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礼轻意重,言语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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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李府，马车早已经备好，李顾在家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如今时间已经入夜，李顾虽然身份尊贵，但并未大张旗鼓，只是一辆马车，一个马夫，还有两个随身丫鬟。
行路低调，唯恐惊扰城中百姓。
入夜时分，街上行人也已不多，却在他们离开后片刻，屋顶上黑压压的人影紧随其后，轻功冠绝，并未在房顶造成太大的噪音。
虽然青城比起别的地方太平了不少，但百姓还是习惯除了比较重要的事情，或者盛大的活动之外，选择在夜间不出。
如今在外的，多是行商走贩，他们为了明日的生计忙碌。
再有就是，那些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他们都聚集在主街道，常在夜间出行。
一路驱车行来，到了永膳堂门口，马车停下，由丫鬟搀扶着李顾从马车上下来。
托着年迈的身体，像个病重的老者，全然不像在府中英气散发的样子。
这也是李顾的一种伪装，给有心之人制造的错觉，毕竟身系这么一家产业，需时刻提防生命安全，一切表现都有人在暗中盯着。
如今的永膳堂，一位客人都没有，掌柜的早就等候多时，见到李顾前来，立马点头哈腰的上前迎了上去。
“李老爷，可算把您盼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每天都盼着您来呢。”
李顾友善，面带微笑，像个慈祥的老人。
“你家的饭菜啊，还是最合我口，在外面吃不惯，日日想着，如今从外面回来，鲜能吃上，自然要来解解馋。”
掌柜闻言哈哈大笑，“你能喜欢就好，这是我们的福气。”
寒暄间，已经迎上了二楼的台阶处，李顾顿了顿，小声问道。“人来了么？”
掌柜点头，“来了！”
闻言，朝着外面挥了挥手，马车在外等候，一众高手在隐蔽的角落包围整个永膳堂，丫鬟继续搀扶着，上了楼梯。
“老朋友，你也走吧，今晚一切损失，明日上我李府一概赔偿。”
掌柜心中知晓，他作为青城不小的饭馆，消息这一块自然也是灵通的，特别是近些年冒出来的这个黑帮头子，那上面的人，早就有所耳闻。
李顾约她见面，许是有些过节，而这何彦，却也从未给李府什么面子，青城他最狂妄，所以明里暗里给李府找过不少麻烦。
在李顾不在的时候，自然都是那个穆芸芸打发了，如今回来，许是清账。
“知道了！”
说罢，李顾上了楼，掌柜的差着店小二一同离开铺子。
刚出了门口，便见到不少江湖高手已经候在外面候着，却也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匆匆离去。
二楼一人站在窗口边上俯视外面的一切，却也看在眼里，可他没有一丝惧怕，只身赴宴。
饭菜早已备好，丫鬟将李顾搀扶上楼，便有一人上前准备碗筷，并检查饭菜。
确认没有问题，李顾缓缓坐下，看到座位前，放着一个匣子。
“打开看看.......”
正有些疑惑，何彦开了口，李顾也不客气，直接就开了匣子。
见到一个熟悉的物件，并不贵重，里面是一个腰牌，“武国的腰牌！”
付之一笑，合上匣子，心中已经知道，这何彦的目的何为。
“礼轻，情意重，这是兄弟们托我带给你的。”
“我念你待我不薄，可你三番两次触碰我的底线，别忘了是谁帮你坐镇青城，要不是我制造假象讲那些找李府麻烦的人解决掉，这么多年李家府邸能太平至今？！”
说着，何彦转过身来，虽然看着粗糙，可是文化人打扮，胡茬遮半脸，却非要梳个文质彬彬的头型，显得格格不入。
“这扇子不适合你.......”
听着有些调侃，可何彦并不在意，盯着李顾似乎有些生气。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找李府麻烦的，有多少人， 我又拦下多少人？”
李顾全然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既然他现在说了这种话，便已经坦白，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至少李长安是安全的。
“知道.......”
何彦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
说着攥起李顾的胸口领子，见状，两个丫鬟瞬间气息攀升，从腰间抽出两把剑来，由软变硬。
可李顾却打断了他们二人，示意不要动手。
何彦大喝，“小六他们都是因为你，死在武国的，你如今厉害了，名声在外，说是救国于危难之中，不费一兵一卒，平息了两国战乱，真是大英雄啊.......！”
“可你不要忘了，这条路，是谁帮你铺的，你的家，是谁在帮你看着！”
李顾安抚了一下，何彦的眼睛已经有些泪意，布满血丝，看起来悲愤欲绝。
李顾整理了一下衣裳，并没有怪罪何彦，“知道，我都知道。”
“你放心，那些兄弟不会白死，我会查清楚的！”
“还有......这次又是谁，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已经越界了，而且别忘了自己的职责！”
何彦抬着脚，没有一点尊重的样子，满脸嘲讽样，还有意压高一头，对于现在李顾的模样，似乎没有丝毫惧怕。
高傲的说道，“不妨告诉你，这次行动是我亲自指挥，而且是我和两个亲信，亲自抓的.......”
“至于跟谁合作，告诉你也无妨，北边，陈家长子！”
“不过他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下一届青城商会代表，或许是盯上了你那家铺子，或许.......是受人所迫。”
“或许......是有人做交换.......”
一字一顿到，“别忘了.......青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李府.......”
听着何彦娓娓道来，李顾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心中难受，却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说到这里，何彦顿了顿，指着李顾。
“这次是我给你的警告，武国一行，寒了人心，而且对于你的做法，下面兄弟们很失望，要是在没个结果，恐怕下回就不是这样了。”
“你儿子什么事都没有，他们答应我，留下一晚，没有我带路，他们也带不出去。”
说到这，李顾已经满脸愁容，而他的内心，也在痛苦挣扎。
“你想.......噬主？”
闻言，何彦只是沉默，可李顾也没多问。他只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但是如今何彦的表现，是否回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或许他给李顾留下了一丝机会，同样的，李顾也会给他一丝机会，多年坐镇青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或许这次不是何彦动手，那动手的就是别人了。
说起来，似乎还要感谢何彦........可他碰了李顾的底线，便容不得.......
“我和儿子有个约定，而且家里这边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不然我也不会突然回来。”
“等完成了约定，处理了手头的事情，我就动身去武国，兄弟们的仇，我一定会给个说法！”
李顾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但是.......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
何彦呵呵一笑，“你老了，现在心慈手软，李家这条船太大了，多的是人盯着。”
“有人找过我，但是我拒绝了。”
说道这里，何彦言语澄清，“但不是为了你！”
李顾闻言只是微笑。站起身打算离开，看来今天这顿饭也吃不成了。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很久.......”
便只身走下楼去，丫鬟则是站在何彦身前，满脸杀气。
对于何彦的警告，他本来也不生气，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拿他的儿子来作为一个警告。
他大可以......找上门当众指责李顾，也不至于会闹成今天这样。
这是底线，虽然武国的事情他做的是不对，但那也是保证李家这条船不翻的原因，若是自己没了命，云国经济受损，那受益的人.......又会是谁！
李顾一边下楼，一边摇头叹息，似在嘲讽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血气方刚，一点隐忍都没有.......”
“武国商道的水很深，或许他不应该答应那个请求，但已经做了，那就必须做到底，而且失去的东西，也一定会拿回来！”
“呵呵......要是年轻的时候......或许.......我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吧！”
李顾迈出去的脚步停顿了那么一霎那，好像想通了什么，继续迈步离开，走出了永膳堂。
作为巨大的龙头，他不能倒下，也不用跟下属解释那么多，脏了.......打扫便是。
不过片刻，永膳堂传来打斗声，楼下囤积的高手随行在马车后面，一同离去。
何彦是功臣，但这条路他选错了.......
李家这么大的船，若是有任何犹豫，便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他做的，李顾记得，对他的报答便是帮兄弟们找公道。
而他的错，也必须要承担，奖罚必须分明！
噬主之人，不可留，哪怕只是心生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