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分好脸色不能给,一给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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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朝她摊手，“一个肉包子一只鸟，先给肉包子，再抓小鸟。”
讨价还价得有模有样的，滑不溜秋，半点不让人占便宜。
短短时间内，艾玖对他的无耻程度刷新再刷新，最后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劲儿翻白眼。
他倒是得了趣儿，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我叫梁永齐，你叫什么？”
“艾玖。你可以叫我阿九。”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来到医馆。
艾玖将板车放在门口，抱着野草进门，见刘大夫不在，于是跟药童小哥说一声。药童小哥见到她，竟挤出友善的笑容来，招呼道：“阿九姑娘，你抱的这是什么？”
艾玖不知道刘大夫在他们面前表露了想收她为徒，所以他们对艾玖多出几分客气。她虽觉得这份善意有些奇怪，但没多想，上前道：“小哥，我在山看到这些，想起阿婆曾告诉我，这马蹄草和刺儿菜是可以当跌打药使的，不知道善春堂收不收？”
药童小哥接过来看，思索好一会，才想起刘大夫之前确实教他认过，于是点头道：“是可以入药不错。但收不收的，我没法儿做主。刘大夫出门接诊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艾玖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
药童小哥想到刘大夫对她的喜爱，转口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两文钱暂且收着，等刘大夫回来问过，若是收，少的我明日给你补。”
“太好了！谢谢小哥，你真好！”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有几分可爱，药童小哥看了心里也欢喜。
艾玖珍而重之将两文钱合拢在掌心里，想着难得药童小哥好说话，于是大胆道，“小哥，我方才推板车不小心摔跤撞到大腿，大腿淤青了一块，你这儿有没有剩下的药渣子可以让我带回去搓一搓散散淤血？”
药童小哥有点为难，但又想着以后若是她拜刘大夫为师，他们也算是半个同门，因此咬咬牙，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瓷瓶递过去。
“这是刘大夫自己做的跌打药，还剩下小半瓶一直搁置着，给你了。”
“真的？！”艾玖大喜过望，“小哥你人真好，我若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嘴甜这个技能是走遍天下也不怕，艾玖仗着自己如今十二岁的身体，疯狂卖萌装可爱，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满脸感动的模样。
药童小哥被她说得有些羞了，耳根子红红的，“但不能白给你，你得帮我跑个腿。”
“小哥你说，我定然指哪儿去哪儿！”
“本来今日是刘大夫去陈府例行问诊的日子，但刘大夫临时接了急症出诊去了，医馆又太忙，我到现在还没得空去传话。你帮我跑一趟，嘴巴甜些，态度恭谨些给人陈府回了，这药便是你的了。”
“好！”
艾玖细细记下药童小哥说的位置和人家，满口应下，开开心心出门。
一出门，梁永齐便笑盈盈迎上来。
“恭喜恭喜，进账两文钱，真是厉害。”
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艾玖捂紧了好不容易赚来的两文钱，警惕道：“你想干嘛？”
梁永齐靠近，软声道：“好姐姐，我给你推了车，你分我一文钱买碗清水面吃。”
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艾玖总算是见识到了。这小屁孩，典型顺杆爬的性子，是半分好脸色不能给，一给就灿烂。
“你吃了我的包子，信誓旦旦说要给我干活，结果扭头又让我分你一文钱，你要不要脸啊？”艾玖气得柳眉倒竖，哭笑不得。
梁永齐脸皮早磨砺得如城墙般厚，脸不红气不喘道，“能有口吃的，要脸做什么？”
他眨眨眼，“你若肯分我一文钱，我帮你跑这趟腿，让你舒舒服服待着如何？”
艾玖真想撕了他的脸皮瞧瞧，究竟是什么做的竟全然不知羞。
她气得发笑，叉腰缓了好一会儿，眼珠子忽然狡黠转两圈。
“分你一文钱也不是不行，但光是跑腿不够，你得帮我再做一件事。”
“行行行，你有钱你说了算。”
艾玖见他说话间总是有意无意往左边瞧，她好奇看过去，原来是瞧着医馆左侧不远处的一家汤面摊呢。这会儿风有些大，面条的香气随着风飘散而来，别说，还挺馋人。
难怪胡搅蛮缠要她分钱。
“你附耳过来。”她招手。
艾玖将要他去做的事贴耳低声与他说了，他听完后不屑地拍拍胸口，“如此小事，包在我身上。不过……”
他摸摸肚子，流里流气道，“肚子饿着，不想动，吃饱了兴许能有干劲。”
这家伙！
艾玖忍不住拎起拳头朝他摆了个凶狠表情，这才不情不愿朝面摊方向去。
面摊不大，只摆着三张桌椅，生意也不大好，仅有一位客人。摊主是两口子，丈夫负责煮面，妻子负责和面，分工明确。
“老板，这清汤面多少钱一碗啊？”艾玖问道。
总算来客人，老板笑容满面，答道，“清水挂面两文钱一碗，葱香咸菜自取，加肉碎菜叶骨汤五文钱。”
“给我来一碗清水挂面吧，谢谢。”
“好咧。”
说是清水挂面，便当真是清水煮面，油也不多给一滴，好在能自取葱香咸菜，梁永齐挖了好大一勺咸菜和葱花搅拌开，这碗面才稍微看着像样些。
“我可先吃了，你别嫌弃我口水，我干净得很。”梁永齐捧着碗大剁耳颐，吃得满脸陶醉，一边不忘保证定会给她留一半。
“你快些吃，再晚些街上没人了！”
“急什么，马上好！”
他吃得香，动作却并不粗鲁，没一会儿便吃了大半，依依不舍放下碗推给艾玖，摸着肚子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
艾玖也饿坏了，没嫌弃他吃剩的，三两口吃喝干净。
“好了，我去了，一个时辰后我们此处再见，必定完成你的嘱托。”他站起来，刚吃饱眼神有几分懒洋洋的。
艾玖故意调侃他，“你该不会吃了我一碗面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再也不回来了吧？这德永镇你熟悉吗就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