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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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森林之神的石像，过了这里就是我们居住地的入口了。”
淋了个透的林果甩了甩腿，在瓢泼大雨里试图去看那石像的样子，毫无疑问的失败了，未经雕琢的天然石像大多是抽象的，天气好的时候也不一定能看出个什么来，只是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她见到好多朝天扭曲的石柱，和石像后的岩石山丘。
那男人头上的花已经被娇娇咬掉了，它只是好奇，并不喜欢吃花。
主要是那男人的头花正好就在它嘴边。
男人头上顶着虫壳遮雨，吹响了哨子，哨声在大雨里被减弱了半成，音质也变了样。
但或许是有看门的人，在哨声过后，一两分钟左右前方的山丘突然从里打开，隔着雨水也看不清是什么操作。
直到靠近了才发现这只是一扇藤做的门，颜色竟与山丘同色，还刷上了相同的石纹，就连斑驳的阴影都刷出来，外头如灌的雨水也刷不落这染料。
林果和伙伴们鱼贯而入，藤门在这时候略显小，岩石层上方似乎有缝隙，地上并不是完整平坦，有数条裂缝，最大就像是旱厕那样的距离。
雨水从上方灌入洞中，形成水帘再经由地上的裂缝钻入更深的地底。
通道前方的头顶被人为搭建的石头凹槽引走水流，露出一个无水的通道，周围被水帘包裹，走过时像走在没有玻璃的水通道，十分奇异的一次经历。
娇娇和吉祥站在通道前流连不去，因为这个水帘和瀑布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巨大的威胁。
但林果和阿标已经拉着车往前走了好长一段，一马一羊只好喝了个饱后便追上林果，但由于嘴巴都太长了，在这样的水流面前想要饮水，总是要付出点代价滴～
一马一羊在归队的时候，整颗大脑袋包括脖子都是湿漉漉的，不停地甩着自己的毛。
走过水帘之后里头倾斜往下的空间十分巨大，碗状的空间粗略看来有两个足球场大小。
边缘沿着阶梯式的岩层螺旋深入地下。
这里说是阶梯也算不上准确，应该说是通道，宽能过林果的马车两架！
但是人为痕迹并不多，更像是天然形成的，不得不让人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这里的人们就在石洞里居住，圆形的阶梯构造为他们提供了落脚的平台与行走的通道。
而且水帘压根不会侵袭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在入口处就已经顺着裂开的地缝流入更深的地下，既通风又凉爽。
但是长期居住可能身体就会不太舒服，因为这里雨季实在太长了，所以来和她交换的客人们都说族里需要很多很多的药草，常年持续性的皮肤不舒服，身体也有些小毛病。
家家户户洞前都凿出了可以安置油灯的凹槽，里头放置的是陶制灯盏，就像细长的花瓶。
林果并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油，只知道数量很多，因为数十盏油灯亮起的火光，已经把这方空间照得很亮。
当然完全照亮是做不到的。
岩壁上的灯光，兽皮帘和藤门不够紧密的缝隙里透出的微光，门前小小的花盆，各色盛放的如碗状大的花朵，营造出了神秘的地下国度。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岩石台阶上穿行忙碌，男人们虽然穿着十分清凉，但是姑娘们穿的长裙却够到了脚踝边。
她们身上的衣服分成两部分，上衣是模拟鸟羽的流苏状斗篷，下裙是渐变色的喇叭裙，行走间裙摆的波动像极了水母。
只是染料颜色种类似乎不多，目前只见到黑灰和红色。
但是在林果见过的部族人里头，这个地底的部族穿得实在是很漂亮，很独特。
五层阶梯走到底，便是平坦的岩石地面。
最中间有座高台，上头置了一尊石像，在林果眼里那或许只是个稍显奇形的石头，但是在这里的人眼中，这个是森林之神的形象。
呃，就是，两个圆柱形石头相叠代表身体和头颅，然后代表头颅的石头最上端用藤条扎成了鸡冠头，表示头发。
就，还挺潮的。
林果没有对这个石像发表什么感言，那带路的男人倒是一脸骄傲地介绍道，“这个是我们按照外面的石像自己刻的，怎么样？像吧？”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里十分的热闹，肩头扛着孩子的男人，端着陶罐的女人，拎着渔获往家走的人，跳舞唱歌的人。
招呼吆喝声，歌声，嬉笑打闹声被厚厚的岩石与雨水隔绝，是世人所不知道的温馨和美好。
男人并没有中途就走，而是一路把林果一行往下带，似乎林果的消息在短短的半日内已经传遍了地下，路过的人没有询问，只是笑着打招呼，甚至还有跑来问林果下次能不能带点咸石来的人。
“我们这里距离咸石山还挺远，而且我们打猎的技巧不是很好，身体比其他部族的稍微弱一些，出门去咸石山换咸石总要很久才能回来，也有回不来的。”
“还有我们的草药大部分都是旱季才能采到，而这地下河里的鱼只有雨季才会出现，旱季我们几乎找不到鱼。”
旱季采药没吃的，雨季没药采但是有吃的，真就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林果疑惑问道，“那你们旱季吃啥？”
男人笑了笑，指向前方传来轰隆声响的隧道说，“往这里走，就可以到另一座森林，我们旱季也是去那里找吃的，旱季忙得觉都没得睡咧。”
林果告诉他，“落日草场会长出金黄色的果实，你知道吗？”
男人点点头，“那肯定知道呀，而且会有很多很多的鸟飞过来，还能逮些鸟儿吃呢！”
“那些鸟儿吃的果实你们没有试过吗？可以吃的！”
“啊？那些扎喉咙的果实？”
对麦子脱壳也是半桶水的林果笑了一下，“那是呀，没脱壳不就扎喉咙吗，你用石头碾一碾，碾掉外壳就好啦！”
男人拍手高兴道，“行啊！我碾了给你留着！等你再一次来的时候拿来招待你！”
随着对话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追在车后，阿标早已经僵硬了。
吉祥和娇娇从来不怕人多的地方，只不过娇娇是个喜欢被关注的，许多的姑娘围着它想要摸它的毛，又不敢。
这让它十分得意。
吉祥一如既往的屁股后头追着一串小萝卜头。
“哥哥！它的耳朵有两对呐？”
“笨蛋！那个是头发啦！绑起来的那种！”
“星！是和你阿妈给你绑的头发那样的吗？”
林果但笑不语。
在一个充满黑暗和潮湿的地方，男人停下了带路的脚步，他指着前头对林果说，“看，这里进入就是地下河啦。”
这里的地面是坚硬花岗岩，但地下河的河岸却有着黑色的肥沃土壤，那里生长着许多巨大或矮小的植物，其中还有会发出莹莹白光的种类和游荡在空中的发光小昆虫。
因为这里的人们依靠这条河为生，经年累月走出了一条足够五人并肩同行的道路，但是没有灯，来往的人都是自己提着灯。
林果便在地下河入口前开始最后一场交换，她的货物实在不多了。
蚌壳是毫无疑问的滞销品，无人问津。
黑树叶子，淡水蚌珠，小块的兽皮，卖得最好的，还是她无意间提起的三合一清洁液。
原本她都已经忘记了，搬东西时见到顺口说了一下，没想到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我身上总是不舒服！有股怪怪的味道，配不上我的花儿呢！”
“对，这个好香！给我换一点吧！”
林果的三合一是用包裹着兽皮和干草防震的陶罐装的，说实话足够她用上半年，当初带出来的目的也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用，如今可算是打开销路了，日后再制作就可以带来这里。
由于数量不多，只能家家户户都拿了小小的容器来装一些，没有容器的，林果也十分大方的把那些巴掌大的蚌壳当作打包盒。
在这里林果交易到了足够路程一半的食物，淡水，后一半的路程就自己解决。
还有两身新的衣服，整套的女式衣服，上手一摸才知道用的是植物纤维，稍微有些僵硬，但是身上有茧子的人穿起来不觉得磨。
经过了解才知道是为了能撑起来有版型，僵硬才是最好的，不然看起来不像鸟。
换了很多灯油，油是虫油，不能吃，而且是加了料的，但这种秘技是不会外传的，点起来还可以驱虫，也答应了林果可以按自己的意愿交换给别人。
也换了一些族长家里保存下来的雷根草，据说是大家去年采得太多，用不完只能塞给族长。
这里的族长倒是十分年轻，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御姐，据她自己说每年都要为了选什么男人而发愁，她很爱自己的部族，但是对部族里的男人没有那种兴趣。
所以男人们穿得这么清凉，除了这里雨季行动不方便之外，还有一点点原因是因为这个族长的。
告别了白光森林部族后林果和伙伴们踏入了地下河领域。
那是与地面上的森林截然不同的地底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