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遇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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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着捻起衣袖假装抹泪，路人听了她这一番言语，立刻转变了态度，反过来安慰她。
“原来是个克父、克母、克亲人的命啊，这人的命可真够硬的。”
“就是，谁家摊上这样一个人，哪里还有盼头。”
“苦了你了。”
“......”
小女孩连连摇头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比划，脸上的神情也更加惶恐。
妇人见好就收，使劲把小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就走，路人也各自散去。
小女孩一只手被妇人拉着，另一只手却一直在捶打妇人。
宁栖禅看着她们祖孙俩，越看越不对劲。
刚才小女孩比划的时候，宁栖禅注意到她的十指白皙细嫩，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农家的女孩。
‘该不会她根本不是妇人的孙女，而是被拐来的吧？’
宁栖禅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她本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可看着那小女孩被妇人不断抽打，觉得甚是可怜。
‘就当日行一善，替自己积福吧。’
宁栖禅买了几个胡饼，快速追上了妇人和小女孩。
妇人看宁栖禅身上穿的那么华贵，满眼戒备地看着她。
“小郎君拦住我老婆子做什么？”
“阿婆别误会，我是刚才听了你说家里出了事，饿着肚子去投亲，正好我买了几个胡饼，就送给你和你孙女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可不能白拿小郎君的东西。”
“没关系，拿着吧。就算你不饿，小妹妹还是个孩子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小草，自小不会说话。谢谢小郎君的胡饼，你这么好心，将来必有好报。”
“承阿婆吉言，我刚才问了卖胡饼的老板，他说胡饼里加了芝麻和胡桃仁。有些人可能吃不了胡桃仁，一吃就会患上风疹，严重的可能当场就会丧命。你和小草妹妹之前可吃过胡饼，过后可有问题？”
“嗨，我们乡下人哪有那么精贵，胡饼自是没问题。”
“那就好。”
“......”
宁栖禅说着就把胡饼塞到妇人和小草手里，趁妇人不注意，快速对小草眨了眨眼。
小草很聪明，立刻明白了宁栖禅的意思。从妇人手里抢了一个胡饼狼吞虎咽了起来，不一会人就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了起来。
妇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以为小女孩装死。
对她连掐带打，喝骂道：
“你个死丫头饿死鬼投胎吗？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别装死，赶紧给我起来。”
“阿婆别骂小草妹妹了，都是我的不是。这样不行，得赶紧给小草妹妹找个大夫看看才好。”
“不用了、不用了，她应该只是被噎住了，我给她拍两下就好。”
“那怎么能行？万一真是因吃了胡饼而得了风疹，我心难安。别耽误了，赶紧带她去看大夫吧。”
“真的不用，小孩子谁还没有被噎着的时候。”
“......”
妇人刚才还觉得宁栖禅人不错，这会却觉得她多管闲事。她只想带着小女孩赶紧出城，耽误太久她怕会出事。
宁栖禅却像是看不出来妇人不耐烦，只一味地说要去找大夫。还说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把小草治好，看大夫的钱由她来出。
两人就在街上争执了起来，行人见她们争执问是怎么回事。
宁栖禅抢在妇人说话前跟行人说了小女孩吃了自己给的胡饼昏了过去，自己想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小女孩的阿婆却怕麻烦自己不愿意去。
路人听说原委之后纷纷劝妇人。
“风疹可不是小事，我看你就先别担心会麻烦别人了。前面拐个弯就有一家医馆，还是赶紧带你孙女去看看吧。”
“是啊，阿婆，这事都怪我，赶紧过去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小郎君，你本来也是一片好心。”
“可我好心办了坏事，怎么都得让我安心才是。”
“......”
妇人见行人都帮着宁栖禅劝她带着人去，想着宁栖禅应该不是故意的。
又想反正宁栖禅说了钱由她出，自己如果还不肯带着死丫头去看大夫的话只怕更会惹人怀疑，只好不情愿的抱着小女孩又跟着宁栖禅去找大夫了。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行人所说的仁和堂医馆，店里并没有病人，只一位坐堂大夫和一个药童在。
“大夫，这位小草妹妹昏过去了，烦请您给看看。”
“放下来吧。”
“......”
妇人不情愿地将女孩放在病床上，宁栖禅对妇人说道：
“阿婆，抱着小草妹妹走了这么久累了吧。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来看着就好。”
妇人看医馆里除了他们几个就没别人了，死丫头又说不了话，在自己眼皮底下料想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我确实有点累，那就辛苦你了。”
“没事。”
“......”
宁栖禅先是让药童给妇人倒了杯热水，趁着妇人喝水的功夫，压低声音把自己怀疑妇人是个人贩子的事与大夫说了，希望大夫配合她试一试妇人。
宁栖禅却是不知道，这位坐堂的大夫姓檀，曾被陈少春请到天台县给她看过病。
今日在自己的医馆见到她，檀大夫并不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几日前那个被他断定活不了了的那位小娘子。
但他们俩长的确实挺像的，虽然一个男一个女。因着这个原因，尽管他对宁栖禅的话半信半疑，反正这会也没有其他病人，姑且试一试吧。
叫了妇人过来，说小女孩的情况很严重，得赶紧开方拿药，否则只怕她撑不了一柱香了。
妇人听了吓一跳，急切问道：
“大夫你别是胡说的吧，只是被胡饼噎住了，你给她多拍两下喝点水就好了，怎么就严重到活不了一炷香了。”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人命关天的事，我还能说谎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不是要用药？需要多少钱？”
“暂时还不知道，先把她抱到后堂去，我要做个仔细检查。”
“还要检查什么？”
“既然大夫这么说，阿婆你就赶紧将小草妹妹抱进去吧，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来解决。”
“可是......”
“我说你这妇人到底是不是人家的亲阿婆，没看你孙女脸都紫了吗？”
“......”
妇人本来就不是小女孩的祖母，听大夫这么说当即心虚。宁栖禅又说了她来付钱，不好再反对，抱着小女孩跟着大夫去了后堂。
宁栖禅没有跟着进去，说她出来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钱，这就回家去取来。
妇人担心她跑了，宁栖禅便把自己身上的钱袋子摘了下来先给了檀大夫，妇人这才放心。
他们一进去，宁栖禅立刻与药童说那个妇人是人贩子，让他去报官。
药童却踟躇不肯去。
“小郎君，非是我不愿意帮那个小姑娘，实在是...哎...汴京刚被晋军占领才几日，他们忙大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人会管什么人贩子的事。你要是真心疼小姑娘，还不如你自己想办法把她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