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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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佟千雪终于可以依偎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入眠；
这一夜，张桂芝精心准备的双人大被终于行使了它的责任；
这一夜，周默终于真正的告别了单身，不仅仅是一张不会说话的结婚证书。
这一夜过后，周默觉得自己变成了男人，一个承担着一个、两个、三个家庭的男人。
上午8点，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来到单位打卡上班，三年来，周默终于感受到了这个水泥森林的朝阳，也终于感受到了新工作带来的压力和憧憬。
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星期，新栏目就要正式上马，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邱台长给他配备了目前单位最优良的人员配置，可他心里依旧充满了紧张。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下班，没等他离开办公室，被大家一直公认“克夫”的刘思群如约而至。
“默默啊，你可要悠着点哦！”临走的时候，老林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周默。“今天你可没穿耐克哦！”
“明天你要是颓废了，我第一个告诉千雪姐！”孟晓萱坏坏的挑拨了一句。
“他们在说什么呢？”刘思群不明就里，好奇的问了周默一句。
“别搭理他们，一帮自己是包子，还惦记着吃包子，没有见识的家伙！”周默恨恨的说了一句。
“好啊，你说我是狗？”直到从电梯里出来，一直在盘算的刘思群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是包子，我不理他们，他们就是狗不理包子了呗？”
“哈哈哈，你反应真快！”周默知道刘思群的习惯，所以在她伸手要打自己的前一秒钟，使用“凌波微步”，直接跑开了。
这一次，周默没有再对自己的电动车情有独钟，毕竟刘思群根本就没告诉他在哪吃饭，所以，一路嬉闹着，坐着刘思群的凯美瑞直奔目的地。
到了饭店，一个不大，但足以用富丽堂皇的包间里，周默终于见到了今天饭局的中心人物，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红色的面颊略显清瘦，深邃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内容，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在小臂上面，稍显随意。和刘思群佯装出来的高冷不同，他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身边还站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儿。或许是为了装扮成熟，这个女孩身着黑色的职业短裙，可在单纯的眼神和稚嫩的娃娃脸衬托下，总给人一种这是谁家孩子偷了妈妈衣服的感觉。
“周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见包厢里的两人站起来，刘思群赶忙躬身介绍。“这位就是电视台的李旭东编辑。旁边的这个女孩我给你提过，李瑶，也是李总编的千金。”
“周默是吧，早就听说你年轻有为，在业务上是一把好手，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李旭东主动向周默伸出了手。
周默倒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毕竟刘思群要是单独约他的话，不至于大费周章的又是亲自到单位通知，又是亲自接他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的业务在过去的几年，似乎都用在主持“卖药”节目上了，是在想不出来，这一把好手的说法来自那里。想来也只是人家客气的说辞而已吧。
“李总编，您这么说，我可就不好意思了啊！”对于李旭东，周默觉得有太多的不解。他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会和刘思群一起策划那次“婚礼事件”，他也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实习，甚至他今天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都是个未知数。在这种情况下，周默觉得，自己还是暂时佯装单纯的比较好。
“你在这个行业不但是我的前辈，也是我们的楷模和榜样。”周默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李旭东的马屁。“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好啊，年轻人，不骄不躁！”李旭东示意，率先坐了下来。“瑶瑶，看到没，这一点你得像你未来的的师父学习啊！”
后面这句话，李旭东偏了偏脑袋，对身边的女孩儿说道。
“知道了，爸！”刘瑶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腼腆。这和刘思群所说的男孩性格完全对不上号啊！周默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
“周默，本来今天我让老邱过来的，老邱晚上有事儿，就没过来。”见周默端坐在那，没有说话，李旭东只好继续说道。“小刘应该跟你说了，瑶瑶是我的女儿，我呢，想让她跟着你实习，认你做师父。小刘说你答应了，这两天我和瑶瑶都盼着今天呢。”
“哎呦，李主编，我和刘思群是同学，我们之间说话怎么能当真呢？”周默虽然早就打算接受这个李瑶，从而从她那探听点消息什么的，但让他直接答应李旭东是不可能的。自己什么身份？对方是什么身份？他不得不给谦虚找个借口。“您的女儿一定在您的教育下已经出类拔萃了，我之前做了三年的卖药主持人，哪有什么能耐能带她呢？”
“呵呵呵，你还别说，我选中你，还真就是因为你做了三年的卖药主持人。”李旭东说着，示意刘思群去点菜，然后继续认真的看着周默。“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啊！小刘是你的同学，你应该了解吧。不都希望自己的位置坐的高一点吗？三年的夜班儿，不图名，只图利，周默，你可能觉得没什么，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年轻人很少了！”
“哎呀，刘总编，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哈哈哈！”李旭东的这一段捧杀，周默自认是差点就相信了。
“不仅如此啊！”李旭东叹了口气。“前几天我带着瑶瑶去找老邱，没想到啊，老邱和瑶瑶同时选择了你。”
“是吗？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周默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继续装作开心的样子。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啊！周默，我把瑶瑶交给你，以后你可就是她的师父了。咱们呢，以后可就平辈论交。”李旭东说的很正式。“来的时候，我跟瑶瑶说清楚了，以后我不在，你说话就等于我说话，她必须听着。我们家呢，你可以说是书香门第，也可以说是顽固不化。总之，在我们家，尊师重道是必须的。”
“李总编，您说真的啊？”周默越来越吃不准李旭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周默，你以为我大费周章的请你吃饭，就是为了给你开玩笑？”李旭东明显有些不悦，这个时候，负责点菜的刘思群款款归来。“这么说吧，周默，我们家瑶瑶你也看到了，这个徒弟你收不收，你就痛快的给句话。”
刚刚经历了被“逼着结婚”的周默没想到，现在又要被“逼着”收徒弟。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现在的周默都懒得想是吉是凶，是福是祸了，他就像知道，自己这是走了什么运气。
“李总编，怎么还生气了啊？”见周默一时间没有说话，刘思群赶忙出来打圆场。“周默，你不了解李主编，他向来都是很认真的，尤其是在瑶瑶的事情上，可一点都不会马虎啊！”
“嗯……李主编，感谢您的抬爱！”周默觉得跟李旭东来往，不能把事情抻的太长，弓拉满了容易折，这点他很清楚。“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瑶只要愿意跟我实习，我保证一心一意带着。如果哪天李瑶要是觉得我本事有限了，可以随时离开！”
“那怎么能行？周默，我打听过你，你小学应该是在 一个村小上的吧。”李旭东直接摆了摆手。
“是啊！”周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应了一声。
“我想你曾经的小学老师现在应该在很多方面不如你了，别说专业，那怕文化程度也不一样了吧。”李旭东直接揭晓了自己的目的。“可你现在能说他们不是你的老师了吗？我也希望瑶瑶有一天能超过你，可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今天收了她这个徒弟，你就 永远是她的师父。懂吗？我说的可不仅仅是实习啊！”
“好吧，怪我太客气了！”周默觉得要接近李旭东，就必然要融入他的圈子。他这样的人，周默自信要没有能力让他的思维改变，那就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李瑶，我收下了！”
“快，瑶瑶，听到没？你师父收你了，爸爸答应你的事情也做到了！”李旭东没再搭理周默，而是赶忙冲着女儿使了个眼神儿。
“师父，谢谢师父！”李瑶心领神会，立刻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不算太精致的小盒儿，绕过桌子，走到周默面前。然后突然双膝跪下，双手捧着盒子向周默呈上。“请师父手下。”
周默一瞬间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着急，直接也侧面跪了下来。
“师父，我是向您拜师，不是和您拜堂。”李瑶穿着职业装短裙，并没有穿丝袜，膝盖就这么在饭店的瓷砖地面上贴着，一动没动。“您快起来吧！”
“周默，你不是同意收瑶瑶做徒弟了吗？”李旭东开口了。“你把拜师礼一收，就完事了。”
周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感情李旭东说他们家的家教比较传统是真的，比24K黄金还真。只要起身，接过李瑶递过来的盒子，顺手把她扶了起来。
“师父，你就不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礼物吗？”见周默收下盒子后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瑶，咱们年龄相仿，以后在外面不用师父长师傅短的。”周默说着，顺手打开了盒子。他觉得别人送的礼物当面拆开似乎不妥，所以一开始没打开。现在李瑶直接要求打开了，他也只好照做。
“怎么样，师父，我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见周默打开了盒子，李瑶一脸期待着看着他。
盒子里一把车钥匙，一张银行卡，一个红包，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上面写着李瑶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类似于保安用的那种伸缩棍。
“周默啊，银行卡的密码写在背面了。你们单位的老邱不是定了条规矩嘛，不允许正式职工接受实习生和新人的吃请。我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受委屈，所以提前给你预知点孩子的生活费。”周默还在琢磨着这些礼物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旭东先开口了。
“就让是李瑶的生活费，让她自己拿着就好了！”周默直接把银卡递还给了李瑶，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接受一张数额不清的银行卡。
李瑶也没有客气，拿起银行卡冲着李旭东晃了晃，还朝着自己的爸爸撇了撇嘴，仿佛在炫耀胜利一般。李旭东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身份证复印件，周默只是看了看，直接收在了自己的包里。这是要给李瑶办实习手续用的。然后有拿起了那个伸缩棍，应该是代替戒尺的作用吧。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估计这玩意儿一辈子也用不上。
“师父，别误会啊。那个车钥匙是给你的不假，车是我的！”李瑶见周默把车钥匙拿出来端详着，马上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车是咱俩公用的。”
“还有啊，那个红包是给师父的，不过，那个是给师父用来给徒弟，也就是我，包红包的！”这一次，不用等周默疑问，李瑶直接做出了解释。
此时此刻，周默开始相信刘思群的话了，这个李瑶真的是男孩性格，还是个不怎么按常理出牌的男孩。
没办法，李旭东也没有表示，刘思群完全是看热闹，周默只好从包里把现金拿出来。发现只有八百几十块钱，只好把8张一百面额的，全部塞进了红包递给了自己那个古怪精灵的徒弟。
这个“仪式”结束，周默直接加了李瑶的危险，然后把她提前拉进了一个叫“情法零距离”的群，群里只有6个人。除了周默这个群主之外，杨雪妮，老林等人全部都在，现在又加入了一个李瑶，只不过她名字的前缀，备注成了“实习生”。
作为老大的徒弟，李瑶很快和群里的人混熟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周默的徒弟，却没人知道她是李旭东的女儿。这也是李旭东提出的要求。可以说，现在整个城市文艺电台，除了邱台长和周默知道这件事儿以外，或许只有李瑶这个当事人知道了。
一顿饭加上所谓的“拜师宴”，也就持续了两个小时。八点多的时候，周默接到了佟千雪的微信，她在母亲家里，问周默会不会去接她。眼看这顿饭也结束了，周默直接应承，打算回单位去取回自己的电动车。
可到了饭店外面，李旭东自己开车走了，刘思群开车走了，李瑶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周默。
“你怎么不跟你爸爸一起回家啊！”周默站在马路边准备打个车回单位。
“我爸让我送你回家，顺便问问你，我明天的任务是什么？”李瑶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走吧，师父，你家在哪，我送你。或者，你自己开车也行。”
“我不回家，我得回趟单位，我电动车还在那呢！”周默看了眼身后停车场里被李瑶打开，正在闪着灯的那辆路虎，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大二的学生，还是个女孩儿，居然开这么大的车。自己呢？工作三年了，还在和一辆二手踏板电动车相依为命，这或许就是家庭原罪吧。
“没事，明天早上，我开车接师父上班！”李瑶似乎又有了“表演”的兴致，站在旁边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跟你说四件事儿啊！”周默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天上掉下的小徒弟”。“第一，明天我不上班；第二，不管你明天愿不愿意上班，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学会导播的工作，所以，我会安排孟晓萱带你几天；第三，我现在不回家，我要回去取电动车接人；最后一件事儿，你可以叫我周默，或者默哥也行，尽量别叫师父了。”
“好的，师父。”李瑶点了点头，眼珠一转，随后说道。“不过，我爸爸说，你是我师父，他就和你是兄弟关系了。所以，要么我叫你师父，要么叫你叔叔。你选一个！”
“呃。那你还是叫师父吧！”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师父，你去接谁啊？是不是我未来的师母啊？”李瑶拽着他的胳膊，就像一个想吃糖而不得不撒娇的小孩子一样。“我开车带着你去接呗。明天你要不上班，我也不上班，你去哪，我送你！要是你觉得我是电灯泡的话，我也可以把车奉献出来，然后去图书馆待一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默觉得，要是硬把她赶走的话，李旭东会不会怀疑自己欺负他女儿呢？换而言之，万一李旭东这个时候不希望女儿回家呢？想到这，周默转身走向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