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小恶不惩,大恶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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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海州陈光蕊，盗窃了家中巨资连夜前往海州进奏院。陈光蕊将从家中盗出的通宝以及各种绫罗绸缎绢布丝棉，通通一股脑交与进奏院，兑换成由进奏院开具的票劵。
说起这票券又叫飞钱。虽是非钱不可流通，但却能够异地取款，携带方便，轻装简出，不易被歹人察觉。
飞钱者，只需将钱财委托给大唐诸道设置的进奏院或者诸军、诸使富人。对方收了钱后开具一张票券，也可叫文蝶，亦可叫公据。此凭据开出，一分为二，半张交与委托之人，半张由进奏院寄去委托人指定地点。待委托人到了地界，只需带着半张凭据去当地进奏院，双方各取半张，若是核对无误，便可领回钱款。故而，此劵号曰飞钱。
友情提示：【飞钱虽好，不记名谓。但凭此据，皆可换取！兑换之时，只认凭据。何人支取？一慨不管！】
且说这陈光蕊兑换了飞钱，匆匆忙忙奔向城门，火急火燎出了海州。
这小陈身揣巨款。想走那大道？又怕家里派人来追。走那小道？又怕遇见山贼强盗来抢！正烦恼不知如何取舍，恰逢一商队欲往京畿贩货。小陈眼珠子一转，余那街角巷尾一户人家借来布衣麻裤。换了行头，改了假名，就这么混迹商队行走。
此举倒是躲过了家里捉贼护院。
按理说。这走官道的商队，一般是不会被山匪打劫，何况商队每日都是选着南来北往最热闹时刻上路。路上行走商队众多，队伍保镖打手更是不少。一般劫匪那是万万不敢当众抢劫。
此一行白天赶路，夜宿驿站，穿泗州，过徐州，经毫州，入陈州。待到了许州，前方就是那郑州。等过了郑州，就是那洛阳了。洛阳再往西去，就是那虢州。此刻，经商州可直入京兆；亦可走同、华再去长安。
且说这陈光蕊跟随商队入了陈州。此子能说会道，巧语滑舌，混迹多日，倒是与一群护卫混的烂熟。
此刻，这小陈正与一刘姓护卫，在酒桌上聊的火热。
说起这刘姓男子？也非是无足轻重之路人。
此人姓刘名洪表字善续，现年刚好二十岁满。此子幼时学文。可这小刘心不在此，书如天书。虽是认得几个大字，可这大字却不认得他刘洪。
少时习武。拜了一个癞痢头和尚为师，这倒是随了刘洪心意，每日倒是勤学苦练。
刘洪家里本不富裕。何况除了会些武术，有一把子力气，这刘洪也别无长处。最后，这刘洪干脆不再读书（反正也读不懂）。伙同死党李彪，干起了打家——额……口误。是干起了护卫保镖一职。
此次京兆殷家到海州购货之后回返京师，正巧就有这刘洪与那李彪二人充当护卫。
话且言说正传！
是夜殷家商队住宿陈州驿站。
驿站里陈光蕊举起酒杯道：“刘兄，李兄。来来来，小弟陈蕊再敬二位一杯。往后日子里，小弟还仰仗着二位兄长，能够多教我几招拳脚，也好从此不再受人欺负！”
那李彪罕言寡语，只举杯就饮。
倒是那刘洪薄唇轻言一口三舌。
那刘洪身体倍棒，酒量忒小。酒令智昏，口无遮拦。
这厮出口道：“陈老弟啊！非是哥哥我说你。你们这些读书人，他娘的就是一群……那个怎么说来着？”
陈光蕊接口：“百无一用是书生。”
刘洪道：“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句。你说我辈七尺男儿，不习武炼棍，打家——打击劣绅，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造福一方！放着伸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取，你读个什么劳什子诗云子曰？是这诗云能当饭吃？还是子曰能当钱花？”
陈光蕊频频点头：“刘兄所言极是。倒是小弟糊涂了。”
小陈眼珠一转道：“刘兄，小弟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明目皓齿，眉直如剑，口似涂朱，鼻如胆悬，真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此乃大富大贵之相啊！”
刘洪惊诧：“喔？老弟还会相面？”
陈光蕊道：“小弟闲时喜爱闲书，这相面之说？略懂，略懂！见笑，见笑！”
一旁李彪突然开口道：“你会看相，可曾看出我等穷困潦倒？如若不然，堂堂七尺儿郎，岂会做个护卫，拿命换取铜钱！”
刘洪亦是有些失落。
陈光蕊笑笑道：“李兄此言差矣！小弟却不认为二位兄长潦倒，反而觉得二位即将一朝腾达做个富贵老爷！”
刘洪急切：“贤弟何出此言？”
陈光蕊笑道：“兄可知此次押运之物何也？”
刘洪道：“货物包裹严实，吾不知也！”
陈光蕊道：“弟偶有发现。此次押运之物，乃珊瑚、珍珠、海盐、琥珀。更有砗磲珍品一车，金银器皿若干！更别说绫罗绸缎绢布丝棉，那更是多不胜数，可谓是价值连城！”
陈光蕊拿眼偷瞄刘李二人，见这二人眼色贪婪，面露狠色。
小陈歪嘴一笑道：“如此富贵，二位兄长难道不意动乎？”
李彪沉默不语，眼中似有寒光闪过，一瞬即逝，令人不可揣摩！
刘洪道：“此富贵，只怕不好取用。殷家商队护卫众多。何况商队主人，是那朝中丞相。我若强取了此财？只怕命没了钱还不是我的！”
陈光蕊道：“不可强取，难道不可智谋？人若死绝——即使那殷丞相再怎么神通广大，他又能何处得知何人作案呢？”
刘洪道：“贤弟之意是——”
陈光蕊阴笑道：“我有一物，无色无味。能使神仙坠凡尘；能叫凡人去阴间。”
刘洪瞬间情绪激动：“细节如何？”
陈光蕊道：“我与做饭伙夫阿达混的烂熟。商队嘴多，做饭者寡。阿达常邀我帮忙烧火，可趁烧火之机，偷偷投毒其中。待商队饱食，毒药入体。我等持利器而劫财，最后任其自生自灭即可！”
“补刀，必须补刀。决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一旁花言巧语，惜字如金的李彪突然开口。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
三人一番合计，决定出了陈州城就动手！
至于这结果如何？敬请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