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两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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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你瞅啥？”斯雷隔着玻璃，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再他妈瞅我干死你！”
昆迪的嘴唇在快速开阖，如同在念叨咒语一般。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就像个已经犯了病的精神病患。他眼睛直勾勾的，脸部的肌肉也在微微抽搐。灯光在他的面门上洒下一片抛光般的色彩，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是那么诡谲。
“还不老实是吗？”随着一声暴喝，巡长的身影进入阿德的视野，“蹲下，双手抱头！”他对斯雷命令道。他身旁还跟着一名年轻的治安员。
斯雷顺从蹲下，然后指向对面，恶人先告状道，“长官，他刚才骂我……”
“我就听见你骂他了。”巡长掏出钥匙，打开置留室的房门，然后对那个年轻治安员命令道，“吉野，让他在调解书上签字，然后放他出去。”
“是，巡长。”吉野走了进来，并递给斯雷一张调解书。
“啥调解书？”斯雷问。
巡长用下巴指了指对面，“你原谅他的调解书。别废话，赶紧签字，你家人已经把罚金交过了。办完手续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不签。”斯雷放下手，昂起头，做出气呼呼的样子道，“我凭什么签？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我跟他没完。”
“让你签就签，哪来那么多废话啊。”巡长不耐烦道，“你就没错是吗？要不是你先骂人家妈，他能打你？”他挖了挖耳朵，“赶紧签字，别耽误我们时间啊。吉野，让他签字。”
调解书再次递过来，斯雷却直接推开了它，“甭想跟我和稀泥，老子不吃这套。”
“跟谁老子老子的呢？小子，我警告你，这里是治安署，不是你家。起来，签字！要不拘你啊！”
斯雷不服道，“你凭什么拘我？”
“凭你寻衅滋事！”
“我怎么寻衅滋事了？”
“不听我的，你就是寻衅滋事！你到底签不签？”
“不签！”
“行，你别后悔。”巡长重重吁了一口气道，“吉野，给他拷上，送拘留所，按寻衅滋事处理。”
吉野取出手铐。斯雷做出害怕的样子尖叫道，“凭什么给我戴手铐？走开，我不戴！”他向后缩去。
“不想戴就给我签字！”
“签了吧，”吉野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别让我们难做。拘留所的条件可不咋的，里面的光棍也不少，就你这样的小白脸，呵呵……”说着，他还拍了拍斯雷的肩膀，并回过头，偷偷看了昆迪一眼。
斯雷做出被吓到的模样，立马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早签不就行了？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好玩是吗？”巡长哼了一声道，“小子，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别逮谁骂谁，别人不欠你什么。”
“是，长官。”斯雷恭顺表示。
“行，走吧。”吉野说。
“兄弟，回见。我叫波特·莫斯。”斯雷一边向外走，一边对阿德说，“等你出来，记得到‘莫斯房产开发公会’找我。我就在那里上班。我请你喝酒。”
“废他妈什么话？”吉野推了他一把。
昆迪的凶狠目光，一直跟随着斯雷。
斯雷不甘示弱地回瞪了过去。
见状，巡长猛推了他一把，“赶紧走。咋的，还想住这儿啊？”
斯雷似乎用唇语对昆迪说了句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昆迪变得更加愤怒起来，他还狠劲捶了一下厚厚的玻璃，发出哐的一声。
“干什么？有劲没地方撒了是吗？”巡长看向昆迪，十分不悦地说道。
昆迪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瞪了过去。
巡长走到昆迪面前，凶狠道，“咋的，你还想揍我一顿是吗？哎呦，看给你能的。退后！给我老实点！”他的手摸到警棍的位置。
斯雷趁机煽风点火，“长官，这小子欠揍，你应该给他上点手段。”
“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巡长回过头，暴喝道。
“没有，长官，我不敢。”斯雷嬉皮笑脸地溜走了。
昆迪咬着牙，后退了几步。但他的目光依旧显露凶狠。
巡长打开他那间置留室的门，“吉野，把罚款通知单给他。”
“是。”吉野走进去，递出一张通知单。
昆迪闭上眼，深深吸上一口气。他再次睁开眼。
待通知单递到昆迪手里后，巡长说道，“一共三分源币，限三日内缴清。如果十五天内仍未缴清，每天的滞纳金将以本金的百分之三计算。听清楚没有？听清楚了就给我签字。对方选择谅解你了，你只需缴纳罚款即可。”
昆迪看看通知单，然后质疑道，“为什么是三分？我记得治安处罚条例的相关规定，最高才一分吧？”
巡长不耐烦道，“那两分是赔偿给受害人的。别废话，赶紧签字，我们没时间陪你扯淡。”
昆迪还是质疑，“那为什么不在上面标注清楚？这符合规定吗？”
巡长用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看他，然后道，“吉野，把通知单拿回来，我这就给他补充。”
“是。”吉野取回单据，送回巡长手里。
“他妈的，还是在卫生署上班的呢，这点规矩都不懂？脑袋进屎了吧？怪不得四十多了，还他妈是个课级。”巡长一边写字一边嘀咕道。
怒火重回昆迪的眼睛，他又咬起了牙。他狠狠盯向巡长的脸。
“行，补充完了，你可以签字了。”巡长将通知单递了回去。
吉野再次给昆迪送上。昆迪却不接了。
他说，“长官，有涂改的罚单，做不得数。”
“哎我去？”巡长看向吉野，“他有毛病是不？一会儿说罚单不符合规定，一会儿说罚单做不得数，他拿我当礼拜天过呢？”
“巡长，别生气，我跟他谈，我跟他谈。”
吉野将昆迪拉到一旁，“三分源币，又不是什么大数，这是何必呢？我们巡长为了你的事可是费了很多唇舌的，要不然，对方的家人根本不会原谅你的。我们巡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你又是个岛务员……所以，听我一句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只要签了字，按时交上罚款，你就一点事都没有了。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巡长的脾气不太好，所以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如果事情闹大了，咱们都不好收场……”
“你们收了那个人的钱，还要收我的钱，你们真是……”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好吧。”吉野将罚单强行塞进昆迪手里。
昆迪长出一口无奈的气，终于签了字。
阿德本以为昆迪会就此离开，自己也不得不向巡长表明身份了，可谁知，昆迪在走出置留室时却突然举报道——“长官，这个人是帮派分子，叫山羊。”他指向阿德，“方才，他和波特·莫斯正在商量如何谋杀我的事宜，甚至连价钱都商讨好了。”
“有证据吗？要是没证据我们可处理不了。”巡长一边翻看罚单，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而且，杀人的事不归我们管。出门右拐，去找侦探公会。”
昆迪冷笑。狠戾爬上他的眼眸。
“行，我知道了。”他转身离去。临别之际，他忽然回头看了阿德一眼——这种眼神十分复杂，也十分可怕，阿德能察觉出明显的杀意，还体会到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感觉。阿德的后脊梁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他想杀了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