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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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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旭狭长的凤眼眯起,“瞿兰亦,你那辫子,本宫还好好儿收着。”

瞿兰亦知道四弟已经让乐茗担了这个责了,她偷东西的事儿传了出去了,那些头饰流传在外,倒不怕他,“收着便收着吧?这宫里边有臣女那么长头发的宫女不少,少几根头发,算得了什么?就给你收着玩儿。”

哼,头发落到他的手里也不怕,这一世,她可以嚣张跋扈,可以尖酸刻薄,可别想有人拿婚事来胁迫她!

他看了她半晌,“乐茗那丫头,本宫已让她在宫外一处院子住了下来了,等隔个几日,本宫把她送往大理寺去,审个明白,看看她到底偷没偷主人家的东西,还有,温泉池子,有没有人被人逼迫走进池子里,勾引皇子,以行那不轨之事!”

瞿兰亦停住了脚步,脖子僵硬得不得了,牙齿把嘴唇里的肉都咬破了,深吸了口气,勉强地道:“一个奴婢,也值得太子殿下这么上心?她是臣女的丫鬟,不如太子殿下交给臣女来处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尖尖的犬齿在唇角一闪,眸光暗黑,“本宫做事,要你来吩咐?”

“不,臣女不敢。”瞿兰亦垂下头去,就看见自己的裙摆不停地颤动,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使劲儿掐着大腿,大腿肉痛了起来,那腿才不颤抖了。

“过来!”夏侯旭道。

瞿兰亦心底里想着,她为何要听他的?

脚却向他那边移动,等到醒觉,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他的跟前,垂头,“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夏侯旭望了她半晌,“瞿兰亦,记住,别想着违逆本宫的意思!”

瞿兰亦看着自己下边的裙摆又抖了起来了。

“是,太子殿下……”她道,“臣女绝不敢违逆您的意思。”

明着违逆不成,暗底里来,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她优美的下巴微微内缩,柔顺而恭敬,甚至带点儿惧怕。

但她颤动的眼睫毛出卖了她,他知道,她心底里止不住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要真不敢才好,如若不然,本宫不介意把那截断了的辫子拿了出来公布天下,这可是你亲手割断了,送到本宫手里头的……”夏侯旭语调凉凉的。

瞿兰亦抬起头来,半张了嘴望了他一眼,又瞬即垂下,“是,太子殿下。”

夏平含走出殿外,眼睛一扫,见夏侯旭负手站着,半垂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半垂着头站着的女子,两人挨得那么近,极为亲密。

咬着牙上前,道:“皇兄,怎么站在这里不走了?莫非这边风景好?让你们不舍得离开了?”

夏侯旭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看得他脸上的笑全都消失了,才道:“三弟,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时间去练练武,别动不动三九天风寒感冒的!”

瞿兰亦差点笑出声来。

任灼听了这似曾相识的话,眉尖跳动了两下。

夏平含耳根处青筋直跳,看见瞿兰亦似笑非笑地望着夏侯旭,嘿嘿笑了两声,“皇兄,您瞧,王姑娘过来了,您不过去瞧瞧?”

瞿兰亦抬头往树叶子里看,正瞧见了树叶间有只知了,就专盯着那只知了看了。

这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让她看得很有些趣味。

这时,王忆之已经到了跟前了,向夏侯旭行礼:“太子殿下,臣女……”

夏侯旭截住了她的话,冷冷地道:“不必多礼,你既是回住处了,自便去吧。”

王忆之嫩红的面颊一下子白了。

瞿兰亦把视线移了下来,看清抖得比自己还厉害的衣袖,奇了怪了,这与前世的情形不一样啊,他们这是私底下亲密,人前冷淡?

她斜着眼望着两人,满脸古怪。

夏侯旭看着瞿兰亦笑得两颗牙都咧出来了,心底里便不舒服了起来,道:“瞿兰亦,你陪本宫去花园走走。”

王忆之瞪大了眼,失神地望着她。

夏平含双拳紧握,眼里冒出火来。

瞿兰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夏侯旭这是要挑起他们两人对她的仇恨,让她这段日子不好过。

她后退一步,“太子殿下,请恕民女不能陪您,姑爹叫臣女过去,陪他下棋呢。”

说完,极守礼地往后退。

夏平含脸上带出丝笑来,上前一步,亲昵地道:“兰亦,本王陪您一起过去给父皇请安。”

瞿兰亦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多,特别是那赖蛤蟆,更是一只一只地,直往人身上撞。”

转身对容青道:“容青,可别让哪里来的赖蛤蟆再扑了上来了。”

说完,扶了容青的手就往前走。

夏平含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脸色乍红乍紫,双手捏得极紧,到底没有跟了上去。

他年少之时,虽陪着皇贵妃吃过些苦,也受了宫里人不少白眼,可这几年,皇贵妃已然受宠了,他也是被人捧在掌心里奉承着的,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眼睁睁地看着瞿兰亦走得远了,脸色青紫莫辨,哼了一声,向夏侯旭拱手离去。

王忆之垂头站着,见夏侯旭要走,上前一步,细若蚊蝇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夏侯旭往前走去,像是没有听见。

她没奈何,只得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句,“太子殿下,臣女……”

夏侯旭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皱眉道:“什么事?”

她水光瞬间就积蓄在了眼框里,抬起头来,“臣女有什么事让太子殿下不满了么?为何殿下对臣女这般冷淡?”

这是她自己选定的夫君,求了太后的恩赐,指了婚,她知道他的地位不稳,可正是如此,他才需要王家,她知道他生性冷淡,品性凉薄,可她确信,她会捂热了他那份冷淡。

眼泪在她脸上无声地往下流,她半仰着脸,让他看着,她知道,她不能用王家压制他,用摇摇欲坠的东宫之位来提醒他,只能用女人的柔弱让他软化。

他目光极淡,从她脸上扫过,视线却往前去了。

“本宫一向如此,你今日是第一次知道么?”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