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鱼儿咬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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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露堂人气很好。
老板梅文亲自管事,药材货真价实,每天还接平价问诊,所以在北州受人尊重,只可惜梅夫人多年前病逝。
珞珈乔装买药,趁伙计不备,快速闪进了后院。
一会儿听到了轻轻的女人哭声,得来不费工夫,珞珈正要现身过去,听到有人说话。
“小姐,可别哭了,老爷看见就不好了,大牛死了,别想了。”
“娟儿,他怎么会死呢。”
“小姐啊,你知道吗?老爷已经惩罚我了,冬至那晚你怎么从郡府跑了?唉!”
“娟儿,你还说,那晚幸好我走了,父亲打算给我和阮公子下药.....”
“唉,老爷是为你好。”
“大牛......呜呜.....大牛说去找人把钱拿回来,集渔分了钱就带我走的......”
“小姐,你醒醒吧,大牛死了,嫁给阮公子多好啊,你怎么想不明白啊.....”
“娟儿,大牛,大牛太苦了.....”抽泣声再度传来。
珞珈见思思是个恋爱脑,得不到什么消息,偷偷撤了。
集渔第七天,小雪节气,阴,冷。
是集渔大收成的日子。
村长带领着壮年来到湖面转桩拉大网,十几人一起出力,大渔网子带着白花花的鱼出来了。
这次,只有肥美的鱼儿,收获颇丰。
白花花密密麻麻的大鱼儿在冰面上跳动、舞动,映衬着的是清冷的阳光和纯洁的冰雪,美到了心底。
珞珈想,就像这大网子,只要桩子找到了,大鱼自然也就出来了。
找了纸张,涂涂画画分析了一些,已经有些眉目。
家家户户带来了马车分鱼,远道而来的鱼贩也早早等着,听着大家的喜悦声,珞珈被感染了,时间的长河,人也就是沧海一粟,逝去了就是逝去了,到底什么是永恒的呢?
恐怕只有记忆了,那些逝去的人,随着时间,没有人记住他们,也就是真的死去了。
大牛孤苦而来,悲惨而去,幸而思思是他人生亮光。
听说,王巧儿将分得的鱼和钱财主动钱给了王小斗父母一部分。
村长出钱厚葬了大牛,淳朴的人们有情有义。
珞珈和柳妈坐在抱儿楼包厢里愉快说话。
柳妈笑着说:“珞珈啊,这几天,给你提亲的不少呢,这不瞧着你俊俏,都是些不错的姑娘家,我倒想要个侄媳妇了!”
“您这灵机一动给我男儿身方便了我,要不我就给您个方便,找上两三个侄媳妇回家孝敬您?”珞珈哈哈笑着。
“你呀你!”柳妈说着拿出个袋子给珞珈,“拿着。”
珞珈一看就知道是钱,顿时有些感动,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突然想念侗君阁忆湖酒了,不过这总是一身酒气的,柳妈肯定又得担心了。
正想着,只听柳妈说:“阮公子是个大好人,不过,她有未婚妻了。”
这话题转的,差点噎住正吃肉的珞珈,她忙咳着说,“没,我没有……”
柳妈拍了拍她的后背,递给她一杯水:“好好,别急,看你和他走得近,问问。”
两人继续吃着,珞珈想,为什么最近心虚公子经常玩失踪呢,约定的赏钱不知还拿不拿得到。
想着想着突然头一拍,想起来了,约定破案那天回去路上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心虚公子态度不对劲,之前见着他都是笑容满面的,态度也是热情的,那天他似乎心思沉重,也没有看到他那招牌的国荣笑,不知道在烦忧什么。
吃完饭,珞珈找了马车送她到了邻县散步消食。
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好赌之人怎么会放过一天不赌呢?她来这里碰碰运气。
乔装成小混子,双手插袖,欠打的步伐,悠悠荡荡进了邻县高阳县的赌坊。
昏暗,大烟味、喧哗声果然是赌场标配,3桌色子,2桌牌九,明显色子是底层妄图翻身人士的大爱,直接。
珞珈晃了几圈也加入。
“落定离手!”
几番下来,珞珈输了不少,她心急如焚,取了怀里的银镯子继续赌,实在赌运差,牌九也试了几把,依然输钱,当无可当了。
小厮催他拿钱,珞珈这才从破旧的兜里拿出了个宝贝,小厮接过一看,对旁边人着了个眼色,顷刻,珞珈被几个大汉架进了内室。
一圈大汉围着两个看起来比较斯文的人。
小厮说:“就是这小子。”
矮胖斯文人说:“老实说,这是哪里来的?”
珞珈看看那人手里的金玉扣子:“这,我偷来的,怎么了?不能赌?”
“赌是赌得,只怕你小命要没了!老实交代,这东西哪里来的?”
彪形大汉小厮说:“平哥,别跟他废话,干一顿就招了。”
矮胖平哥摆摆手:“看你也还是个俊俏公子,这哪里偷来的?不说可不止是留一层皮。”
珞珈忙说:“大,大哥,我说真话您可要放了我。”
平哥等着她说话,珞珈小声说道:“这宝贝是王小斗给我的。”
“他给的?死都死了你唬我,打!” 彪形大汉小厮说。
珞珈心里奇怪我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就要先打了?我想的剧情不是这样的好吧。
眼看着两手被架住,就要迎接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彩帛铺了,珞珈本能大叫:“救命啊!”
预想的铺子在她这里没有开张,别人开张了。
一个蓝衣影子在房里跑来跑去,就听到了出拳的呼呼声和惨叫声。
喝口茶的功夫,除了珞珈,其他人都开了油酱铺和彩帛铺。
珞珈还没有来得及鼓掌,蓝色影子就把他拉走了,上了门外马车。
马车上,有个人拉下面罩整理自己的衣服,有个人在旁边痴痴的看。
“看什么?”有人发话了。
“心虚公子真是不一般,身手也是二班的。”
“什么?”
“就是不一般呀!话说,你们都会功夫的吗?是不是会轻功?你练得是哪家的功夫?少林拳?你会耍剑吗?刀术呢?点穴呢?”珞珈连珠炮似问个不停。
心虚公子看着他笑了笑,“我会的自然不少,保护你是绰绰有余的。”
哎呀呀,哎呀呀,又看到这个笑了,blingbling的笑容又回来了,珞珈感觉自己脸红了……
集渔结束后的第一天,是约定破案的第三天。
珞珈来到衙门,击鼓“咚!咚!咚!”
一会儿就有捕快过来:“谁,谁,大清早搅了老爷的清梦。”
“小人有冤要申。”
“何冤。”
“人命之冤。”
珞珈将状纸递给捕快,捕快粗略看了眼拿进了内堂。
一会儿,珞珈进入了衙门内堂,“明镜高悬”四字高挂,8个面无表情的捕快分列两旁。这气势,要是普通心理素质的罪犯,上了堂多半也就招了。
“大人,小人有腿疾,不能屈跪,请大人体谅。”
那大人看了看他,她是郡主打过招呼的,罢了:“你有何冤?”
“大人,我是柳妈之侄,远来探望,和大牛成为好友,可怜他竟然被谋杀,我为大牛鸣冤!”
“这事我知,衙门正在查探,你可静待消息。”
“大人,我状告胡凤杀大牛、王小斗。”
“胡凤?胡凤杀他们二人?此言当真?咳,咳,那胡风可是李年婆娘?”
“正是,请大人将涉案一干人等请上堂来,我现场指证。”
等候唤人的间隙,珞珈站在大堂胡思乱想昨晚阮心虚在赌坊救她的事情。
“啪!”一声巨响,打断了她脸上自然浮现的笑容。
“升...堂!”堂上捕快齐齐严肃地呼道。
珞珈环顾四周,堂内跪着胡凤,站着珞珈、李年、王巧儿,堂门口还围着不少群众。
大人再拍惊堂木:“胡凤,老实招来,可是你杀了大牛、王小斗二人?”
胡凤一听顿时双腿瘫软,“大人,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啊,大人,冤枉!”
“今有柳妈之侄指证你,你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这珞珈信口雌黄,我哪里敢杀人啊,大人要为我做主啊!”胡凤吓得不轻。
李年也一脸不可置信看向珞珈,珞珈不语。
大人顿了顿:“珞珈,你指认可有证据?”
珞珈说道:“这一切的起因是,大牛跟我说,他爱上了李年的婆娘胡凤。大牛自幼失去亲人,胡凤对他照顾有加,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可惜她已嫁人,只能放在心里。大牛说,集渔前在后山见到王小斗和胡凤有私情,所以肯定是胡凤和王小斗杀了大牛,大人明鉴。”
“冤枉啊,我与大牛相熟不假,但我和他没有私情啊,大人!”胡凤大哭。
大人看向珞珈:“只有你的一面之词,有没有实证?”
珞珈道:“我有物证,就是凶器,大人可以请张捕快和仵作上堂。”
张捕快和仵作上堂,呈上了一把匕首。“大人,凶器与伤口吻合,小金是摘桂子好手,多次下水寻得,仵作已反复比对,确实是凶器。”
大人问:“以何判断是王小斗的刀呢?”
张捕快道:“我们走遍了刀器铺,万铁匠认出这把刀是出自他手,因刀有瑕疵,王小斗耍嘴皮顺走的。”
大人疑惑:“刀是王小斗的刀,怎么认定是他们杀的?”
胡凤恨恨地盯着珞珈。
“大人,分村人与大牛都相处融洽,无人无怨,只有这个可能!”
“冤枉啊!冤枉!要说私情恩怨,王巧儿对小斗有恨,她也有可能杀他!”胡凤聪明地将战火引向了王巧儿。
王巧儿一听就去打胡凤,两人纠打起来。
大人惊堂木一拍,堂下威武声起。
胡凤边哭边说:“大人!我没有杀大牛,我认,我和小斗有私,怎么舍得杀他?大人明鉴!”
王巧儿忙也说:“大人!集渔小斗是总指挥,我们家又能分很多钱,我如何也不会这时候跟他过不去啊!大人!”
大人抚了抚额头问:“仵作!王小斗死因到底是什么?”
仵作道:“经反复查验,王小斗并不是中毒药而死,应是食物中毒,以小人看,王小斗食物中毒后不慎落水而亡,回大人,王小斗是意外,意外身亡。”
“你说,不是毒杀?不是服毒自杀?是意外身亡?”珞珈疑惑地问。
“意外?”大人也疑惑了。
“大人,小斗最近的确身体不适,仵作也说了,吃错了东西意外落了水,和我无关,他是意外死亡啊!”胡凤在一旁说。
“意外?对,对,大人,定是意外,他还回来找他的金玉扣子,肯定又要去赌,要赌的人怎么会自杀,胡凤贱人舍不得杀他,定是意外!”王巧儿突然急着说。
珞珈心下暗笑,鱼儿咬钩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表面急急问道:“那,王小斗是什么时候回家找金扣子的?”
王巧儿低声说:“这……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好像就是集渔当晚。”
珞珈追问:“当天晚上?你不是说,王小斗集渔当天晚饭前就失踪了吗?”
王巧儿闪躲:“大,大人,小斗好赌,我只记得有这事,民妇记不起来了。”
大人厉声道:“大胆!衙门堂上,不可胡言乱语,王巧儿,你且细说,王小斗到底何时回来取的扣子?”
“大人,民妇确实,确实不记得了,大概是集渔前吧……”王巧儿说。
珞珈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件说道:“金玉扣子可是这一颗?”
仵作将珞珈手中的扣子拿给王巧儿看,王巧儿忙说:“是,是!”
珞珈说道:“那可奇了,这扣子不在王小斗身上,而是在大牛的尸身上!仵作推算,大牛和王小斗都是集渔第二三天晚上死亡的!这金玉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巧儿看着说不出话,看了看周围人,又精明了:“大人,珞珈状告胡凤杀人,为何盘问我,小斗意外身亡,我也是受害人啊....呜呜...大人明鉴!”
珞珈摇了摇头道:“请大人传唤邻县赌坊王平。”
邻县赌坊王平上了堂,大人指了指珞珈,懒得发话了。
珞珈问道:“王平,堂上人你认识哪些?指出来。”
王平环顾四周,指向了李年,然后又指向王巧儿,众人哗然,窃窃私语。
李年忙说:“大人,小人偶有小赌嗜好,请大人降罪!”
大人摆了摆手罢了。
珞珈问王平:“你不过来阳郡一月余,缘何认识王巧儿?”
“大人,小人是单丘人,因发展生意来阳郡,与王巧儿签订了一份契约书。”
“契约书?”众人又哗然。
大人不耐烦问:“这又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珞珈说道:“大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听说王小斗是意外身亡,王巧儿急忙撒谎佐证的缘故,王平你说。”
王平道:“大人,我在赌场和人签契。王巧儿和我签订的意外身契,王巧儿从上月起每月支付50星币做保险,若王小斗意外身故,赔偿其妻王巧儿1000金。”
“1000金?这么多?……”
堂外众人窃窃私语。
珞珈突然高声说道:“大人,我要告王巧儿杀王小斗、大牛!”
众人都看向珞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