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都是都市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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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迟到的周默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今天早上，完全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造成了连饭都吃不上，也没改变迟到的事实。
一上午的时间，他觉得自己都处于浑浑噩噩当中。倒不是他心里的愧疚或者担心什么的，而是酒精的副作用在他的身体里继续发酵。一直到中午吃饭，在食堂遇到了伊瑷，他才了解了自己昨天酒后的“泥态”。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杨薇的酒量居然和自己半斤八两。这让他的心里舒服了不少。哪怕伊瑷一再的嘲笑他酒量接近于过敏，他也能狡辩，“我们这样酒量的人才不浪费。”
“周默，有时间聊聊吗？”慰劳完了五脏庙，刚和伊瑷分开，和他同班的林素素就凑了过来，简单粗暴的问道。
“嗯……好吧！”周默抬腕看了看时间，点头应道。
“那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林素素发出了邀请。“宾馆旁边就有一家咖啡厅，我们边喝边聊。”
“算了，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吧。”周默倒不是冷漠，而是担心自己再次迟到，说完之后，觉得似乎不妥，马上又开口补充道。“再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我下午要去一班讲课，怕喝咖啡的时间不够。”
“那……好吧！”林素素似乎有些失望。
“这样吧，咱们下午五点放学，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周默不想给林素素留下一个不近人情的印象，看到林素素的表情变化，马上开口说道。“或者，晚上我请你喝咖啡。”
“嗯，那好吧！”林素素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而且毫无征兆。“那我就不打扰你备课了，咱们下午下课以后见。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吧！”
说着，林素素主动拿出自己的手机，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周默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扫码添加了林素素。
下午去一班讲课，是周默临近中午时才决定的。他觉得自己既然连续两天迟到，已经不算是个合格的学员了，那就做好讲师工作吧。组委会倒是没什么意见，周默能快速的进入工作状态，也是他们想要见到结果。
等他到了一班才知道，原来伊瑷在一班居然是班长的角色。想起自己所在的十一班，同样是班长，赵爽和伊瑷的差距貌似不是一般的大。
伊瑷心情很好，周默讲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她总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第一个抢答周默的问题，似乎周默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同行能为他们讲课，也是一种荣耀似的。
直到周默的身份角色从讲师又变回学生，回到十一班，状态才有所回升。这一次不算迟到，老杜也没有难为他，就连看着他不怎么顺眼的赵爽，也趁着别人不注意，也趁着大家不注意，走到周默身边，轻轻的说了“对不起”，搞得周默有些莫名其妙。
不仅如此，他发现似乎所有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包括看他更加不顺眼的那个何小鹏亦是如此，这就让周默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疑问一直到下课以后，在咖啡厅里，林素素坐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去一班客串讲师的时候，老杜在班里公开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谁能拿到优秀学员，任何一个讲师都是有投票权的。而且规则相当的没人性。
所有的讲师都可以为自己认为优秀的学员投上一票，每个讲师手里会有三个投票名额。同时，每个讲师也会有三张反对票。不管学员得到了多少赞成票，只要任何一个讲师投了一张反对票给这个学员，那这个学员将直接失去获得优秀学员的机会。
“周默，你现在虽然是学员，同样也是讲师啊！”解释完老杜和大家讲的规则之后，林素素直接喝掉了最后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这么说吧，你可以把赞成票投给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哈哈哈，我就是给自己投上一票，不还剩两票吗？”周默哈哈一笑。“剩下两票我怎么着也得投出去吧？就凭我自己那一票，根本就左右不了结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三张反对票啊！”林素素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她和其他学员一起研究过的结果。“周默，你可要明白啊，这三张反对票就等于三次一票否决的权利啊。”
“我们不担心你把赞成票投给了谁，正如你所说，你最少也得投出去两票。”林素素继续解释道。“可咱们班长不真想啊，她得罪过你，你只要给她头上一张反对票，她就彻底和优秀学员无关了。同样，其他人自然也会这么想。”
“意思就是，现在所有人给我一个善意的微笑，并不是非要让我投那张赞成票，只要不投反对票就行呗。”周默恍然大悟。
“是呗！”林素素点了点头。“周默，无论从我的表现上，还是咱们之间的相处上，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给我反对票。不过，能不能给我个赞成票，我心里就没底了。”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赞成票投给你！”周默呵呵一笑。“林素素，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不至于，只不过有些失望而已！”林素素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
“这个优秀学员真的很重要吗？”周默只是听伊瑷说过这次培训的重要性，但他从来没有深入的探究过。
“当然很重要了！”林素素想都没想，开口说道。“能拿到这个名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能拿个证书回去，以后的工作和升迁，自然能顺当很多啊。”
“很抱歉啊，人生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大的权利，我有点懵。”周默说着，从身旁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包，慢慢的站了起来。“我向你保证，反对票我肯定不会给你。而且呢，我得提醒你，讲师可不止我一个人啊！”
“周默……”看着周默拎包离开，林素素稍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起身追了出去。“周默，你要去哪啊？”
“我自然是要回宾馆啊！”周默微微放缓了脚步。“还有事儿吗？”
“昨天我看你坐车走的，但没看到你回来。”林素素紧走两步，跟在了周默的身边。“周默，你不和我们住在一个宾馆吗？”
“哦，我来晚了，到了宾馆发现没有我能睡觉的房间了，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出来自费住宿了！”说着，周默已经走到了自己坦克300车前，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哇，车很帅啊！”林素素不请自来，直接跨上了副驾驶。“周默，昨天我可是看着你和两位美女离开的哦，怎么样，今天带我兜兜风呗？来到奉城之后，我还没好好逛一逛呢。”
“我对这也不熟，昨天是朋友安排的！”周默对于林素素这种“自来熟”不是很喜欢，先前对她的好感现在少了很多。
“没关系，周默，如果不介意的话，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也行。”林素素说话的功夫，已经用安全带把自己勒住了。“周默，你放心，我不会再求你给我投票，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心里话。”
“为什么想和我聊呢？”周默说话的工夫，已经启动了车子。“林素素，我们好像并不是很熟。而且，你住在主办方安排的宾馆里，肯定有同住人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默。咱们都是这个行业里的人，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几乎是这个行业安身立命的根本。”林素素并没有因为周默的冷漠而有情绪。
“周默，你们都知道，我来自羊城的电视台，表面上，我是我们单位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周默开着车，林素素继续不急不缓的说道。“可我并不是羊城人，我是大学毕业以后，从实习生到合同工，再到转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曾经特意了解过你，周默，咱们都一样，都是从一个小地方走出来，然后到了一个新的城市追逐梦想的人。”
“你小的时候也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吗？”周默不知道林素素要表达什么，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不，我是从大西北走出来的。虽然从小在一个小县城里长大，可实际上在羊城这样体量的城市面前，我的家乡和山村没有什么区别。”林素素的语气里多了一份惆怅。“你知道我为什么关注你吗？因为在了解你之前，我在羊城的电视台整整工作了五年，这五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在羊城这种大都市，是一个卑微渺小的蚂蚁，只能不停的搬运生活，不停的讨好周围。”
“这样来说，咱们的命运似乎差不多！”到了他入住宾馆的楼下，周默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并没有着急下车。
“不，不完全一样。”林素素见周默停了车，顺手打开了安全带。“这就到地方了吗？周默，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走吧！”周默跳下了车。“你一个女人都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要是拒绝让你上去，倒显得我小气了。”
两人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下车以后并肩走进了宾馆。
“我靠，小默，什么情况？”周默也没想到，打开宾馆房间的一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坐在床上的杨薇。
“你问我？杨薇，你一整天都在这没走？”周默愣在了门口儿，身后的林素素差点撞到他身上。
“废话，老娘陪你睡了一夜，你连早餐都没管，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杨薇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嗓门同时变大。
“姑奶奶，你能小点声不？”听到杨薇突然拔高的声调，周默慌忙把林素素拉进了房间，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昨天晚上咱俩都喝成什么样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咱们穿的很完整好不好？”
“哦？哦！对对对！”杨薇见周默直接把“陌生女人”拉进了房间，马上戏精上身。“小默，咱们昨天什么也没做。咱们都喝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着，杨薇还扭捏的站起来，拍了拍林素素的肩膀。“美女，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扔下这句看似替周默辩解，实则越描越黑的话，在周默和林素素惊愕的目光中，杨薇款款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周……周默，这，谁啊？”杨薇离开了足足两分钟之后，林素素才缓了口气，轻声的问道。
“算了，不说她了，我也没想到她还没走！”周默也懒得解释，他和林素素只是暂时的同学关系而已，根本没必要在意她是如何想像自己和杨薇的关系。
“对不起，周默，我没想到会打扰到你！”林素素话里话外明显是被杨薇的话套路了。“要不、要不咱们去喝点酒，缓解一下？”
“别跟我提酒！”周默直接打断了林素素的话，“我现在听着“酒”这个字儿都想醉。”
“哈哈哈，周默，我曾经仔仔细细的研究过你的资料，几乎找不到你的弱点，原来，你也有弱点，你的酒量不行！”林素素用哈哈大笑缓解了刚刚杨薇留给两人的尴尬。
“你没事儿研究我干嘛？”周默也强行避开杨薇的话题。
“我研究你，是因为我们都是从一个小地方到大城市讨生活的人。”林素素的语气中马上出现了一丝忧郁。“我曾经一度认为，到了新的环境，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委曲求全。但自从你的事情三番两次的出现在网络上，我才发现，我们其实也可以活的很洒脱。”
“洒脱什么啊！”周默呵呵一笑。“我不也为了挣钱做了三年卖药的主持人吗？呵呵，林素素，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委曲求全有多委屈，但我最近遇到的这些破事儿，委屈是有了，求全还遥遥无期啊。”
“我一直不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甚至因为有些事情藏说不出口，亲手葬送我维持了七年的爱情。
“爱情？呵呵，多么奢侈的字眼儿啊！”周默呵呵一笑。“林素素，看起来大家都是都市苦命人啊。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故事，但我知道我自己失去了婚姻。”
“你的婚姻的确让你很受伤，就从网络上那些言论，也能想象的到，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消息是真是假。”林素素叹了口气。“可至少，你没有失去你自己。”
“难道你失去了自己？”周默一愣！