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祝寿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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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书房，瞿长卿便一拍桌子，怒喝一声，“把你的假发髻给我拿下来！”
瞿兰亦一把按住了头顶，拉长了声音，身子也像扭糖一般地，“爹……”
“爹什么爹？我平日里就是太纵着你了，纵得你什么都敢做，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说，鹿山行宫，到底是怎么回事？”瞿长卿道。
他把桌上了镇纸拍得啪啪作响。
瞿兰亦才不怕他呢，用手捂住了耳朵，等他不拍了才松开，嘟着嘴道：“爹，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大哥二哥是不是在后边被人打板子？”
瞿长卿一见她侧着脸，眨巴着大眼睛的可爱样子，心便软了下来，手上的镇纸再拍了下去，声音却轻了许多，哼了一声道：“他们任由你胡闹，瞧我打不死他们！”
瞿兰亦缩了缩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一把就握住了瞿长卿上扬的手，把他手里的镇纸取了下来放好，道：“爹，您的手拍痛了没？”
说着，在他手上吹了两吹。
瞿长卿哼了一声，脸上全是板正严厉，一双眼眸早软了下来了，道：“还不把发髻取下来给我看看！”
瞿兰亦松了他的手，委委屈屈地把头上那假发髻取了下来，撒起了娇，“爹……，我自己斩断了头发，才逃出了那人的魔掌，头发割起来可痛了，现在头皮还在痛呢。”
瞿长卿再哼一声，板起脸想训她几句，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痛？痛不知道擦点儿药去？”
瞿兰亦眨着眼，“头上全是头发，要怎么擦啊？不，我不擦药，擦得满头都是药味。”
“让府里的大夫开点儿气味清香的……”他省起自己要教训瞿兰亦来着，怎么让她把话题扯到擦不擦药去了？
于是又开始摸镇纸拍桌子，可那镇子早被瞿兰亦拿着，收到了一边去，他便一拍桌子，道：“你好惹不惹的，惹那两位皇子干什么？”
后边长篇大论的训斥还没出口，瞿兰亦就眨着大眼睛泛起了水光，“爹，我也不想惹他们的，是他们先惹的我……”
又抽泣两声，“好不容易的，我才摆脱了他们，这才平安回到府里，为了甩开他们，连头发都舍了，现在头皮还痛……”
说着，又抽泣了两声。
瞿长卿怔了怔，头便痛了起来，想骂又骂不下去，道：“头皮痛什么痛？一点苦都受不了，跟着你爹在边镇那几年白呆了！”
瞿兰亦抚着头顶道：“爹，你不知道，那夏侯旭有多可恶，扯着我的辫子不放，差点把女儿我的头皮都给扯掉了。爹，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儿怕。”
瞿长卿道：“怕什么？有你姑爹在，谁还能欺负了你去？”
他想了想道：“夏侯旭这个人……你以后别招惹他……”
瞿兰亦把眼睛瞪得溜圆，“爹，你也顾忌着夏侯旭？”
得想办法打听出来，为何瞿家的人提起他，都有点儿晦测莫深？
瞿兰亦的激将法没有用，瞿长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略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隐忧，道：“总之，现在皇子们都长大了，比不得以往，你姑爹纵使再宠着你，你也不能经常往宫里边跑，免得惹了是非。”
瞿兰亦老老实实地点头，一叠声应了，“爹，你放心，经过这次的教训，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因着姑爹宠着我，他们才巴结了上来的。”
瞿长卿抬起头来，眼神古怪，好像头一次见到女儿这般懂事，道：“你知道这么想就成了，以后可得睁大眼睛认人，别被人又哄了去。”
瞿兰亦撇着嘴道：“我被人哄，还不是爹你纵的？如今我不想嫁给那夏平含了，爹也用不着帮那皇贵妃争什么后位了！”
瞿长卿一声冷笑，“这是当然的，她还以为瞿家的东西好拿，越发不把瞿家放在眼里！纵着她那个儿子蹬鼻子上脸！我倒想看看，没了瞿家支持，她在宫里的花销从哪里弄来！”
爹爹早就对夏平含不满了，却为了她这个女儿喜欢他，对他百般忍让。
想想自己以前做的一切，瞿兰亦又愧疚又伤心，定定地望着瞿长卿半晌，道：“爹，女儿以后，不会这么让爹为难了。”
瞿长卿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着自己的额头道：“这也没发烧啊？”
瞿兰亦满腹的愁思被他这个动作弄得烟消云散，嘴巴撅得老高，“爹，在您的心目中，女儿就是这么个不知分寸的？”
瞿长卿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他脸上的表情比不说话还伤人。
瞿兰亦气道：“好了，爹，总之我以后，不会象以前那样了”
她略带婴儿肥的脸皱成一团，嘴巴象花瓣一样地嘟起，让瞿长卿哪里还舍得生半点儿气，哈哈笑道：“行了，行了，兰儿，你倒是想想，太后寿宴上那场舞，你要怎么过关才行。”
瞿兰亦半张着嘴，隔了半晌才道：“爹，往年我都没有去的，为何今年要我去跳？”
瞿长卿脸色严肃了起来，“今儿早朝散后，皇上特意将我叫去，吩咐了这件事，看来，此事不是皇贵妃提及的，就是太子提及的了。”
又道，“你身份这样，如若年年不参加太后祝寿之舞，背底里定会被人笑话，虽说咱们瞿家不在乎那些，但你娘说……”
瞿兰亦道：“爹，好了，好了，我去就成了，跳个舞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瞿长卿挑起了眉毛，今日是彻底惊讶了，他这个女儿有几斤几两，什么样的品性，他还不明白？
她会跳舞？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这跳舞可不是跳大神，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实在不行，爹怎么样也得找皇上推脱了，咱们瞿家丢脸不怕，最多让人说上两句，可不能委屈了你！”
瞿兰亦上前便拉着他的袖子贴在了脸上，怕他看到她的眼泪差点儿流了下来了，“爹，不怕的，女儿跳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