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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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亲自去了养心殿，去时，皇后已经泪流满面，脱力跪倒在地上，皇上的眼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伤心、失望、……错愕、冷漠。

还有一份浓重的愧疚。

皇后没有看到，太后却是瞧见了的，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皇帝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皇上眼中的情绪顷刻间散去，他问道：“皇后所为，皇额娘可都知晓了？她的罪状，竟是满满当当写了好几张纸，朕实在不知枕边之人竟是这样的毒妇。”

太后道：“皇帝可还记得纯元临终之言？她要你善待她唯一的妹妹，何况哀家还在这里呢，皇上是想废了皇后吗？”

皇上沉默了许久，整个养心殿内，只有皇后的抽泣声，念着弘晖的，似乎真的只有她这个额娘了，弘晖的阿玛、玛嬷，此时满心所想，皆是家族、局势的博弈。

可是若她肯细细想想，便会明白，皇上当真只是因为纯元而咒骂她恶心、毒妇的…………吗？男人啊，在做了错事后，往往都会选择用无能狂怒来掩盖自己的愧疚。

“乌拉那拉氏宜修，罪无可恕，朕特念旧恩，将其安置于景仁宫，非死不得出，去景仁宫取回立后的圣旨，皇后的宝印、宝册也一同收回，晓谕六宫，朕与乌拉那拉氏宜修，死生不复相见。”

“皇帝......”

皇上抬起头看向太后，眼里的冷厉叫她一怔，劝说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再不能吐露半个字。

他们母子，其实本就不亲近，只是这几年二人都乐意维持着母子情深的假象，这样的眼神，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太后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太后扶着竹息，向后退了一步：“皇帝是天子，这些事情，自己拿主意便是，哀家老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便请孙姑姑好生送太后回去吧，太后身子不好，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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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宝册、宝印就此收回，除却一个名头，真是什么都不剩了，景仁宫的宫人统统撤走了，贴身伺候的绘春、江福海已被杖毙，皇上没有旨意，敬妃和沈眉庄便只是拨了几个人过去，能照顾着生活起居便可。

淳贵人的阿玛被撸了族长之位，方佳氏从满洲镶红旗迁出，挪进了最末等的镶蓝旗，族中为官者皆被革职，犯了事的子侄们也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总归是保住了家族。

瓜尔佳氏，鄂敏的这一脉也受了些牵连，但他接连检举年羹尧、甄远道有功，祺贵人又确实是因为家中立功入的宫，皇后只搭了把手，不同于方佳氏那般与皇后牵扯颇深，皇上罚了俸，又将祺贵人降为常在，便也罢了。

前朝后宫的清算一波接着一波，甄远道在狱中经过十多日的治疗后痊愈了，甄氏、温氏一族立刻踏上了去往宁古塔的路，不过甄家处境稍微好些，皇上有言在先，他们只需住在当地，甄嬛如今又还没生产，端妃着人一路上都照料着，倒也没吃什么大苦头。

五月，年羹尧和年世兰的大哥年希尧被皇上起复，做了正二品的内务府外大臣，兼任御窑厂督陶官，年答应晋位年贵人，她照旧住着翊坤宫正殿，皇上不曾说过什么，旁人也不敢置喙。

内务府最后一丝乌雅氏的势力也被拔除，太后什么都没说，她如今专心礼佛，只隔三岔五见一见弘曜，后宫事务是再也不管了，皇后的事情，皇上到底还是迁怒了她几分，便是为了那虚假的母子情，太后也该收敛了。

自此，内务府彻底握在了沈眉庄手中，年希尧本就得皇上信重，又是文臣，自身有大才，这一世上了沈眉庄的船，只会比上一世走得更高。而年羹尧剩余的势力也被年家兄妹收拢，其中还有一支死士，数量不多，胜在能力强，虽不能去把皇上刺杀了......

毕竟那只是武将暗中培养的死士嘛，也够用了。

太医院也清洗了一波，柳默被提为了正院判，学徒里考核优级的提了一部分做太医，又进了一批新的学徒，其中有一人，名为卫临，在入太医院第一日便靠着比拼医术，拜了柳默为师。

柳默对此人赞不绝口，说他胆大心细，又极其会看人眼色，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沈眉庄默默地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卫临，差不多也是在这段时日进了太医院，做了温实初的徒弟，后来的种种也能证明，此人确实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倒也算个可用之人。

总之，后宫局势大定，顺嫔甚至偷偷拎着酒跑来了永寿宫，拉着安陵容和沈眉庄，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沈眉庄无奈，只好叫小厨房做些下酒菜来。

喝过了一轮，沈眉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陵容，有没有什么香方，表面上是对身体好的，搭配其他物件却能叫人在不知不觉中绝嗣？”

安陵容愣了一下：“姐姐不想让谁生吗？”

沈眉庄满脸认真：“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