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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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天气阴云密布，一大早就妖风四起，仿佛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位于城南东侧的老商务楼里，非凡科技正弥漫着不亚于外面天气的超低气压。
没人敢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只有几只土拨鼠似的脑袋伸长了脖子，一边留意那边的动静一边和同胞们挤眉弄眼。
古晓芸一连几天都来得晚，才把最新款的挎包丢在桌上，小黑屋的门就“哐当”一声被人踹开，吓得毫无防备的人肩膀一缩。
宁凡一脸愠怒，将车钥匙和挂坠一并捏得“咔咔”作响，龙卷风似的从古晓芸身边刮过去，带起了她额前细碎的发梢。有人刚巧从他面前经过，都被他这阵仗吓得闪现到远远一边。
之后，则是沈铭心慢条斯理地跟出来，看起来神情与平时别无二致，只那双灵动的眼眸多了几分戾气。
办公室里的人大气不敢出，除了零星的键盘敲击声，只有一片死寂。
古晓芸在原地愣了一会，等沈铭心拿着杯子进了茶水间，才拉住旁边呼出一口长气的同事：“这是怎么了？”
都知道古晓芸和沈铭心素来关系好，没人想着特意瞒她：“世纪之战。就跟刚被屠了自家城似的，两人一见面就开干。”
“因为什么事？”
“好像是宁总有什么事没跟沈总说？听不太清。”
“听不清还世纪之战？”古晓芸有点纳闷。
就他们这破公司楼，隔音从来就没好过。但凡里面大声点说话，外边都没有听不见的道理。更不用说她们这边刚好守在附近。
旁边另有同事帮忙解释：“就是两人确实吵吵起来了，宁总没少拍桌子，怒火旺盛得很，但桌子拍得太响了，说什么也确实没听清。”
“哦，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古晓芸失望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刚巧，沈铭心端着一杯果茶出来。看神色依然如旧，不过凭借多年姐妹情深，她还是能瞧出来，她们家老沈这回是动了大怒。
古晓芸暗自点头，本想上去八卦一下，没想到被江景景抢了先，抱着新配的笔记本电脑就追上去问工作。看到她要过去，还抱歉地朝她打了个手势又赔笑，看得她只翻白眼：“搞笑，假积极什么东西。”
一整天，古晓芸都试图从沈铭心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沈铭心一门心思想研究工作，压根不想跟她多说，被追着问烦了，又发了通火问她是不是没有工作做，觉着闲了就去帮不可开交的小江搭把手。
古晓芸自己的活都懒得干，哪里肯给江景景帮忙，娇气脾气一上来也生了气，坐在座位上逮谁瞪谁。直到手机上收到一则信息，难看的脸色才转瞬即过一丝娇笑。
沈铭心也确实心情不好。
一大早就跟肝火旺盛的沈静心拌了两小句嘴，出门没走几步踩了狗屎，又跟在小区遛狗不拴绳的大妈大吵了一架。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宁二烦还在她的敏感边缘蹦迪，一见面就拿两张演唱会的票砸她。
“有人约你看演唱会，到时候记得去。”
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妄想一句话就做了她的主。
情绪一时没绷住，她理所应当拿宁凡当了出气筒。
低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午。临近下班，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
“我在你公司楼下。”
没有署名，是一串想忘却但一直刻在脑海里的数字。
她倒是许久没有收到过来自这个号码的消息了，一来就这么吆五喝六。
见她没回，过了一会，信息又来：“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
有病。
沈铭心叨念着，将手机扔去一边。因为用力过猛，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等她不情不愿捡起来，手机又响了。
“这么无情？那姓江的小姑娘我先借走了。”
沈铭心皱眉，抬头看向办公室，果然没见到熟悉的人影，忍不住大骂一声：“草！”
外面刚下过雨，空气里湿漉漉的。此时还不是下班时间，楼下的人并不多。沈铭心一眼就看见在树下等着的路泽。
他靠坐在一辆黑色机车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纸折的小刀，看起来等得有点不耐烦。
沈铭心并没在他身边看见江景景，见对方朝他得逞一笑，才明白过来是被人耍了。
“宁凡把票给你了吧。听说你早上把他骂了一顿？”
分明是他叫人帮的忙，看样子还挺幸灾乐祸。
沈铭心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明明他本人也回来，明明知道她会迁怒，还是故意让宁凡帮忙转交。
“你兄弟因为你挨骂，你倒是挺高兴。”
路泽笑得危险，边说边用那把纸做的小刀挑开她贴在耳侧的一缕头发：“谁让他现在天天跟你朝夕相处，骂一顿算轻的吧。”
“我说话向来不好听你是知道的。”沈铭心并没躲开，任由粗糙的触感划过脸颊，只淡淡回给他一笑，“把我们宁少爷惹急眼了，明天我还得哄。”
四目交汇，那双刚才还闪着光亮的眼眸蓦然黯淡下去，在空气中划出两道冰冷。
路泽随手将打发时间折得小刀揉成了一团。前面不过几米就是垃圾桶，抬手看似不经意一丢，正中桶心。
等再回过头来，眼里的锐利已经不见了：“是吗，是他好哄，还是姓时的好哄。再不然，是医院里那个？”
“啪！”
狠狠一巴掌，几乎扇出了沈铭心满腔的愤怒。
“路泽，你差不多够了。”低哑隐忍的声音伴随着清风侵入耳际。
路泽头歪向一边，脸上触感火辣辣的，他起手摸了摸，指尖毫不意外地沾上斑驳血迹。朝摩托后视镜看一眼，三道血色划痕清晰可见。
野猫又会抓人了。
知她是故意剪坏了指甲当武器，路泽随手抹掉脸上的血，露出一个满意至极的笑，拍了拍旁边的头盔：“这才像你。兜风，去吗？”
沈铭心觉得他有病：“不好意思，上班。”
随即转身就走，压根就没再给他开口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