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朦胧、眼朦胧,湖心对饮醉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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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林伸手示意，说道：“楚公子请坐，没想到楚公子心思如此细腻！连女儿家心中的一丝忧愁，你都能捕捉得到啊……”
楚俊昊心知她下面的话自是打趣自己的，连忙伸手请道：“九公子请。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清静优雅的地方。”说着拿眼巡视四周，月色朦胧，周围景物叠影重重，与外边的热闹相比，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秦湘林掩嘴而笑，见他目光躲闪，双手不自然的在桌子上抚摸敲打，一副无处安放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忙咳嗽一声，端起桌上茶壶斟了两盏茶，努力忍住笑，说道：“五年前各大仙门分分出世，联合一些有实力的散修大能，平息了凡人间的战争。在几位散修大能的倡议下，还有各大仙门的鼎力支持，成立了如今的修仙联盟。修仙联盟联合了除宗门以外的各个修仙世家以及几乎所有的散修人士。选定了卧龙城作为仙盟的落脚地，将原来卧龙城的普通居民全部迁往他处。有少数人不愿离开故地，就在此处落脚生根。久而久之，一些小商小贩、没有灵石进城的人，以及被各大仙门拒之门外的普通资质的人，全部都集中在此地生活。时间长了，倒是有些像个镇子的样子。”边说边解下了面巾，轻轻押了一口茶。
“也有些人狠心将没有修炼资源的儿女卖给他人为奴为婢，换取一些灵石作为入城费，好替有资质的子女换得一次入城测试的机会。当然，也有一些是被人贩子贩卖到此。”拿眼看向那红裙女子，“想必她就是如此。”
楚俊昊听闻，拍桌怒道：“那仙盟就放任不管？普通凡人的命就如此低贱？”
秦湘林早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反而笑道：“人生在世，本就如浮萍飘零。有些时候，即便是修士，命还不如一介凡人。毕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修士不得随意杀戮凡人。倒是我们这些低阶修士，命如蝼蚁。”深深的看了眼楚俊昊，接着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楚公子不是想了解一些修真界的情况吗？那你可听说过跨界战争？”
楚俊昊眉头一皱，心说真的有跨界战争？好奇问道：“在下不知，可否告知是何事？”
秦湘林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眉头一挑，心中有所计较，说道：“五年前，启天宗和八方堂的人突然传出消息。说是，我们这一界面百年之后将会受到其他界面攻击。其他界面的人会打破这卧龙城上空的空间节点，因此仙盟才会选定卧龙城作为大本营……”
正在此时，小二领着数个婢女端着酒菜上船。
秦湘林待得他们将酒菜摆放好，这才命小二解开了绑住船的绳子。轻轻一掌拍出，舫船自行向湖心缓缓飘去。
秦湘林斟满酒，举杯说道：“小女子敬公子一杯，谢公子舍命相救。”
楚俊昊举杯回礼，一饮而尽。看着满桌普通人家的菜肴，心中又想起爹娘。自爹娘去世以后，这是他头一回吃的这么丰盛。与师傅和杨晓沫一起住了几年，饭菜都很随意简单，偶尔不过三菜一汤。
秦湘林见他举筷不动，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中，故意取笑道：“怎么？楚公子莫不是看着这些菜，舍不得自己那点灵石？”
这时叮咚声响，琵琶声如清泉流水，似比目鱼跳跃嬉戏。琴音转折，又似翠鸟鸣唱、鸳鸯戏水。正是那红裙女子选了首曲子静静弹奏。
秦湘林听闻颇为欢喜，说道：“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蛮聪明的。”再次举杯，“来，再敬公子一杯。因为公子，小女子才有幸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细看楚俊昊，见他不懂音律，方才没觉得尴尬。
楚俊昊虽听不懂，但也觉得非常好听。只是心不在此，唯淡淡的点了点头。
秦湘林感觉像是在对牛弹琴，颇有不悦的说道：“木头……让我们再敬一杯这宁静的夜色、优美的琴音。”
楚俊昊只得再举杯而饮，犹豫道：“姑娘若无大碍，在下想先行一步入城。”
秦湘林将酒杯重重放下，冷哼一声侧过身子不去看他。楚俊昊一时起身走也不是，继续饮酒也不是。
数个呼吸后，秦湘林转过身来，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有些事你急不来的。一顿饭的功夫，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身子前倾，瞅着他继续道：“你要是好好陪我吃顿饭菜，我就多告诉你一些修士的事情。我也好久没有人陪着好好吃顿饭了。”说道后面，似是想起什么心事。
楚俊昊有些过意不去，找个话头说道：“你有八位哥哥宠着，从小自是过的快活。想你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肯定热闹。”
秦湘林略带幽怨的说道：“你是没见过我的几位哥哥，他们哪里有时间陪我吃饭？小时候一直是娘亲陪着我，可是后来娘亲也不在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想知道卧龙城的情况嘛。”
楚俊昊见她有些伤感，自是不再提，于是问道：“不知道现在修真界是什么情况？”
秦湘林再次举杯相邀，说道：“修真界的几大宗门想必你应该知道吧。他们达成了协议，共同准备迎接其他界面的侵犯。又带头建议，创建了修仙联盟，联盟以修仙家族和散修为主。各宗门分别安排了少数几人在联盟挂职，联络联盟与宗门之间的来往。
联盟将老卧龙城扩建改造，建立了大型传送阵法，可到各宗门各家族和其他大小城池。其他大的几家仙宗分别在老卧龙城旁边一字排开建设了新的城池，与老卧龙城紧紧连在一起。各家都在自己的地盘建立了超强的可攻可防的阵法，经过几位阵法大师联手，将各家阵法融为一体。也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卧龙城，好似一条巨龙睡卧在卧龙江畔。”
秦湘林一边与之交谈，一边不忘劝酒。一来二去，楚俊昊也不在拘束，倒是也为她斟了几次酒。
楚俊昊敬了秦湘林一杯，很自然的夹了一筷子菜给她，问道：“那如今卧龙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铁匠铺之类的。”
秦湘林俏脸微红，满脸辛福，也夹了几块肉给楚俊昊，说道：“如今的卧龙城非常热闹繁华，各种商铺那是玲琅满目。也有大的商会、拍卖会，可以说整个华夏界面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能在卧龙城内购买交易。要说城中最特殊的，那就是仙盟广场前的潜龙榜和卧龙榜。”
楚俊昊好奇问道：“哦？这潜龙榜和卧龙榜有何特殊之处？”
秦湘林回道：“潜龙榜能测试人的灵根、悟性、体质资质，并且进行排位公布于世。卧龙榜则是仙盟而立，将年轻一辈进行综合评定。不光是根据资质排比，还会按照实际战斗的胜负情况来进行排位。能够在双榜上都名列前百的，将来的发展都是不可限量的。所以，许多人都是为了在潜龙榜上留下名号，不惜一切也要进城。启天宗高美娜便是双榜前十。你想杀的李天鸿，也在双榜前二十之内。”
楚俊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自己若想杀李天鸿报仇，起码也得是双榜前二十。潜龙榜是测试资质天分，卧龙榜是测试实战经验。自己的资质不用说，自然是排不上号的。实战经验更是全无，唯独前些时与启天宗那个不成气候的弟子过过几招。李天鸿是筑基期的天才，自己才炼气四层，两人之间差距可谓是天壤地别。以自己的资质，猴年马月才能追上敌人的修为？想到此，心中不免生出一股绝望，难道我注定一生都无法报仇吗？
一时间，无奈、绝望、悲痛、愤恨、不甘……统统袭上心头，抱起酒坛仰头便喝，却喝的太猛给呛着了。忍着咳嗽，抹干净嘴边的酒水，重重的将酒坛子放在桌上。
秦湘林见此情景，立马转移话题，道：“你看，那弹琵琶的小女子，便是因为家人要进城寻求修仙机缘，将她卖给了店家老板。可是，她的家人何曾想得到，或许她进了城，说不定能得飞天阁或万兽谷的青睐。运气好点的话，再得到一些机缘，成就自不会太差。只是，可惜……”
见楚俊昊惊讶的透过夜色看着弹琵琶的红裙女子，秦湘林会心一笑，道：“其实修道一途，资质固然很重要，但是毅力和机缘往往对修士来说更是难能可贵。资质平庸者在得到一些机缘后经过自己刻苦努力，最终修得大道的，修真界不乏其人！比如，八方堂的总堂主和剑堂堂主，都是资质平平。但是他们二人都是真龙榜榜上前十之人。”话锋再转，“说不定明天进城后，各宗各派都对楚公子亲睐有加，楚公子得一份天大的机缘，借此一步登天也未可知。还望楚兄切莫错失机缘。”
楚俊昊听闻那弹琵琶的红裙女子身世也是如此可怜，对这残酷的现实世界又多认清了几分。又闻秦湘林一番告诫，一扫胸中积闷，举杯谢道：“多谢秦姑娘一番劝诫，在下铭记于心。”
二人再次推杯换盏。秦湘林又将真龙榜的情况告诉了他，接着便大力介绍了魔天岭，偶尔提了下其他宗派的情况。
两人聊的开心，不知不觉间酒菜也都吃喝干净。酒虽然是寻常百姓家的酒，可他二人都没有用灵气驱酒。楚俊昊头一次喝了这许多酒，有些晕头转向。秦湘林倒是无碍，只是俏脸红晕，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许是她喝的高兴了，冲着岸边一挥衣袖，大声说道：“再来几坛好酒。”
不一会儿，店小二提了两个菜篮子过来。弯腰在湖边拉出一个小小的木船，将将能把两个菜篮子放入其中。解开了绳子，轻轻将木船推向湖中心，任其慢慢飘向舫船。看也不看一眼，转身退下。看其样子，经常如此，已经熟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