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婚期提前用以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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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那里的说法是,皇帝近日头疾频发,连日难以安寝,太医院也难明病因,只能用些镇痛的药方以做缓和,皇帝未免朝中议论,一直不许将此事外传。
皇后和安昭仪急坏了,连忙安排六宫嫔妃侍疾,太后也斥责了太医院,督促他们加紧查明病因。
次日,皇帝倒是醒了,只是病得连起身都难。
这一病,宫中传出流言,说一切都是皇帝暴戾,杀孽过重才致怪病缠身。
当日葛贵嫔杀害太子之事被揭破,翠微宫的宫人们皆被用刑审讯,终于在几个跟着葛贵嫔多年的老人身上,审出了这件事的真相,也坐实了她的罪名。
随着葛元徽被册立贵人,葛贵嫔也被打入冷宫,对葛家称得上恩威并施,但当晚,葛氏便自缢于冷宫了,至于到底是不是“自缢”,便众说纷纭了。
不止如此,永平侯府一家刚定罪就被匆匆行刑,举家斩首。
总而言之,或许是这些人的怨气过重,才致皇帝一病不起。
不知不觉,皇帝病重第十日,病情每况愈下。
太后懿旨,将临安侯与姜婉的婚期提前,以做冲喜之用,为皇帝祈福,日子就定在七日后的黄道吉日。
知晓这件事的时候,薛执宜没有太惊讶,只怕太后的意思,祈福是假,尽早将事情办了,未免夜长梦多,到时再生变数才是真。
霍无忧的百抬聘礼抬进姜府的时候,那间小宅子险些都没摆下。
婚礼的流程礼部都拟好了,到时薛执宜会从建章宫出嫁,婚服也在这日午后送来了。
事办得急,薛执宜以为,这般仓促,婚服大约就是用的成衣,但没想到上身试了试,却发现衣裳与她的尺寸别无二致。
试衣裳时,霍知愉和柴月也在,霍知愉托着腮,一脸翘首以盼,但见薛执宜换好衣裳后,她脸上也露出了惊艳之色:“二嫂嫂好看极了!”
难得的,这一次她喊薛执宜嫂嫂,没有人再拿花生砸砸她的脑袋,她只觉得自己这张嘴真灵,执宜姐姐还真被喊成亲嫂嫂了。
只不过小郡主本人不知道,若非她那次口无遮拦,薛执宜还真想不到用撩拨霍无忧来拉拢人的馊主意。
总而言之,事情到了最后,薛执宜一次自以为是的笼络人心,终是把她自己这辈子彻底搭上了。
铜镜之中,薛执宜看着将自己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的正红色婚服,她道:“礼部准备的婚服倒是很合身。”
知晓内情的霍知愉摇头:“才不是呢,这是我二哥让人准备的。”
“霍无忧?”
只见霍知愉清了清嗓子:“那可不,我二哥亲自寻了裁缝,让人精心制了这衣裳,然后才让礼部一并转交的,不止如此,就连头冠也是他让人制的,若非提前准备,就凭这几日的功夫,哪能准备好?”
说完这番话,霍知愉暗自得意:替二哥将这件事传达给了嫂嫂,必然得让二哥欠她一个人情。
薛执宜了然,不管这头冠还是婚服,无一例外皆是极尽繁复,与常见的婚嫁装束相比,实在是太过花枝招展了些……很符合霍无忧这喜欢在束发时串一头珠子的人的眼光,竭尽所能地华美与花哨。
也亏得他眼光不错,否则这样花哨的打扮,稍有不慎便与傅嘉敏不相上下了。
只是这两样东西看着工期都不太短,想来是刚赐婚他便备上了。
在霍知愉和柴月的目光中,薛执宜竟有些难为情。
即便比旁人多活了一辈子,可她到底是第一次穿婚服。
她心生波澜,仓促得让人不安,但这点不安,又很快被希冀盖过。
霍知愉并未久留,说是要给他们准备新婚贺礼,便又急匆匆走了。
此刻屋中只剩下薛执宜和柴月,柴月的心绪也再难压抑,她眼眶有些发红,只细细端详薛执宜的面孔。
许久,她才道:“爹娘若见阿婉如此,定然欢喜。”
薛执宜只看着她:“可惜不能让阿姐以家人的身份送我出门。”
柴月只笑着,摇了摇头:“人都好好的就好,这些都不要紧。”
她说着,将自己腕上的玉镯褪下来,戴在薛执宜手腕上:“这是娘当年的嫁妆,我此生应当是不会有出嫁那日了,便将此物为你添妆吧,只当是留个念想。”
那玉镯并非昂贵之物,只是常年的小心保护和细细摩挲,让它透出股温润绵柔的光泽。
……
七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只是皇帝的身子更差了些,每日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薛执宜暗中让垂珠给霍无忧递消息询问此事,霍无忧只觉得此病来势汹汹,很是古怪,却也查不出什么由头。
到了婚期。
薛执宜在建章宫的厢房被装点一新,四处贴上喜字,挂上红绸,颇为热闹。
昨夜,出嫁前夕,柴月陪她说话说到了深夜,薛执宜也并未睡太久,天才刚亮,薛执宜便被叫醒,准备梳妆打扮。
婚事是皇帝赐婚,又是为了冲喜,宫中万分重视,六尚局的人这几日都在筹办此事,还从尚衣局拨了人为薛执宜梳洗上妆。
薛执宜的满头青丝被梳作妇人样式,繁复的婚服与发冠加身,整个人似嵌满了宝石的华丽金盏,可谓珠翠琳琅。
只能说霍无忧很是擅长打扮,即便是繁复至此,这身行头也并不让人觉得凌乱,只觉花团锦簇间,薛执宜那张清润的小脸,似被精致描画过的白瓷,落落大方又矜贵优雅,丝毫没有被装束夺去半分光彩。
吉时到,薛执宜以团扇掩面,被搀扶着出了门去。
她身上繁复的珠翠,每行一步,便随着步伐琮琮作响。
她要先去建章宫正殿拜别太后,却在踏入正殿时,听得另一声珠翠碰撞之声,那声音在她心头拂过,薛执宜莫名有些紧张。
她知晓,是霍无忧已经在正殿之中等候了。
透过团扇的轻纱,她瞧见那熟悉的人影,此刻目光正越过团扇瞧她,薛执宜也微微下移了团扇,直到微抬的目光能看清眼前之人。
只见霍无忧的这身衣裳,比她身上的,可谓不遑多让,活脱脱就是个开了屏的孔雀。
而张扬的打扮之下,是一张更为张扬的脸,丰神俊朗的眉目间,是漫溢的少年气,更带着得偿所愿后的春风得意。
薛执宜眉目微动,她本以为霍无忧的皮相再好看,她也已经见惯了,但此刻的霍无忧带给她的惊艳,一如金缕桥上初见的那一眼。
但眼前分明没有那漫天火花,她的眼却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蓦地亮了。
只见霍无忧的眼瞳微微一颤,有一瞬的怔愣,几息过后,眉头才微微一挑,唇畔漫起一个带着窃喜的笑。
直到垂珠第三次将红绸递到他手中时,霍无忧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与薛执宜一人牵着红绸的一端,面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