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人不鬼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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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痕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禁仰天长出了一口气，回想十年前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将自己带入了权利与暴力的深渊，可他并不后悔。
当年如果没那么做，可能那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女孩儿，将被毁掉一生。
“是啊，十年了，好久不见”叶无痕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女人站了很久，直到男人携带的所有香火燃烧殆尽“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男人收拾好物品，将灰烬洒向滚滚的江水之中“天转凉了，寒风吹太多会对身体不好的”。
“我想多陪陪他，他在水里，会很冷吧？”女人眼角带着泪，看向男人询问道。
“怎么会呢，他是个好人，死后是会去天堂的，天堂不会冷的”男人安慰着女人。
女人沉默了十几分钟 “走吧，我们回家”
女人向桥头走去，男子提着包跟在身后。
叶无痕看着这一幕，回忆起了十年前的这一天，这一夜。
若是那天自己选择了坐视不管，自己的人生是否会有另一番风采。
若是那天选择了逃避，自己现在是否已经结婚生子，阖家欢乐。
亦或者是自己会成为某个行业的精英，或者是十年来劳碌奔波，只为一份温饱。
叶无痕思绪飞转着，思考着另一种选择的后果，随后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叶无痕，你！后悔吗？”
叶无痕也想问问自己，这十年的颠沛流离，这十年战场之中经历的血与火，自己是否有过后悔。
只是一瞬间，叶无痕便回答了自己，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若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挺身而出。
当年如果选择逃避，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并且那个女孩儿也会被彻底毁掉，生不如死。
叶无痕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大善人，只不过是分的清是非对错，然而事实也证明，叶无痕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去的时候，还活在了那个女孩儿的心里。
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他看着眼前的江水不禁忍不住一声咆哮“我！回来了”。
女人和男人走向桥头，他们的车停在那里，女人拉开车门的时候，也听到了叶无痕的吼声，回头看了一眼桥上，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只觉得有些许熟悉，也没多想，就坐上了车。
当她坐上车的时候那道白色身影在她脑海里越发清晰，越发熟悉，好像曾在那里见到过他。
最后两道身影在她脑海里重合，仿佛发现了什么使她特别震惊的事，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往桥上跑去。
男人见状也跟随其后，等她到桥上的时候，那道白色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再也找不到踪迹。
女人显得十分激动，抓着男人的手忍不住颤抖着说“不会错的，是他，他没死，他没死，他回来了”。
叶无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了，一路狂奔，所过之处几乎带起了地上的落叶与尘土，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那里，有他最想见的人。
一道身影，在黑夜里穿行。
叶无痕在这城镇里穿行，看着这个他熟悉的地方，却又令他感到十分陌生，离开了十年之久，回来已经一切都不一样了，随即找到一个方向走去。
曾经泥泞不堪的路，已经用水泥硬化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柏油。
曾经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也已经因为城市排放的污染物变得混浊不堪。
曾经的那座小桥也已被泥沙掩埋。
曾经那辆停在路边卖烤红薯的板车也不见了踪迹。
他走到一座山脚下，抬头看向半山腰，入眼而来的是一座小镇，一座孤独的小镇，独居山腰上。
他向一条小路走去，他的家并不在这小镇里，而是在更高处的山上。
正路过一片竹林的叶无痕，莫名的出现了一股如芒在背一般的感觉。
曾经经历了无数战火的洗礼，混迹于黑暗世界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这无数的战斗经验，早已让叶无痕的感知远超一般人，从刚下飞机，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时，这股危机感就若有若无的，只不过当时叶无痕一心想要赶回自己的家，没有刻意去关注。
而现在走在这寂静的山路之中，这股感觉就十分明显了，看样子叶无痕从踏入渝州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如今的叶无痕可不是当年那个十六岁的热心少年。
叶无痕加快了速度，在一处交叉路口时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裹着黑袍，只裸露了一双眼睛在外的怪人出现在了叶无痕消失的路口。
怪人看了看交叉的两条路，仿佛是在寻找叶无痕的踪迹，身后却出现了一道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怪人闻言，浑身忍不住紧绷，右手握拳，蓄力向身后一拳轰了出去。
叶无痕没有一开始就抓住机会杀掉对方，只为想从对方身上知道些许信息，跟了自己一路，总要知道对方的意图。
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练武之人，并且这一拳所携带的力量掀起了一阵拳风。
叶无痕也不敢懈怠，后跨一步，右手握拳，同样的一拳向前轰出。
两拳相碰撞的瞬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两人脚下的竹叶也被余波掀飞。
黑袍怪人被叶无痕一拳打退，可这时叶无痕眼中出现了一股骇然的神色。
只因这黑袍怪人，属实不像人，叶无痕的这一拳将黑袍怪人右臂上的衣袍轰成了碎片，没有衣物遮挡的臂膀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刺眼。
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类所拥有的皮肤，臂膀以及整只手上布满了黝黑的鳞片反射着月光，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如同五根锋利的刀刃。
更恐怖的是他那裸露在外的眼睛，瞳孔分明是竖瞳，这根本不能被称为人，除了有人形以外，其他的特征分明更贴近蛇或者是蜥蜴一类的生物。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叶无痕眼神冷冽，一回到华夏就遇见这种东西，并且从踏入渝州城开始，就被这怪物盯上了，跟了自己这么久，若是对方没特别的目的，叶无痕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面对叶无痕的询问，黑袍怪人并没有开口说话，只不过是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随后在叶无痕的注视下，一把扯开了身上的黑袍，这时叶无痕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整个上半身都布满了那种漆黑的鳞片，当看到对方的脸时，叶无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不人不鬼的家伙，居然是叶无痕的一个故人，当年那三个罪魁祸首之一的范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