎么出去，emmm……听鬼神刚刚说，好像叫逆界。
某个瞬间，常空汗毛倒竖，心头强烈地危机感响起。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常空心中默念着《孟子》，全身紧绷，老君炉瞬间进入了高速运转模式。
三秒过后遮幕帘被骤然刮起，一阵阴风略过，停在常空面前，一道黑影缓缓浮现。
虽然是一身笔挺的机组人员制服，但胯下却被一团黑烟缭绕着，显得有些奇怪。
这可能就是自动马赛克吧。常空心想着。
双目凹陷，两颗獠牙冒着闪闪寒光，额头上甚至长出了一对断掉的角，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是人类的模样，但是制服袖口的两条杠，昭示着这人的身份——
空少路为！
常空不敢大意，虽然有着胸口的老君炉，但他深知自己仍然是个菜鸡，刚刚学习完有关的理论课程，正式的修炼、实践都还没开始呢，顶多敢壮着胆子和这厉鬼游魂瞪瞪眼，实力上估计自己是被他完虐的！
不过刚刚炎哥提到了大雷叔……
“那臭婊子去哪了？”路为的声音传来。
常空干笑着：“去、去找阎王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没错。
“放屁！”路为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如何不认得常空，就是他还有一个瞎子，硬生生地破坏了自己对第一目标的计划。
不过……这少年的躯体满是灵气、精气和阳刚之气。
路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即一愣：自己怎么开始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了？
常空心思沉到了谷底，通过老君炉的反应来看，这个空少虽然不比温诺，但比之前和徐万里、蒋晴晴两人碰上的那几个游魂野鬼厉害得多。
练手？一不小心就练死了！！！
“啪！”
常空眨巴眨巴眼睛，面前的路为眼睁睁地给了他自己一个大比兜。
他抬头看了常空一眼，凹陷的眼窝中燃起狂热之色，于是又来了一个狠狠地大比兜。
“是、是不是脑瓜子嗡……啊嗡嗡的？”常空小心翼翼地问道。
“吼……”回应他的是路为嗓子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
常空心中一阵心悸，老君炉中涌出三股暖流，分别流向了大脑和双腿。
他回忆着鬼神脚踏七星的步伐，向左连迈两步，紧接着就地向前翻滚。
果不其然，下一秒路为便化作了阴风，向着常空扑来，一只利爪贴着常空的头皮擦了过去，几缕头发飘飘然掉落下来。
常空捂着自己的头顶，脸上的表情是悲愤交加：你知道头发对一个90后来说多重要吗！
刚刚用阎罗帖的口诀封印了温诺，此刻完全没有再施展一遍的力气了。
或者说他也不敢再冒险使用这法术了，封印完温诺就已经双腿发软，再用一遍恐怕自己的肾气就要亏损了。
常空不做停留，在老君炉的加持下，他发现，用从鬼神那里偷学来的几个步伐竟是完全能应付得了路为。
黑白灰的逆界之中，常空脚踏七星步，已经化作了一道虚影，在道道蚀骨的阴风中来去自如，隐隐地闪烁着银白的星光。
某种奇妙的能量波动从常空的身上散发开来，有老君炉的波动，又有些别的波动。
所谓凌波微步，也不过如……我擦！
常空一步踏出，狠狠地撞在了满是饮料的小推车上，瞬间飞了出去，那小推车也受到了来自常空的一股巨力，宛若火箭发射一般，咕噜噜地滚着奔出了遮幕帘。
“砰！”的一声，常空重重地撞在机舱门上，然后重重地摔下来。
揉着脑袋一睁眼，便是满目的春色——杨小雅的衬衣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大半，傲人的事业线在侧躺的挤压之下更是让他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血脉贲张。
常空老脸一红，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默念三声“非礼勿视”。
再次感觉到身边刮起阴风之时，那路为已是来到了近前，那狰狞的脸上满是愤怒。
“吼！！”
宛若河东狮吼一般，常空猝不及防，虽然双手护住了头部，但两耳还是被震得几近失聪。
电光火石之间，路为的利爪带起寒光，直直地抓向常空的胸口。
“抓奶龙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