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待敌人,不择手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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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萱从单位出来以后，原本打算回家睡觉的。她的家就在本市，坐公交车的话，中间需要倒一次车。
就在她望穿秋水的等着公交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破了她的计划。接起来之后才知道，是昨天陪她一起去婚庆公司找人的郭飞宇。当时郭飞宇问她要了电话号码，说有消息的话，会给她打电话，她当时也没当回事。
可现在郭飞宇在电话里告诉她，婚庆公司开门了。
郭飞宇本来就是从外地赶来参加赵峰和孙莹莹的婚礼的，一直在酒店住。昨天出了事儿以后，他和孟晓萱去婚庆公司扑了个空。索性晚上就自己退了房，在婚庆公司的斜对面找了一家宾馆办理了入住。还特意要了一个临街能看到婚前公司的房间。
早上还没到九点，郭飞宇从窗户里看到婚庆公司的玻璃门打开了，一行五六个人走了进去。他马上把电话打给了孟晓萱，他的本意是让孟晓萱告诉周默，周默要是能再找几个人帮忙是最好的。
可他没想的是，周默正在和邱台长谈话，孟晓萱像个女侠一样，单枪匹马的冲了过来。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在一个女人面前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表现出退缩的。郭飞宇二话不说，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婚庆公司。
十几分钟之后，郭飞宇身上多了好几个脚印儿，有阿迪的，有耐克的，还有老北京布鞋的……。而且脸上红肿的手指印很明显，鼻口窜血的样子显得有些凄惨。
婚前公司的态度很简单，那就是人家办婚礼的主人都没有说什么，孟晓萱和郭飞宇来这说三道四就是找茬儿。
等周默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来了，正在拉着对方一个胖子和郭飞宇进行现场调解。跟孟晓萱一聊才知道，原来郭飞宇在里面的时候先动的手，而且对方有一个职员被郭飞宇直接一拳打倒了。这种情况下，警察只能先调解，万一调解不成功，那就变成互殴了。
周默只好把警察请到了一边，表示两边都认识，他可以帮忙调解一下，就不麻烦警察同志了。
对于他这种“和稀泥”的态度，警察倒是无所谓，郭飞宇却不满意了。想想也是，这个事儿本来就跟他没关系，他之所以跑到婚庆公司对面开个房间，还主动闯进去和对方发生口角，直道动手，全是为了他周默啊！
打发走了警察，周默原本满脸堆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没管一肚子怒气的郭飞宇，也没管在后面一脸无助的孟晓萱，径直走到了刚刚参与调解的那个胖子面前。
他认识这个人，是婚庆公司老板的亲弟弟。老板姓于，这个胖子自然也就姓于了，但名字，周默不知道。
“于老二，平时叫你声二哥是看你哥的面子。昨天是谁控制现场视频播放的，你现在交出来，这个事儿还能善了，要不交人也行，那咱们就只能法庭见了。现场视频我都不用取证，现在随便找个微信群我都能找到。”周默不是孟晓萱，也不是郭飞宇，如果说那二位来找他们，他们能一推二六五的话，周默则不然，毕竟，他几乎成了视频的男一号啊。
“周默，你吓唬谁呢？”于老二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干咱们这行，得懂规矩，东家让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我告诉你，婚礼上临时替换照片，我们是有东家授权的。”
“授权？哈哈哈，虎谁呢？”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周默的内心里是十分没有底气的。早上的时候，邱台长刚刚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有赵峰参与，现在婚庆公司的于老二又信誓旦旦的说得到了东家的许可。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事儿真就是赵峰干的。“你们这一天虎旁人行，糊弄我？你的授权呢？谁给你的许可？红口白牙这么一说，还特么不让放个屁。你放个屁好歹还有裤衩接着呢。”
“你骂谁呢？是不是也想挨揍？”于老二被周默这明里暗里的一顿抢白，有些受不了了。“我特么告诉你，我说是东家让的，就是东家让的。现在滚，还能少挨一顿揍，别不知好歹。”
“是吗？”周默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录音笔，然后按了几下，把刚才现场的对话又播放了一遍。“听到没，于老二，你脑子不好使可以问问你哥。我要是把这段录音发到网上，你猜会是什么结果？你们要是有东家的授权，昨天出了问题之后，你们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说明，以后还会有人找你们办婚礼吗？换句话说，你们要是没有授权，你这叫舞台事故，还假称有授权，你觉得结果什么？”
周默说完，直接把录音笔扔给了孟晓萱。
“于老二，你哥有我的微信。既然你说有东家的授权，下午一点之前，把授权发给我，这个事儿我不追究了。但是，我的哥们被你们打了，现在我带他去医院，记得下午一点之前，去把医药费交了。前提是，你没骗我，你们真的有授权。”周默觉得跟于老二这种混人，根本说不出道理来。索性让他传个话儿就完事了。
“话说回来，一点之前，我要是没看到你们解决问题的诚意，那我就不管你们有没有授权了，咱都在网上晒吧。我哥们的医药费我自己出！”周默说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把电动车钥匙扔给了孟晓萱。“晓萱，这离我家近，去我那睡一觉吧，我带飞宇去医院，顺便看看孙莹莹。”
“你滚犊子！”孟晓萱刚接过车钥匙，郭飞宇就不干了！“我身上让人踹了十多脚，这事就这么完了？”
“老郭，这个事儿，我给你个交代。”周默不想在这跟于老二浪费脑细胞了，一个6亿核桃都救不了的脑袋，他懒得拯救了。“现在，咱们先去医院。”
这一次，不等郭飞宇抗议，周默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推上车，然后直接去了三医院，也就是孙莹莹住院的地方。
路上，他又给安静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杨薇和韩悦去医院集合。另外两个同学和郭飞宇一样，都是从外地来的，一早起来就赶回去了。所以，他们仅剩下了这几个人。
赶到医院后，郭飞宇根本就没去挂号，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周默也劝不了他，索性和他一起直奔孙莹莹的病房。
没想到在病房门口，遇到了韩冰。病房内，只有孙莹莹的母亲一个人陪着女儿。周默示意郭飞宇先去慰问一下孙莹莹，而他则把韩冰叫到了一旁。
“周默，现在刑警队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孙莹莹确实是自杀。”没等周默说话，韩冰就迫不及待的说了事情的结果。“按理说，我们也可以结案了，今天来这，我想着能不能从孙莹莹本人嘴里得到一些信息，我惦记着昨天婚礼上视频那个事儿呢。”
“孙莹莹本人怎么说？”周默也没过多的寒暄，直奔主题的问道。
“唉，她醒了以后，一句话也没说。跟她妈妈也没说过话，我问她什么，她一脸茫然，一直就没开口。”韩冰边说边唉声叹气的摇着头。“而且，医生跟我说，孙莹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为止，那个赵峰就一直没露过面，而且他的家人也没来过。”
“韩警官，孙莹莹是自杀的事儿定局了。是不是你们也就算是结案了？”周默对于韩冰所说的消息多多少少有点意外，但想想孙莹莹已经和赵峰结婚了，怀孕也正常，奉子成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嗯，只能这样了。关于视频传播的事儿，现在孙莹莹不开口，赵峰也不露面，等于没有报案人，我们也没办法插手啊。”韩冰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负责的警察遇到了一家子不负责任的“受害人”，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但韩冰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那个视频里，我的出镜率应该是最高的了吧？”周默决定为了这个负责的警察，也为了把事情搅浑，站出来。“如果我现在报警，而案发的地点又在新山路的辖区内，韩警官是不是可以接受报案？”
“能啊！太能了！你也是受害人，毕竟网上的舆论，基本上的矛盾都是指向你的。”韩冰眼睛一亮，骨子里的正义感似乎得到承认。
“那好，韩警官，您等我电话，下午一点以后，如果我还不能让孙莹莹开口，我给您打电话，到时候我会以受害人的身份报警，我能提供的线索是负责现场视频播放的婚庆公司应该出来对此事负责。”其实，所谓的让孙莹莹开口，只是周默的说辞，他真正等的，是婚庆公司那边所谓的“东家授权”。
韩冰满意的走了，安静等人来了。可不管谁，躺在床上挂着吊瓶的孙莹莹连看都没看一眼，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偶尔一串泪珠从眼角处跌落，让人看着揪心的心疼。
“安静，韩悦，你俩带着阿姨出去透透空气，这里面空气不好。”周默到了病房，直接喧宾夺主的做出了安排。“薇子，你带着郭飞宇去检查一下身体，费用一会我给你报销。”
“我又没什么事儿，我坚持个什么玩意儿！”安静和韩悦一边一个，几乎是孙莹莹的母亲架出去的。但郭飞宇去不干了，他觉得周默瞧不起他。
“走走走！让你去检查就去检查，你要觉得自己哪里都健康，那就检查一下有没有妇科病啥的。”杨薇的性格虽然很爷们儿，但要是论察言观色，要比郭飞宇强的多。她也看出来了，周默支走所有人，一定是想和孙莹莹单独聊聊。
就连被架出去的孙莹莹母亲都能想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试过了，孙莹莹就是不开口，现在周默想要试试，她也自然希望女儿能开口。
“莹莹，咱俩到现在为止应该四年没有这样单独聊天了。如果你不想说话，你就听我说吧。”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周默直接站在了病房的窗前，背对着孙莹莹，像是在和她聊天，又像是自说自话。“等我说完了，如果你还不想说话，我立刻消失，从此以后我不会在打扰你的生活。”
“莹莹，我知道，昨天婚礼上那些照片是赵峰安排人播放出来的。”周默的第一句话就让躺在那一直面无表情的孙莹莹身体微微一颤，只不过此刻周默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而已。
“你怀孕了，赵峰的孩子。可赵峰却和刘思群鬼混到了一起。”这句话，有猜测的成分，但周默觉得，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猜对了。“刘思群恨你当初破坏了我和她的事儿，让她没面子了。所以，从你手里把赵峰抢走了。但是，赵峰却不知道，心甘情愿的让刘思群玩弄于股掌之中。”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孙莹莹的眼泪已经在她脸上形成了溪流，轻声的抽泣声让周默觉得，自己的这句话，看起来是赌对了。此时的周默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莹莹。”然后突然转过身来。
孙莹莹看到周默突然转身，忙不迭的用手去擦眼泪。可这个时候，她的一只手包扎着，另一只手上扎着针，这一动牵动着伤口，疼的她“嘤”的一声。周默赶忙跑过去直接按住了她的双臂。然后缓缓的放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轻轻的帮孙莹莹把眼泪擦了。
“莹莹，我不骗你，因为这个视频的事儿，我差点把工作丢了。但我真都没有恨赵峰，他只是被刘思群利用了，或者说被迷惑了而已。”周默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距离孙莹莹的脸不到20厘米的距离，四只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相对。“所以，莹莹，我希望你能原谅赵峰。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让赵峰回到你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孙莹莹被抢救过来以后，第一次开口，嗓子想蒙了一层膜一样，沙哑中带着虚弱。
“别说话！”周默制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孙莹莹，然后从旁边拿起水杯，然后一只手扶着她坐起来，另一只手拿着水杯喂了她两口水。“少喝点，先润润嗓子。想做起来吗？我可以让你靠着点墙。”
孙莹莹这一次很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周默放下水杯，抱着孙莹莹往墙的方向靠了靠，顺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后面。孙莹莹的眼泪终于从脸上淌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周默的体贴让她想起了赵峰，还是因为赵峰的无情让她想起了眼前的周默。
“莹莹，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个爸爸，为了给你付出的爱有个幸福的归宿，我希望你能原谅赵峰。”等孙莹莹坐好以后，周默从旁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打皮。“我知道，你想为我为什么帮你。莹莹，安静和韩悦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这些年，我误会你了，我也被刘思群骗了整整四年。我相信，赵峰终将回头的，我希望，未来你的幸福生活里可以没有我，但必须有孩子的爸爸，必须有赵峰。”
“哇……”孙莹莹终于控制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莹莹，把眼泪擦了，做一个坚强的女人，再过八个多月，你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了。看看你妈妈照顾你的时候，多么坚强伟大，你也要给你的孩子做个好的榜样。”孙莹莹这一哭，周默不得不放下刚刚削完的苹果，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默，谢谢你！”孙莹莹抽泣着，终于又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听你的，真的，默，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懂我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害我，我相信你不会。”
呜呜呜……
“莹莹，别哭了，你现在身子弱，这样哭对宝宝不好！”周默心里实际上一直在默默的向孙莹莹道歉。所谓的赵峰是一时鬼迷心窍，也只是他用来哄孙莹莹一种说辞而已。
安抚好了孙莹莹，周默强行收起了得逞的笑容。出了病房，看到孙莹莹的母亲整在安静和韩悦的陪伴下抹着眼泪。
“阿姨，您好，我是周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刚才事情紧急，没来的及和您打招呼，抱歉啊！”周默站在孙莹莹母亲的面前，一脸的谦逊。“对了刚才我和莹莹聊过了，您不用过度担心。”
“啊？莹莹她开口说话了？”孙莹莹的母亲像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消息一样，嚯的站了起来，“她说什么了？”
“阿姨，您别激动，莹莹刚刚吃了个苹果，心态上也放松了很多。”周默保持着一个晚辈应有的礼貌，不急不缓的说道。“一会儿您给她弄点吃的，明天早上让医生给她做个检查，看看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很健康。”
“好，好！”孙莹莹的母亲激动的手足无措。“周默，谢谢你了，谢谢你了。昨天她姑姑还误会你呢……”
“没事儿阿姨，情绪激动能理解。”周默表现的很大度。“对了，晚上您也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安静有时间的话帮忙照顾一下孙莹莹。”
“行，没问题！”安静直接应下了这个“任务”。“周默，走，让阿姨休息一会儿，咱俩去给莹莹买点吃的吧。”
往外走的时候，刚刚拐弯儿离开孙莹莹母亲的视线，安静趁着周默不注意，直接一个“九阴白骨掐”，掐着周默的胳膊恨恨的说：“说吧，你又出什么鬼主意？我这一晚上就被你免费给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