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岁在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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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横跨冀州、豫州、并州、司隶，所谓八百里太行并不是一个虚数，如果单从山川纵横来讲，甚至还说得少了。
不但是太行山南北麓之间差异极大，即便是东西两侧那也是风土人情各不相同。
青龙军所在的位置是太行山北麓，靠近冀州，一出太行山区域，就算是进入了常山郡地界。这也是为什么常山郡太守去豢养霸天帮的原因，就近、方便，而且太行山盗匪纵横，就算官兵要清剿也可以往山里一躲就无法寻找。
只是青龙军出现之前，这些山寨势力都很弱小，太守葛明只要暗中支持一些军械、粮饷，就可以让霸天帮成为山中最强大的势力。现在黄巾起义还没开始，百姓就算有逃进山来的，也算不得主流。
白加带着人一路前行，路过几处村子想要进去看看，那些村民见到这些骑高头大马的人也迅速跑回了家中。
白加还是拉住一位行动不便了老人，这才终于能聊上几句。实在是文丑不善言辞，其他土匪就更是一脸懵逼，说啥都不知道，更别说现在的社会民生情况。
被拉住了老人很害怕，他想要对白加叩头求饶，白加直接扔出一锭银子，老头儿当时就精神了。
白加笑道：“老乡别怕，我问几句话，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哎哎，您说。”老头儿连连回答，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白加问道：“家里粮食还够吃吗？”
老头儿一愣，“啥时候够过？”
白加皱眉，“不够吃怎么活啊？”
老头儿：“不够吃就去找大户借粮。”
白加：“借的还不够呢？”
老头儿叹息摇头，“往年啊，借的还不够，就卖儿卖女，或者干脆把自己也卖个大户。”
白加刚要感慨两句，老头儿就继续道：“不过啊，现在有了大贤良师，他会接济我们，他老人家会法术，他说啦，明年就好啦，都能吃饱了。”
白加听了直皱眉，“张角不是只会施符水治病吗？”
老头儿一下站起身来，“你怎么可以直呼大贤良师名讳？小老儿跟你拼了！”
说着老头儿抄起了拐杖。
卧槽嘞~我就喊了张角的名字一下，你刚才不还吓得要跑吗？这么就一下要起来捶我了？
白加身后的文大傻凶神恶煞的冲上前，老头儿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
白加摆摆手，“张角给你们发粮了？”
老头儿这才哆哆嗦嗦的坐下，小声道：“还没呢，但是大贤良师说了，马上就有粮吃了。”
文丑凑过来，吃惊道：“那大贤良师还会变粮食不成？”
老头儿眼中闪过一抹憧憬，“大贤良师说了，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天下大吉啊！”
白加见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招呼兄弟们上马离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他皱眉思索，然后问文丑道：“今年是什么年份？”
文丑挠挠头，“光和六年啊。”
白加瞥了这大傻一眼，看向亲兵张全蛋，张全蛋连忙道：“我听抓来教书的先生说过，今年是葵亥年。”
“葵亥……葵亥……”白加嘴里嘟囔，然后一下怔在当场，“明年……就是甲子年！”
张全蛋奇怪的看着将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加不由得心中一紧，被光和六年给骗了，麻蛋啊！不是说中平元年爆发黄巾之乱吗？
对了！年号是皇帝随便改的啊！当年武则天甚至一年就好几个年号，这玩意乱成一团，信不得啊。
白加不由得加快马速，他想要进城看看，这张角到底闹到什么程度了。
加入黄巾军是不可能加入黄巾军的，因为他们不是真正意义的起义，而是裹挟大量老百姓在抢劫。
攻不破大城，打不败大户，小民反而被抢的越来越穷，最后没办法就跟着黄巾贼一起去抢别人。这还真是纯粹的强盗逻辑。
张角确实会失败，但是这样的人他不想过去插一脚，让他觉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让自己也变得冷血。
可是这事现在就变得紧迫，黄巾之乱后，他白加会获得大量的资源，如果系统催他去剿灭黄巾贼，那自己能不出战吗？一旦建立战功，这就奔着十八路诸侯的状态去了，那一定是个完犊子。
白加心里苦，如果这事去跟郑老二商量，那货一定就兴奋地催着自己借大乱谋取暴利，再来个死谏，自己还真不一定能一剑砍死他。
文丑见大哥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由得陪着小心，整个队伍也开始快速行进。
沿路能够看到破败的乡村，被抢劫毁坏的镇子，甚至整个村子里空无一人。这就是汉末，即便还没有爆发黄巾之乱，也是民生多艰。
到了常山郡城，白加等人城外客栈住了一夜才起身进城。
到了城门前，白加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这里虽然没有后世城市的繁华，却也人多了起来。人身上也不再是破衣烂衫，虽然也有补丁，却也干净整洁。甚至有许多身上穿了丝绸的人，走起路来人模狗样。
白加等人牵马排队入城，前面一个同样牵马的少年回头，看到白加的马就双眼发亮。
白加看了一眼那少年的马，毛发棕黑，身体健壮，也算是一匹好马，却没有自己的神骏。
少年对白加一笑，“后生，你马卖吗？”
白加瞥了一眼少年，心情本就不好，“你马！”
少年一愣，怎么还骂人呢？他却是脾气似乎不错，再次道：“你这后生，我是问你马……”
白加瞪着他，“你马！”
“咳咳。”少年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的马卖不卖？”
别说前头骂街，白加心情正不好呢，“后生仔，你家大人没教你别惦记别人家东西吗？”
少年一愣，没想到这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却保持着礼貌再次抱拳道：“兄台勿怪，我是见你我年龄仿佛，所以才叫后生，见你也是爱马之人，这才出言求问。”
白加嘴角抽动，他可不想跟这些少年扯上什么关系，万一要是蹦出个未来猛将，那他就在给自己挖坑。
他这次出来目的很明确，就是去见识一下汉末的世界，再了解一些现在的形势，也好为自己青龙军全军覆没做好全盘计划和准备。
所以，他看了一眼这个唇红齿白，身后还背着一杆长矛的少年，就不再答话。
少年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此刻心中不忿，冷声道：“兄台，见猎心喜，人之常情。就算不卖，也好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