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互市贸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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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前，阿鲁台被瓦剌攻杀之后，整个鞑靼便陷入了混乱和分裂中。虽然听说阿台汗最近正在召集旧部，但是就他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声望的人，又能组织起多大的一支队伍呢。当然脱欢单纯的小脑瓜肯定想不到，阿台汗居然和大明朝和解了，而且还做起了贸易。

蒙古人的天赋都加在军事上，论玩心眼，差中原这帮士族文臣可不是一星半点。要团结一帮人，最重要的就是绑定大家的既得利益。现在大明已经发话了：大明商品草原总代理，我就任阿台。

要么跟着阿台汗一起发财，要么就等着这帮二道贩子把自己的钱榨干。

“虽然以前我们不怎么听您的话，可是我们的心一直在您这里呀。一笔写不出两个鞑靼，只要您需要我们，我们立刻就会回到您身边，鞑靼人不骗鞑靼人。”这就是现在所有鞑靼部落的一致口号。

脱欢率军来到居延海一带，这里连通张掖河，有着肥美的草场和森林。距离阿台汗的老巢亦集乃已经不远了。这次脱欢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阿台和朵儿只伯给杀掉。一旦收服此地的部落，整个蒙古基本就收入囊中了。

脱欢以为击败阿台犹如探囊取物，已不知鞑靼人早就被银子团结了起来。银子是白的眼睛是黑的，脱欢太师应该是不知道这句话。

朵儿只伯率领着鞑靼的军队，顺河而上。在居延海与瓦剌相遇。

鞑靼、瓦剌两兄弟见面，当然不会像汉人一样，还作个揖、问个好什么的。撸起袖子就开干吧。朵儿只伯人少，却率先发起了进攻。鞑靼人如此急切的进攻是有原因的：赶紧把这帮瓦剌人赶走，我们还要急着回去做生意呢。

双方你来我往围着居延海打了好几仗，双方战术相同，战斗力相同，一直分不出胜负。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最终瓦剌的粮草、弓箭耗尽，脱欢只得丢下几百具尸体，向北撤退。

现在脱欢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这阿鲁台死了，鞑靼分崩离析。照理说：鞑靼就像一个破房子，我们只需要狠狠的踹上一脚，它就会轰然倒塌。我这都踹了好几脚了，怎么它还是安然无恙呢？

脱欢以为整个蒙古草原上，大明就“爱”他一个，只会和他朝贡。没想到，大明居然是个“渣男”，背着瓦剌和鞑靼眉来眼去。他不知道成年人不做选择，是全都要。

居延海一仗，打破了脱欢想迅速攻灭鞑靼的计策，同时也一语惊醒梦中人。脱欢玩心眼玩不过大明，但他并不是傻子。鞑靼分崩离析，又经历了草原上百年一遇的寒冷天气，就算不崩溃，也不可能战斗力突然翻番了呀。

鞑靼的背后一定有一股什么神秘的力量正在帮助它。虽然不能确定是大明，但是放眼望去，就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就这么几个邻居，谁能干出这种事情，其实早就一目了然了。只是脱欢也没有证据，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王骥全程关注着鞑靼与瓦剌的动向，现在皇上的政策略显成效，鞑靼恢复了一定的实力，成为了挡在瓦剌与大明之间的一道防火墙。奏疏传回京城，朱祁镇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扶持鞑靼能不能钳制瓦剌。

但是经此一役，事实证明自己的政策是正确的。西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利用鞑靼拖住了瓦剌狂飙发展的速度。现在就要解决东边的问题了，宣德五年，由于沉重的经济负担，老爹朱瞻基下令放弃了开平卫，防线退回到了长城沿线。

东部防御体系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支点，现在朱祁镇决定要重新收复开平，此事他还没与任何人讨论过，因为当初内迁的原因是没钱，现在大明朝还是没摆脱这个没钱的状态。要北出开平，首先就要把兀良哈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才行。

朱祁镇站在前世的记忆里，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收拾兀良哈，谁能出战？”

一位相貌英俊、容貌甚伟的将军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从天而降，“我能出战！”

此人正是大明开国元勋营阳侯杨璟的儿子杨洪。建文四年杨璟于靖难之役的灵璧之战中战死，杨洪世袭父职于永乐元年戍守开平。明成祖第一次北伐，在铁木真继位成吉思汗的斡难河大败鞑靼大汗本雅失里。

激战中，杨洪身先士卒，率众冲锋陷阵。朱老四尤为惊叹，命人记下杨洪的名字，以待日后重用。此后，杨洪就开启了自己内置作弊器的一生，从永乐八年至宣德八年，杨洪跟随各个靖难勋贵，北击蒙古，屡立边勋。

如果说长驱直入是杨洪的主动技能，那么铜墙铁壁就是他的被动技能。杨洪戍守永宁、赤城、独石堡一带二十余年，连蒙古人对他都非常尊敬。杨洪说过：“我们驻守在这里，虽然是穷荒边塞，但是人在则城在，城毁则人亡。”

以上两项还不能完全突出他的实力，因为在这两个神技的背后，杨洪还有一个隐藏技能，那就是筑城。当初朝廷命杨洪在西猫峪这个战略要地，设置要塞，他仅率领万余士兵，在荆棘丛林之中披坚执锐，用时仅一个月就建好了城堡。

朱祁镇要北出宣府，击退兀良哈，收复开平，并且建立要塞。这所有的要求，杨洪都满足。那么现在是人有了，剩下的问题就是钱从拿来。这可是一个花大钱的项目，所以杨士奇致仕之后，朱祁镇发出的第一封诏书就是召南直隶巡抚周忱回京。

周忱就是大明至夏原吉之后又一个钱袋子。夏原吉就像大明公司的一个老管家，总能在主人需要钱的时候，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拿出意想不到的存折。周忱更像大明公司的财务总监，不光拿得出钱，还能为公司理财赚钱。

周忱在南直隶实行改革，用“平米法”减轻了江南普通百姓的赋税，使满足朝廷税粮的同时又不增加百姓的负担。而周忱对明朝乃至整个中国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把实物税进行白银化的改革，从此明朝的税赋开始进入“金花银”和实物税，两税并行的阶段。

日后张居正能够推行“一条鞭法”，其基础就在于周忱对税制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