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想即刻去镇子上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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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齐扶着腿脚发软的艾玖，小心从深山里退出。
艾玖说得没错，洞坑不会无缘无故盖上厚厚的野草伪装，要么这是一桩互相残杀的谋杀案现场，要么这是野兽所为。
更不妙的是，艾玖想到了另一件很值得思索的事情。
山神庙为何会荒废？
古来庙宇多建于山上供人朝拜，百姓多信徒，无论家中有何祈愿，都会上山敬拜求福。
除非其中生出什么变故。
艾玖心里有点毛毛的，匆匆归拢了草药，跟梁永齐一起收拾着回破庙。
忙活将近两个时辰，两人又渴又累，咕咚咕咚将水壶里干净的水喝光后，梁永齐扬声道：“我要去溪边洗洗，有人一起吗？”
艾乐玩泥巴玩得脏兮兮的，正想洗干净，于是回答道：“我！我要去。”
梁永齐顺带把许游和艾叶也给捞了出来，“走，一起去。咱们去玩水！”
艾玖抱起两个空瓦罐，塞梁永齐怀里：“你顺便打些水回来，我给小北擦擦身子。”
养娃不能厚此薄彼，段北虽不能洗澡，但擦擦干净总是要的。
“你们小心些！一定不能贪玩，跟紧小齐哥哥，千万别乱跑知道吗？”她叮嘱几个小萝卜头。
“知道啦！”
孩子们一叠声喊着，成群结队往山里去。
艾玖把满地乱滚的艾花抱到被褥上，扭头去处理今日买回来的肉。
鱼她今天暂时不打算动，先放一边。猪肉是晚餐，剩下的一些猪骨头倒是可以先煮些汤喝。
她厨艺不佳，最好的水平仅限于将东西煮熟。幸好在放调料这件事上她还算有分寸，煮熟后她悄悄先尝一口，嗯，浓淡刚好，算是有点肉汤味。
“来，喝汤。”她给艾花和段北盛了一碗，不忘吐槽道，“这几人怎么能去那么久？该不会是玩水玩得忘乎所以了吧？”
艾花对肉汤兴趣不大，抓着泥丸子玩，艾玖便先去喂段北。
段北今日精神有些蔫蔫的，张嘴喝了一口，却立即呛得全咳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咳嗽了？喝得太急了？”
她拿出新买的帕子给他擦嘴，可手背不经意碰到段北脸蛋时，顿感不妙。
“小北，你又发热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段北咳得肋骨一阵生疼，他忍着疼，安抚道：“姐姐，我没事的，可能是今日太热了，头有些晕。”
艾玖气得重重放下碗，“段北！”
段北怔住。
姐姐生气了？
艾玖何止生气，简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厉声道：“我说过，你受了伤，你是病人！不管头晕头疼感冒发烧小病小痛你都得告诉我，这很有可能会要你命的！你为什么总觉得隐瞒不说不让我担心了便会没事？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若不愿意爱护，我难不成要去阎王殿那儿把你从黄泉路拽回来吗？！”
她疾言厉色，将段北质问得眼眶泛红，不敢抬头。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拖累。
他只是害怕。
“姐姐，我是不是很讨厌？”他嗫嚅道。
艾玖心中狠狠一震，一颗心瞬间就软了。
她忍不住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小北，你要明白，姐姐已经将你当成家人，家人之间总是会相互包容的，你遭了罪，姐姐会难过。以后别再胡思乱想，我既答应了照顾你，便不可能中途将你抛下，明白吗？”
段北吸着鼻子，眼角含泪，委屈道：“姐姐，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贱了自己的身体，这是姐姐对你唯一要求。能做到吗？”
艾玖明白这孩子的顾虑。
小齐能跟着她割草，大乐和小游能帮忙晒柴火晒衣服，而他，却整日只能躺着等旁人伺候。
所以他惶恐，生怕令旁人厌烦。
她伸出小指，“咱们拉勾，从今天开始，不许再糟践自己的身子，好吗？”
段北眼泪汪汪看着她，良久，抽抽搭搭着与她拉了勾。
没一会，去洗澡的孩子们回来了。
他们一个个披散着头发，显然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得很干净。艾乐和艾叶都有换洗的衣服，梁永齐和许游没有，但也尽力将衣裳上的泥巴给搓干净了，看着十分精神。
艾玖让他们过来围着一起喝汤。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
艾玖有了顾虑，心中越发不安，越发觉得这地方没法待下去。
“小北又发热了，他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肋骨断了只能静养，这几天又发热了两回，我怎么着都得带他去镇子上让大夫正经瞧瞧的，不然我不放心。”
闻言，所有人目光朝段北投去，看得段北耳根子通红。
艾玖揉揉他的脑袋作为安慰。
“可山上行动不便，我又没办法整日让小北挪动来挪动去，所以，我想即刻去镇子上定居。以后咱们在镇子里生活，也总比在山上强。”
况且，方才在深山里的遭遇，让她心中有了疑影，担心当真有什么野兽潜伏着。
届时他们一窝子小娃儿逃都逃不了。
艾乐听得满脸疑惑，真诚发出提问：“姐姐，在山上不好吗？”
他记事起便是在山里生活，有爹娘照顾着，山脚又有村民，因此并不觉得山上有什么不好。
艾玖为难道：“不是不好。大乐，只是我们平常无论买菜买药，买包子买糖葫芦都得进镇，一来一回，也累人。小北哥哥如今身体不好，若是因为这一来一回耽搁了，我怕会出事。”
艾乐不说话了。
经过这两三天的相处，他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小哥哥，也不愿看着他受罪。
“大乐放心，姐姐看中一处房子，也是挨着山的，大乐和弟弟妹妹可以去那里玩。又能在镇子上买糖葫芦又能进山里玩，岂不两全其美？”
她这么一说，艾乐顿时没意见了。
“那我们就搬吧，去镇子里，天天买糖葫芦吃！”
他表了态，其他人自然更不会有意见。于是当即拍板，先由艾玖带着梁永齐和许游进镇将房子的事说定，再回来收拾准备搬家事宜。
“可是咱们的钱，够买房子吗？”段北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