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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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晔没有给卡皮尔太多时间消化现有的信息，他也厌倦了这些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开口道：“说说你的诉求吧，先生。”
卡皮尔惊醒，紧接着又陷入了沉思。
这次林晔没有试图打断，从卡皮尔的身份，他大概了解了这人所经历的一些事情。
此前林晔真没想到自己的第二个试炼竟然会来自卡维的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卡皮尔终于开口了，这一次他彻底不再有任何紧张，很认真地对林晔说道：“我希望能毁掉才识之冠。”
林晔挑起眉，有些惊讶。
他原本以为眼前人会说想要见见自己的妻子、儿子，或者他会说希望能改变沙漠混乱的现状，又或者他会让自己接替他未做完的事，去帮助沙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可这些都没有，他只提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要求，毁掉那个导致他现状的罪魁祸首。
林晔的心情复杂起来：“只有这个，你确定？”
卡皮尔认真地点点头：“那个人的理论或许是正确的，沙漠的确混乱不堪，但我不希望他的思想再继续践行下去了。我没有接受他的馈赠，他就会一直等待下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我很清楚他那些理论会带来什么，不管是为了谁，都让那些痛苦留在我这里，从我这里终结吧。”
“……”林晔看着卡皮尔，慢慢呼出一口气，“你真是……真是像极了他，这不愧是父子。”
林晔将父子二字咬得极轻，卡皮尔并没有听清：“您说什么？”
“没什么。”林晔扯了扯嘴角，从座位上起身，“毁掉才识之冠可是个简单但又不那么简单的事，毕竟想要在学院争霸赛之外的时间见到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一不注意引来了风纪官就更不妙了。”
卡皮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跟随林晔走向屋外，忽然想起什么：“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想要毁掉才识之冠吗？或者，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刚才说的他是谁吗？”
林晔的脚步一顿，有些古怪地看向卡皮尔，在对面有些迷茫的眼神中走出屋：“不好奇，而且这些都不是什么很难猜测的问题，只要想想才识之冠因为谁成为学院争霸赛的奖品，再想想你的一些传言就能很轻易地得出答案。”
林晔沿着有些荒凉的街道朝着宝商街去，卡皮尔跟在他的身边更惊讶了：“难道你之前就认识我？不对啊，你刚刚才问过我的名字……难道是通过我的名字认识我的？”
林晔无奈打断了卡皮尔的话：“你忘记了吗，我是前妙论派学生。”
“啊？”卡皮尔显然没理解林晔这话的意思。
“我听说过法拉娜前辈，还有她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卡维。他也曾是妙论派的优秀学员。”林晔只得详细解释道。
卡皮尔恍然大悟，想起在那片黑暗中，他的确提起过法拉娜和卡维。
一开始得知林晔曾经在妙论派学习的时候卡皮尔还没什么想法，如今得知他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心情便立刻躁动起来。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晔，脸上的犹豫和纠结清晰可见。
林晔在这一路上终于判断出了现状以及卡皮尔现在的存在状态。
现在明显是林晔所处的时间线，前一天下午他刚刚拿到教令院同意他休学的文书，而卡皮尔现在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灵体现象，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看到他。
这和上一次试炼中他的状态很相似，但相比起来又有些不同。
因为第一场试炼中林晔是意识形态，而卡皮尔则是真正的灵体状态，当他的委托得到满足，想必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思及此，林晔开口：“你想去看看你的儿子吗？”
“嗯，什么？”卡皮尔一惊，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眼神中带着惊惧和一丝很难被发现的期待和愧疚。
“我曾经受到过卡维学长的帮助，与他还算有些交情。如果你想要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林晔轻描淡写地说道，从一旁的水果商铺中挑选了一袋看上去很不错的墩墩桃，准备将这个作为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餐后水果。
卡皮尔又沉默了，他似乎总喜欢这样，不说话的时候就紧紧皱着眉，好像全世界都是让他苦恼无比的麻烦。
林晔并不打扰他，转而走进了旁边一家售卖香辛料的店铺。
就在他纠结买哪一种香料时，卡皮尔终于缓慢又沉重地开口：“可，可以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卡维了，不知道…不知道……”
他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要说，但那些话最终没能被说出口，只化作了沉默的愧疚。
林晔指了指由香辛果研磨成粉的香料，又看向旁边一堆被晒干的须弥蔷薇花瓣，面不改色地对店员道：“这些都帮我包一点，谢谢。”
看着店员忙碌的身影，林晔看也没看卡皮尔：“没有什么可不可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只需要明白一点，今天的你承蒙神明的恩赐，尽管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得到这些，但我知道你只剩下这一次机会，当才识之冠被摧毁后，你就再也没有现在这样能够做出选择并轻易达成目的的机会了。”
林晔将摩拉递到店员手里并从他手中接过自己需要的商品，道了声谢后走出店铺。
温柔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斑驳的影，这个时候还在宝商街闲逛的人并不多，除了一些教令院的学者外，几乎只剩下了一些玩闹的孩童。
林晔在店门口停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微沉了几分，干脆折身朝家中的方向而去。
卡皮尔连忙跟上他，这位早已丧生的学者似乎终于想通了，在他身后喊：“那我能不能再去见见法拉娜，不知道我丧生的消息是不是给她带去了伤害，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林晔步伐很快，甚至有些急，但他听到卡皮尔的话时，嘴角却不自觉的扬了扬。
“她现在过得很不错，但如果你想见她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行程有些远。”
“什么？为什么，法拉娜不在须弥城吗？”卡皮尔没注意到林晔步伐的异常，紧张地追问，“她去哪儿了，难道去考察了？”
林晔没再回答卡皮尔的话，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