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旱南行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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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赵客的这个疑问，张若钧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回道:“外面天旱的时间比之这里算是早了一些，约莫是有一个半月以上了，也算是天旱已久了，如果不是我们这里河道众多，通水流转，怕是也得受灾了。”
赵客闻言顿时眉头紧皱，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升起:“居然是已经有一个半月之久了么，哦对了，张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张若钧开口道:“但讲无妨。”
赵客略微斟酌一下后，一脸郑重地开口问道:“张叔可知道这场干旱究竟波及了多大的区域？是从哪里开始的？并且又向何方逐渐蔓延？”
“这……”张若钧眉头紧皱，一副思索的模样，似乎是正在从脑海里检索自己的所见所闻。
赵客并不着急，默默地等待着张若钧慢慢思考。
许久后，张若钧才终于抬头，开口道:“据我所知，这场干旱似乎是从南边的两百多里外的黑石镇最先开始出现的，一路向北，已经波及了差不多两个大城，十几个小县城，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只是由于我们这里河流众多，所以虽然天干已久，但暂时才没有引起什么大的灾害。”
赵客听到一半神情便有些恍惚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
“谢谢张叔告诉我这些，接下来我需要认真思考一下了，还请张叔暂且先给我一点时间。”赵客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这么一句话后，便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张若钧对此自无不可:“你慢慢想，我不着急。”
现在虽然已经开始接近夏季末，但风向还未改变，往年的这个时候，仍然会有着湿润的风自南边向着北方吹去，带来最后的雨季。
而现在，虽然仍有南风呼啸着向北方吹去，但却已经没有了那份湿润的感觉，只带着干燥枯焦的味道。
而实际上干旱时常有，但大多都是干燥的北风吹向南边的时候引起的，如此干燥的南风，实属罕见。
这种反常的状况令赵客不自觉的就将心神沉入到了已死勿念的血狱门留下的那一些基础知识中，企图寻找到答案。
而基础知识相当全面的这份传承也果然不负众望，成功让赵客找到了一份类似的文本。
那是不知从哪个门派搜刮而来的，似乎是专门用来告诫门下弟子们行走世间所学习的基础常识——《告弟子经》。
在《告弟子经》的第八章灾祸的第十二节中有这么两段话:
夏秋，天将大旱，旱北行之以南，此乃天经。弟子可备水足粮，多则二月，旱之远矣。
若旱南行之北，则多有妖邪之乱。旱之经久难衰，忌驻留，应慎而远之，可请上师，往而除乱。
而很显然，目前的征兆就是第二段话的第一小句‘若旱南行之北’，至于后面那个多有妖邪之乱，虽然目前赵客所知的情报中没有任何相关的迹象，但光是有那么一点可能，就已经值得他重视。
想到这里，心中一悸的赵客顿时忽然抬头，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张若钧幽幽开口了:“张叔，在我的师门传承中关于干旱的叙述中，有这么一句话:若旱南行之北，则多有妖邪之乱。对此，不知你怎么看？”
“啊？”忽然被问了一句的张若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逐渐难看，“你的意思是……此次天旱莫非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干旱，而可能是有妖邪作乱？”
赵客闻言顿时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反正我不敢肯定，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因为这太过于反常，而书上刚好又是这么写的……”
张若钧脸色一黑，顿时开口道:“你不能肯定，那你说出来干啥？吓人吗？”
赵客一听此话顿时反驳道:“不能肯定是，但也不能肯定不是啊！”
张若钧原本刚做完一笔生意的喜悦心情已经完全没了:“你这还不如不说呢！”
赵客挠挠头，微笑道:“这不是想找一个人和我一起分担吗？”
张若钧的脸色已经非常黑了:“所以你就挑上我了？”
赵客反问道:“毕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找张叔您还能找谁啊？”
在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关系似乎已经变得亲近了许多，也许这就是共患难之下的真情流露吧！
张若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现在相当怀疑你究竟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了。”
赵客微微一笑:“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么重要的情报，也就只有张叔您的关系和我这么好我才愿意说的，真要换别人，我才不会告诉他们这种天大的秘密。”
张若钧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艰难开口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已经人到中年，也算是一把年纪了，承受不住这种消息吗？”
赵客闻言顿时一脸称赞道:“张叔，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在我看来您可是身强力壮，宛若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砸啊！”
张若钧一脸疲惫的缓缓开口道:“……我今年已经六十有五，再过几年就要七十古稀，早就膝下儿孙满堂了。”
赵客被沉默了。
许久后，赵客才终于又蹦出一句话：“老爷子他今年高寿几何了？”
张若钧面无表情:“明年就九十大寿了。”
赵客小心翼翼道:“张叔，您应该不介意我现在改口叫您老爷子吧？”
张若钧盯着赵客缓缓开口了:“叔叔我啊，真的很介意，你可以说我老了，但是你还是得叫我叔。”
赵客最终如此说道:“张叔，事已至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这个事就放在心里，之后就多多留意一下吧，若是真事不可违，就直接带着老爷子跑路吧！”
“你呢？”张若钧反问道。
赵客不假思索:“我准备过几天就先跑了，毕竟我没有那么大的家业。”
张若钧顿时有些疑惑道:“消息都还没确定，你就真的决定要先跑了？”
赵客将目光投向远方，开口道:“正好借此机会，我也想去去那些大城市了。”
张若钧略微沉默，转而拍了拍赵客的肩膀:“或许……算了，你说的对，你还很年轻，确实应该去外面闯闯，而不是一直窝在这个小地方。”
“张叔，你记得做好准备，好歹不至于打无准备的仗，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见了。”说完，赵客告了个别，便准备离去了。
“赵客，有缘再见！祝你好运，顺便，也祝我好运。”
在张若钧的目光中，赵客回头挥了挥手，很快便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中
“真是的，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好心情全没了的张若钧一脸骂骂咧咧地走向了那个似乎又变得更加古朴了些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