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托了她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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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心实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闲来无事想借着送还东西刷个脸熟，居然还刷出来个意外收获。
当晚，傻白甜女失主小江同学就加上了她的微信，一边发来手持学生证的照片以示物归原主，一边洋洋洒洒写小作文表示感谢。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小作文里还提到了孙煜宁。
为了表示感谢，小江同学邀请她参加两天后学校举办的音乐嘉年华，因听说她打算招孙煜宁做兼职，还特意交代孙煜宁在活动上的出场时间。
沈铭心趴在床上百无聊赖，见此消息不由上挑了眉梢。简单回复了得空一定去，便关了灯早早钻进被窝。
第二天沈铭心很早起床，忙碌了大半天，从某办事大楼出来时，她的心情可以说悲喜交加。
喜的是业务虽然繁琐，但过程基本顺利。悲的是她明明和接待小哥哥聊得正好，却中途被一个看起来目光不善的女领导临时打断把人叫走。
和蔼可亲小哥哥变成了一位凶巴巴的大姐，让她一下就没有了当上帝的快乐。
她站在办公大楼外的高台阶上，有些寂寥地给肖瑞发去两条信息，可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人回，索性一个电话拨过去。
肖瑞其实正脱不开身。
时劭安今天打扮得很正式，西装笔挺，沉着干练，看上去有什么大事安排。只是用料考究的西装外套污了大片，被他脱下来随手扔在一边。他利索地挽起衬衣袖口，单手执壶，优雅静默地泡了一杯茶。
茶水热气袅袅，看得肖瑞心脏突突。
半个小时前，肖瑞还在老神在在的为同学指点迷津。
大公司从来不缺求职者，对于瀚时这样的集团公司而言更是。撇开日常就很火爆的各项招聘职位不谈，单说市场中心负责人助理一职就非常炙手可热。各路求职人马陆续蜂拥而至，不乏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和新毕业的高材生。
在这之中，肖瑞的老同学就是其中之一。
老同学的电话是上午十点钟打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对话，目的只是为了试图了解一些内幕。
比如这位新上位的负责人有没有什么没公布出来的用人要求；面试官会是什么级别，有没有什么选人偏好；自己的准备自认充分，还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建议；以及他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概率大概是多少……诸如此类。
肖瑞被这位老同学骚扰得不胜其烦。人家找他帮忙走个内部推荐，抢占一点微不足道的先机人之常情，可这样频繁来找他打探内情，属实有点太拿自己不当外人。
就好比一个交情一般到险些忘记名字、多年不怎么联系的老同学突然冒出来热情邀请你务必参加婚礼，无论去还是不去，那一刻总归像是吞了颗苍蝇。
所以当老同学提出想要和肖瑞见上一面时，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挂断老同学的电话，将人拉入黑名单，想了想，又翻出从来不说话、只有广告漫天飞的同学群给退了。
他转身拐去茶水间，给头昏脑涨的自己泡了满满一大杯咖啡，正纠结着这样是不是又有点不近人情，门口就有同事朝他打手势：周扒皮点名找。
这位周姓总监是他的顶头上司，今年刚过三十，在瀚时升任部门总监之前，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组长，管理经验聊胜于无。能一跃成为公司总监，全靠一身见风使舵，顺杆就爬的本事。业务能力如何先摆一边，甩锅和推诿技能几乎是天赋异禀。
这样的人下面的员工总归是看不顺眼的，人送外号“周扒皮”。
相比之下，肖瑞虽然年纪小，但业务够精，人员够好，脾气够韧，比姓周的有人望得多。姓周的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想整他又总惦记白嫖人家的工作成果，也怕万一动静闹大了底下人揭竿而起，便三天两头找他些小麻烦。
听是周扒皮有请，肖瑞就知准没好事。他低骂一声，端着咖啡匆忙走出茶水间，一不留神就与刚好走过来的人撞了满怀……
“时总……”
从他无意间失手泼了时劭安一杯咖啡，到被其拎走进行“你问我答”，总共不过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他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十年职场风雨。
什么是流年不利，什么是究极水逆。大概说的就是他。
他哥倒霉催的，没事喝什么咖啡。懊悔的思绪越飘越乱，以至于险些忘了自己正处于什么地方，直到对面的人清了清嗓子，他才回过神，一双眼睛满是复杂地看过去。
“确定不接电话？”
肖瑞闻言，立刻将再次响起来的手机狂按关机：“工作时间，不接私人电话。”
时劭安对他的说法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两人又沉默了半分钟，肖瑞才试探着开口：“亲爱的时总，调岗的事，您看咱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怎么，你不乐意？”亲爱的时总眉毛一挑，和蔼的表情里仿佛藏着无数看不见的锐利小刀。
肖瑞只觉得这笑容似曾相识，好像他过往人生里经常见到，因此多少带着点条件反射道：“必须不是！”
“哦，那是怎么。没事，你有话直说，不用太多顾忌。咱们毕竟是友好协商。”
肖瑞不懂他这是哪门子的友好协商。从看见时劭安被烫到皱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看到了职业生涯的终点。可是谁能想到，等他被请进这位小时总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纸待发的调任通知？
从刚才的一番谈话，他知道时劭安已经把他查了个底儿掉。只是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经理，何德何能突然被新来的大领导盯上查户口。
还是说那天在酒吧，时劭安真就记性这么好，把沈铭心的仇记到了他身上？这一点倒是很有可能。所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他曾经不喜欢这话，但现在看来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都还是托沈大姑奶奶的福。
也不知道这福气给她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