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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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宫殿笼罩在氤氲仙气里，仙乐悠扬，神仙们正在推杯换盏，拉着好友聊着近百年之间的趣事。
仙官大喊一声太子到，宴上众人都看向门口，也包括坐在韶曦左侧独自饮酒，抑郁寡欢的玉墨辰。
玉墨辰知道韶安因为玉清若的事，对他颇有微词，青丘已经准备大肆在天界寻人。
玉墨辰此次来也是想和韶安解释一下当年的始末，再告知他若儿也许尚在的事。
可一抬头，视线还没落到韶安身上，就先被他身旁那道秀颀的身影定住了。
手中酒盏滑落，酒水沾湿他华贵的衣角，也浑然不觉。
玉墨辰一眼望穿清若的伪装，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眉间那抹朱砂。
“若儿...”狐王在众多诧异的目光下瞬间出现在清若面前。
一声呼唤仿佛跨越千古，婉转千年最终寻到归宿，飘进了清若的耳里，落在他的心上。
痛与伤之间又泛起名为爱的网，将理不清的心绪割成千万缕，苦是真的，甜也是真的。
这便是叫无尽生灵欲罢不能的七情六欲啊...
“若儿，父王、终于找到你了...”玉墨辰的大手轻轻抚上清若的脸颊，仿佛在瞧着什么稀世的珍宝。
清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没想到会如此突然的再次见到他的父王。
韶安拉着清若，将他往身后藏了藏，冷硬的喊一声“狐王陛下。”
等玉墨辰收回手他才继续道“他是我天界瑶池新生的莲花仙子，虽然也叫清若，但那是我取的，他不是你的若儿！”
清若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的神色，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抗议的情绪，什么叫仙子啊！
可韶安没给他时间多纠结，对着清若温柔的介绍“这位是青丘的狐王陛下。”
然后玉墨辰就见到他寻找许久的小儿子，对他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微微躬身“见过狐王陛下。”
玉墨辰“......”
大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谁都能感受到狐王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
舒然今日也来凑热闹，盯着清若那张脸眼眸微眯，脑海中快速掠过之前的事，原来如此…
其他人见到清若那张脸多少也有些出神，记忆被带回四百年前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青丘三殿下无忧无虑的在天庭玩耍，后来用半身元气救了他们太子，他们却…
大殿内的人各怀心思，默契的将原本轻松欢乐的宴会拉入低迷。
其中也包括，捂头装死的韶曦。
玉墨辰与盯了清若许久，最后撤回座位。
清若慢慢的坐在韶安身边，清秀的脸庞无甚变化，心中却全然没有先前的轻松，只剩下淡淡的疲倦和忧伤。
记忆里有一道伤，清若不想去触摸它，那些血淋淋的往事一旦想起，总是如此折磨人。
可也有无法逃避的欢欣往事，在玉花泽因他而死之前...
席间，不再意气风发的狐王，凝视着这个天界刚刚诞生的小花仙，满眼的温柔，他知道，那就是他的若儿。
记不得也没关系，毕竟往事并不那么美妙，既然他不想忆起，那么就一切都重新再来。
而清若也一直在用余光注意着玉墨辰，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知他是何意，只好低眉敛目，乖巧的坐在韶安身边，时不时地为他添些酒水。
可这番行径看在玉墨辰眼中就不一样了，他拜托韶曦帮他在天界找小儿子，韶曦满口答应，他甚至时不时的写信问候，却都一直没有消息。
玉墨辰也知道找人很难，可他没想到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把小儿子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给韶安端茶倒水！
欺狐太甚！玉墨辰几乎咬碎一口后槽牙，愤怒的目光扎向了韶曦。
韶曦第一次感受到宛如实质化的尴尬，鸵鸟似的低下头，这事他真不知道啊！
韶曦当缩头乌龟，玉墨辰又把视线盯向韶安，韶安毫不示弱的回瞪他。
两个人就开始这样大眼瞪小眼，整个宴会几乎变成修罗场。
韶曦皱了皱眉，呵斥一句“韶安，不可无礼。”
好好地清酒祭搞成什么样子。
韶安在外还是很给自己父君面子的，收回视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韶安不再理会玉墨辰瞪人的视线，转头跟旁边的清若聊天“小若，你有父亲吗？”
清若怏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战火会引到自己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噗”韶安看他那冒着傻气的样子，不由笑了，真的是和若儿一样可爱啊。
韶安瞥到玉墨辰偷听他们说话的样子，故意加大点音量“我说，你有父亲吗？”
清若张口一个有字就要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花仙，声音在喉咙打了个旋，差点咬到舌头“没有。”
清若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玉墨辰。
韶安不赞同的摇摇头，吓得清若以为他的伪装被看破了，结果听到他说“你有，瑶池就是你的父亲，仙泉就是你的母亲。”
清若松了口气。
“你看瑶池生你养你，只要他不干涸，就会一直保护你不会枯萎，不像有的人啊，还要孩子保护他这个做父亲的。”
诸神闻言一汗，默默的降低存在感，总感觉狐王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虽然太子殿下说的是事实，但也不要说这么直白嘛，而且青丘三殿下保护的可是天下的和平。
玉墨辰虽然周身气压低沉，但其实并不是他们想的气恼，而是悔恨。
他恨自己的无能，自以为疏远是为若儿好，可除了给那孩子带来伤害再无其他。
如果不是他的刻意忽略，若儿又怎么会伤心欲绝的祭阵。
清若有点慌乱的看向玉墨辰，这不是他的意思，却发现玉墨辰扶额垂首，似是喝醉了没有理会他们这边。
明明应该宽心的，可他心里又隐隐有些失望，他是希望知道父王对此事的看法的吧。
毕竟真相并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是他自作主张抢了父王的献祭。
正在清若患得患失之时，韶安碰了碰他的手，凑在他耳边幸灾乐祸的悄声道“你看，狐王气的把杯子都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