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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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的手下有些许生疏，之前她并不是没有做过衣裳，只是已经好几年前的事了。
且做的十分简陋。她穿着没什么，只是想给江伏虞尽量做的好些，起码要让人看得过去才行。
她莆坐在被褥上，拿出剪刀顺着线条挨个剪着。因是雨天的缘故，屋内的光亮并不是很足，只得离近些才能看得清楚。
这一整个下午，长春都在给江伏虞缝制衣服。到了天接近黑的时候，才做了两条袖子。
坐的腰生疼。
她觉得有些愁人，郁闷的拎起袖子左看右看。针脚比平时绣的细致很多，不离近细看，基本上看不出来太大的空隙。
可照着这个速度 ，等一整件做完不知道要登上猴年马月……
长春摇头，活动了下手脚就起身去做晚饭。马菜昨日里就吃完了，只剩下些地皮和前天买来的干菜。
她也是后来才得知这个干菜是事先就腌制好的，做的时候不用放盐进去。
简单的做了一菜一汤，又热了两个馒头就算做好了。这次她没有把江伏虞推过来 ，干脆直接拿着一个稍高一些的凳子放在床前，端着碗筷直接放在上面。
江伏虞接过东西，侧过来身子靠在后面的墙上，他拿过筷子，自己动手吃了起来。
抬着眼角，示意长春也赶快吃，免得一会儿菜要凉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一边吃着晚饭，难得的显得有些惬意。
看上去真的挺像是一家人般。
吃完饭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不得不点上煤油或蜡烛照明。
长春从床下掏出一个小罐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拿出折子将上面的棉线点着。
油灯燃起来的火苗要比蜡烛小些，照亮的范围也不比蜡烛大，但价格要便宜很多， 用的时间也够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担心放在江伏虞面前有些不安全，她又将油灯放的离自己靠近些，也好方便她做衣裳。
直到夜里，长春也没合眼。她抬头朝床上头的方向看过去，本以为江伏虞早已经睡着了。谁知下一瞬他便睁开眼来，吓了她一跳。
长春心里一惊，“怎……怎么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迈着步子走上前去。用着关切的口吻问道。
只是才稍稍靠近，便有一股气味儿顺着空气朝她的鼻腔内钻去。
味道不刺鼻，就是闻起来有些臭。
江伏虞蹙着眉头，侧过脸去，嘴角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的眸子红红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就是不往下滴。
“没……没事的，五爷。”
“多……多大点……事儿。”
长春蹲在男面前，扯着嘴角劝慰道。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开始在江伏虞身下垫着东西，为了方便清理排出来的污秽。
每一次他都是这个表情。
长春抬着头看着房梁和柱子，手下熟练地解开江伏虞的衣裳。这个时她到是没有了量身形那般不好意思。
她先是将人掀起来，侧到一边去，再将里面垫着的东西抽出来。赶忙拿着帕子朝那处擦拭着。一整个过程，长春都没有看江伏虞一眼。
“没关……关系的。等……等长春老了，走……走不动路的时候也……会这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五爷……也也不想这样，长春……知……知道的。”
长春连连换了好几个帕子，替他擦了好几遍才重新往里面垫了东西，将衣裳系上。
“……你瞧，这就干净了……不脏的。”
过程中长春没有捂着口鼻，正常的跟他说着话，担心他往心里面去。
江伏虞身子没动，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侧着身子不让她看到面上的表情。
长春拍了拍她的背，拎着取出来的东西往院子里走，放到角落的木盆中，待到早上再清洗干净。
回来的时候，她刻意的去看了眼江伏虞，只见他眯着眸子没有动作，呼吸也很是平稳，以为人是困得睡着了。
分不清眼下是什么时辰，也没继续缝衣裳。把针扎在线团上固定好防止脱落 ，将裁好的料子和剩余的东西都整理好，放在墙边的柜子里。
长春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觉。看着江伏虞的背影心里边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寐着，不知是何时才睡着的。
等再睁开眼，天都已经大亮了。
猛地做起身来，快步走到江伏虞的身前查看，见人还在是睡着，才松开一口气来。
替他掖了掖被角，长春起身往院子里去。这时候外头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除了有些冷之外，到处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
让人有一种春天就要来了的感觉，呼吸都变得清新起来。
她走到墙角处，抱起昨夜里放在地上的盆来到井口边。打了些水倒在里面，去除上面的污秽后，连续洗了五六遍，直到闻不着一点儿味才作罢。
拧干净水，站直了身抬手够着绳子，将东西搭在上面晾好。
今个儿天气还行，看样子是不会再下雨了。估摸着明天就能晾干。
长春走到门外面去，看了下道路，经过昨夜里一晚上的洗刷，土壤很松软，水洼也有很多，让人很不好走。
她伸出脚尖试了试，刚踩上去就往里面陷了几分。眼下这状况铁定是去不了山上了， 估计连坡上的路也不好走。
她缩回脚重新和上门，打算中午就做点儿饼子吃就好。等明后两天再看看路好不好走，再决定要不要上山去。
烙完饼子时，江伏虞已经醒了。长春拿着帕子给他擦了脸和手就准备吃饭。
见他面色跟平时差不多，昨晚的事后并没有什么不适，长春才放下心来。
她觉得，如果自己和江伏虞调换过来，估计也受不了自己这幅模样，被一个姑娘家这样照顾吧。
所以她很能理解江伏虞当时的心情，同时也觉得江伏虞已经很坚强了。
后半天的时间长春一直在缝衣裳，除了上半截比较难做，下面倒是简单很多。比起一开始的不熟练，后面动作倒是快了不少，针脚也越来越密实。
白天的光亮也比夜里面要足，长春坐在板凳上在堂屋里绣着衣裳，江伏虞就躺在一旁的平车上看着。
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