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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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内，一滩流水缓缓凝聚成形。当认知之眼探清地牢内景象之时，他也不禁打了个冷颤——在他的视野中，龙归田瘫坐在地上，嘴角还不止地淌着口水，这一幕与周围阴森的地牢显得格格不入。
扫视一圈后，杨祁便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右侧牢房内的女人身上，“你做了什么？！”
听到杨祁的冷喝声，女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看向了杨祁。在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后，女人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恐惧，连忙跪伏在地，“大，大人，小女不过是因为此人是入侵者，才如此做的。”
“嗯？”杨祁心念一动，明白对方应该是认出自己那个神秘的身份了，当下也狐假虎威道，“此人并非什么入侵者，解除你的能力吧。”
“是，是。”
女人连连点头，与此同时，龙归田的眼神也是逐渐变得清明，看着昏暗的地牢愣了一下，“我，被控制了？”
“应该是了。”杨祁点了点头，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祁？你又怎么在这里？”龙归田甩了甩脑袋，理了一下思绪，“你被小姐抓走以后，萧玖便计划将你救出来——”
十分钟后，龙归田将所有的情况都告知了杨祁。后者也是点了点头，向其伸出了手，“至少这一次，我得谢谢你。”
“不用，我也只是为了替文冉姐报仇。”
龙归田摇了摇头，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
“那，你现在搞清楚这个地牢是什么情况了吗？”
“没，我也没了解多少。”龙归田诚实地摇了摇头，“尽头那里，有一只很强的恶魔，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被那个女人给控制住了。”
“这样子啊。”杨祁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女人，“你对此处了解多少？”
“大人，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不能以这样子的面貌来会见您。”
女人摇了摇头，低头在地上扫了一圈，最终捡起了一根还算笔直的木棍，将之作为发簪，把自己的头发给盘了起来。
“真讲究啊。”
杨祁嘴角微微抽搐，刚想要说些什么，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大人——”
“嗯？你也有话要说？”
杨祁转过身去，看着披头散发的中年人问道。
“嗯，不自谦的说，我是这个地牢内唯一正常的人类。”
中年人点了点头，而这句话也是引起了杨祁的好奇，“唯一正常？啥意思？”
“因为，我见你，不跪。”
听到这句话，杨祁也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认知之眼扫了一下女人，“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已经是恶魔了？”
“是的，我们虽曾都是契约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作为人类的人格早已被泯灭，留下的只有那恶魔的意志。”
中年人应了一声，解释道。
“有点意思，往下说。”
“那是多久以前了呢？呵，大概是我的头发还是寸头那会儿吧。那时候，我还能见到阳光。那会儿，在地上的世界，我遇到了一些事情。长话短说，我与恶魔签订了契约。而被我召唤出来的，是一只伯爵级恶魔。那只恶魔在达成了我的心愿的同一时间，那个女人出现了。”
“周嘉佳？”
“小姐？”
听到中年人的话，杨祁和龙归田同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她的实力很强，将我打晕后，我便出现在了这里。事实上，我是这里最晚到来的一个‘住户’，那会儿对房的小夜莺还有人类的人格。她告诉我，这里是地狱。那会儿我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面我才明白。不会饿，不会困，陪伴我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原来，这就是地狱。”
“我有个疑问哈，那周嘉佳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中年人嗤笑一声，说道，“驯化，她想要驯化我们，抹去我们的意识，成为任她驱使的工具。刚才那个小年轻说，地牢内有一个很强大的恶魔对吧？那就是第一个被完成驯化的恶魔。他已经连恶魔的意识都没有了，只是一具空壳，一具只知道服从命令的空壳。”
“这。。。”
听着中年人的话，杨祁也是感到了后怕。或许，周嘉佳也是想将他变成这样？
“放心吧，既然我了解到了情况，那就不会袖手旁观。”
杨祁深吸一口气，冲着地牢内大喊道：“吾乃诅咒之恶魔，渴望自由者，回应我的呼唤吧！”
“。。。你中二病犯了？”
龙归田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
“别急，现在的我很懂他们的感受。”杨祁轻笑一声，接过烟点上，“大叔，就先从你开始吧。”
说着，杨祁便是一拳砸到了铁栏杆之上！
铛——
铁栏杆当场弯曲，破开了一道足以让人通行的宽度。
“没用的，大人。”
看着眼前的破口，中年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杨祁眉头皱起，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有二十二个恶魔。”
“可是只有二十一个牢房啊。”
听到中年人的话，龙归田也是皱起了眉头，但随即他便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嗯，这个地牢本身，就是一只恶魔。”
中年人点了点头，他话音刚落，那弯曲的铁栏杆便是再度恢复了原样。
“大人，您快走吧。”后方那小夜莺此刻也是出言劝阻道，“这恶魔现在虽然还因为您身上的气息而不敢轻举妄动，可若时间一久，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好说了。”
“你是什么恶魔？”
深吸一口气，杨祁转过身来。
“小女是折柳之恶魔。”
“折柳？那，你是更喜欢被叫做夜莺，还是折柳？”
“唔，我都听您的。”
小夜莺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那就夜莺。就在十分钟前，我也和你们一样被关在牢狱之中，因此，我也明白失去自由的滋味。这种感受，我不想再让别人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