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久远的曾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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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小裴和师尊相遇后、被邪修捉走前。
*看评论说想要父爱变质番外,父爱变质啥的不好写啊,感觉师尊真对小裴产生男女之情的话,因为伦理和负罪感,大概只会可怜巴巴地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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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烦,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话裴望不知说了多少遍,但那个人,文惜墨始终充耳不闻,总是笑眯眯地说些有的没的来扯开话题。
“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文惜墨说道,“你知道吗,有的坏人会掳走小孩子,挖他们的心肝来吃,像你这样落单的小朋友,最受他们喜欢啦!”
“……”
这种哄小孩的语气,真的很让人火大。
“我说真的,可不是在吓唬人。”文惜墨看她一副“我就看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的神情,脸色也认真了些:“这世上乱七八糟的人到处都是,你不要觉得有自保之力就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裴望别别扭扭地说道,她不习惯被人关心,“不用你教,我也知道。”
文惜墨笑而不语。
见文惜墨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裴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度炸毛,连连后退,怒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
文惜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嗯,骨相优美,肤如凝脂,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会很帅气。
“………”裴望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她沉默半天,只能再次强调:“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什么叫奇怪的眼神,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有一双桃花潋滟含情目,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眼神奇怪。”文惜墨奇道。
“……这种自吹自擂的话,你真能说出口啊!”裴望已经无力吐槽。
“都是实话,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我本来就长得好,无论谁来说,长得好就是长得好,不会因为我本人说出来就变成假话。”文惜墨理直气壮。
“……行行行是是是。”裴望服了。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内耗啊。
想到什么,裴望又冷哼一声,“有句话叫做觉得自己很帅很美是油腻的开始,我看你也不远了。”
“油腻?修行之人都洗经伐髓,不会出油,何况就算在外面,我也每天都用法术清洁,怎么会油腻?”文惜墨不解。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裴望往前快跑几步,留给文惜墨一个后脑勺。
“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友解释解释,不然我今天会睡不着的!”文惜墨说道。
“谁管你!”裴望跑得更快了。
“告诉我嘛!”
两个人你追我赶,以裴望累得扶着树喘气告终。而文惜墨依然睁着他那双“桃花潋滟含情目”等待裴望的解释。
“你说的油腻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我就不烦你了。”文惜墨认真道。
“……”裴望其实也没见过什么油腻的人,只是听同学说过,她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磕磕绊绊道:“就是……太自以为是,过度自信、卖弄……让人觉得不舒服。”
“原来如此。”文惜墨好像理解了,“可我也没卖弄过啊?”
裴望看着他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心道你这张脸露出来就是一种卖弄。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说出来,这人又要开始自恋了。
——我要是长他那张脸,我岂止自恋,我直接水仙好吧!
想起同学说过的话,裴望又不得不表示赞同。美丽的人总是会被人迁就包容一些——但对裴望这种硬心肠不管用。
“管你卖不卖弄,说好了不许烦我,你可要说话算话!”裴望说道。
“嗯嗯不烦你,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就当是赔礼道歉?”文惜墨笑眯眯地说道。
“不必了,就在这里分开吧,我们不是一路人。”裴望干脆地说道。
“你真的很有趣,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文惜墨的眼神柔和,但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出一丝意味深长。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裴望以为自己又被小看,下意识地反驳道。
“……”文惜墨一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只有小孩子才会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
裴望刚要为自己被嘲笑而生气,忽然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后背发凉。这个人,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自己确实不是小孩子。
她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和经验,这具孩童的身体里装的是一个十七岁青少年的灵魂。
这个人,一见面就自来熟地凑过来,一直插科打诨,难不成都是在试探吗?
裴望看着笑得人畜无害的文惜墨,心里一阵恶寒。她复盘了从头到尾的对话,发觉自己确实说出作出了许多与年龄不符的言行,但也都误打误撞地打消了这人的疑虑——这是不是代表她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虽然她对修真界的事了解的不多,但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听说过邪修恶鬼夺舍之类的传说。
——如果真的被这个人确定自己并非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那他会怎么做?
会不会像对付那个怨鬼一样,用他那把剑将自己消灭掉?
裴望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过来的文惜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直冲天灵盖,裴望按捺住夺路而逃的冲动,佯装无事,作出还在闹别扭的样子,低下了头。
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太过刻意。
先前因为没察觉到,反而都蒙混过关,如果刻意去演,也许反而会引起这个人的警惕。
裴望回忆着先前相处的心情和感觉,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异状。她还在纠结时,却听到文惜墨用平和且淡然的语气说道:
“你一个小孩子独自行走在外还是太过危险,这样如何,本座为你寻一户人家,待你成年了再行走江湖。”
这平缓的语气是裴望从见到他以来第一次听到,于是裴望愈发确信先前的种种都是试探,愈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太可怕了。
修真界,水真的很深。
裴望思量一番,决定维持先前的风格,故作冷淡道:“谁要你管,我一个人也能生活。”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本座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的。走,神仙哥哥请你吃好吃的。”文惜墨笑眯眯地提起裴望的衣领,直接御剑飞走了。
第一次御剑飞行,失重感使裴望竭力克制着才忍住放声尖叫的本能,直接搂住了文惜墨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那沟壑分明的腹肌上,完全不敢抬头。
“这么怕啊,没事的,有本座在绝对不会让你掉下来。”察觉到这个小人儿在发抖,文惜墨分神在她头顶揉了揉,“很安全的,不骗你。”
“……”
裴望只想咬死这个人。
但她还是试着睁开了眼,微微侧过了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过于明亮的天光,令她眯起了眼。等她适应了光线后,辽阔的天空和地面上渺小的城镇便尽收眼底。
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裴望呆了呆,几乎有些眩晕。
这就是修士才能看到的世界。登高望远,一览无余。一切都微不足道,被高高在上地俯瞰着,睥睨着……
裴望呆呆地看着这陌生的光景,腿软之余,还有些心潮澎湃。
“怎么了,吓傻了?”
头顶的文惜墨问道。贴着皮肉传来的声音分外清晰,又闷闷的,让裴望回过神来。
“……”裴望真的不想理这个人。但她脸还贴着这人的腹肌,不禁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连忙把脸挪开——但手还是在文惜墨的衣服上攥得死紧。
文惜墨带她去的是一家很雅致的酒楼,即使以裴望贫瘠的见识也能看出这里很贵很高档。下了剑仍然腿软的裴望更紧张了,攥着文惜墨的衣服,像只应激僵直的猫一样被提了进去。
直到落座,裴望都懵懵地绷着脸。这里的人打扮的都很好,裴望不敢作出什么大动作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她看起来就是个寒酸又不太干净的小乞丐,和这里实在格格不入。
“这种地方不是我该来的。”裴望小声说道,她闷闷地想,这人也许就是为了看她无所适从的样子才带她来这里,真是有够坏心眼。
“吃个饭而已,有什么该来不该来的。”文惜墨不以为意。
侍者们端上了银盆和绸巾,文惜墨眼皮也不抬地洗了手,裴望哪儿见过这种场面,抖着手照做了,看都不敢看侍者一眼。
这些侍者都是一致的打扮,整齐划一,不像一家酒楼的小厮,倒像是宫里的礼官。搭配酒楼典雅幽静的装修和氛围,真是高贵奢华有内涵。
又一行侍者鱼贯而入,在屏风后各自就位,敲编钟的敲编钟,抚琴的抚琴,吹拉弹奏,各司其职。
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