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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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一家面馆门口，周嘉佳热情地朝着厨房内的中年女人摆了摆手，“苏姨，你看是谁来了？”
“哟，小祁？”苏姨抬起头来，一眼便是看到了周嘉佳身旁的杨祁，“回来啦？”
“嗯，回来了。”
杨祁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苏姨则是娴熟地抓起了一团米线，“还是米线吧？”
“嗯嗯。”
“嘉佳还要宽面？”
“对。”
周嘉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坐到了杨祁的对面。
“哎呀，真好，没想到你们还会坐在一起吃饭。”苏姨一边煮着面，一边感慨道，“哎，浩子怎么没有一起来？”
听到这个名字，杨祁先是一愣，随即脑海当中便是浮现出了一张遍布汗水却极为坚毅的少年脸庞。
“他忙，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周嘉佳则是脱下了身上那件外套，自然地应对了一句。
“欸，浩子现在是做什么呢？”
杨祁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面，同时嘴上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他啊，现在是个辅警。不过听说警司里的人挺喜欢他，应该离转正也不远了。”
“想也是啊。”杨祁摩挲着筷子，回忆了起来，“正直，热情，是一个堪称模板的人啊。”
“怎么，羡慕啦？”
周嘉佳右手托腮，打趣了一句。
“不，倒也没有。”杨祁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知道吗？我在离职前，我的一个前辈和我说过一句话，每个人的路都只适合他们自己。像我这种不安分的人啊，不适合这份工作。”
“说得你好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一样。”
周嘉佳笑了笑，抽出了一双筷子，与此同时，苏姨也是端着两口面碗走了出来。
看着浸泡着汤汁的米线，以及色彩分明的青菜和牛肉，杨祁微微俯身，将那股淡香吸入了肺中，“真是，好久没吃过了啊。”
“是啊，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吃这个来着。”
周嘉佳点了点头，筷子一动，夹起两根宽面塞入了口中。
“其实一直吃一样的东西，也是会腻的。”
杨祁嘀咕了一句，嗦了一口米粉，又抿了一口热汤。
“那你为什么一直吃？”
周嘉佳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因为，量大，肉多，还便宜，中午吃一碗能直接跳过晚饭。”
杨祁自嘲一笑，吃了一口青菜，“没办法，穷人过日子就是得精打细算。”
“哎哎哎，打住啊，打住。”周嘉佳摆了摆筷子，咽下了口中的面条，“难得一块吃个饭，就别搞得这么压抑了。”
“是，吃饭吃饭。”
杨祁点了点头，大口地嗦了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周嘉佳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在她的对面，杨祁早早便是吃完了面，“怎么一点形象都没有的。”
“怎么，我形象好了，你娶我啊？”
周嘉佳翻了个白眼，回怼了一句。
“倒也不是不行哈。”杨祁摩挲着下巴，竟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你看，你聪明能干，会做饭会家务，好像是挺好的结婚对象哈。”
“打住打住，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周嘉佳看了一眼杨祁，用力地摇了摇头。
“嘶，我失恋了？”杨祁一愣，随即表情立即变得沮丧了起来，“我伤心了，得要一碗牛肉面才能好起来。”
“滚！说好你请我的。”
周嘉佳拍了下杨祁的脑袋，后者无奈地拿出手机，扫了下墙上的二维码，“苏姨，多少钱啊？”
“那是老样子呗，一碗十二。”
“好嘞。”
杨祁点了点头，知道现在的物价情况，十二块钱绝对买不来这么一大碗牛肉面，但他还是付了二十四，这也是一种人情。苏姨不拿他当外人，他也不能不给面子。
“走吧，要我送你回去不？”
“不用不用，你还是去搞搞卫生吧。”
周嘉佳摆了摆手，拿上外套走出了面馆。杨祁则是吐出口热气，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又是忙活了一个小时后，杨祁看着整洁不少的家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今天就先到这吧，有地方睡就行。”
这么嘀咕着，杨祁再度走出了房门，走向了一家香烛店。
上午和那个超市收银员的对话，让他的心中多了点念想，也是时候该去看看他的父母了。
虽然不久前才是春节，但当时的他为了那点加班费，并未选择正常休假，而是连轴转了一整个春节。
“哟，小祁回来啦？”
香烛店的店主是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衫，不过在他的脚边倒还摆放着一只小太阳。
“嗯，买点香，去看看我爸。”
杨祁微微颔首，走到了柜台前。
听到对方这句话，老者眼神一愣，随即绕有深意地看向了杨祁，“臭小子，长大了不少。”
“当时叛逆期嘛。”
杨祁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长短不一的红色蜡烛，一时间不知道该买哪款。
“呵，你小子难得孝顺一会，老爷子我也就不收你钱了。”
老者从摇椅上起身，熟练地拿了两根长蜡烛，一捆香以及一些纸钱和假花。
“不行不行，该多少就多少。”
杨祁摇了摇头，推回了老者的东西。
“去去去，你小子这会来装孙子了？我叫你拿着就拿着。”
老者也是来了劲，硬是要将东西送给杨祁。
“行行，等您死了我一定给您多上两柱香。”
“呸，晦气话，老子得死你后面。”
老者翻了个白眼，又躺回了躺椅上。
“哎，怎么没看见小志？”
杨祁将东西收拾起来，放在了红袋子里，环顾一圈四周后开口询问了一句。
“应该又跑外边玩去了吧，小孩子嘛。”
老者轻轻晃着摇椅，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他爸妈没把他接到城里去啊？”
“他们忙，哪有空带孩子。”
说着，老者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那我帮你看着点孩子，就当是香火钱了啊。”
“去去去，你这话说的老子就不爱听，付钱！”
“哎哎，送出去的哪有收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