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曾生气,曾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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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丰俊朗道。
他脸上的震惊、诧异、困惑尽数敛了起来。
这份沉静气,子慕予十分赞许。
丰俊朗的表现,超出了她的期待。
“第四件事,我身体内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只是一缕魂魄。按照我的猜测,他不知因何被云熠镇在了坟山,后来又不知怎么逃了出来。他原本附身在旺财身上,后来,经过老赵那件事,他就附在我身上了。他……”子慕予说着说着,就顿住了。
丰俊朗的双眸忽睁忽缩,眼底一派迷茫,迷茫中又透着丝丝惶惶。
子慕予知道,他不喜欢这种跟死人有关的东西。
可是,不能不说。
“他教我一套功法,名叫「道德踪」,是一套据说只有神皇血脉才能练习的术法。”子慕予道。
丰俊朗双手突然撑在桌子上,眼角一抽:“「道德踪」?!”
“是,你听说过它?”
丰俊朗脸上闪烁不定,几番想开口,最后却咬唇不表:“你继续。”
“严从从之死,还有古元卓的性命之危,就是他预测的。第五件事,”子慕予静静地盯着丰俊朗,“罗玄彬是云熠的人。我不知他守在罗浮洞是何用意,但据我猜测,他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你。”
丰俊朗双眼骤然眯起,恨意在内心里撕扯着悄然蔓延。
接下来一段时间,子慕予保持沉默。
让丰俊朗好好消化这些信息,然后整理出有序的头绪来。
一时两人静寂无声。
娄伯卿留下的小白兔已经养熟了,根本不需要笼子,让它满罗浮洞跑,它总也能找到回院子里的路。
如今,它就待在房屋的角落里,抱着不知古元卓何时准备好的胡萝卜,吭哧吭哧啃过不停。
丰俊朗此刻的心绪,像不知打翻了多少瓶瓶罐罐混合起来的东西,真无法摘出是什么味的,无数神色在眸里涌起又退落。
许久,丰俊朗才动了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除了元征杀古元卓这件事,其他事,子慕予知道了很长时间。
偏偏选择这时候说,丰俊朗当然知道子慕予有为古元卓开脱的私心。
“这些,是我心里的秘密。不管你信不信,跟你说这些,并非完全是为了古元卓。俊朗,我们三个,一同生活了八年。我跟古元卓不必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云熠对古元卓来讲,并无生养之恩,就是一个陌生人。云熠的错,不该牵扯到古元卓身上。比如别人,也不应该将子明的错牵扯到你父母、还有你身上是一样的道理。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我将这些秘密还有我的猜测一并跟你讲了,就是不想我们三个以后会因为这些破事而产生内战。我们三个对彼此,并无辜负。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能强加给你,我最多就是辩一辩。你可以有自己的对错和喜憎。”子慕予说完,又安静下来。
“子慕予,你没有杀亲之仇。当一个人有恨和仇,怎么可能保持高尚?”丰俊朗冷声道。
子慕予的心缓缓一沉,脑一转念:“你能确定你的仇人就是云熠么?退一步讲,就是云熠。报仇,最起码要让仇者痛吧。对付古元卓,杀了古元卓,你觉得云熠会痛么?云熠明明也想古元卓死。这是元征还有元征背后之人也知道的事实。”
丰俊朗神色有些松动。
“俊朗,我说过的话向来做数,你的仇,我来报。无论是下令杀死你父母的人,还是执行的人,我都替你杀。”子慕予话还没说完,心口就传来绵绵密密的绞痛,眉头顿时竖了起来。
“小丫头,不想受罪,就别随随便便动杀心。”脑中的声音响起。
丰俊朗见子慕予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忙问:“怎么了?”
“死不了。你继续想你的。”子慕予揉着泛酸的胸口坐下,刚要提起茶壶倒杯茶,想起今日不宜乱吃东西,只好挑了个圆润的青枣,咬了一口,刚嚼了嚼,又想着自己已经中过「焚情」,怕毛!
“好好想。想清楚了,给我一个答复。若是决意要一拍两散,也没关系。若是你也认同我的意见,以后云熠子明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日后也绝对不能翻旧账。”「咔」子慕予又咬了一口。
她的神态悠闲得,似乎无论丰俊朗做出何种抉择,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
丰俊朗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筛过了无数回忆。
子慕予提到的其中一点,确实正中靶心。
他的仇人是不是云熠,还只是倾向性猜测。
事关人命,怎么能凭猜测杀人。
古元卓无论是不是云熠的儿子,该不该杀,都不应该现在就做决定。
元征莽撞!
想到此处,丰俊朗道:“古元卓的事,等确保了今日安全,以后再论。咱们说说公孙日月。能否将你的猜测,详详细细与我讲。”
子慕予的细眉从中间挑起,眼睛已有轻松笑意。
第一阶段,胜利。
笑意刚起,阴翳漫来。
“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俊朗听过吗?”子慕予慢慢将嘴里的果肉咽进。
丰俊朗点点头:“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就作个粗浅的比喻。我想,我就是那只狸猫。而真正的太子,才是子明真正要保护的人。”子慕予的音线很淡。
淡得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丰俊朗却青了脸:“他想用你做盾?”
“不仅做盾,或许还有刀。”仅仅一块盾,何须「噬魂墙」。
丰俊朗认真地看着丰俊朗,心生不解:“可你看起来,似乎并不生气。”
子慕予苦涩一笑:“说实话,我初初有这个猜测时,心里确实难过。生气也是有些的。子明,曾是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突然想到他可能只是跟我演戏,只是利用,这里,就闷得不行。”她捶了捶自己的心窝。
现在心也酸,鼻也酸,情绪若不控制好,怕泪要掉。
“后来,我就不生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苦衷。他养了我那么多年,一点点利用,无伤大雅。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成功握起我这把刀,砍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